《Dream》紫王§风臣凌

9、告白 二

　　那是……

　　刚刚转过身去，想把空间留给这两个互相爱慕已久的人，吉尔哈特突然又打了个旋身转了回来：“你们两个快过来。”

　　脸上严肃认真的表情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兴高采烈：“难得你们两个人都弄清了彼此的感情，走，喝一杯去！”

　　不等他们明白过来，吉尔哈特已‘强行’将两人了拉出舞池，步向一处比较清净的座位，同时为了让人看到他所说的喝酒庆祝，他又从酒台上开了一瓶酒。

　　“有状况？”克尔泽机警地低声问道。他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吉尔哈特发现了什么，他不会这么神经。

　　保持冷静地执着酒杯，吉尔哈特一边注意着三人的周围以便用眼神向克尔泽和狄伦特示意：“那边，库莱茵议长旁边的男人，他胸口插着的钢笔，绝对是枪。”

　　尽管只是惊鸿一瞥，但吉尔哈特敢拿脑袋担保，那铁定是枪，而且还是消音的那种。

　　“你哪来的自信？”不是狄伦特不相信他，只是他的眼睛也太好用了吧？

　　“你见过参加舞会的人又带手套又带钢笔的？好吧，就算你见过，但那钢笔会发光有怎么说？别告诉我那是激光手电，打死我也不会相信，这种场合谁会带手电筒啊？更何况那根本不是手电应该发出来的光，怎么看怎么都像是红外线瞄准所用的那种。再说了，正规军无论任何场合都有配枪的权利，他要真是正规军干吗要带□□？不信我和你打赌，要是我判断错误的话，我免费给你擦一个月的车！”

　　吉尔哈特信誓旦旦地说道，听的狄伦特好笑不已：“谁用你给我洗车，我又不是傻子，才不和你打这种必输的赌。”

　　克尔泽证实道：“没错，你这家伙的直觉总是在没好事时特别的灵。”

　　“说的我好像是乌鸦嘴一样。”吉尔哈特很无奈地认命自己确实有这个奇怪的能力。

　　三个人都不露声色，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继续高谈阔论，然后克尔泽和吉尔哈特以带狄伦特来向库莱茵议长打招呼为理由不着痕迹地挪到了扎夫特官员云集的中心区域，有意无意地挡在库莱茵议长和那形迹可疑的男人中间。

　　正如吉尔哈特所怀疑的一样，那个男人正是此次乔装成一位受邀的扎夫特军人的地球军间谍，不止是他，在这舞会会场里还有其他四个人在窥视着这重要的区域，寻找着最好的时机下手。

　　这是暗杀的绝佳场所，难得有这种大型的私人聚会，议会成员的家事办的如此大手笔也是罕见，当然要对此加以利用，能暗杀几个是几个。

　　“一共有五个人，干掉？”狄伦特以唇语询问两个人的意见，她已经将目标锁定好，并示意他们是哪五个人。

　　稍稍一点头，告诉她他们知道是那五个人了，克尔泽故意装做不小心将酒杯落地，就在玻璃发出脆响的第一声时，三个人已像流光一般奔了出去，吉尔哈特率先就近擒住了库莱茵议长身边那男人。

　　然后，克尔泽向右方五步的地方冲去，左手挥拳打翻一人踩在脚下，右手拔枪指住另一人的头，骇的那人连动都不敢动一下，生怕克尔泽手中的枪突然走火。

　　最后是狄伦特，别看她穿着长裙，这根本就不影响她的行动，手边没有武器，她干脆以身上披纱当作绳索，不等她左边那人反应过来，已经将他的双手牢牢绑死；那人的同伙见势不妙拔腿便跑，在经过摩尔身边时竟想抓她当人质，可是他千算万算，忘了算到摩尔身边的伊扎克，只看伊扎克以迅雷般的速度抬起脚来朝那人的面门踢去，一脚便把他踢的昏天黑地眼冒金星不知今夕是何夕。

　　　　“敢拿我伊扎克的女朋友做人质，不想活了你！”

　　用脚尖抵住那人的喉咙，伊扎克冷哼道，被惹怒了的他压根就没发现自己说了不得了的话。还是旁边的摩尔大叫了一声脸红地捂住嘴才察觉到自己的大胆，在看向摩尔的时候亦是脸红不已。

　　“厉害。”狄伦特促狭地冲他挑起大拇指赞道，至于她指的是伊扎克那一脚，还是他说的话，就不言而喻了。

　　“地球军万岁！”

　　就在众人刚刚松了一口气，想向动手的三人询问的时候，突然有人在靠近窗户的地方大喊了一句，用手枪瞄准了库莱茵议长的心脏。

　　“还有一个！”

　　摩尔惊呼道，克尔泽下意识地就向库莱茵议长身上扑了过去，但是，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当那人的手刚举起来时，狄伦特就已惊觉不对，抢先一步挡在库莱茵议长身前，将他推倒，用后背接下了本该射向库莱茵议长的致命一击。
　　“狄伦特！”

　　被眼前的一幕震撼的失了神志的克尔泽想也不想，当即开枪击毙了伤到他最爱女孩的那个人。没有人责怪他的做法，换做是谁遇到这种事都会失去理智。

　　金色的血液迸溅四射，早在有人接替克尔泽制服他手上的那两人时，克尔泽就已经冲到狄伦特身旁，在她落地之前抱住了她。

　　“笨蛋！这种事怎么能轮到你这个女孩来做！”隔着面具看不到他的表情，克尔泽的眼睛已是湿润一片。

　　“我是你……一手带大的……我的个性……你怎么会不清楚呢？库莱茵议长是……ＰＬＡＮＴ最重要的人……我会不去救吗？而且，我真正想救的人，是你……我不能看着你……浪费生命啊……”努力挤出笑容，狄伦特不想看到他伤心的表情，强打精神道。

　　“你……！不许胡说啊！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你自己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竟然……我竟然让我最重要的女孩受到伤害，我真是个笨蛋！”他激动地喊道，想用手压住她的伤口，克尔泽这才地发现子弹是穿过狄伦特的胸口过去的，前后胸都有枪伤。

　　察觉到意识正在离自己远去，狄伦特幽幽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眼，虚弱地道：“我现在已经两眼发黑了……拜托……请不要那么大声，我会被你……震死的……”

　　说罢，她才身子一软，失去知觉。

　　“狄伦特！”克尔泽紧紧抱住她，站起身来向看傻了的人群喊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找医生！”

　　“太慢了！走！上我的车！”吉尔哈特早就已经奔到门口，对克尔泽叫道。

　　感激地看着他，克尔泽来不及向众人打招呼，匆匆抱着狄伦特跑了出去。

　　沉默了三秒钟，库莱茵议长率先回过神来，分出一批人押走来自于地球军的间谍，剩下的人则和他一起尾随吉尔哈特的车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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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扎夫特最高军事医院。

　　加护病房外，刚刚对狄伦特抢救成功的主治医师向围在病房外焦急不安的众人道：“不用担心，狄伦特中尉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多亏子弹是打穿了她的胸口，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势必要动手术取出，到时只怕会需要输血，你们也知道，狄伦特中尉的血型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真是谢天谢地。更重要的是，那颗子弹可说是擦着她的心脏而过，居然没有伤到血管而引起大出血，实在是万幸的命大。我想，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会醒过来的。”

　　医师的一席话解除了众人心头的大石，库莱茵议长面向克尔泽深深地鞠了一躬，诚挚地道歉道：“真是非常对不起，由于我的关系，让狄伦特中尉受到这样的伤害，请原谅我的无用。”

　　得知狄伦特已并无大碍，克尔泽已如释重负，一反方才那紧张的失态，急忙行礼道：“您严重了！保护您的安全，是身为军人所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的常识！请千万不要自责！”

　　旁边的萨拉议员向库莱茵议长正色道：“希捷路，狄伦特中尉此番的行为，我想足以被授予星云勋章，不知您是否同意我的看法？”由于两人是姻亲关系，萨拉议员和库莱茵议长之间都是直呼其名。

　　“仅仅是被授予星云勋章哪足以表达我对狄伦特中尉的感激，克尔泽上校，听说狄伦特中尉一直戏称自己的军服为蚱蜢装？”库莱茵议长想起了他曾经听到狄伦特向阿斯兰他们所开的玩笑。

　　　　“是！让您见笑了！”克尔泽一惊，不知库莱茵议长打的是什么主意。

　　“我现在正式宣布，授予狄伦特?克尔泽中尉星云勋章，自她伤愈起正式转入菲撒琉司舰队，做劳邬?卢?克尔泽上校的副手，担任少校一职！”库莱茵议长大声宣布着，对于狄伦特的小女儿心思他清楚的很，故才有这一越级的提携。

　　“这……库莱茵议长……狄伦特的功绩并不足以让她升任少校啊！”克尔泽惊异万分地道，这种事太离谱了吧。

　　“难道库莱茵议长的性命还抵不上星云勋章和少校的军衔吗？”萨拉议员的语气凝重，“你就先代替狄伦特受下吧，克尔泽上校！”

　　“是！多谢议长！”经萨拉的提醒，克尔泽不再推辞，先行代替狄伦特谢过库莱茵议长。这里也只有吉尔哈特清楚，若不是因为狄伦特没有生命危险，只怕到时候克尔泽非但不会感激什么“追封”，反而会与库莱茵议长为敌。真发生那种事就出大乱子了。对于克尔泽的脾气他可是清楚的很，克尔泽是那种不动情则已，一动情便足以焚天灭地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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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皮好沉重……

　　胸口微微传来的痛楚让她忆起了自己现在的状况，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狄伦特眼帘的第一幕，便是克尔泽靠在墙边的睡脸。

　　好像……让他担心了呢。

　　勾起嘴角无声地笑笑，狄伦特呢喃自语道。她并未发出声音，生怕会惊醒克尔泽。

　　已经睡这么长时间了啊？难怪他会睡着了。

　　侧过头看了看小柜上的电子表，狄伦特再次深邃一笑，没想到已经过去十六个小时了。

　　在她昏迷前所听到的，应该不是错觉呢。重要的……

　　该感谢这次的事件吧，要不是如此，她又怎么会知道原来在克尔泽的心中，她有着这样重要的地位。

　　“你……你醒了？”

　　因为打盹点头的缘故，克尔泽突地清醒过来，暗骂自己不该睡着的同时，对上了狄伦特那清澈的绿眸，惊喜地道。

　　“是啊，我醒了。”狄伦特微笑着回答，看着克尔泽的表情始终是温柔的。

　　意识到自己问的有点笨，克尔泽感到有些赧然，但仍掩不住喜悦：“太好了，下次不许再这样莽撞。”想起那一幕他就后怕，尤其是在狄伦特昏过去的那一刻，直教他以为她不会再醒过来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撑起身子，在克尔泽的扶持下改为靠坐，狄伦特闻言低语道。
　　她不会忘记的，当时克尔泽激动的样子。有了这些，就算是死了，也无憾。

　　“傻瓜，是我对不起你才对，没能好好保护你。”克尔泽眼眶湿润地道，“你是我最重要的人，让你受到伤害，是我的无能啊。”

　　“谁会料到这么多变化呢？”不想再引起克尔泽的自责，狄伦特改变了话题，她想亲耳听到他的心事：“不说这个，倒是你在我昏迷前说的那句话，能再说一次吗？”

　　“恩？”明白她的意思，克尔泽为之一怔，未曾料想到她会有此一问，顿时慌了心神，不知该如何回答。

　　在她昏迷的时候，他有想过，自己到底有哪点能吸引狄伦特，别的女人对他的追求，爱慕，是因为他的地位，他的名声，但他知道狄伦特不是，论这些名利的话，她本人比他一点也不差，那是什么？他不认为自己能靠容貌吸引得了她，因为，他甚至连自己都不愿意面对自己的脸，所以，在狄伦特这样问他的时候，他真的迷惑了，找不到答案的结果，让他再次不敢面对她的问题。

　　看出了他的心思，狄伦特只能幽然一笑：“没有办法呢，在这种情况下我若再保持沉默的话，只怕又会陷入胶着状态。”

　　“什么意思？”克尔泽的精神一紧，稍显慌乱地问道。

　　“为什么呢？不需要理由吧，喜欢一个人，如果真的要找的话，也许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明白我的心思，我的喜悦，我的悲伤，愿意照顾我，愿意保护我。没有什么比这些更重要了，不是吗？你会为我担心，为我流泪，同样的，我也是，今天的事，若发生在你的身上，我一样会痛苦。离开你，我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生存下去，我的世界，只能容下一个你。而且，我比任何人都想用我这双手，永远地抱住你……”说到这里，狄伦特已是泪水盈然。

　　　　“可是我……”克尔泽下意识地去摸面具。

　　“不要以为我是那种肤浅的人啊，劳邬。”抬起右手抚上他的脸，不顾他的闪躲，慢慢将他的面具摘去，露出了一张堪称英俊的脸，“如果你是这样想的话，不仅仅是看轻了你自己，也蔑视了我，那样的我有什么资格站在你的身边？难道说，半年前，我第一次吻你真的只是为了帮你掩饰病情吗？我已经喜欢上你很久了，不，不是喜欢，而是爱。你的事……我都知道……可是，我愿意为你放弃我的一切，选择当军人的原因，不是为了保卫殖民星，我不是那么伟大的人，只是因为这里有你，如此而已。”

　　映着克尔泽眼中的错愕，她主动吻了他。

　　直到唇畔传来冰冷的触感，他才反应到狄伦特在作什么，然而，这错愕并未延续太久，克尔泽双手环住她的腰，反客为主回应着她的主动。已经想说‘爱’字很久了，不敢开口说出怕的只是被无情的拒绝，所爱的人太完美，让他没有自信能得到对方，如今的一切，不正表明，他的想法是多余的？胆小的结果是让所爱的女孩放下矜持打破僵局。看来，在这方面，他做的比较失败呢。

　　金黄色的夕阳透过明亮的玻璃窗照射进来，为两人罩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像极了一幅出自与神之手的完美的画。

　　不知过了多久，相拥的彼此才结束了让人脸红的拥吻。

　　“何其有幸，让我遇上了你。”

　　凝视着狄伦特微红的双颊，克尔泽的话语中饱含深情。

　　“我也是啊。”

　　靠在克尔泽的胸膛上，狄伦特闭上眼睛，语声微颤。

　　紧紧抱住她，克尔泽的手，再也不愿放开，两颗孤独已久的心，终于找到彼此的归宿，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开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