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假酒同期恋爱后》亦然居士

9、瞄准

　　这下，好似捅了马蜂窝，辰川可以清晰地听见门外劫匪的轰动。
　　先是惊讶的大声吼叫，争吵，跑动的脚步声，有位劫匪——大概是头目怒喝了一句，接着是一片寂静。

　　不知道是谁的枪走了火，“砰”的一声，彻底挑破了劫匪们的神经。

　　“砰、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枪声从门外响起。

　　辰川扬眉，他趁着骚乱轻轻敲了敲门，发现声音很清脆，这说明门并不厚。

　　而门外，其实只有两个劫匪，辰川再次用能力确认了下——没错，他们就站在门的两侧，他和降谷完全可以制服这两个劫匪。

　　使用的枪支是……辰川艰难地思索了一番，从记忆的旮旯里翻出“来福木仓”一词，此武器有个缺点——换子弹慢。等到外面的子弹打完，趁他们换子弹的空隙，完全可以赌一把冲出去。

　　辰川把这个打算告诉了还在错愕的降谷：
　　“他们使用的是来福木仓，换弹很慢，我们可以趁他们换子弹的时候冲出去。”

　　辰川抵在门前，补充道：“门外现在有两个人，你牵制住一个我牵制住一个，先让顾客走吧。”

　　降谷注视辰川良久，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默念1、2、3——
　　门顺利被撞开。

　　两侧的劫匪的确没有准备，辰川和降谷，左一个右一个分别牵制了两个劫匪，将两个劫匪打昏，扣在地上。

　　而被关在仓库里的顾客急忙冲出了超市，如同动物世界里的野牛群。

　　“喂，喂！怎么都跑出来了？”有劫匪喊道。

　　看着人群消失在视野里。降谷也准备收手，他把视线调到辰川身上，示意两人一起跑出便利店。

　　辰川接收到了降谷的眼神，他松手，任手上的这个昏迷的劫匪倒在地上，准备离开。

　　但是，等一下！那是——

　　“小心！”

　　辰川扑过来，把降谷按在了地上。

　　姿势有些不雅，不过事情从急！

　　降谷能感觉辰川的脖子蹭着自己的脖子，而且有些毛茸茸，让人痒痒的。
　　他在枪响之后才半知半觉——那是辰川的头发。

　　“砰！砰！”紧接着几枚子弹扫过了他刚才站立的地方。

　　两人被发现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屏息，希望能借黑暗来掩饰两人的位置。

　　有脚步声“哒哒”地在身旁响起，周围的环境本是嘈杂的，这个脚步声却异常清楚。

　　就是现在！

　　辰川翻身跃起，准备反击。
　　但不巧，他感觉后脑勺被一个冰冷的东西抵住了。

　　“如果你不想你的同伴受伤的话，就给我伸出双手，蹲好。”

　　降谷受伤？
　　视线受阻，辰川并不知道降谷如何了，但出于安全的考量，他举起双手，慢慢将武器放在地上。

　　旋即，一阵剧痛从他脑袋的右后侧传来，辰川失去了意识。

　　**

　　“辰川，辰川！”

　　辰川缓慢地睁开眼睛。

　　一阵反胃感涌来。

　　辰川忍住没有出声，他先眯着眼睛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
　　汽油刺鼻的汽油气味，然后是嘈杂的噪音景和车鸣声，自己应该是在车里。身下是颠簸摇晃的……柔软的肉/体？

　　辰川大惊，他挣扎着就要爬起来。奈何双手被缚，几次没能起身。

　　“别动。”一道压抑着的，并且稍微有点沙哑的声音从耳畔响起。

　　是降谷的声音。

　　“降谷？”

　　辰川抬头，正对上降谷的下巴，原来自己正趴在降谷身上。

　　劫匪将两人像两张饼一样上下叠起来，塞进了这个车的后备箱里。

　　“劫匪坐得离我们挺远的，我们可以先试着坐起来，然后用鞋带开绳索。”

　　降谷此言有理。

　　辰川侧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自己所在的位置应该是一辆面包车的后备箱，只有两个劫匪在车上，且一个坐在驾驶室上，一个坐在副驾驶上，中间的几排座位都没有人，因此距离后备箱较远，暂时察觉不了他们这边的动静。

　　辰川点点头，然后开始挪动自己的身体，因为双手双脚都被捆着，想从降谷身/上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他想先将身子滚在一侧，然后再坐起来，于是尽力蠕动着，辰川觉得自己像一条海参，而少数可以活动部位——肩膀和膝盖就是他的几个触角。

　　“嘶——”降谷痛呼。

　　“喂，你轻点啊！”
　　降谷只感觉此时的辰川浑身是骨头，亘得他反胃。

　　“我尽力了！”

　　当海参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辰川已经是满头大汗，十分不舒服。

　　他借着磨蹭、挪动的动作，把头上的汗尽数抹在了降谷的衣服上。

　　降谷没有注意辰川的小动作，随着辰川的磨蹭，他的注意力早已转移，心中暗道不好。
　　他脸上浮现一丝绯红。

　　幸好，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

　　“唔！”
　　降谷接着发出一声闷哼。

　　然后他迅速屈起腿，形成一个防御的姿势，抵向辰川。

　　“你膝盖踢着我……了！”

　　“啊？什么？”
　　辰川没有明白，他被降谷的腿挤向一侧。

　　“你快下去！！”
　　降谷忍受不了了，用尽浑身力气把辰川从身上掀了下去。

　　**

　　两个人靠在车厢的两侧喘气。

　　刚才的确是一项大工程，辰川这才得以看见降谷的全貌，他双手被缚在身后，双脚也被捆在了身后，头发因汗和灰尘粘再一起，十分狼狈。

　　他用气声问降谷：“你的鞋呢？”
　　他注意到降谷的一只脚上只余袜子。

　　降谷：……

　　不过降谷已经习惯了。

　　“当初鞋带没有来得及穿，鞋子太松，在路上的时候被劫匪颠掉了。”
　　他清了清喉咙，说：“你凑过来点，咱俩用老方法把绳子去掉。”
　　两人挤在一起，用老方法把双手、双脚解放了出来。

　　终于坐起来了。
　　两人盘腿坐在面包车的后备箱中，借着座位挡住了前排的视线。

　　“你的头不要紧吗？”辰川头上的伤口确实吓人，降谷已经注意很久了。

　　辰川这才感觉到自己的头上凉凉的，他抬手往额头上一抹，鲜红的血液沾在指尖。
　　原来刚才劫匪的那一枪托，把头打流血了。

　　但实际的痛感并不强烈，应该只是皮肉伤。
　　辰川摆了摆手。

　　“现在这是？”

　　降谷沉声道：“他们没有抢成ATM机，只把便利店的钱带走了，至于我们两个，应该是他们的人质。”

　　到了目的地，辰川想，就绝对没他俩的活路了，毕竟他们两个是害劫匪计划落空的“罪魁祸首”。劫匪究竟是想好好报仇，还是想劫持他们把他们当人质，辰川更倾向于前者。

　　或是两者都有。辰川心中补充道。

　　不能让劫匪载他们到目的地，必须要把求救消息发出去。

　　可是……

　　可是后备箱距离驾驶室着实有不短的距离。辰川曾经测试过自己能力的范围，顶多就是一米。
　　辰川闭上眼，灰色的领域一动不动，根本感受不到那边的波动。

　　睁眼，辰川发现降谷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不管了，必须要把这条消息发出去。

　　他调转视线，望向主驾驶。

　　也许这片灰色领域可以扩大？辰川极力向外拉扯着自己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意识？。
　　辰川拉扯着自己的意识，希望能够控制到主驾驶的区域。

　　快了，快了——

　　辰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

　　再往前进一步——

　　一个电路系统在他的视线里发出莹蓝色的光。

　　成功了！

　　这个电路系统是劫匪的手机。

　　事不宜迟，辰川赶忙把手机的定位发给了松田，他相信松田应该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辰川缓缓呼出一口气，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随着辰川神经的放松，他这才察觉到头部的剧痛，在创伤的刺痛的两重刺|激下，辰川的视线逐渐模糊。

　　“辰川？！”
　　降谷发现辰川已经昏过去了。

　　他赶紧捞住辰川向下倒的身体，防止他的伤口二次受伤。
　　然后把手在还算是干净的衬衣处蹭了蹭，轻轻地用手扶住辰川受伤那一侧的脑袋，让辰川靠在他的肩膀上。

　　**

　　“发现零号意识体更为活跃的迹象，

　　定位已更新。

　　——实验室”

　　琴酒勾起嘴角，点开短信中附加的定位。

　　“大哥，怎么说？”一个身材魁梧的墨镜男——伏特加，在他的身旁问道。

　　“就在附近。”

　　琴酒简短地回答，他收了手机，一手把烟头在护栏上摁熄，站直了身体。
　　他的黑色大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琴酒站在一栋高楼的天台上，示意伏特加把枪拿来。

　　来了。

　　他注意到了路上飞速行驶的白色面包车。面包车的后窗玻璃上，一个白头发异常显眼。

　　琴酒架起枪，开始瞄准。

　　对象是斜坐在后备箱中的、昏迷了的辰川。

　　降谷似有所感的扭头。
　　那是……

　　琴酒扣下扳机。

　　“砰——”

　　前排的劫匪被子弹正中头颅，溅起的血把整个前车窗都给染红了。

　　“啊——”，旁边的劫匪这才缓过头来，发出尖叫。

　　但尖叫声被枪击掩过，“砰！砰！”又是两枪打在了汽车的轮胎上。

　　汽车失灵，直向一个小巷子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