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假酒同期恋爱后》亦然居士

8、隔阂

　　一个月后。

　　警视厅警察学校的屋外繁星闪烁，现在正是夜晚。
　　阵阵虫鸣声在宿舍的花坛旁响起。

　　辰川和伊达航并肩坐着坐在宿舍楼下的水泥花坛旁。

　　“嘛，谢谢辰川君听我这番牢骚了。”伊达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

　　辰川：“……”

　　真复杂啊。他想起来了松田，总觉得这宿舍的人——至少一半，都和原生家庭有着各种各样的矛盾。

　　辰川平倒是对自己的父母没什么情感。
　　再仔细思索，也只余一些片段闪过：画面先是金碧辉煌的，是他站在一个宏伟的大厅中作台前演讲；接着便灰暗了下来，是病房四周惨白的墙壁、“拜访人”一栏一溜的空白。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伊达航倒是不在意辰川的沉默，他起身抻了一个懒腰，对辰川道：“那么，我就先回寝室了，你还要在这里坐吗？”

　　“我再坐一会儿。”辰川回。

　　“那拜拜。”伊达航把手放在辰川的肩侧，安抚性地拍了拍。
　　他看出来不只是他自己——辰川似乎也因他的话而触动了什么往事，所以心情有些低沉。

　　辰川并没有欣赏这个夜景多久，降谷零紧接着就从宿舍楼走了出来。

　　“啊，辰川？”他见到辰川有些惊讶。

　　自此两人医务室一行以不愉快告终后，两人之间的话语也只余“早上好”，“晚上好”等几句寒暄。

　　“你不去外出采购？”降谷顿了顿，还是问道。
　　今天是警校开学的一个月后，这也意味着警校生们可以外出采购了，景光、松田、萩原早就动身前往便利店。

　　“去。”辰川起身，他自己也还有一堆日用品要买，只是不想和松田他们一起。

　　“那……我先去咯？”降谷挥了挥手中的便利袋。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心里知道辰川估计也不愿意和自己同路。

　　降谷这家伙太敏锐了，他总觉得降谷想要从自己这里打探什么，这让他感到不爽。

　　辰川不是很喜欢和对方相处。

　　“拜拜！”辰川大幅度冲降谷挥了挥手。

　　降谷：……这么不想和他同路吗。

　　……

　　两人最终却在同一个便利店相遇了。

　　他们相中了同一款洗发水。

　　“啊，降谷同学！你在这里！”辰川做出一副很惊喜的样子。

　　“啊哈哈……”降谷心说，不是远远就看到了吗？他们两个明明对视了啊，刚刚。

　　“好巧！你也用XX牌的洗发水吗？”

　　“对啊……”

　　两人客套了几句。

　　接下来是沉默。

　　辰川，降谷两人沉默地逛完了超市，并排队结账。

　　不能再拖了，在队伍中，降谷深吸一口气。

　　他扭过头，看向排在自己后面的辰川，问出了这几天都在琢磨的问题：“辰川同学的话，究竟为什么想到去当警察？”

　　辰川和松田还不太一样。
　　松田是嘴上说着讨厌警察，背地里看他练习倒是挺积极的。他却是嘴上说得很积极，课上却总是划水摸鱼……

　　在今天的格斗课上，辰川的格斗并不出彩，轻松被对手击倒了，结果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平常上课也是，辰川就坐在自己的正前方，他经常看辰川睡过去。

　　辰川耸耸肩，他早料到降谷回这样问他，他继续说他那蹩脚的借口：“阿平我从小就热爱警察，立志为人民服务。”

　　他抬眼，却对上了降谷的眼神。

　　辰川张了张嘴。

　　“砰——！”

　　一声枪响盖过了他的话。

　　两人听此急忙掉头，发现两个男子已经堵在门口了。

　　“都别动！”他们道。

　　什么情况啊？是抢劫吗？
　　看来是抢劫。两个黑衣男子头戴毛线帽和墨镜、口罩持枪走进了这个便利店。

　　因为有枪，降谷和辰川对视一眼，放弃了反抗。

　　几个人受歹徒的要挟，和店内的群众一起举起双手坐在地上。歹徒要求他们一一上交自己的手机。

　　辰川露出死鱼眼，高举双手。
　　真是倒霉啊，总之，要想想先要明白这群人的目的是什么。

　　他把视线投注于带头的那个劫匪身上。

　　降谷觉得身旁的辰川有些不一样，或者说，这就是所说的那种，……什么磁场？

　　辰川没有注意到降谷的视线。当辰川运行能力时，以他为半径的世界都是灰白且透明的，而连接了网络的电路则散发幽蓝色光芒，在他的视野里熠熠生辉，想让他不注意都难。

　　辰川用能力翻开劫匪手机的短信及消息记录。
　　他点开通讯录里最近的对话。

　　上面写着：

　　“换班成功吗？

　　——成功。

　　今天晚上8:30行动。

　　—— OK。”

　　换班？难道说……

　　此时，降谷正轻声疑惑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他看了看四周，再次压低了声音，“如果是抢劫便利店的话，为什么不直接拿着钞票就逃走呢？反而要把我们困在这里。”

　　事有轻重缓急，两人的隔阂早就不重要了。

　　辰川扭头，看了后面的售货员一眼，确定了心理的猜想，回：“你看到后面那个售货店员了吗？他也是同伙。我想，这次他们的计划肯定不是便利店的收银柜。”

　　什么？！

　　降谷及时止住了声音，躲过了那个售货员看来的视线。

　　正在降谷诧异间，一行人紧接从便利店门外涌了上来。

　　他们倒是不再伪装，大摇大摆地带着木仓进了商店。木仓是来福木仓，是一种比较重而且用起来不是很灵便的手持式木仓械。它的精确度较高，射程较远。但也有着缺点——因为每颗子弹都必须用木槌敲到木仓管里去，装弹十分费时。

　　人数不少，看来不能硬拼了。辰川心中默默道。

　　围上来的人用胶带封住了降谷和辰川等顾客的嘴，并把他们关在了仓库内。

　　辰川用力挣了挣被绑住的塑料扎带。

　　“别动。”

　　辰川听出这是降谷零的声音。

　　“这个扎带越挣扎，就会绑的越紧……你往这边靠一下。”

　　辰川向声音的发源地扭头，然后非常没有形象地拱了拱，紧挨降谷温热的背部。

　　现在是5月份，气温已经不低了。加上这是一个密闭的仓库，人挤着人，降谷的背部已经已经微微有些潮湿了。

　　“我把我的鞋带解了了下来，到时候可以摩擦生热，把你手上的扎带解掉。”
　　湿润的气息从耳侧传来，降谷贴着辰川的耳朵道。

　　辰川忽略掉心中些微的不适感，点头。

　　降谷用鞋带解开了辰川手上的绳索。
　　两人解脱后，他们也帮住被锁在仓库内其他顾客解开了绳索。

　　降谷的脑子确实蛮好使的。辰川一边感叹着，一边贴进门，他想感受一下门外的人数，顺便发出求救信号。

　　辰川感受到了两部手机的电路信号系统，分别在门的左侧和右侧。
　　这说明在门的两侧分别守着两人。

　　有手机就行。
　　只要有手机，就能通过手机联网，把求救信号发出来。
　　他庆幸地想，再次感叹互联网的伟大。

　　他输入求救讯息，点击发送键。

　　一个红色的感叹号出现在屏幕上。这里信号不好，或者有可能，这里的劫匪安装了信号屏蔽器。

　　信息发不出去，辰川也没办法，只能先放下这边的事物，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方法。

　　降谷此时也走了过来，沉声说：“他们的目的应该是为了ATM机的补充现金，因为便利店前的ATM机只要在定金额低于100万的时候，银行那边就会派人紧急来补充现金，他们的同伙是便利店的员工很可能明白这一点。他们人数又这么多，又持着枪，只要让同伙接连不断的取钱，趁押解员不备，就能成功抢劫ATM机了。”

　　说得有道理。
　　辰川予以肯定，并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嘛，推理出来的。”降谷不好意思地笑笑。

　　“另外……我觉得我们可以通过配电盘来控制门口的广告牌，从而发送摩斯电码，从而发送求救信号。”

　　他朝着辰川指了指配电盘，“辰川的话，知道哪个按钮是控制店外广告牌的吗？”

　　辰川眯了眯眼，降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他能够控制电器这个能力，就是松田，也不知全貌。

　　不过此时的确是二人的危急存亡之际，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辰川看向配电盘，因为配电盘其实不属于联网设备，辰川无法控制，也就看不出它的电路流向。
　　不过，多亏松田小时候经常带他“研究”家里的、其他人家的点路，因此他还真能看出哪个是店内的线路，哪个是广告牌的线路。

　　“应该可以。”辰川应下，降谷的方法可行，只要不短路的话。

　　系统：【小心乌鸦嘴。】

　　辰川：【嘛、嘛……】

　　不一会儿，辰川就分辨出了哪个才是真正的线路，他指给降谷看，“就是这个，我拨吧。”

　　SOS的摩斯电码是三短三长三短，辰川只会这一个莫斯电码，他记性不好，只记了这一个。

　　三短。

　　三长。

　　接下来又是三短，辰川再把电路向上一扳。

　　突然间，店内一片漆黑。

　　短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