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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贿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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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何事最相宜,
宜醉宜游宜睡。
——辛弃疾 《西江月·示儿曹以家事付之】
一个星期过的很慢很慢,好不容易熬过两天的跑操掰着指头数到了星期六。
温酒的糖果是欠了一顿跑操时间才补给林修竹的,幸好林修竹说话算话。
如果要按照学校一般套路,她们是第二节课后才开始出操,在跑操之前还要先做一套《放飞理想》,偶尔还要来点小惊喜,就比如某某领导去了某某学校参观后的一些小心得啊,又比如某些处分啊之类的。
然后才开始跑步。
低头站在陌生的位置,温酒只消一抬眼就能瞧见林修竹挺直的背。
林修竹做为班里的领操员,按理来说是第一个出去站队的,在离开位置之前却被她拦了一下,欲言又止。
不用她明说林修竹就知道她的意思,合上语文书,笑道:“我知道的,温酒,你欠我颗糖。”
同桌的好友像疯了一样拽着她窃窃私语,哪怕是排队了还是做操了都没有停下:“看不出来啊小酒,怎么现在突然这么大胆了啊?”
温酒推了推好友,两个人的手几乎要叠在了一起:“哎呀,这不是为了我们的利益嘛……我也觉得这是我最敢的一次了,再有下回的话你去。”
“行呗,先说好你不要吃醋啊。”好友坏笑着对她挤眉弄眼,温酒扁了扁嘴,手动让好友背过身去好好跳广播体操。
回到现在。
跑燥的音乐从小学开始就没有变过,现在一听到就忍不住心理厌恶。
充当放松的鼓点前奏过去,等六班开始跑了轮到她们班的时候音乐已经卡着了第二个“一二三四”。
她们跑得是慢的,林修竹严格执行了学校要求的间隔两米,虽然其他班级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速度导致间隔缩小快要撞在了一起,但她们与上一个班级的间距控制的仍然稳稳当当。
身边的女生在感叹这个距离之精妙,温酒并不太擅长跑步,她还是很累,只疲惫的喘息。
她抬头注视着林修竹的背影。
随口的约定被他记在心上,并得到了实现,这让她的心忍不住酥软成一团。
她甚至有些荒诞的想。
林修竹是不是也有点喜欢她呢?
卡点的音乐被不断地重复,若换成以往,温酒早就加入了怒骂学校的阵营,但现在她只是默默地想着自己的事情。
只要想到有这个可能,温酒就忍不住笑意,那颗小小的酒窝盛满了星星。
退操的时候温酒没有跟随大部队回到教室,而是拽着好友跑到小卖铺去买糖。
糖很便宜,五角的一块的两块的都有;种类也很多,什么阿尔卑斯啊曼妥思啊之类的,挑得人眼花缭乱。
跑操的时间已经占了下课的很大一部分时间了,上课的预备铃没过多久就响了起来,温酒仍然慢条斯理的挑了一颗青橘味的糖——然后在好友不解的目光下拉着她狂奔。
她们的教学楼是距离小卖铺最远的那一幢。
好友带着她在风中穿梭,大声与她讲话:“小酒,之前你不是最害怕迟到吗,怎么舍得因为去小卖部而差点迟到啊!”
温酒没有回答,另一只手攥紧了手里的糖。
她爱出汗,润湿了手心。
温酒和好友将将在老师来之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林修竹已经拿出来上课要用的书,温酒喘了气,转头看向他,手里握着糖。
“?”
林修竹望着她,似有不解。
她细白的手指在他的视线下忍不住踡缩了一下,糖块搁在手心,无时无刻提醒着它的存在。
温酒把糖放在他的课本上,正中央。
“你的糖。”
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憋了好久也只憋出来这样一句话:“早上谢谢你了。”
“没事。”林修竹愣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糖,撕开包装把纸扔在挂在两张桌子之间的垃圾袋里,糖在他嘴里。
他咬碎了糖块,里面的夹心溅出来叫他五官有一瞬间的失控:“好酸。”
温酒抿了抿唇,回答的声音有些低:“青橘味的。”
他的同桌方池凑过来,兴致勃勃地问她:“温酒,还有糖不?”
她摇了摇头:“就买了这一个。”
“噢——”男生起哄似的拉长了语调,起哄道:“就只买了一个啊。”
被转过身来的好友毫不客气的用厚课本狠狠地往下砸:“就你长嘴。”
书不算薄,惹得方池捂着额头哀哀叫唤,指控好友太过暴力,林修竹冷眼旁观,却是和她的好友站在同一战线。
温酒发誓,迟早有一天她会因为周围人的相声而笑死在当场。
星期四一过,星期五就过得非常快,都来不及回忆当天发生了什么,一眨眼就就到了星期六,下午再上两节课就能回家。
上午的课还好说,起码学生还能听进去一点儿也能乖乖的跟老师互动,但从中午开始一切都变了,温酒和好友去食堂的时候食堂里都没有人,空荡荡的一片。
一想就知道大部分人去挤小卖铺买泡面,然后回寝室整理要带回家的东西去了。
温酒机灵,要带的东西一大早就带到教室去了,现在根本不想回宿舍,和好友一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走廓上吹风。
天气渐凉,夏日的酷暑逐渐消退,于是在走廓放风就变得非常舒服,每一节下课都有很多人在走廊上追逐。
温酒趴在栏杆上。
这幢楼在所有教学楼里是排得最前面的,从走廓上探出头能看见那一排凌乱的自行车,和现在正在紧闭着旁边站着保安大叔的大门。
再有两节课,她们就能从关了一个星期的学校里出去了。
温酒的头发很多,还带了点卷儿,风吹过来的时候就乱飞,一些不听话的头发丝被她不小心吃在了嘴里。
她闭上眼睛休息。
最后一节是历史课,上课的老师资历很深了,相配的就是日渐稀疏的头发。
他脾气好,镇不住场子,底下学生的声音从一开始的细碎到逐渐的放肆,不大,但声多,混在一起就很讨厌,就是会吵。
这种氛围之下,温酒也不想写笔记了,握着的笔被放下,她问好友:“等会儿下课了我们动作快点去抢三轮车吗?”
这个镇上的车站距离学校还是比较远的,不急的时候还好,但星期六要另提别论。
之前说过这个学校并不算好,但是还是外地的学生占了大头,大部分学生都要坐108路线的公交回家,每个周末放学后的车站挤就像是丧尸围城,就连排队都甚至可以拍到车站外头去——
只要放学后的动作不够快,不仅三轮车抢不到,甚至还有可能在路上堵住。
好友锐评:甚至是比抢食堂更离谱的存在。
“okk。”好友欲盖弥彰的拿手捂住嘴巴,道:“你要快些收拾哦。”
温酒认真的说“好”。
后桌的人也在讨论放学后该怎么走,方池是体育生,即使声音再低温酒也依稀能听出来一些:“林修竹,待会儿冲不冲?”
得到了他肯定而短促的回答:“冲。”
声音渐大,最后不知道是谁大声去问老师:“老师,都最后一节课了,让我们提早放学嘛!”
站在台上的老师慢悠悠的翻过一页ppt,先是说要叫人回答一下问题,等到人匆匆忙忙找书上内容看是哪个知识点的时候,才说可以早放,但要他们配合。
于是班里的同学就超级配合的大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