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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穆泽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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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自我介绍后的某一天,苏亦煊作为组织委员随班长到男生宿舍登记人员信息,到穆泽辉宿舍的时候,她特别留意了一下这个来自古北的男孩子,并似有心若无意地闲聊了两句,当然,都和古北有关。
入学军训以后,学院里的学生会、社团开始活跃起来,油画系的辅导员钦点穆泽辉为系学生会主席,并在他们班小范围里对他赞不绝口,说他头脑灵光,反应快,能准确迅速地领会并执行老师的旨意。
这一夸不要紧,本来就已经因同是在古北出生的原因和他走得有点近的苏亦煊,立马对他徒增好感。在一个酒醉的周末夜晚,穆泽辉从学校给她打来电话,进行了简单的表白。那天,她睡在妈妈身边,听着妈妈均匀的呼吸,她的心却因为这个来自古北的男孩,久久不能平静。
新的一周开始,苏亦煊收到穆泽辉中午一起吃饭的纸条,到了吃饭的地方看到一个半人高的史努比,苏亦煊惊地说不出话来。从来没有和男生这样独处过的苏亦煊有点紧张,有点兴奋,还有点小小的幸福。尤其是在吃完饭回学校见到另外班上的四个女同学时,她们那羡慕加嫉妒的目光快要把她烧着了。穆泽辉一直埋头走路,说着不相干的话题,在苏亦煊看来似乎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但似乎又是在逃避别人的眼光。
之后,和每一对校园里的大一学生一样,他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晚自习,只是遇到老师的时候会稍微离远些,保持距离。
苏亦煊经常拉着穆泽辉讲关于古北的种种,也经常混合着自己时而清晰时而朦胧的记忆附和着穆泽辉。穆泽辉家不在这里,于是苏亦煊每周从家回来都会带一些妈妈做的好吃的给他改善伙食,有时是红烧排骨,有时是炸带鱼,有时是肉包子,有时是几样小菜。当然她不会对妈妈说带饭的真实原因,毕竟十八岁就光明正大地谈恋爱,苏亦煊还不敢。
在苏亦煊生日的那天,穆泽辉清空了宿舍的所有人,为苏亦煊过了一个有蛋糕、有蜡烛、有亲吻的生日。那天,穆泽辉向她表达了心里对她的喜欢,夸赞她温柔、善解人意。苏亦煊听了心里直乐,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冷漠、独立的,却没想到在他看来还有这么多优点。最后,穆泽辉拉着她的手坦诚地交待,其实之前他和一个外班的女孩子交往过,只是时间不长,在遇见她以后,觉得还是她好,就和那个女孩分手了。于是,苏亦煊基本可以肯定那天吃饭遇见的四个人中对她射刀子的女生就是他以前追过的女孩子。
虽然他和别人谈过恋爱,可是现在喜欢的是她呀,况且他能够向她坦白这一切,说明他已经和那女生断得干净了,她有什么资格矫情呢。于是苏亦煊没有多想,想必穆泽辉是真的被她的温柔和善解人意打动了吧。
那个时候天是蓝的,心情是好的,小脸是粉红的,一切的一切都是甜的。没有烦恼,没有猜疑,没有顾虑,没有争吵,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苏亦煊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拿到一等奖学金。
他们有时候还会去周边的游乐场玩,苏亦煊从爸爸那里拿了画展的票也是第一时间和穆泽辉一起跑去参观。在苏亦煊的回忆中,对第一次去美术馆的记忆是异常深刻的。那天她从家里骑了车子来学校,说要穆泽辉带着她一起去,可穆泽辉却躲躲闪闪说他的技术不老练,以前在古北的时候,每次带他弟出去都要摔跤。苏亦煊没办法,车子又没有地方放,于是她详细地告诉穆泽辉坐车的路线,送他上了公交车,她才骑车往美术馆的方向走。
苏亦煊快到美术馆的时候,在慢行道上忽然被前面的出租车挡住了路,她刹闸停下等待,可就是在这时,上面下来的乘客让她吃了一惊,当她叫出他的名字时,那乘客更是吃惊加尴尬。原来穆泽辉坐车坐过了站,又分不清方向找不到路,只好打车过来。让苏亦煊哭笑不得。
大二,苏承佑被学院聘为客座教授,于是苏亦煊他们班每周的三节油画课都由她爸爸代。这样就意味着上油画课的时候,他们不能表现得很亲密。这对穆泽辉来讲,仿佛是特别不能忍受的事情,也就是从那时,他们开始了长达将近3年的争吵,无休无止。
争吵的缘由,起初是因为苏亦煊不肯跟家里说她的男朋友是穆泽辉,苏亦煊有理由,她爸妈要是知道她现在就谈恋爱会生气,可穆泽辉也郁闷,说那咱们俩谈的这是哪门子恋爱。
后来,争吵的缘由就开始五花八门了,比如每次放假,穆泽辉都很想苏亦煊去火车站送他,因为在一同回古北的同伴中,能有一个女孩子相送,并时不时地落两滴泪渲染离别的气氛,是一件特别有面子的事。可是,火车站鱼龙混杂,妈妈从来不让苏亦煊独自到那里去,况且每次从江宁到古北的火车都是晚上11点发车,所以一次也没有实现过。
又比如生活的零碎事情,苏亦煊觉得穆泽辉家离得远,便帮他料理很多杂事,提醒他晒被子,给他买花露水杀虫剂,冬天为他洗沉重的毛衣,还不时地叮嘱一些容易忘的事情。可是在穆泽辉看来,苏亦煊的喋喋不休让他在男生面前就像个妻管严,他说:“你怎么跟个妇女一样,老成这了。”苏亦煊瞬间沉到了海底。本来她就觉得她像阿姨,操自己的心不够,还要替他想很多事,原来他也是这样认为的。
再比如吃饭,苏亦煊问吃什么,穆泽辉说随便,苏亦煊提议吃米饭行不行,穆泽辉说不想吃米饭,苏亦煊又问那吃什么,穆泽辉不耐烦地说唉随便吧。
还比如上自习,苏亦煊在约好的教室里等很久都不见穆泽辉的身影,打电话一遍又一遍,穆泽辉只说马上马上,却久久不见人。拖拖拉拉好不容易来了,苏亦煊问他怎么回事,他便一脸不耐烦地说宿舍有事,具体什么事他不屑于回答。基本第二天她就能从同班男生无意的闲聊中得知,他们又打牌了,而且是赌博性质的飘三页,一局一毛钱。
如此鸡毛蒜皮的小事在他们的交往过程中屡见不鲜。但即便是这样,每次争吵都会在苏亦煊的眼泪和穆泽辉的轻哄下结束,而且谁也没有要分手的想法。苏亦煊觉得来自自己家乡的男孩子本质不会差,穆泽辉则不想放弃一个本地的女孩子,毕竟毕业之后留在这里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是渐渐的,矛盾开始多过幸福。又是一个晚自习,他们吵了一架,从笔记本电脑吵到CD机,在外人看来也许特别荒唐好笑。穆泽辉说着,苏亦煊不想听,就跑。穆泽辉到二楼借别人的手机给她打电话——因为他的停机了,却打不通,她关机。后来他在小超市找到她,将她拉到对面的小花园里冲她吼,内容无非是他喜欢她所以才怎样怎样的种种,没完没了。苏亦煊不看他,听不进去也不说话,他怎么让她说话她都不开口。闹了一个晚上,9点多才回到宿舍。苏亦煊的承受极限到了,她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她沉默着换了衣服去跑步,跑在跑道上,步子超级快,从来运动方面比较迟钝的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能跑得这样快。她不停地绕着圈子,从少部分人跑,到一群人跑,最后跑到操场只剩她一人。
在这机械的往复运动中,苏亦煊的思路开始变得清晰,她突然觉得爱情就像一场长跑,一开始心血来潮,慢慢地就会疲倦,倘若体力不支,撑不下去,就只有停下的份儿。
她不停地跑,脑子里闪过他们经历的一切,在她看来,穆泽辉的生命似乎就是为爱情准备的,爱情是他生活的全部内容,他只在乎爱情,和她说的所有话都和爱情有关,没有别的,只是一味地表达他做的这一切,即便是惹她生气,都是因为他爱她。
看着身边不断“掠过”的对对情侣,忽然觉得爱情真的好难。当她跑到第22圈的时候,已经没有劲儿了,只是腿还随着惯性机械地向前迈着。也许人生也一样,过了那段最难熬的顶峰后,迎接你的就是轻松和平淡。可是,苏亦煊在和穆泽辉的爱情里真的撑不过去了。最后,24圈跑完,她下铺的齐玥把她强行搀了回来。她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却还能哭。
几乎有挺长的时间,苏亦煊内心里总渴望一个比穆泽辉成熟的男人来爱,体会一种和现在完全不同的感觉。不会觉得他像小孩,什么都需要教;也不会觉得自己像个阿姨,什么都需要管。她也喜欢在爱人面前撒娇,但在穆泽辉面前她做不出来,因为她总觉得撒娇的应该是他,而不是她。她是本地人,他才来到这座城市2年的时间,人生地不熟,出门在外,总是她带着他,失去了她,他就像一个迷路的小孩儿,经常需要打车才能找回来。
大三下学期,穆泽辉突然一改往日的邋遢和懒散,竟然决定考研,这让苏亦煊着实吃惊不小。他觉得油画毕业出来不好找工作,于是想发挥他的特长,转行学习法律。和苏亦煊大谈特谈宏图大略的时候,穆泽辉有意无意地问她她家有没有江宁某个大学法律系的人脉关系。苏亦煊想了很久,爸爸一直做艺术创作,与法律界联系甚少,妈妈也一直在市委机关帮助工作,不知道有没有认识的人。
周末回家,她不着边际地旁敲侧击妈妈关于法律方面的人脉,无功而返。穆泽辉叹了口气说没事,他有个亲戚在旁边城市的大学里工作,那里的法学院应该有熟人。
复习了一个学期,穆泽辉每天很努力地拿着法硕和政治的复习资料抓紧时间研读。苏亦煊不想耽误他的时间,于是将所有作业都揽在自己身上。期末考试老师让交作品他也没有时间,最后苏亦煊给他画了一幅交了上去。在期末成绩公布的时候,老师对署名为穆泽辉的画作评语是,虽然很细腻地表现了小桥流水的隽美,但出自一个男生的手笔显得过于柔弱。
不可避免的,这又成了他们吵架的缘由。他嫌她不能设身处地地为他考虑,在作画初期就应该能预见这种该死的评语。苏亦煊心里憋着一肚子火,好心没好报委屈得要命。
在法硕报名的时候,他第一志愿报了亲戚那里,对此,苏亦煊什么也没说,她已经开始麻木甚至厌倦了,生活总是在无休止的争吵中度过,心里难受。她能看到穆泽辉像今天这样对未来充满希望,而且肯为希望去努力,她能说什么呢,即便是离开,她也没有理由让他留下。她不想听到他到时候说是她让他留下来,是她耽误了他之类的话,3年了,她了解他,独生子女都一个样。
大四上学期末,穆泽辉参加完法硕考试,准备回古北了。临走的前一天晚上,他们一起去看电影,回来得晚,齐玥怕公寓关门早,给苏亦煊打电话问她在哪。这下可好,穆泽辉又生气了,说好像跟他出去有什么不安全似的,她解释他不听,他扭头走了,她也走了。回到宿舍没多久,苏亦煊就接到了穆泽辉打来的电话,用手机和他吵了一个历时46分44秒的架。她不知道这种用父母的钱堆起来的爱情到底还有没有意义。
第二天苏亦煊还是好心地去送他。这次,她是怀着分别的心情破例对爸妈撒了谎去的。她想,就当是为毕业的分离做预演吧,坚持、忍受了两年,她终于下定决心要和这个男生说再见了。这是苏亦煊四年来第一次去送穆泽辉,那天,在车站,她对他说再见,他朝里走,她朝出站口走,她没有回头,不是克服或者忍,只是她没想到。
新的一年伊始,妈妈问起苏亦煊的个人问题,她不想说。以前是害怕告诉爸妈她恋爱了,可现在爸妈突然询问她时,她却又临阵退缩。一天晚饭时间,妈妈又问一遍,苏亦煊心烦气躁,差点喊了起来,但妈妈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她还不想告诉妈妈,因为她还没做好准备,没做好一辈子就要和穆泽辉在一起的准备,所以她无法回答妈妈的话。
那个寒假,白天苏亦煊渐渐喜欢上了游荡,漫无目的地在江宁这座她不喜欢的城市游荡。她边走边静静地想,想这三年甜蜜过也伤心过的所谓爱情,想她当初因为他来自古北就草率地接受他的追求。入夜,她在2月22日凌晨0点46分肿着眼睛写下:我们谈恋爱,原是为了摆脱现实中的痛苦,而寻求一种快乐,然而,却不知道爱情只能带给我们畸形的“快乐”,还要延续从前那份痛苦,“爱是一颗幸福的子弹”一点也不错。
再次开学,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了,苏亦煊在见到穆泽辉的时候竟然依旧看见他的微笑,仿佛以前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假象,都是苏亦煊梦里虚构出来的一样。苏亦煊心里忐忑,他这是在珍惜最后的时光么?她突然感到很难受,他们毕竟在一起3年了,虽然她现在想要分开,可是一看到他此时的模样,一想到他的心情,她还是会舍不得。
新学期伊始,很多关于毕业的事情都一一展开了,其中一项,需要定向生填写表格为答辩后履行入学时的承诺——回原籍做准备。那天,苏亦煊像往常一样从画室回来收拾东西准备去图书馆转转,却在临走时被齐玥叫住了。然后,一个对于她而言天大的消息将她打得抬不起头来:穆泽辉是定向生。
“你怎么知道的?会不会看错了?”苏亦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亦煊,怎么会看错,我从江老师那出来的时候,她刚把穆泽辉的表从文件袋中取出来盖章,我开始还不信,看了三眼才确定的。”齐玥坚定地说,语毕担忧地看着她。
她愣着,想自己是不是太傻了,居然没有在意当时他说考另外一座城市的大学时眼睛里放出的光芒,她居然也没有在意他的笑——晚上,能看清什么?好在她还没有失去什么,在最近这一年时间里他总是想要租房子,他宿舍的3个男生和他们的女朋友都在外面租了房子,可苏亦煊不想,他们此时连一点点快乐都很难了,他无非是想满足他那一点可怜的男人骄傲,但是给了他,她还剩什么?但也许就是因为他们没有过,他才更放心地离去。
她脑海里突然冒出几个词来形容她和穆泽辉之间的感情:千疮百孔,苟延残喘,不堪一击,奄奄一息。
爱是什么,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她和他之间的感情叫不叫爱!没有怦然心跳,只有维持,只有委屈自己,限制自己,不能随心所欲。她觉得他们的感情就像一个孩子,呼吸将断的孩子,而她是它的肺,只要她想让它活,它就会有旺盛的生命,可是,她现在已经累了,一点力气也没有。无所谓,要是赌的话,她对他们的感情和未来,买输。
那天中午,在篮球场边,这件事情终于真相大白,穆泽辉的确是定向生,当初入学是签了协议的,毕业后回原单位。这就意味着他们这四年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披着一个谎言的外衣,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最终要分开的结局。至于穆泽辉为什么要骗她、瞒她,苏亦煊已经不想再追究了,难道她这几年听到的不靠谱的甜言蜜语还少么?她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句歌词:试着自己去生活,试着找寻自我,别再为爱蹉跎。
“我们分开吧。”苏亦煊抬头看着穆泽辉的眼睛,语无波澜地说。
“为什么?”他的表情有点让人怜悯的味道。
“没有感觉了。”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就没有感觉了?”穆泽辉有点情绪失控,“是,是,我一直瞒着你我是定向生,可是只要我考研或者可以在江宁找到很好的工作,那边的事情我爸会替我解决的,不然我就只能回去。苏亦煊,我也不想呆在古北,江宁比古北有更多的发展空间,即便是画画,只要有名人的提携总是可以成功的。而且江宁有你,我们这四年不是白过的呀,我们是相爱的呀。”
“你爱过我么?”苏亦煊诧异,听见自己在他嘴里只是个而且的份儿。
“你怎么能问这样的问题!没有爱过你,难道我这四年爱的是别人?!”他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苏亦煊不想说更多的话,她好像找到了某个出口,找到了某个隐藏在深处的秘密。她想微笑,笑她现在发现还不算太迟,庆幸自己及时说出了分手,可以不用煎熬一辈子。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下一个恋爱的对象一定要是真心喜欢她的,不图她的名利,不图她的家庭和名人爸爸。她只想要一个舒适的生活,一个踏实的丈夫。
见苏亦煊不说话,穆泽辉上前一步好声好气地拉住她的手,“亦煊,我再不会像爱你一样地去爱任何一个女孩子了。你知道么?你就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失去了我就会疼,我就不完整。”
一只胳膊或者一条腿?帮助他摆脱定向的协议,帮助他拿起画笔,帮助他在江宁落脚。然后呢?苏亦煊想起四年前那个眼神如刀子的女生,柔柔弱弱的,小巧玲珑的,穆泽辉应该喜欢的是那种吧,给他一种照顾的欲望,给他男人的成就感。
苏亦煊笑了,算是自嘲。她不着痕迹地甩掉穆泽辉的手,躲开穆泽辉马上就要凑上来的嘴唇,现在面对这张嘴,她已经不可抑制地产生出反胃的感觉了。
那天下午她回家,走在街道上看见阳光照在对面大楼瓷片反射的光,她想,这城市有了太阳,既能照出弥漫着灰尘的脏,又能反射出崭新的亮。原来,这城市还不像她平日想象的那样糟糕。她忽然感到刺痛,眼泪在眼眶里荡漾,眼前的一切通过泪水的凹透,变得清晰起来。她第一次如此佩服自己可以在坚持不住的时候说决绝,生活的乐趣只在于自己,别人无能为力。
接着在毕业散伙饭的时候就发生了酒醉后不堪的一幕,他竟然不停地挣脱同学的拉扯冲她张牙舞爪,打到了她。他疯狂地咒骂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说和她谈了将近四年了,他从她这里什么都没得到,他和她的恋爱就像小孩子,单纯得可笑。
之后,她顺顺利利地毕业,参加了工作。她不知道他最终去了哪儿,也不想打听。就当他是生命中的过客吧,顶多算个路人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