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怦在左》乏善可陈陈

26、怦怦

　　“……”

　　许星航的手机收到了条消息，发出叮咚的声音，他一边看一边解释道，“我妹妹是这次活动的负责人，所以会跟着其中的一个队伍。虽然说是跟着一整个团队出发的，但我毕竟身为哥哥嘛，多多少少放心不下，如果能跟她一起下乡当然是最好的啦。”
　　许星航巧妙地略过了爹妈是如何千叮咛万嘱咐他要牢记自己身为哥哥的责任照顾好妹妹的部分，反正这玩意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就算没有他爸妈的担心，许星航也想报一下名增加新的体验。
　　只不过虽然许月杭是社团部长，却也没法直接让他通过。
　　但许星航一向自信心爆棚。

　　“啧啧，你看——”许星航把聊天记录给业柏看，但因为他根本心不在焉，所以也只是一晃而过，“就连现在也总有人想追我妹，这让我怎么放心哪，最后还不是得让我这个哥哥先替她把把关。”
　　业柏在最后一排落座，本想提醒他即便如此，也别太多管闲事。但或者是深知许星航的性格本就跳脱，所以有些话说了也没用，倒不如任其发展，兴许会有别的因果。

　　“诶兄弟！”许星航想到了一个两全的法子，激动得有些压不住音量，“要不你也一起报名吧？！到时候咱们一块下乡，你既不会孤单，我也还能陪着你！”

　　前排的梁成良下意识往后看了两眼，注意到是他们二人，就又索然无味收回了目光。

　　业柏没发觉到这一点，只略微后仰：“？我为什么要你陪。”
　　许星航一脸兄弟我都知道你不用强撑的表情，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失恋而已，没事的，时间会洗刷一切。”

　　“……”
　　呵呵。

　　许星航见业柏又是一副模棱两可的样子，心中难免泄大半的气，但下一秒他便一百八十度转变两眼放光：“我妹说陆苁今也要报名！”
　　同学们陆陆续续来到教室，业柏为免许星航继续大放厥词，差点手动捂嘴：“我报，行了吧。”

　　“嘿嘿。”许星航意满离，又低头在微信上回信息，“你还记得之前陆苁今被造谣时，我跟你说的计算机系大佬吗？”
　　“嗯。”高数老师站在讲台上调PPT，业柏翻到上节课讲到的页数，一目十行地扫下去，头也没抬地说道，“没记错的话叫元川。”
　　之前听许星航说过，但他自己可能不记得了。

　　“对啊。”许星航见老师准备上课了，把手机调成静音，低下头偷偷摸摸地说，“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制造跟我妹相处的机会，居然也想报名三下乡。
　　“希望他第一轮面试就被刷，哼哼。”

　　业柏单手拿起手机扫课堂二维码，说：“你为什么那么恨他。”

　　“因为我总感觉……”许星航努力斟酌出一个准确的词语，“他有点变态。”
　　或许是因为许月杭压根就不理睬他，元川总是要靠他来传话，一来一往免不了接触。
　　而许星航跟他妹妹又长得极为相似，所以……
　　总觉得元川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许星航：#?/%#……焯！

　　-

　　［《甲与丙》
　　给阿丙的第18封信：］

　　陆苁今深吸一口气，小屏里她的手指轻轻搭在键盘按键上，没有往下，目光紧紧盯着word界面中闪烁的光标，像一只奔跑了太久的猎豹，匍匐在地上静静休息，又警惕观察四周的危机。
　　纸片人是有魅力的。
　　无论是真实存在的阿甲阿丙，还是虚拟出来的乙游主角，随着故事的向前，他们也都长出了血肉。与其说陆苁今像个造物者，倒不如说是像一位具有上帝视角的朋友，明知他们的结局，并依旧陪着他们走下去。

　　而如今，他们都来到了一个转折点。

　　［阿丙，我很想把这些信保存下来，因为我知道我的记忆越来越差了，你的五官在我这里开始变得模糊。我很担心会遗忘你，所以我决定写下来，这样比光在脑子里回忆要容易牢记。
　　但我却无法寄出这些信，不仅是因为有太多的眼睛盯着我，还因为你此刻就居住在我的身体里面，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是的，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这是你一直以来告诉我的。
　　我还记得那天，你陪我走在阿莱斯顿的大草原上，那里一望无际，疯长的黄草漫过了脚踝，延伸到地平线尽头。
　　和你在一起时，你的目光总是柔和，从不把我当做父亲为了救你而制造出来的异种。

　　父亲对我说，我的身体里面含有你的基因，我的生命因你而具有意义。但你却不这么认为。你觉得我也是“人”，也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你总是不厌其烦地鼓励我，去交往、去奔跑，去到世界的另一边。但我深深知道，你是想让我替你去看这些风景，因为你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我听你的话。我是如此地听你的话。
　　所以我……逃跑了，逃离了那个闭塞的村庄。我觉得应该用“逃跑”这个词来形容，因为当时我身上确实还绑缚着一些锁链，虽然他们平日也这样做，但那天的锁链格外粗大沉重。我不知道为什么。
　　出逃的喜悦冲昏了我的头脑，我印象深刻，那晚的月亮也跟今天的一样光明，像一轮硕大的圆盘，因为肥胖，在天空移动的速度尤其缓慢。我看着明晃晃的洒满月光的前路，总觉得好像踩进了坚硬而又波光粼粼的水面。

　　现在，这月亮越来越大，仿佛被喂了什么魔法药水，膨胀得几乎要逼近我的脸……
　　阿丙，真是遗憾。你深深居住在我身体里面，却无法看到眼前如此美妙的一幕，我该如何才能让你看■■■■

　　任何看到这些信的人，不·、不要相信∽——信封里的所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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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有什么东西附着在我的灵魂上，导致我写出了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只能划掉它们，可是这样就大大影响了整封信的美观，涂黑则更甚。唉，算了，我想你也不会介意的，对吗？毕竟这是一封，怎样也不会寄出去的信。
　　晚安阿丙，你会和我一样有个好梦。］

　　五月初校青志发布推文后，距离期末也没有几天。陆苁今有些课程会提前结课，因而到了后半期课程表上的排课就减了不少。
　　距离期末周已经没几天，陆苁今的专业课多达八门，还不包括需要撰写论文以及小组作业的选修课。毕竟前期有多嗨，期末就有多痛苦。所以没课的日子，陆苁今就会到图书馆沉浸式复习。

　　昨晚因为双开熬夜肝字数，陆苁今早上难得按掉了闹钟，也就导致她起晚了，赶到总图时已经人满为患。
　　陆苁今一路从二楼扫到五楼，居然一个空位也没有。

　　按理说青大作为顶级学府，图书馆的座位应该是很富余的。但不巧今天正好是学校开放日，一楼又在办知名作家的读书活动，不少社会人员也能够进入总图阅览。

　　陆苁今准备到六楼看看，实在不行的话再去分馆，虽然离北区远是远了点。

　　怎料刚拐过楼梯角，就与不远处学习区的业柏对上了目光。他旁边是可以俯看下去的玻璃，灯光隐隐约约反射到他侧脸上，轮廓更加分明。
　　陆苁今之前从来没有在总图遇见过他，这是因为总图距离她的宿舍区较近，但相对的就离化学系宿舍区很远。

　　不知道是不是她直觉有误……总觉得业柏看她的目光很深长。

　　陆苁今想了想，自认为他们现在的关系算是比之前好很多，所以还是微微颔首与他打了个招呼。
　　本以为业柏不会有所回应，但下一秒却看见他往后，将身子靠在背椅上，冲她扬了扬下巴。
　　声音不大不小：“里面没位了。”

　　坐在他对面，原本正在为某道高数题绞尽脑汁抓挠腮的许星航，听到他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奇怪地问道：“你在跟谁讲话呢？”
　　然后顺着业柏的目光，慢慢拧过身子，看到了身后不远处轻轻抓着书包带的陆苁今。
　　许星航挑了挑眉。

　　哦吼，怪不得。
　　我就说他平时专注力强得一批堪称人形番茄钟，怎么刚才那会儿却心不在焉一个劲儿地往楼下瞟。
　　原来是好——朋友来了啊。

　　陆苁今抿了抿唇，莫名其妙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之前业柏说她总是太听话，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不信邪地走向里面的阅览区。
　　许星航看着陆苁今进去的背影，狡黠地笑道：“要不要我给你们让个位呀？叫爸爸，我就大发慈悲——”

　　业柏的视线越过他，看见了一个徐徐前来的人影，淡淡道：“想的挺美。”

　　陆苁今果然没找到位置，但她出来时，却看见原本坐着许星航的桌面上，只剩下了一个鼠标。
　　还是倒翻过来的。
　　可能……走得很急的样子。以至于兵荒马乱，连东西都没收拾干净。

　　业柏正在笔记本上敲字。
　　陆苁今刚萌生出下楼骑车去分馆的想法，握在手心里的手机却嗡嗡响了下。

　　【倔狗】：坐过来
　　“……”
　　陆苁今解锁屏幕，点进聊天框，准备输入什么时，下一条消息很快弹进来。
　　【倔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