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见闻录》龙涎

6、绿瓢

　　“爷爷，您也先去歇着吧，等将程哥送去医院，我给您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杨亮说的很诚恳，但是一个刚刚不在场的人能解释出什么花来？

　　杨亮冲我眨眨眼，呃……可能这种事情是有既定的说法吧，相信专业的准没错。

　　爷爷一直很沉默，也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朝房间走去，背影显得有些佝偻，记忆里的爷爷一直是腰杆挺得笔直，声如洪钟。

　　“蛮甲，一种会隐身的蛇，所以除了赵姨夫妇，以及赵姨邻居，偶然看见了他，其他人怎么寻找也无法发现他的踪迹。”杨亮见四下无人，附在我耳边小声说，他出现在家里时不能驱赶否则会遇到祸事。可能三人见到他是第一反应让他以为是驱逐，所以三人才会接二连三的遇到倒霉的事情。

　　也就是说，我和爷爷也要遇到倒霉的事情了？

　　“对他好的话，会变得富有哦！”杨亮伸手想摸缠在我脖子上的蛇，却遭到他警惕的吐着蛇信子威胁，只得讪讪的收回手来。

　　“还未开灵智，又是本地生灵，程哥你真的是好运气。”杨亮一脸羡慕，上下打量起蛇。

　　我很想说谢谢你，但是我并不觉得哪里幸运了，尤其是在我这浑身都快散架的情况下说这个词不觉得不合适吗？

　　后勤组来的很快，快到我觉得他们一直就是待在附近，简单的了解了情况后就有人进去爷爷的房间，并关上了门，我很疑惑的向房间看去。

　　“这一段记忆会暂时被封住。”杨亮笑着眨眨眼。

　　我愣了一下了然地点头，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其实不知道会更好。

　　“蛮甲需要带回去进行一些检查和登记，麻烦您将他暂时交由我来照顾。”一个穿着蓝色冲锋衣，扎着马尾辫的女孩走过来，温柔的说着，并示意我将蛇放进她手里的盒子中。

　　我也想让着蛇离开我脖子，可是要怎么做啊？

　　像是看出了我的窘迫，马尾女孩唇角扬起，甜甜的告诉我，直接用说的就可以了，蛮甲能理解。

　　呃……

　　还真是……简单……

　　在我充满不确定的指挥下，被称作蛮甲的蛇乖顺地游进了盒子，全程没有任何犹豫。

　　马尾女孩收拢号盒子，捂嘴笑笑：“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弟弟啊？“

　　啊？？

　　“没什么。”马尾女孩捂嘴转身离开，留下在原地更加疑惑的我。

　　杨亮拍拍我的肩膀，“程哥，走吧，先回院里去。”

　　自从踏进了这个神奇的领域之后，我发现自己基本上就是个文盲，句句都能听懂，也都听不懂。

　　“特殊处，我们大家都称为‘院里’。”杨亮领着我出了门，发现屋前面的道路上安静地停着好些辆黑色的车，黑夜里没有开车灯，只有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东西隐隐地发出蓝色的光，眯眼看去，像是一种古老的图腾，散发出古老而庄重的气息。

　　“我们先回去打报告。”杨亮拉开一辆车的车门，示意我先上，语气有点失落：“这下又要背处分了。”

　　还摸不着头脑的我怎么这么快就要背处分了吗？从小打到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要降临在自己身上，还是挺紧张挺纠结的。

　　车上只有司机小哥加上我们两人，司机小哥也穿着蓝色的冲锋衣，车辆开的很稳，人也极为沉默。杨亮情绪低落，可能还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处分中，没有说话。

　　一时间诡异的静谧弥漫开来。

　　我几次张嘴想来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这时我看见车辆灯光所及范围的正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名老人！

　　情急之下我大喊一声：“停下！”

　　司机小哥反应很快，一脚猛踩刹车，因为惯性脑袋狠撞在前面的车枕上，顿时眼冒金星。

　　“撞到没有，撞到没有？”我揉着脑袋就往前面凑，可惜没有看到老人，顿时一个激灵，显然是因为人倒下了。

　　司机训练有素，七荤八素下听见我问，赶忙开车门就下去查看，接着是杨亮，最后才是我。

　　跑到车前一看，傻眼了，什么也没有。

　　不仅是车前没有，周围我们也仔细的翻找了一遍，依然是什么也没有，别说是人了，连片衣角也没有发现。

　　“程哥，你确定没有看错？”杨亮摸着脑袋绕着车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连车底都钻进去看了，可以说是极为谨慎了。

　　被这么一说我还真是有点自我怀疑了，因为司机肯定的说他并没有看见什么老人家。

　　但仔细一回忆，我感觉脑海里还有老人的模样和穿着，头发在黄色的灯光下是有点泛红，腰背佝偻，穿着一套绿色的衣服，眼睛直愣愣地盯着车，视线穿过车窗，直接望进了我的眼里。

　　一再确定并没有发现‘老人’后，我们三人决定离开，毕竟这种事情在特殊处也不算是特殊的事情。杨亮给我分析，司机小哥是后勤组，对于有些特殊情况可能不太敏感，而我虽然说是新人但是可能刚好就碰上看见了。

　　对于这个分析，我与司机小哥深以为然，主要还是我并不能分辨出我眼前看见的到底是人，还是异人。

　　并没有过多纠结，随着车辆快速行驶，回到市里驶入了城中的一处老城区，小区外观破旧，也不大，一共也就五栋小楼，一栋大概三四个单元，四五层的高度。更让我感到惊讶的是这里距离我所居住的地方直线距离也就五六公里，可以说是经常路过的。

　　“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院’，咱们可不是一个小部门。”杨亮自豪的给我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里的情况，毕竟这还是我第一次来，东南西北都摸不到。

　　每个小组在不同楼里，我现在所在的是一组，也就是通俗的战斗小组，当然这并不是因为我战斗力高，而是因为我的监督人俞子都在一组，为了方便他所以将我也编入了一组。

　　其他楼栋我不知道，但一组的我是挨个去看了，感觉也没有什么特别，有一块放训练器材的地方，很小，杨亮解释是这里人基本没有会去用的，因为很容易弄坏这些器材。还有若干宿舍，因为每日都需要有人来值守，食堂也在这栋楼的最下方，也不大，据说每日只提供三菜一汤，因为这里的大部分‘人’吃的东西都需要自己开小灶。

　　这栋楼下有地下室，小组的领导们通常在这里工作，比如这次我就跟着杨亮去了负二楼进行了一次问话，还有人同步文字和视频记录，不得不说很科学。

　　因为有杨亮之前的好心告知，所以当我听到处分二字的时候还是能容易接受一些的，不过背处分的却并不是我，是杨亮和俞子都。

　　我暂时还没弄清组里的情况，想要辩解几句也被领导回绝了，他们只让我仔细回忆所有的细节，接着又让医生来给我做了些小检查。

　　整件事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杨亮也在，杨亮不在的时候俞子都也在，只是梦里或者说可能是我臆想的事情我觉得也没有必要说出来，那样大概只会让人觉得我想象力特别丰富吧。

　　对于我提到俞子都的出现，在场的两位领导显得有些诧异，不过两人也没有多说，就继续按例询问，只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这可能不是我想象的俞子都被是被派来帮我们解围的那种情况。

　　不要怀疑，男人也是可以有第六感的，而且也挺准。

　　我仔细将整件事情叙述了一遍，最后还将回来的路上可能遇见的那个老人的事情也说了，只是在场的领导并没有多说什么，我想大约就如杨亮所说的那样，这种事情在特殊处具有普遍性，也没有必要去深究。

　　等到天微亮，垂头丧气的杨亮拎着据说是从食堂拿来的包子，与我一起踏上了回我小店的路。

　　一夜没有休息自然不能去店里，我两啃了包子就回去我的屋子洗漱睡觉了。

　　这一觉醒来，天已经漆黑如墨了。

　　我两又来到店里泡了方便面坐在柜台后吸溜着，猛的一抬头发现柜台前站着一个老人，金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那一刻我几乎发挥了身体所有的潜能，一瞬间后退了半步，撞上了身后的货架，如果不是货架挡着，我估计能退出二里地去。

　　“怎么了！”杨亮戒备的站起来，一条手臂拦在我的身前，做出一副保护的姿态。

　　“老人！”我瞪着眼珠子看向柜台前方，可是那里什么也没有，柜台下方倒是有我刚刚弄撒的那盒泡面。

　　“什么老人？”杨亮姿势不变，警惕的四下打量着。

　　“怎么了小老板？”秦叔一瘸一拐的快步走进来，先前他在门外收拾货物。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强行压下正在蹦迪的心脏，去找扫帚拖把处理地上的方便面。

　　看来我近期要多练练胆量了，否则按照目前的特殊情况，要不了多久这个小心脏就要承受不住了。

　　搞不懂这些‘异人’为什么都喜欢搞突袭？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给杨亮说刚才的情况。再仔细这么一琢磨突然就感觉那种直勾勾的感觉跟昨天夜里那个‘老人’有些相似。

　　很可惜我这个人对人脸不明感，也就是俗称的脸盲，即使我和杨亮都觉得可能就是昨晚遇见得老人，但也没办法确定下来。于是只能将这种可能性打了份简短的小报告交了上去，不过院里每天都能收到无数类似的小报告，因此直到我们准备再次睡觉时也没有得到什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