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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卷毛嘴半张着,估计是被这出狸猫换太子震撼到了,他手中的笔一个没注意,吧嗒掉到了桌面,而他的嘴也不自主蹦出“我靠”二字。

      孟川轻点鼠标,大屏幕上出现几张监控录像截图,都是李晓欣失踪当天的画面。

      孟川:“李晓欣进入云柔SPA的监控录像,角度和动作的关系,看不清她的指甲。但是,从她当天离开家开始的所有画面我都重新看了一遍,零星几个角度还是拍到了。”

      其中一个画面中,李晓欣抬起右手放在头顶,压住即将被风吹起的帽子,五个指甲被拍得清清楚楚——两个草绿,三个嫣红,交错而涂。

      “武彪之前查过李晓欣的网购记录,她也确实买过这两种颜色的指甲油。”孟川又适时补充。

      卷毛:“万一后面那人是在云柔SPA涂的指甲油呢?万一就是凑巧选了这种奇葩的红配绿呢?”

      孟川摇摇头:“不可能,今天一早我确认过了,云柔SPA没有任何美甲业务。”

      娇娇转换思路,问:“那李晓欣出来之后,去了哪里?”

      孟川又点了几下鼠标,大屏幕上出现了一辆银色小面包车的监控画面截图,保守估计,起码半年没洗车了,厚重的灰尘大有遮住车漆颜色的架势,靠近轮胎处还有不少泥点,一侧车头灯还用胶带固定着,残破不堪。

      孟川一抬下巴:“上了这辆车。”

      娇娇摩挲着唇钉问:“目的地呢?”

      孟川说:“目的地未知。这辆车的反侦察能力非常强,走的都是摄像头拍得不清楚或者角度刁钻的路线。中间有一段路还完全没有被拍到,等再次进入监控区域的时候,车牌都换掉了……李晓欣应该在中间那段没有监控的路下了车。卷毛,说说今早你的发现吧。”

      “顺着最后的监控画面,车是在北园一片荒地找到的,找得倒是不费劲。不过找到的时候,那车脏得哟……已经让五处的兄弟拉回来了,看看他们那边还能验出些什么吧,最起码能找些指纹吧。”卷毛瘪着嘴说。

      “前后两个车牌号我昨晚都查过了,全是假的。发动机编号呢?系统里查到车主了吗?”孟川又问。

      卷毛说:“查了,系统显示,这个发动机已经报废好几年了。而且报废之前,所属车辆的颜色和系列都不是照片上这辆。”

      “看来遇上老手了。”孟川眉头蹙紧,喃喃地说。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似乎并没有让案情豁然开朗。

      一片安静中,武彪一推眼镜,问:“那个把李晓欣换出来的人呢?”

      “要说到这人,也是个有意思的点,”孟川停下环视四周,才又接着说:“你们猜猜她是怎么出来的?”

      “后墙爬出来的?”卷毛脱口而出。

      孟川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好气地说:“我说卷毛,云柔SPA周围监控可是你和娇娇查的,后墙那里有死角吗!”

      娇娇默默抬头望向天花板,似乎对猪队友的智商心灰意冷。

      卷毛舌头一吐,忙说:“哦哦……难道在里面睡了一晚?等第二天趁人不备再溜出来?”

      孟川无语。

      “故技重施。”何念言简意赅蹦出四个字。

      孟川赞许道:“看看人家何顾问!”

      卷毛:“不可能!谁替的她?前后三天出入云柔SPA的人我全都一一比对过,除了李晓欣,其余的人只要进去,就有出来的画面。为了把这帮捂着脸的人都对上,川哥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工夫么!”

      孟川一脸嫌弃,转头对何念奉上亲和力十足的微笑,循循善诱地说:“何顾问,说说你的想法。”

      何念抬头看向孟川,二人目光交汇的瞬间,她马上低下头躲开孟川视线,然后说:“人既然已经进去了,她只要把心思放在怎么出来就行了,越不引人注意越好。”

      孟川:“嗯哼。”

      何念低头看着桌面,继续平静地说:“我要是她,可能会考虑穿着云柔SPA的工作制服出来。”

      孟川露出老怀甚慰的表情,又点了几下鼠标,调出另一段监控视频。画面中,一位身着工作套装的员工,戴着口罩低眉顺眼地站在进门处的迎宾位。一位顾客结束服务要离开,她非常自然地上前开门,恭恭敬敬将之送出门外,只不过逐渐走远,最终和顾客一同离开了监控画面。

      孟川:“云柔SPA这种以服务为卖点的店面,门口站个人送往迎来太常见了,无论你我这种外人,还是他们内部员工都不会觉得有任何违和感。而且我们之前查过他们所有工作人员的资料,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加上每个人进出记录完整,所以就下意识忽略了多出来的这位。”

      卷毛像是要弥补自己工作失职一般,主动提出补救办法:“虽然这人戴了口罩,但是眼睛眉骨是露出来的,我马上去做人脸排查,肯定能缩小范围。”

      孟川抬手制止,说:“不用了,昨晚我已经查过了。人脸识别勉强匹配得上的几位,要么人不在灵台,要么有其他监控资料作证,都不可能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云柔SPA。我猜,这人上半截脸做过物理修饰,应该是特意贴过胶片或者整过容。”

      卷毛屡遭挫败,有些气急败坏,他胡噜了一把满脑袋的乱卷,感慨道:“我靠,这回这对手可以啊,相当老练,一点漏洞都没有。”

      孟川哼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这世道,有能人不意外。可让我意外的是,为什么这位大能人会盯上李晓欣?一个没钱没背景,姿色相当平庸的坐台小姐,这么大费周章,图的是她什么呢?”

      会议室一片安静,是啊,图什么呢。

      许久,孟川起身走向会议室前方的白板,拿起白板笔唰唰写下了“李晓欣”三个字,笔迹放飞且潦草,然后又在下方并排写下同样放飞且潦草的“谭二”和“罗滨”,三个名字组成了个三角形,李晓欣居上。

      孟川先是划了个箭头,由李晓欣指向谭二,说:“李晓欣接待过谭二。”

      然后他又划了箭头,由李晓欣指向罗滨,又说:“李晓欣也接待过罗滨。”

      随后,他用一条虚线连接了谭二和罗滨,说:“目前看,这俩人倒是没有什么直接关系,唯一显性的关系就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了。”说完,孟川冷笑一声,像是无奈般自嘲似的。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寂,所有人都盯着白板上这张并不复杂的人物关系图。

      “一定有什么被忽略了。”孟川喃喃说。

      “冷随。”何念冷不丁抛出两个字。

      卷毛当即提出不同意见:“冷随任何不正常的表现都没有,而且所有不在场证明都非常完美。”

      何念:“白板上总共三个人,他跟其中两个都有关系。”

      卷毛:“他跟李晓欣没有关系,或许李晓欣确实特意勾引过他,事实表示罗滨对她压根没有兴趣。而且我们也查了,罗滨跟了冷随很多年,一直没什么矛盾……何顾问,盲目猜测只会增加干扰项,该排除的就该果断排除。”

      孟川神色凝重盯着白板,一言不发。

      考虑良久后,他把冷随的名字,写到了李晓欣的正下方,这时,四个名字呈菱形分布。

      随即,孟川画了个虚线箭头,从李晓欣指向冷随:“李晓欣曾刻意装扮,试图勾引冷随,只不过没被挑中。这一点,无论是那个丝丝,还是监控记录都可以说明。”

      接着,他又从罗滨画了一条实线箭头指向冷随:“罗滨的老板是冷随,这两位倒是老熟人了。”

      这时,白板上的菱形,只差最后一条边——谭二和冷随之间。

      孟川眉头微蹙,喃喃发问:“彪子之前查过,谭二和冷随没有被摄像头拍到过同框。不过这也不能排除其中一人上了遮脸套装,就跟离家出走的李晓欣一样。难道说,他们两个有什么隐藏的关系,只是我们目前还不知道?”

      寂静再次铺满整个会议室,窗外春光正好,绿意盎然,可那明媚的阳光似乎无法穿透会议室此刻的阴霾。

      许久,何念的声音响起:“我记得,你们审过谭二的一个同乡,那人说谭二提过自己在一个什么珠宝公司上班?”

      孟川点头,说:“嗯,灵台能查得着的珠宝公司都查了一圈,没什么进展,倒是给隔壁三处送了个大案。”

      何念:“会不会谭二说的就是‘翡冷翠’?只不过他同乡只听出了‘翡翠’,所以认为是个珠宝公司?其实,如果没人告诉我翡冷翠的营业范畴,我绝对不会想到‘翡冷翠’是家餐饮公司的名字。”

      孟川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一闪,随后在谭二的名字旁写下了白板上的第五个名字——盖斯。

      孟川转过身,问:“彪子,我记得之前查那个盖斯,他日常就是在给餐饮企业送菜?”停顿半秒,孟川加重了语气:“是给翡冷翠送菜吗?”

      武彪一推眼镜,马上开始敲键盘:“川哥,稍等。”

      不过几秒,武彪便抬头给出了答复:“川哥,当时的调查报告留了盖斯生前几家送菜的几家餐厅,是家连锁店,我查过了,都是‘翡冷翠’旗下。”

      孟川转向白板,视线落在“冷随”二字上,目光渐沉。

      “这个翡冷翠,有点意思。”他沉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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