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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盈盈?盈盈?”
      沉沉酥酥的唤声柔柔传入耳中,任盈盈蒙蒙然睁开眼,模糊的视线几瞬间清明地迎上一双关切的眸子,“叔叔……东方叔叔你终于回来啦!”
      东方不败揉了揉任盈盈被压出痕的小脸蛋,道:“盈盈来了多久?怎么不去室里等?是来找叔叔玩的罢?任教主专注修炼已久,教内事务繁杂全赖叔叔和其他堂主处理,颇为忙碌抽不开身,让盈盈等久了。”
      “唔,没有多久,”任盈盈搓了搓脸好让自己从困顿中清醒过来,“太阳光太暖和了盈盈一不小心眼皮子就撑不住了,现下已经好啦!叔叔,他们说后山的果子熟了,你说过要陪我摘果子的可不能食言。”
      小姑娘眼神殷切闪亮,东方不败哈哈朗笑两声:“君无戏言,大小姐的事现下便是天下第一要紧事,咱们这便出发罢。”
      日月神教总坛位于河北境内,猩猩滩前地势最高的一座山脉被日月神教选做了总坛,即为黑木崖,其后山脉纵横连绵,地势险峻,思及小姑娘脚力不耐东方不败只带盈盈去最矮的一座。
      虽是山势平缓,但上下山的土路皆由前人自发踩踏而成,路线好走路势仍有崎岖坑洼之处,任盈盈不过五岁孩童,初时兴致盎然直直走在东方不败前头,不时左右张望拈花追蝶。“东方叔叔快点,快跟上盈盈!”
      渐渐的,走出几里地便显出体力不济,少观身旁花草灌丛,与东方不败之间的步距缩近,不过小姑娘脾气随了爹,傲得很,没叫半句苦提着气快步继续往山上走,待又行出二里,落在任盈盈身后几步远的东方不败忽然叹出口气,“唉……”
      盈盈听了脚步顿住转身问道:“怎么了叔叔?”
      东方不败面有犹豫苦色:“属下思及尚有教务仍未处理,恐受教主责罚,其实责罚本没什么要紧,只怕伤筋动骨月余下不得床,那便无法陪盈盈上山来玩了。”
      “那,那怎么办才好?”盈盈眉头皱起亦是担忧。
      “若能早些回崖,留出处理事务的空隙叔叔便可免于责罚。不如这样,便让叔叔抱着盈盈行走,咱们早点到果树林盈盈也好早点尝到果子美味,可好?”
      “好,便听叔叔的。”盈盈其实早已腿脚肿酸,忙不迭地张开双臂够住东方不败脖子。
      后山上的果树历来便有,其名不得而知,盛夏时开出白色小花,秋初便结出径长寸余小果,颜色殷红,口感偏软酸甜多汁,因此果熟时常有人上山采摘,盈盈一尝便极爱,总是缠着要上山。
      “啊,好甜,东方叔叔你也尝尝。”
      “叔叔再高一点,我要摘最上面最大的那颗。”
      “叔叔,盈盈想多摘点带回去给爹爹也尝尝。”
      “好,盈盈抱稳了,咱们这就下山喽。”
      “啊,飞起来啦!盈盈飞起来啦!”
      待到返回黑木崖上,天色已暮,任盈盈告别东方不败去寻爹爹任我行,彼时任我行苦思化解吸星大法中异种真气之法,将自己关了起来,于教中事务无暇顾及,皆交与东方不败等属下,更别提陪自己女儿玩这等小事了,那些从山上带下来的果子到底只能与他人分享。
      却不想这次闭关时间甚久,一切命令皆由任我行口谕传达,然闭关两年化解之法毫无眉目,急于求成不得只好先行出关,一出关便即被各类教务缠住,与女儿也只得匆匆见过几面。
      日西斜暮色起,一道白影悄声闪进任盈盈院里。
      “东方叔叔,是你吗?”任盈盈惊喜转头,果然是东方不败。
      “盈盈怎知是我?”
      “虽然没听到叔叔的脚步声,但是地上有叔叔的影子呀,东方叔叔忘了吗?定是近来忙得头脑有些转不动了。”
      “鬼灵精,”东方不败揉了揉盈盈脑袋,“都敢取笑叔叔了。叔叔看你是练琴不专心,左顾右盼才注意到叔叔的影子。”
      “才不是,曲师父教我的曲子我一早便会了,都弹了十几遍了,实在无聊,”任盈盈肩膀耷拉着,兴致缺缺,忽然神色又亮起来,拽了拽东方不败的袖口:“叔叔,你一定是带盈盈出去玩的罢?”旋即眼中神采散去,“唉,可是这几座山都给咱们转遍了,已然不是好去处了。”
      东方不败轻笑:“山上转遍了,山下可还没去过,每逢九月中旬,崖下城内便有庙会连开十日,现下正是热闹的时候,盈盈想不想去看看?”
      “想,当然想!整日抚琴练剑盈盈都快给闷坏了。”
      “抱稳了,咱们这便出发。”
      等到了庙会最热闹的街口时,天色已灰暗,银色凸月隐在树梢后,街上各色铺面张灯结彩,叫卖声不绝于耳,直叫人眼花缭乱。街上略有些拥挤,任盈盈虽对各类小摊兴致勃勃倒没忘握紧东方不败的手。
      行至一处面人摊前,只见摊上摆了十二生肖动物及各色神话角色,皆栩栩如生活泼灵动,“两位贵人想捏什么?小老儿统统不在话下。”闻言任盈盈拉了拉东方不败的袖子:“叔叔,我们也捏两个面人儿吧。”
      “好,盈盈想捏什么?”
      “唔……”任盈盈思考了一下,“就捏我和叔叔吧。”
      “好嘞,二位请好吧,马上就好。”
      果然没一会儿工夫一高一矮拉着手的两个面人便已完成,还未来得及夸赞面人师傅手艺忽听远处传来呜长号声,闻之不禁顿感哀伤,那是日月神教有重大紧急事件发出的讯号,教众一闻讯号需速速赶回黑木崖。
      当即东方不败带着盈盈疾驰返回黑木崖,越向中心殿堂走去发现各处竟已挂上白幡,教众皆神色哀凄,东方不败生出不详预感,神色也变得肃谨,任盈盈已是懂事年纪,此刻心里亦是惶然不安,仿佛隐隐能预见即将发生之事。一中年男子从殿内出来向东方不败和盈盈奔来,先是在东方不败耳边说了什么,随后朝任盈盈一跪:“大小姐,节哀!”
      任盈盈手中面人掉落,与地面沉闷的碰撞声隐没在沉重的哀乐里,东方不败蹲下身,将盈盈脑袋叩向肩膀,好半晌,凄痛哭声才传入肆意泄出,灌入东方不败耳中,又隐没在纷乱的脚步声与数道喧杂人声里。
      原是任我行率亲信教众下崖解决要务,回程途中不慎遭遇五岳剑派炸药埋伏,尸骨无存。其时教内除教主任我行外,当属东方不败武功最高,才略过人处事果决,且任神教光明左使,职位权力仅次于正教主,极受任我行信任。待到东方不败一边有条不紊处理任我行丧事一边镇定从容稳住教内人心势力时,便被推举为新任教主。
      东方不败一任教主便将任盈盈尊为日月神教圣姑,受所有教众膜拜,权柄仅次于正教主东方不败,所受尊宠更胜从前。
      时光荏苒,这日任盈盈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温习剑招,忽闻耳后有陌生气息靠近,一个跟斗翻身刺出一剑,那人侧身一把铁骨扇抵住攻势,盈盈手腕一转变化招式再次攻去,两人一来一回对起招来。任盈盈使的是一长一短双剑,姿态清灵飘逸剑势却凌厉奇迅,有别于一般女子所练剑法柔巧姿态,出手攻势极诡长短剑影虚虚实实使人琢磨不透,对方出手却是更为迅猛不攻只守,任盈盈每招都能提早一步躲避开来,似是极为清楚其出招习惯,最后一招更是用扇子直接将盈盈手中长剑削出裂痕,足见其内力深厚,任盈盈手腕一震痛感袭来,手被弹开长剑掉落,见状盈盈索性将另一手里短剑也甩了去,直接坐到石阶上,语气里不免夹杂着沮丧娇缠——
      “不好玩不好玩,东方叔叔半点都不让着盈盈。”
      “盈盈这话可冤枉,我若真不让着盈盈,盈盈现在焉能安然坐在这里?若是念及亲近关系便一味留情,盈盈剑法怎能取得长足进步?”
      “好嘛好嘛,叔叔总是有理,叔叔今天终于得空来我这里,想必不是只为陪我喂招罢?”任盈盈两只手捧着脸,目光殷切。
      “什么事都瞒不过盈盈,”东方不败用扇子轻点盈盈额头,“盈盈剑法大有长进,今日便松快些,叔叔陪盈盈去后山玩可好?”
      “啊!那便再好不过!” 任盈盈直接跳起来,两只手臂抬起向前伸又猛地收回来背到身后手指不住绞着,“叔叔已经很久没陪盈盈玩了。”耳垂莫名染上红晕,目光也闪烁着移开。
      东方不败继任初始,便着手处理前任教主任我行因潜心吸星大法落下的各项乱摊,整顿教务严明上下纪律,积极扩充神教势力。而盈盈年岁渐长,除文字武功由神教长老倾囊相授外,于音律上天赋过人,亦有教内颇通音律的曲洋教授,两人相处时光自是日趋减少。
      距二人上次相见已是月余前之事,因而此时相见自是欣喜非常,倍感珍惜。
      任盈盈双足轻点越出院落,几息间奔出丈余,娇脆悦耳的嗓音回荡在院落里,“叔叔再来检验一下盈盈轻功如何吧!”
      东方不败注视着盈盈逐渐成线又化作点的轻灵背影,眸中笑意不减,腿上未有动作。
      直到任盈盈奔至后山顶,却见一白色背影不知何时已端方挺立于山顶上,行举洒脱悠然。
      “啊叔叔早到了么?”
      闻言东方不败并未转头只反手朝盈盈扔了物什过来,盈盈伸手接过摊开掌心原是几枚鲜红小果。
      “这果子倒是香甜依旧,”盈盈咬了几口果子来到东方不败身旁,望了几眼东方不败不知想到了什么收回眼又径自啃着果子,“山间风物景观亦无甚变化。”
      “可是盈盈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东方不败眸色渐深似是在回忆什么,“已经有快九年了罢?”
      “嗯,”任盈盈点点头,“全赖东方叔叔和各位长辈对盈盈悉心教导盈盈得以周全成长。”
      “近年来我忙于教务,眼见盈盈由我膝盖处长至颏下,青涩褪去容貌日趋秀丽娇艳,出落得越发漂亮,方觉时光飞逝如流沙难握,黑木崖上尽是些粗犷豪放直脑筋的汉子,倒是委屈盈盈身处其间了。”说话时东方不败一直注视着盈盈,神色逐渐柔和。
      任盈盈望着东方不败,直觉叔叔容貌无甚变化,俊秀无双眉目精致与从前毫无二致,素来冷冽的眸子此时漾着如沐春风般的和润神情,直叫人深陷,听到叔叔夸自己漂亮时娇羞喜悦齐生,心神颤乱间竟脱口而出:“叔叔也很漂亮,”话音刚落顿觉用词不当,摆着手又解释道:“不,叔叔不漂亮,也不对……”盈盈又摇着手涨红了脸,一向伶俐的口齿此时竟是笨拙起来。
      “嗐呦,”任盈盈干脆转过身捂了捂急剧升温的脸,“反正是夸叔叔的,叔叔才智无双定能明白。”
      只听身后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任盈盈自欺欺人地捂住耳朵,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无事发生般转过身来岔开话茬:“叔叔觉得盈盈武功可有进步?”
      “盈盈聪敏无双天赋极高,内功外式消化自如迅速,只是根基经验尚浅,假以时日自当是武林中第一流高手。”东方不败温润的两眼投过来,不吝赞美。
      溢美之词乃至阿谀奉承神教圣姑自小到大听得许多,东方不败这略显朴素的夸赞听在耳边却是异常悦耳。“盈盈自当勤加练习,不让叔叔失望,对了,叔叔所授的长短双剑可有名字?”
      “没有,”东方不败坦然摇头,“此剑法乃我精研各家剑术之长自创而来,还未取名,干脆就叫长短剑法?”
      “怎能如此草率,叔叔净与我玩笑。”
      “哈哈,那便等盈盈将剩下四招学完,再取名字罢。”
      “可是我的剑给叔叔削坏了,不能用了。”
      “这有何难,改日我再送盈盈一柄好剑,到时再检验盈盈剑术。”
      “说好了,叔叔可不许食言。”
      “自然,只是,”东方不败敛了敛神色,“叔叔已决心闭关修炼葵花宝典,教内琐碎事务便要劳诸位长老和盈盈多多分担了,待我将宝典融会贯通之时我叔侄二人便再无分离之苦了。”
      闻言任盈盈并无半点喜意,甚至隐隐生出不安预感,那不安并不来自于与东方不败相处不久便要再次分离,而是来自于九年多前的一桩事。
      “叔叔,你也要闭关?”任盈盈眉间显出忧色,这时忽然又想到这恐怕才是东方不败来寻她要交代的事。
      “放心,叔叔有分寸,”东方不败握着扇子的手拍了拍任盈盈肩膀,“天色不早了,咱们下山吧。”
      “叔叔,”任盈盈声音些许发颤,顺手捏住东方不败还未垂下的手里的扇子,又松开,喉间生出苦涩,“没事。”
      日头西斜,半块圆轮被山势掩盖,灰蓝云彩与橘粉霞光犹如鳞片交相辉映,偶闻鸟鸣猿啼,两张背影逐渐隐没在空寂灰暗的山谷里。
      当人心存了某种向坏的预感往往事态便真的会朝劣处发展,无法控制,如同夕阳沉落不可追矣。
      这日任盈盈如往常般弹奏曲洋教授的新曲目,然而内心忽感烦躁总是不能平心静气,无法专心练琴,忽有嘘溜溜哨声破笼而出,闻之毛骨悚然,是神教捉拿叛徒、刺客的讯号,任盈盈面色一沉,弃了琴往中殿奔去。
      殿内前端设座,坐着一位虬髯青年,殿中间绑着一位衣衫脏乱年逾半百的男子,任盈盈当即认出是自己的音律师父——神教长老之一曲洋,面色一沉横了一眼座上男子道:“敢问杨总管曲长老所犯何事要受此侮辱。”
      杨莲亭似没听到般脸上堆笑弯腰对任盈盈进礼:“见过圣姑大小姐。” 任盈盈侧头没给杨莲亭眼神。
      杨莲亭面色一僵眼里一抹厉色闪过又马上收敛,摸了摸胡子道:“曲洋与衡山派刘正风交往过密,已有叛教之嫌,属下为教主清除叛徒,义不容辞。”
      “曲长老与刘正风以乐会友,相交只谈音律,绝无半点于神教不利之处。”
      “哼,圣姑拿什么做保证?”杨莲亭继续逼问。
      “君子之交淡如水,音律这等高雅之事又岂是俗人能懂?杨总管勿要错怪好人。”
      “宁可错杀一个,不可放过一千,教主忙于修炼将管辖大权交给属下,咱就得用心替教主办事。”
      任盈盈冷笑:“常闻寻常百姓家多喂有家犬日夜防护屋院,给它吃食越多它咬人越厉害,有时主人离家过久也会当作生人冲其嘶吼,杨总管尽心尽力,可不知是否得了教主圣谕?”
      “你!”杨莲亭气得差点跳起来,强忍怒火咬牙回击,“教主心胸宽广至仁至慈,就连……”杨莲亭微不磕察地卡了一瞬,又接着道,“连圣姑大小姐聪敏无双亦无法理解,属下却不能不严查,今日必不能让曲洋敷衍了去!”
      “杨总管既言教主仁慈,那今日曲洋我保了,任盈盈以日月神教圣姑的名义起誓,若曲洋有任何叛教行为,愿一同接受任意处置。”言罢任盈盈一剑削断了捆着曲洋的绳子,将曲洋拉起来头也不回离开大殿。
      “欺人太甚!”杨莲亭一脚踹飞旁边的椅子泄愤,瞪着任盈盈远去的背影似要喷出火来,若非东方教主交代过圣姑动不得,今时今日他杨莲亭何以仍需束手束脚。
      那头任盈盈将曲洋先带回了自己的居所,面有余愠:“曲伯伯受委屈了。” 曲洋摇摇头:“属下无碍,今日多谢圣姑及时解困,若非如此曲洋恐怕……”
      曲洋又叹了口气:“近年来属下醉心音律,一心远离神教权利中心,未曾想依旧要受到斥责冤枉,神教事务若继续任由杨莲亭独断专行滥意刑罚下去,怕是故态复萌基业不稳,教内人人自危,属下惶然。”
      任盈盈秀丽的脸旁染上痛色:“只怕神教再无宁日。” 想当初东方不败闭关不久,一个名为杨莲亭的普通教众便被提拔上来,后来步步高升升至神教总管地位,颇得东方不败宠信,将教内事务全权交由其打理,然其才能低微神教事务愈发不稳。
      “曲伯伯,接下来你如何打算?”
      “属下打算去找我那刘兄弟,我二人正一同创制新琴谱,圣姑何不同往?”
      “曲伯伯好意盈盈心领,但盈盈无意打扰您二人伯牙子期之交,不过我也确实该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虽未与曲洋同往,但曲洋的话提醒了任盈盈,她亦想到一好去处——洛阳城,绿竹巷,绿竹翁,绿竹翁的师父是任我行的师侄,按辈分讲任盈盈高绿竹翁一辈,其人也是颇通音律,虽属神教也但也远离争斗,久居洛阳。
      “绿竹贤侄,多有叨扰。”
      “姑姑大驾光临,属下不胜荣幸。”
      绿竹巷远离洛阳城中,位处幽静,然而任盈盈来此月余心绪却总不能平静,回想过往种种,从有记忆开始父亲忙于修炼疏于对她的陪伴,到父亲意外出事,自己孤独无依可亲之人极少,亦无同龄玩伴,神教内怪人异士颇多,往往行事脱离常规,教内纪律威压日趋迫紧,任盈盈虽贵为神教圣姑,亦时感如履薄冰,喘不过气,内心不安之感在杨莲亭出现后一日高过一日。距离任盈盈与东方不败上次相见已有半年之久,且东方不败坐在屏风之后,远远的只能远观其背影,而杨莲亭那种鄙人却时常得东方不败召见。
      回想起自己那日离开黑木崖时杨莲亭的丑恶嘴脸,任盈盈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念头其实一早便有苗头,自杨莲亭上任神教总管以来,多位神教长老、堂主接连以各种理由被处置绞杀。
      那些人多是任我行在任时的旧部。
      任盈盈聪敏无双,她应该知道的。
      杨莲亭这把刀确实好用。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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