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为了钱》芥棠

118、你这辈子算是砸在我手里了！

　　在赵楠溪的催促下，苏乾乾和姜来的婚期终于提上了日程。苏家上上下下进入了战备状态，忙得不可开交，而另一半的姜家，也是很多年都没这么热闹过了。

　　自从答应了姜来的求婚，苏乾乾去姜家的次数也变得多了起来，对于姜昌福180度大转弯的态度变化，她一直都没有能够太好的适应。

　　婚礼的事情全权交给了赵楠溪来负责，两人忙着各自的事业，好不容易在姜艺渊生日这天抽出时间准备去墓地看看。

　　可刚走到半路，姜昌福一个电话把两人招了回去。

　　来到姜家的洋房，苏乾乾一个人坐在客厅，尴尬地端着茶杯。而那爷孙俩自从进门就开始一路使着眼色说悄悄话，正大光明地在她面前密谋着什么。

　　添了两轮茶之后，马怀恩和姜来两人不知道从哪里抬出来个硕大漆箱放到客厅中央。见状她赶紧起身拖动茶几，给两人留出可以转身的空间，随后看到姜昌福杵着拐杖进来，苏乾乾有些拘谨地站到一旁。

　　漆箱没有什么使用的痕迹，但有的地方五金件光泽暗淡，看上去还是有些年头了。

　　“福爷，现在打开给苏小姐看看？”

　　得到许可，马怀恩掏出一把古朴厚实的铜钥匙，打开锁头，抽动层层叠叠的机关一样的锁扣，将箱子完全展开。

　　开锁的过程中，苏乾乾莫名有些紧张，她站到姜来身旁，握住了他的手，用眼神询问。姜来笑了笑，将她搂到怀里，轻声说了句“惊喜”。

　　箱子里的红丝绒垫子上，静静地躺着一套传统风格的新娘嫁妆。最上面一层，是一只造型华丽、做工精致的金冠。金冠的正中间是由金丝堆叠成的一朵牡丹花，花朵被五只金色的凤凰围绕，每只凤凰的头顶都有一颗硕大的珍珠。凤凰的身后是缠枝花卉，而金冠的前面则是一排花丝做成的孔雀翎羽，羽毛上镶嵌着青金石和绿松石镶嵌，而羽毛的下面是扭转成立体叶片状的白玉流云，云朵的下方坠着细密的流苏和精巧的镂空小金球。

　　“好漂亮！”她忍不住捂嘴惊呼道。

　　视线往下，四层抽屉里摆放着和金冠成套的项链、耳环、手镯等等饰品。所有首饰上都有用金丝绕成的立体图案，里面镶嵌了和凤冠对应的宝石。

　　“喜欢吗？”姜来笑着问道，双手拿起金冠在她头顶上比划了一下。

　　姜昌福嘴角微微勾起，走到沙发上坐下。

　　“你们家的意思是要办成西式的典礼，我和赵楠溪也商量过，中式的也要办，这套东西艺渊没能用上，现在就留给你们了。”

　　“这是？姜阿姨的嫁妆？”

　　“啊，是，也不是。”马怀恩从姜来手里接过金冠，轻轻放到丝绒垫子上，调整着流苏的形状，“艺渊当时结婚比较匆忙，也没办什么仪式，福爷本想着做一套给她，可惜没来得及做完她就搬出去了，后来再回来住的时候，已经有子臻了。这套是今年福爷带着我们在原先的模子上重新设计之后一起做的，算是给你们的贺礼。”

　　“老了，手抖，比不了原来的。”姜昌福拿起紫砂壶呷了一口茶，眼神飘忽地看向客厅里的座钟。

　　“谢谢福爷！”苏乾乾激动地差点就要扑上去搂着姜昌福，还好姜来眼疾手快把她拉住，才没把老头手里的茶壶吓掉。

　　“苏小姐，下次穿戴上这套首饰，可就要改口咯！”马怀恩笑得眯起了眼睛，锁好箱子把钥匙交到苏乾乾手里，“老爷子盼这一天很久了！”

　　“咳咳……”背后传来几声轻咳，姜昌福看着两人故作严肃地说道：“东西拿走，该干嘛干嘛去吧，别老赖在我这儿，今天可没准备你们的饭。”

　　姜来笑着说了几句哄他开心的话，坐了一会儿便知趣地带着苏乾乾离开。

　　两人继续原来的计划，来到公墓。苏乾乾蹲下看着墓碑上姜艺渊的照片，眉眼嘴角和姜来颇有些相似。

　　“姜阿姨好漂亮。要是她还在，一定是设计界的大美人。”苏乾乾颔首点头，算是鞠了一躬表示敬意。

　　姜来拿出湿纸巾，轻轻擦拭着墓碑，望着照片笑着说，“妈，说了好多次，今天兑现承诺，我带着乾乾来看您了。生日快乐。”

　　苏乾乾赶紧把手上的鲜花放在墓前，毕恭毕敬地说：“姜阿姨生日快乐！”

　　“下次来，她就该叫你妈了。嗯，我们要结婚了，没想到吧？”姜来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伸出食指抚摸着照片上温柔地微笑着的女人，“据说当年您还跟赵阿姨聊过想要定娃娃亲？嗯？呵呵……”

　　苏乾乾惊讶地扭头看着姜来，娃娃亲的事，她从来没有听说过。

　　“唉……不得不说，你们的安排是挺不错的。这个媳妇，确实万里挑一！”姜来转头看向苏乾乾，捏了捏她的脸继续说道：“以后不用担心我没人爱，没人管了，她现在把我管得可严呢！”

　　听到这里，苏乾乾突然鼻子一酸，两手抱着姜来的胳膊看向墓碑。

　　“姜阿姨，您放心，他这辈子都归我管了。我会好好爱他，不让他被人欺负的。您没来得及给他的爱，我加倍，加很多很多倍给他。”

　　说着她抽了下鼻子，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一哭把姜来弄得也有些伤感，他搂着苏乾乾拍着背安慰道：“好了好了，怎么还哭上了。哪有长辈过生日你哭鼻子的！”

　　“对不起……我，忍不住……”

　　“嗯，没事，哭吧，我妈应该看过很多次你小时候怎么哭的，现在长大了也哭给她看看，是不是一样丑。”

　　“姜阿姨谢谢您当年救了我，以后我不会让子臻哥哥有哭鼻子的机会，他一定会幸福的，您放心吧。”苏乾乾说完立刻把头埋到姜来胸前，不好意思地扯着他的袖子，努力地压着声音平复情绪。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一声让人意外的“子臻哥哥”给惊到，姜来突然抿了抿嘴，像是在克制着什么，他看向姜艺渊的照片，缓缓说出一句“谢谢”。

　　扫墓完毕回程的路上，姜来把车直接往城外开，下了高架苏乾乾才察觉到不对劲，问他要去哪，得到的只有一个神神秘秘的微笑。

　　终于到了目的地，姜来停好车拉着苏乾乾走到一栋别墅面前，似笑非笑地问道：“还记得这里吗？”

　　苏乾乾环视四周点点头，“当然，这里不是之前拍戏的时候，借用过的那个设计师的家吗？我们来这儿干嘛？”

　　“进去看看，里面不一样了。”

　　说着姜来极为熟练地按下指纹锁推门进去。

　　苏乾乾进去环顾四周，拍摄时还是冷清侘寂的装修风格，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整个屋子从清水混凝土的冷灰色主调变成了奶油白，原来那些深色的家具和装饰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香槟金、灰粉之类温馨奢华的搭配。

　　好奇地看着屋子里的变化，她跟着姜来扶着乳白色的旋转楼梯走到楼上，米色系的风格配上绿植和艺术品的点缀，空间显得格外温馨。

　　“所以……”苏乾乾好奇地等着听到解释。

　　“满意吗？”

　　“嗯？”

　　姜来拉着她走到落地窗前，从背后环抱着她，把头轻轻放在颈边，“我们的家，还满意吗？”

　　“你？租了这里？”苏乾乾回头，看着笑意盈盈的双眼，惊讶无比。

　　“不是租的，是买的。之前在这里拍摄的时候你不就说很喜欢吗？所以我自作主张买下来了。重新装修花了大半年，最近刚把软装什么的弄好。”

　　“你……你……”苏乾乾一时说不出话来，这里确实是她的梦中情屋，可突然被告知这里以后就是两人的家，她还是有不敢相信。

　　“走，带你看看那幅画。”姜来说着把她带到面朝湖景的书房里，灰蓝色的书架之间，一堵墙上挂着的是那副邵谦益的《远方》，“你看，挂在这儿怎么样？”

　　苏乾乾点点头，走近仰头看着说：“嗯，我还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把它包起来塞到储藏室了，会不会不喜欢。”

　　“怎么可能不喜欢，这是你送我的！”姜来挑了挑眉，似乎是在故意强调，“200万呢，唉……当时那张欠条也没还我……”

　　“说到钱……”苏乾乾转身，两手抓着他的夹克衣领，眯起眼睛询问道：“要不要坦白一下，买房子的钱，从哪里来的？嗯？”

　　“哈哈哈哈，你总是会抓重点。”姜来俯身故作委屈，“我的卡都在你手里，当然只有……贷款了。还别说，这栋房子，还挺贵的，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清。”

　　“贷款？你用什么贷？抵押物是什么？手续怎么办的？写的谁的名字。”

　　“啊，果然导演当久了，问得这么清楚，一点都不浪漫！”姜来直起身子拉着苏乾乾出了书房往二层最大的房间走去，“看看主卧，我可是费了好多心思。”

　　对开的米白色木门打开，主卧竟然是一片纯净的白色色调。落地窗的纱帘随着吹进来的微风轻轻飘动，阳光撒到看上去尺寸格外宽大的床边，米色的地毯上浅浅的有些淡蓝色和金色的花纹。

　　苏乾乾欣喜地在屋子里转了个圈，脸上表情抑制不住散发着对这个房间的喜爱，“品位还不错，勉强，可以算作及格吧。”挨着把床品和周围的装饰都仔细看了一遍，她又想起刚才被回避掉的那个问题。

　　“硬装软装一共花了多少？”

　　“嗯？怎么又提钱的事？”

　　“当然要问，不是你教我的吗，项目立项的时候，就要把预算做出来，全流程控制心里才会有底，要从原来那个样子改造成这样，可是会花很多钱的！”

　　姜来没说话只是笑着坐到床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苏乾乾紧跟着坐过去，“不许逃避，老实交代！”

　　“好，我交代。全靠赵总的支持，我才能不受太大约束地对这里做改造。价格嘛，自然谈的还不错，总额确实有点高，不过我相信，我是能承担的。哦，对了，房子在你名下，已经做了婚前财产公证。”

　　“什么？”苏乾乾皱眉一巴掌拍在姜来大腿上，“你蠢啊，又被我妈套路了！”

　　“怎么叫套路呢，未来的丈母娘能给我全力支持来完成我们的小小梦想，我感激还来不及。”

　　“啊，笨死了笨死了。”苏乾乾两手抱着姜来的头，来回摇晃，“钱是她出的，名字是我的，活儿是你干的，债也是你的！你这是什么都没捞到嘛！”

　　“哈哈哈哈哈，怎么能这么算，我不是捞到你了吗？”

　　苏乾乾抓着揽在自己腰上的手掌，“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呢！至少不能让我妈这么套路你嘛！”细软的手指插到骨骼分明而硬朗的手指中，用力捏着，“你这要还到哪年哪月去啊！她是不是还收你利息了？”

　　“哦，利息倒是没说。我也不担心，这辈子慢慢还，总能还上，反正我现在的卖身契也是跟万盛签的，算是从灵魂到□□，都交给你家了。”

　　“这么说的话……那我有点亏本啊。”苏乾乾佯装不爽地皱起眉头。

　　“哦？你觉得亏了？”姜来沉默了片刻，突然勾起嘴角，“那要不这样，我把利息给你？”

　　“嗯？怎么给？你都被榨干了，还剩下什么？”

　　这一问让姜来笑出了声，他低头思索了几秒，站起来便开始脱衣服。

　　“你……热吗？”话还没说完，苏乾乾就被搂着放倒在厚实松软的大床上。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帅气逼人的俊朗面孔，她脸颊微热，用手抵着结实的胸膛，扭头小声说：“别随时随地就……这里还是新房……”

　　“呵呵，我们苏导要利息呢，我确实也没剩下什么了，所以，肉偿……可以吗？”
　　?看着姜来一副委屈巴巴可眼神里又透着熟悉的鬼机灵那个样子，苏乾乾没好气双手捏着他的脸。

　　“那你这辈子，算是砸我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