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失陷》第五侃

5、05、（修）

　　05、修

　　暑假第一天。

　　日上三竿，仇邈才悠悠转醒。

　　简单洗漱之后，仇邈一边和方濯也、成绍焱聊Q-Q，一边啃油条、喝老豆腐，以至于被贵婶念叨了好几遍：“小邈，吃饭要专心，这样才能有助于消化。”

　　仇邈乖巧地“嗯嗯”两声。

　　早饭结束，仇邈找关祎宁去逛街。

　　她没见着关祎宁，见到了关妈妈。

　　关妈妈说：“祎宁在试课，不能和你去逛街了……还有啊，不是阿姨要说你，阿姨其实是为了你好，不能整天光想着玩，越是放假越要努力，尤其是暑假，弯道超车的好机会。你爸他有钱归有钱，等他有了儿子，你有了弟弟，那钱可就跟你无关了。”

　　诚然，关妈妈说的话有一定道理，但是，仇邈听在耳朵里感到异常地不舒服，她忍下要和关妈妈理论的冲动，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柳阿姨，我知道了，我先回家了。”

　　贵婶见仇邈去而复返，疑惑道：“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去找祎宁逛街吗？”
　　仇邈回贵婶：“太阳太大了，外面可晒呢，突然就不想去逛街了。”

　　仇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打游戏。
　　几个小时之后，游戏顺利通关，仇邈伸了个懒腰，倒头睡觉。

　　等她醒来，黄昏降临人间，天边云霞蒸蔚，瑰丽奇异。

　　从床上跳到地上，仇邈换下睡衣，换上彩色条纹吊带和白色牛仔短裙，踩着滑板出门了。

　　……

　　广场。

　　花坛边缘，仇邈席地而坐。

　　一边听音乐一边吹晚风，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仇邈看见一道熟悉地颀长身影渐行渐近，她小跑着迎上前去。

　　“庄小钊！”
　　少女的声音轻快又甜腻。

　　庄小钊曲起食指叩了叩仇邈的脑壳，纠正道：“庄小钊是你该喊的吗？要喊小钊哥哥。”

　　仇邈：“我才不要呢，你就只比我大了两个月而已。”
　　庄小钊：“虽然只有两个月，那也是比你大。”

　　仇邈噘了噘嘴巴。

　　庄小钊：“生气了？”
　　仇邈不说话。
　　庄小钊：“怎么，还不打算理我了？”

　　说完庄小钊取下身上的双肩包，他拉开拉链对着里面的东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些零食只能我和祎宁分享了。”

　　“庄小钊！”仇邈脸蛋涨得通红，“不行。”

　　庄小钊见好就收，他把双肩包拿给仇邈看：“全都是你喜欢吃的零食。”

　　仇邈的情绪总是好不掩饰，她开心地笑着，一把抱住庄小钊的胳膊，眼睛亮晶晶道：“庄小钊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了。”

　　庄小钊伸出手揪了一把仇邈颊上尚未褪去的婴儿肥，揶揄她道：“馋猫。”

　　仇邈皱了下鼻头，她才不是为了零食呢。
　　她是因为庄小钊那句“全都是你喜欢吃的零食”，这让她产生一种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温暖，如果再深究下去的话……
　　她知道她是喜欢庄小钊的，而庄小钊似乎也在传递着一种他喜欢她的讯息。
　　他们会是两情相悦吗？

　　这些小心思，仇邈没有对庄小钊说，她把双手放在颊边抓握了两下，口中发出几声喵呜，“我是邈邈，本来就是馋猫啊。”

　　庄小钊被她的可爱兼无赖给逗笑。
　　他男生女相，这一笑，脸蛋更是潋滟生辉，庄小钊撕开一包猪肉脯递给仇邈。

　　仇邈一边啃着猪肉脯一边说：“前几天我听姥姥说关节疼。”
　　庄小钊：“最近雨水多，估计是关节炎又犯了，仇叔这次给了我一周的假，我打算带姥姥去省里的医院做治疗。”

　　仇邈支持。
　　庄小钊问她：“你呢，还跟仇叔闹脾气呢，气性怎么这么大？”

　　仇邈见庄小钊站在仇建军那边，顿时就委屈地不行了，手里的猪肉脯吃着也不香了。

　　“那是你不知道他有多过分！”仇邈正准备以此为开场白好好地向庄小钊控诉一下仇建军的罪行，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礼貌的询问声——“不好意思，请问耳朵眼儿胡同怎么走？”

　　字正腔圆，音色有如金石一般冷冽。

　　莫名的熟悉感令仇邈循声而望。

　　章循逆光而立。

　　庄小钊的漂亮美丽是四合院乃至耳朵眼儿胡同公认的，仇邈没想到章循在庄小钊面前不仅不落下风，反而因其矜傲冷淡的气质略胜一筹。

　　仇邈撇了撇嘴角。

　　庄小钊了解仇邈，小姑娘爱美，除却打扮自己，对于美丽的人、景、物同样热衷，如今的反应倒是出乎了庄小钊的预料。
　　“你们认识。”庄小钊问仇邈，眼睛却是盯着章循的。

　　结果——
　　仇邈冷哼一声：“不认识！”
　　章循实事求是：“认识。”

　　同一个问题收获了两个截然相反的答案，庄小钊：“……”

　　章循眼瞳深了一下。
　　他重复问题。

　　庄小钊告诉他：“穿过广场，广场的尽头有东西两条岔路……”
　　“然后选择向西的那条道路！”仇邈用高一个八度的声音覆盖住庄小钊的回答，同时因为担心章循不相信自己，她还拿手肘碰了碰庄小钊，“是不是呀，小钊哥哥。”
　　庄小钊不明所以，但配合着点头。

　　迎接章循审视的目光，仇邈歪头，轻声：“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当她用心时，她懂得利用自己的长处。
　　她一直可惜自己生了张圆脸，连五官都圆，因此走不了方濯也那种烟视媚行、慵懒随意的路线，好在有十足的亲和力，容易使人卸下心防，当她再稍稍一瞪眼，浓黑的睫毛眨动翩跹，更显得清纯无辜，具备某种迷惑人心的力量。

　　章循富有礼貌地道谢，先他们一步向前走去。

　　庄小钊：“小邈？”

　　他眼底有清晰的疑惑，仇邈抬头望了一眼前方还没有走远的章循，对方高拓挺拔的背影在这一小方人影寥落的广场存在感异常强烈。

　　仇邈撕开一包薯片，抓出几片喂进庄小钊的嘴里：“你吃，小钊哥哥。”

　　少女娇脆的嗓音被温徐的夏日晚风送进章循的耳朵。

　　庄小钊好不容易咽下薯片，他停住脚步：“好了好了，我吃不下了，刚刚那个男生也走远了，你老实交代是怎么回事。”
　　他们就住在耳朵眼儿胡同，分明是要选择东边那条路。

　　仇邈本来就没想瞒着庄小钊，于是她把两周前发生在缤纷大世界的冲突和盘托出。
　　庄小钊听完有些无奈地笑了：“小姑奶奶，你的气性是真的大。”
　　仇邈：“谁让他帮曹雪彤呢，曹雪彤是坏人，而且……”

　　时至此刻，仇邈依然能够回忆起游泳馆内章循投来的目光。
　　嫌弃而冷漠，就……仿佛她是一团垃圾。

　　少女心碎，有时候一个眼神，足矣。

　　……

　　仇邈和庄小钊步履轻快地回了四合院。

　　关祎宁正在剥蒜瓣儿，神情娴静。

　　“祎宁姐姐。”仇邈笑容粲然，“庄小钊回来了。”

　　“小邈，”关祎宁停下剥蒜的动作，抬头和仇邈打招呼，视线掠过庄小钊时，一个月之前，唇齿偎依的记忆再次浮现在脑海，悸动和慌乱中，关祎宁竭力保持自然道，“小钊回来了啊。”

　　“嗯，回来了。”庄小钊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嗓音低沉喑哑，尤其是在喊关祎宁的名字时，“祎宁。”

　　仇邈没有察觉少男少女之间那不同寻常的氛围，反而洋洋得意道：“庄小钊，你也不喊祎宁姐姐，所以我也不用喊你小钊哥哥。”

　　关祎宁一愣，继而红云自耳根蔓延到脸颊。

　　仇邈疑惑地摸了摸鼻尖，“祎宁姐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我……”关祎宁结舌，随后拿手扇了两下风，“太热了。”
　　仇邈跟着点头：“是啊，天气太热了。”
　　庄小钊勾起嘴角。

　　这时，关妈妈出现在小院。

　　一见女儿又跟仇邈还有庄小钊凑头凑闹地笑个不停，关妈妈那张脸就拉得老长，随后手一扬，手里又洗菜又刷碗的脏水就朝庄小钊所在的位置泼了过去。

　　仇邈登时发怒：“柳阿姨，您泼水都不看人的吗！”

　　关妈妈哎呀哎呀两声，让庄小钊抓紧回家换裤子换鞋。

　　一边是妈妈，一边是朋友，关祎宁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她眼里泪花闪烁，令庄小钊心脏顿疼不已。

　　庄小钊一把攥住仇邈的手腕，“小邈，我没事，你别担心，我先回家看看姥姥。”

　　仇邈冲关妈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又对庄小钊说，“我和你一起去看姥姥。”

　　小院一时只剩关妈妈和关祎宁。

　　关祎宁：“妈，您刚刚那是干嘛呀！小钊他好不容易才回四合院一趟，咱们就不能和和气气的相处嘛！”

　　关妈妈一指头戳向关祎宁的脑门儿：“关祎宁，我警告你，你少和他俩来往……你给我好好学习，暑假之后就是高三了，马虎不得……”

　　还想再数落两句，小院门口多出一道人影来。
　　关妈妈感觉眼前一亮，之后她听见对方询问，“请问，关长河老师是住这里吗？”
　　关妈妈：“对，是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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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小钊脱了鞋换裤子。

　　腰间的皮带打开一半，手一顿。
　　庄小钊看向仇邈，仇邈在一旁专心致志地玩手机。

　　庄小钊：“小邈……我得换条裤子。”
　　仇邈：“换呗。”
　　庄小钊：“你在这里我没法换。”
　　仇邈哦了一声，坏坏一笑道：“庄小钊，要不是你喊我，我都不会抬头的，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让我看你换裤子。”
　　庄小钊：“胡说八道什么！快出去！”

　　仇邈被庄小钊无情地赶出房间。

　　来到小院。
　　夕阳晚照，天边的云朵被渲染地通红，章循那张脸流光溢彩，抓人眼球，夺人心魄，仇邈好不容易从吃惊中缓过神来，她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敲打了三下屏幕。

　　她给方濯也发送了一条Q-Q。
　　-是虎不是喵：！！！

　　她和方濯也的聊天结束于几分钟前。
　　她告诉方濯也她今天遇见了章循。
　　方濯也说你俩还挺有缘的。
　　有没有缘仇邈不不知道，但仇邈得意洋洋地讲述了她故意给章循指错路的事情。
　　方濯也发来三个滴汗的小黄脸表情图，并提醒，你小心遭报应哈。

　　报应貌似来了。

　　方濯也回复仇邈。
　　-也：？？？

　　-是虎不是喵：见鬼了！
　　-也：说人话！
　　-也：具体点！

　　长这么大，仇邈还是第一次在关妈妈的脸上看到如此热情和蔼的笑容。

　　“章循是不是呀？”
　　“嗯。阿姨，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以前没来过这边，路上可能耽误了点时间。”

　　章循道歉并解释。
　　仇邈感觉他的目光有如实质，穿透虚空落在了她的身上。
　　想到自己故意给他指错路，不免做贼心虚地摸了摸鼻尖。

　　听着关妈妈和章循的寒暄，仇邈缩着脖子往家溜。

　　关妈妈：“不耽误……哎呀，你这孩子真懂事，长得也这么好，我听说学习成绩也老好了？”
　　章循谦逊道：“还可以。”
　　关妈妈：“你不用谦虚，我都听老关说了，学习成绩一直稳居年级前三，七中可是市里排名第一的高中，不是还可以，是太可以了……我家这孩子，成绩也凑合，以前都能排年级前一百名吧，就是这次期末考试，不太理想，掉出年级前一百名了，这暑假之后就是高三了，你多帮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