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失陷》第五侃

3、03、（修）

　　03、

　　三人自冰场离开。

　　仇邈吞吞吐吐：“我想去趟卫生间。”
　　成绍焱吐槽：“懒人上磨屎尿多！”
　　仇邈“喂”了一声，“成绍焱，你这么讲，我会很伤心的。”

　　方濯也一巴掌拍在成绍焱的后脑勺，“你乱讲什么！”
　　之后又对仇邈说：“快去吧，我没什么大碍，我和成绍焱坐那边的椅子等你。”

　　“嗯嗯，濯也，我一定快去快回。”
　　仇邈一边回应方濯也一边对成绍焱做了个鬼脸。

　　她一滑稽搞怪，成绍焱就想要笑。
　　但是他刚刚对仇邈的态度的确不怎么好，只能生生忍住笑意。

　　仇邈瞟他一眼，“你想笑就笑呗，别满脸便秘。”
　　“……”成绍焱脸色再度灰沉，“话唠！还不快去！”

　　……

　　跟随商场地标，仇邈毫不费力地找到了女卫生间，急匆匆解决了，踩踏冲水板的时候，她听到——

　　-“你快猜猜我今天在晟惠遇见谁了？”
　　-“不对，是方濯也那个小狐狸精……”
　　-“看见她那得意忘形的样儿我就不爽！”
　　-“我把她撞了个人仰马翻，安全裤都露了出来。”
　　-“照片？当然拍了，一会儿Q-Q传你……”

　　仇邈火冒三丈。
　　她一脚踹开卫生间的门。

　　门板同隔壁门板相撞发出“嘭”地剧烈声响。

　　正对镜补妆的曹雪彤被吓了一大跳，手腕一抖，原本精致的眼线霎时飞向太平洋。

　　“卧槽，哪里来的臭-婊-子，他妈的没吃药就出门了吧。”

　　面对曹雪彤的嚣骂，仇邈原本乖甜的小脸挂上寒霜，她质问：“是你推的方濯也？”

　　曹雪彤想起她们在游泳馆的观众席打过照面。
　　看来是方濯也的朋友，曹雪彤撇了撇嘴角，淡定道：“我推的方濯也？你有证据吗？不兴血口喷人的呀。”

　　血口喷人？
　　仇邈有些瞠目，她说：“我亲耳听到的。”

　　曹雪彤“哦”一声，“你亲耳听到的？那请问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如果我说你是编造谎言你又能怎么办呢？”

　　厚颜无耻！
　　仇邈忿忿咬唇。
　　曹雪彤则嫣然一笑。

　　仇邈看到她不慌不忙地旋开口红的盖子，拿鲜艳的膏体在柔润的唇瓣上来回涂抹了几下，之后满意地打量了镜中的自己好几眼。
　　而当她将手中的口红和洗手台上的眼线笔、手机等物品放进斜挎在肩膀上的包包里时，仇邈忽然忆起，曹雪彤说：“照片？当然拍了，一会儿Q-Q传你……”

　　照片。
　　手机！

　　仇邈猛然伸手，捉住曹雪彤的肩膀：“把你的手机给我。”
　　曹雪彤脸色急遽一变，肩膀径直撞向仇邈。

　　仇邈脚底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扶住了洗手池才避免了摔倒，这时曹雪彤已经快步走出了女卫生间。

　　方濯也肿胀的脚踝浮现在眼前。
　　仇邈不甘心曹雪彤这个罪魁祸首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于是三步并作两步朝曹雪彤冲了过去。

　　仇邈一把揪住曹雪彤的长头发。
　　细密的疼痛自头皮泛起，曹雪彤发出尖叫。

　　她故技重施，肩膀重重地撞向仇邈的胸口。
　　可怜了仇邈那两只正在发育之中的小肉包。
　　倒吸了一口凉气，仇邈眼圈微红。

　　瞅准机会，仇邈一脚蹬向曹雪彤。
　　曹雪彤弱柳扶风，被仇邈蹬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怔忡之间，仇邈又是一记泰山压顶。

　　……

　　“哥……我跟你发誓，我绝对不是有意的……”
　　“周三的时候，吴波让我这周六陪他夜爬博平山，我说不行，周六我得陪我哥参加游泳比赛……”
　　“这话儿正巧让曹雪彤听见了，她便找我打听……”
　　施童跃解释道。

　　章循问：“然后你就把我给卖了？”

　　声音好冷。
　　施童跃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喘一声。

　　章循又问：“曹雪彤许诺你什么条件？。”
　　施童跃小声回答：“一周的值日。”

　　“施童跃啊施童跃，你可真行啊。”
　　章循怒极反笑，眼瞳湛黑。

　　完蛋了，施童跃暗道。
　　因为章循平日里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若是冷脸，还是小事一桩，如今这一笑，鬼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报复回来。

　　“哥～～～”经过一番心理建设，施童跃拖着长长的尾音和章循撒娇，“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你不懂事的弟弟吧……”
　　章循的表情顿时像是吞了苍蝇那般恶心，他蹙着眉毛嫌弃：“施童跃，你好好说话。”

　　施童跃继续耍无赖：“哥～～～那你说原谅我，你原谅了我，我就好好说话。”

　　一言难尽地望了施童跃好几眼，章循：“打住，此事翻篇。”
　　成功！施童跃嘿嘿一笑。

　　前方骚动。
　　施童跃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哥，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呗。”

　　章循对此不感兴趣。
　　施童跃：“哥～～～”
　　章循不胜其扰，遂默许。

　　少年身形类竹竿，动作灵活似泥鳅，不费吹灰之力就挤进了人群。

　　引起骚动的不是别人，正是仇邈和曹雪彤。

　　施童跃亲眼目睹了仇邈骑在曹雪彤身上一边挥舞着浑圆的拳头一边大声放着狠话：“竟然敢欺负方濯也，小姑奶奶今天和你没完。”

　　“额滴乖乖啊。”施童跃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

　　施童跃挤出人群，兴奋道：“哥，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章循冷冷地撩动眼皮，全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的矜傲。

　　施童跃便自觉道：“两个女生打起来了，打人的女生我不认识，但是被打的女生是曹雪彤！”

　　一抹诧色自章循眼底闪过。

　　“哥……”
　　“嗯？”
　　“你说这事儿，咱们要不要管啊……曹雪彤，她毕竟和我是同班同学。”

　　其实施童跃会这么问是有原因的。

　　曹雪彤是章循的追求者。
　　但是她和章循的其他追求者有些不同。

　　一来，她越挫越勇。
　　曹雪彤告白了多少次，章循就拒绝了多少次，拒绝的原因也从委婉含蓄的“高考在即，课业繁重，我不想分心”到直白赤-裸的“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你”。

　　二来，她的追求近乎骚扰。
　　曹雪彤曾经在石泉七中的表白墙发文说章循只能属于她，她特地警告所有女生都离章循远点儿，否则她不会放过的。
　　这则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施童跃还当笑话讲给章循听过，章循亦是一笑置之。

　　然而，高考前一个月，石泉七中按照惯例为高三年级举办十八岁成人礼。
　　成人礼上，章循他们班的团支书穿了一双高跟鞋，当时差点儿摔倒，章循出于礼貌扶了一把，被同学拍了照片，还被开玩笑说是金童玉女。

　　章循和团支书坦坦荡荡，是以都没往心上放，但那张照片却不知道怎么流传开来。

　　同时，曹雪彤跑来高三年级的教学楼找他。
　　对于曹雪彤如此没有边界感的行为，章循不觉得有任何可爱，只有数不尽的厌恶。

　　于是他视而不见。
　　直到上课铃响，班主任踏着铃声来到教室门口，看到曹雪彤的绿色袖章，认出她是高一年级的学生，对其串楼串班的行为给予了严厉批评，还询问她班主任是谁，要让她班主任严格处理。

　　曹雪彤尖叫一声，“章循，你会后悔的。”
　　忽地跑走。

　　这之后，又过了一周的时间，同时距离高考已经不足半月。
　　章循他们班的团支书，在晚自习结束后骑电车回家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并没有危及生命，但是右胳膊粉碎性骨折，最终缺席了今年的高考。

　　起初，章循和大家的想法一样，认为这只是一场意外，团支书太倒霉了。
　　然而高考结束后，章循去看望团支书，他只见到了团支书的父母，并没有见到团支书本人。

　　后来，他从Q-Q上收到团支书的消息。
　　-章循。
　　-那晚，有个声音警告我离你远点儿。
　　-我怀疑过是自己在做梦。
　　-但是……
　　-你是不是惹到了什么人？

　　……

　　施童跃团结同学、善良友助，章循作为哥哥，没道理不支持，所以他对施童跃说：“做你想做的。”
　　发生在章循他们班团支书身上的事情，施童跃模模糊糊地知道一些，他有几分吃惊和踌躇。

　　章循看出他心中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码归一码。”
　　施童跃终于灿烂一笑。

　　章循拿胳膊架着仇邈的两腋将她架在半空中。
　　施童跃则趁机将曹雪彤从地上扶起来。
　　两人互相配合，十分轻松地便将仇邈和曹雪彤分开了。

　　对于身体的突然悬空，仇邈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表情懵懂地抬头，正对上章循那双冷冷清清的眼眸，接下来，她的大脑不受控制地浮现七道选手、美人鱼、章循等字眼。
　　事实上，她两瓣淡红色的唇也是一张一合，只不过声音模糊低微，章循下意识地低了低颈：“什么？”

　　“学长。”满腹委屈的曹雪彤轻声唤着。
　　这一声没换来章循的眼风，倒叫仇邈从失神状态清醒过来。
　　她看一眼曹雪彤，想起方濯也红肿如馒头的脚踝。
　　再看一眼章循，她想起游泳馆那个嫌恶不已的眼神。

　　仇邈的四肢在半空中不住地扑腾起来。
　　可怜了章循，先是膝盖挨了踹，紧接着鼻梁挨了拳头。
　　等到仇邈扭过脑袋，抱着他的右侧大臂一顿凶狠地啮咬时，章循毫不手软地将她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