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失陷》第五侃

21、21

　　21、

　　没什么。金属质感的嗓音响起，语气寡淡。
　　仇邈瘪瘪嘴巴，你骗人。

　　原来他的演技如此拙劣，骗不过自己就罢了，连小傻子也骗不过。

　　章循问她为什么会喜欢庄小钊。

　　提到庄小钊，少女清丽的脸庞浮现一抹柔软的笑容，接着她给章循讲了一个故事。

　　代美丽和仇建军离婚之后，仇建军一度用工作来麻痹自己，仇邈则由仇奶奶照看。

　　仇奶奶重男轻女，一直不太喜欢仇美丽和仇邈。

　　那个时候，离婚并不什么普遍现象，哪家离婚是要成为街坊邻居茶余饭后的笑话的，因此许多夫妻都貌合神离地搭伙过日子。
　　仇美丽提出离婚，让自己的儿子被人戳脊梁骨，仇奶奶简直对她恨之入骨。
　　但仇邈丽已经离开，仇奶奶所有的怨气和怒火只能发泄在仇邈的身上。

　　那时候仇邈也就小学三四年级，仇奶奶却会让她饿着肚子上学去，还会让她在大冬天洗自己的衣服。

　　仇邈很想很想代美丽，终于在有一次呗仇奶奶拿着鸡毛掸子收拾了一顿之后下定决心去找代美丽。
　　她没钱也不认识路，便找庄小钊帮忙。
　　两个小孩子手牵着手在石泉大大小小的街道上穿行，当时的他们根本不知道一路上会遇到多少危险。

　　虎视眈眈的流浪狗。
　　见没有家长跟随企图拐卖的人贩子。

　　第一次是庄小钊挡在她的面前，拿石头吓走了流浪汉。
　　第二次是庄小钊咬在人贩子的手背上。

　　他们一路走，一路询问，直到凌晨，仇邈再也没有了力气，还是庄小钊，他背起了她。

　　找到代美丽时，代美丽看到两个孩子脏兮兮的小脸吓了一跳，再看到两个孩子狼吞虎咽时直接炸了。
　　代美丽找到仇建军，以前没离婚时，她和仇建军的母亲也常常有摩擦，但是怕仇建军在里面为难，所以她能忍则忍，但是现在……

　　也许真的有现世报，仇建军知道了母亲对自己前妻和女儿的所作所为之后，很是失望，一直和母亲冷战。
　　仇邈记得仇奶奶是突然犯心脏病去世的，那个时候仇建军在外地谈生意。

　　她心心念念要有一个孙子，目的是为了仇家留一个后，可由她十月怀胎所生下的“后”在她离世时却不在身边。

　　男孩女孩手牵手穿行在石泉或寬或窄，或繁华或寥落的街道。这样的画面浮现在章循的脑海里，他感受着夜风，时间滴滴答答地慢速前行，在深沉的夜色里变得仿佛不复存在。

　　直到肩膀一重，章循偏头去看，因为动作地幅度，仇邈的脑袋从他肩膀滑落，他下意识伸出手接住。

　　章循低头去看。

　　少女睡着的时候，神情天真地不谙世事，令人看了心情很好。

　　她又太爱闹，总令他抓狂，偶尔直白地吓人，章循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脑袋放在自己的大腿，双手本来应该立即离开的，但是……

　　指尖碰触。
　　柔嫩的触感占据了他的心扉。
　　心灵的悸动和身体的反应双双向他袭来，章循慢慢低头……鼻尖相触，只要再进一步，他便可以触到少女饱满地像是花瓣的嘴唇。

　　你想……
　　她喜欢庄小钊。

　　你喜欢……
　　她喜欢庄小钊。

　　最终理智占据了上风，章循的道德不允许他乘人之危，更何况仇邈还有她喜欢的庄小钊。

　　而他，尽管他不曾深究，但他知道，他陷进去了。
　　他陷进了名为仇邈的网。

　　章循叹着气抱起仇邈。

　　二楼。

　　施童跃睡地正香，梦里是他暗恋的女孩儿，正准备一亲芳泽的时候，忽然被一阵大力给摇醒。

　　地震了？哪里地震了。施童跃稀里糊涂的叫喊，被章循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巴。
　　章循说，沙发上睡去。

　　施童跃：什么？！
　　但终究不敢忤逆章循，施童跃抱着枕头躺到了沙发上，没过多久，他听到一阵声音，他看见他哥把一张凉席铺在地板上。

　　施童跃：？！

　　为啥大家放着好好的床不睡？！

　　……

　　仇邈感觉到鼻子一阵瘙痒，她想打喷嚏就这么醒了，一睁眼是施童跃贱兮兮的笑脸，她尖叫一声，施爱莲的声音远远传来，小跃，告诉你了别闹她，让她多睡一会儿。

　　睡眠时长不够，大脑顿顿的，仇邈一时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环顾一周，房间虽然简陋但是干净，以黑白灰三色为主，唯一的装饰大概是墙壁上所贴的科比的海报，处处都透着男孩子的气息，没有她的房间那么柔软粉嫩。

　　施爱莲招呼她吃早饭，老豆腐和油条。
　　仇邈有些不自在，她虽然大大咧咧，但是这也是第一次在人家家里过夜，她四处寻找着章循。

　　施童跃知她心里所想，告诉她章循去码头下苦力去了。

　　仇邈惊讶。
　　施童跃叹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无疑是需要钱的，但是因为信息差，也找不到什么适合来钱快的工作，只能下苦力。

　　仇邈皱起一张包子脸来。

　　早饭用到一半，仇邈想到她给庄小钊织的毛衣来，施童跃递出一个袋子，我哥让我给你的。
　　打开袋子一看，那件蓝色毛衣整整齐齐地叠放里面。

　　……

　　仇邈知道庄小钊今天会回来，所以吃完早饭就紧赶慢赶地回了四合院。

　　甫一踏进小院，就看到了庄小钊，关祎宁也在，仇邈喊着庄小钊，祎宁姐姐跑上前去。

　　庄小钊手里有一个飞机模型，应该是关祎宁送给他的。
　　类似的礼物仇邈在三四年前也送过庄小钊。

　　她拿出手里的袋子，让庄小钊猜测是什么。
　　庄小钊说，我的生日礼物。

　　这答案还真没错，仇邈把袋子递给他，是我亲手织的，我织了好几天呢，你看看我的手都不小心扎到了。

　　仇邈把已经看不到伤口的指头递给庄小钊看。

　　在庄小钊看过来的时候又说，但是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疼，庄小钊，你喜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

　　庄小钊嘴上说喜欢，眼睛却看向了关祎宁，关祎宁温柔的脸上有一丝伤感，她其实有时候很羡慕仇邈直来直往的性格，有什么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可是心头还是有一丝痛楚，她避开庄小钊的眼睛，我回去学习了。

　　祎宁，庄小钊唇瓣嗫嚅。

　　仇邈皱起眉头来，叹了一口气，祎宁姐姐每天都好累啊，我一点儿也不想要学习。
　　说罢又邀请庄小钊去游乐园，之后他们还可以去吃大餐，这样他们就有更多的相处时间了。

　　好不好嘛。仇邈撒娇。
　　对于仇邈，庄小钊总也是纵容宠溺的。

　　也许因为他们同病相怜，也许因为仇邈的父亲仇建军对他有恩情，他看了一眼关祎宁卧室的窗户，被仇邈拖着着胳膊去了游乐园。

　　在游乐园疯玩了一圈，又跑去本地新开的西餐厅尝了尝所谓的法国菜。
　　吃完饭已经两点钟了，仇邈提议去攀岩邈，但庄小钊想要陪陪庄姥姥，两个人这才回到四合院。

　　一安静下来，疲累朝仇邈涌来，沾枕头就睡着了。
　　晚上在烧烤摊，仇邈神采奕奕，庄小钊猜测她告白成功了。

　　仇邈说算是吧。
　　施童跃惊讶，你竟然打直球。

　　章循神情有些凝重地望着仇邈。

　　仇邈回答庄小钊，就是我问庄小钊他喜不喜欢我……送的礼物，庄小钊回答说喜欢，这难道不是一种暗示吗。

　　施童跃和章循对视了一眼，章循喑哑着声音喊了一声仇邈，他觉得有事情很有必要和她说。

　　仇邈啊一声，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有嘴角的淤青是怎么回事。

　　章循这段时间连轴转，大概昨晚又着了凉，下午在关祎宁家的时候，头晕目眩地，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幸好有关祎宁扶着，不至于太狼狈，但当时两个人姿势有点儿亲密，被庄小钊看到。

　　庄小钊气急败坏打了他一圈。

　　想到这里，章循眯了眯眼睛，他还能想起庄小钊当时的眼神，愤怒至极。

　　他为什么会有那么的反应，章循感觉自己已经触到了答案。
　　庄小钊喜欢关祎宁。
　　他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仇邈，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她斜挎的链条包里掏出一个信封。

　　章循问她是什么，但脑海里已经有了猜测，脸刷地青黑。

　　仇邈说一千块钱，给你。

　　章循不客气道，你钱多的没处花了，接着不再搭理她。

　　仇邈被他训斥的一愣，扭头问施童跃，你哥是不是来大姨父了。

　　施童跃：大姨父？

　　仇邈：对啊，女生不都有大姨妈么，然后那几天可能会阴晴不定，说变就变，你不觉得你哥他有点儿吗。

　　施童跃毫不客气地大笑，他哥来大姨父，他伸手去蹂-躏仇邈圆滚滚的脸蛋，宝贝儿，你说你怎么那么可爱呢。

　　冷冷的眼风似是刀子一般向他飞来。

　　施童跃正色提醒仇邈，其实呢刚刚的行为挺伤人的。

　　仇邈辩解，我是怕他太累嘛。

　　施童跃说，但是那钱是我哥自己挣来的，你这样做，我哥可能会感觉受到了侮辱吧。

　　仇邈被章循冷脸相待了一个晚上。
　　收摊的时候，仇邈凑到章循面前扯了扯他的衣摆。
　　章循本来不想搭理他，但是仇邈可怜巴巴道，小章老师，我错了嘛。

　　章循垂着眼眸看她。
　　她忽然踮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小章老师，你是个大好人。

　　晚上，洗漱的时候，施童跃贱嗖嗖地凑在他哥面前，道，哥，你说我追仇邈行不行。
　　章循：行个屁！

　　施童跃：哥，你怎么说脏话呢，你以前从来不说脏话的。

　　章循：滚开。

　　施童跃，你不觉得我和小邈特别合得来吗。

　　章循：别烦我。

　　施童跃：看你这态度你就是反对呗，你为什么反对，你不说为什么，我明天晚上就去告白去。

　　章循：因为你蠢，她也蠢，我不想有一个蠢外甥。
　　施童跃：真心话。
　　章循：有完没完。
　　施童跃：哥，你是不是来大姨父了。
　　章循：来你爹。
　　施童跃：哥，你有没有发觉你特别暴躁，你该不会喜欢小邈呗，有喜欢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章循：施童跃！
　　施童跃立志气死他哥：哥，今天收获好人卡的滋味怎么样啊。
　　章循：你继续睡沙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