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温柔》子非鱼非子

5、第 5 章

　　十一长假的前一天，靳墨墨就开始享受假期，一大早他就跟着聿华去了游乐场。靳程锦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靳墨七在电脑前面熬到凌晨，沈诺下楼吃饭的时候，她才躺下睡觉。

　　餐桌上，沈诺放松了不少，甚至多吃了一只小笼包。这种像样的早餐怕是要把她的胃惯坏。都说由奢入俭难，以后再吃馒头咸菜也不知道能不能咽下去了。

　　这个早晨是她一个多月来最放松的一个早晨，偶有阿姨打扫，她们互相点头微笑一下算是打了招呼，也不会互相打扰，也不会把她的过去重新挖出来说一遍，也不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她。

　　沈诺有了兴致到院子里走走。她顶好奇这么大的宅院周围有什么？

　　张伯正拎着水管子给院子里花坛的花草浇水，花坛里种的都是应季的花草开得正旺，水过之处的枝叶都坠着头一副喝醉了的样子，看得人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

　　“张伯，早上好！”沈诺主动打招呼，在她眼里张伯跟沈洛松那种装腔作势的人不同，又不是陌生的上位者靳程锦，他是完全陌生又亲切的老人形象。是那种沈诺觉得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沈小姐，早上好！”张伯侧过头笑着跟沈诺打了招呼，继续他的浇花工作。

　　“张伯，您叫我沈诺就行。”小姐，小姐的，听着很怪。

　　张伯从善如流，“沈诺小姐，您是有什么需要吗？”

　　得，当她白说。

　　“张伯，这附近都是这么大的房子吗？”沈诺眨着大眼睛，好奇地问道。

　　张伯浇花的水管盘成一圈圈的，拖拽的时候会发出刺刺拉拉的声音，沈诺帮她拎着那一圈圈的水管，方便他继续给花坛浇水。

　　张伯颔首表示感谢，他冲着大门的方向说道，“沈诺小姐，您来的时候走的是大道，大道上的墙是不是特别长？偶尔才能看到一扇大门？”

　　沈诺闻言点头。确实是如此，当时她还想这边的人家可真少。

　　“那一排排的墙壁就是他们的院墙，和咱们家一样。”管家说得轻描淡写，沈诺内心无比震撼，这附近住的都是超级有钱人吧？家家都这么大的院子？太厉害了！

　　光是靳家目测就有一百多亩地的面积，这么大的院子要是都种满麦子都够全家人吃一年的了。沈诺咋舌，又问道，“张伯，这附近有公交车站吗？离学校远不远啊？过段时间我要开学了，可能要坐公交去上学。”

　　“沈诺小姐要是上学，沈先生或者靳先生会安排车接送你的。这附近可没有公交车站，最近的公交车站在高铁站附近，那也得走出去，”张伯想了想说，“也得走出去二里地吧。您要是坐公交上学，那可能得迟到。”

　　沈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说话，二里地，不远。

　　生活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沈诺习惯早起，习惯早起后干活，突然闲下来很不适应，能早起按时吃饭也是在这一个月的奔波中逐渐适应过来的。

　　张伯拎着水管已经移动到了花坛的尽头，沈诺又没事做了，她看着花坛里的花草突然眼睛一亮，捡起地上的小铁锹熟练又迅速地插.到土里，手腕稍微施加压力一撬，平整的土层被翘起，一颗杂草被连根铲起。

　　“诶呦！”张伯余光扫到沈诺的动作，慌不择路地丢下手中的水管也不管里面的水流去哪里，立即冲了过来，几乎是喊的，“沈小姐！”

　　见沈诺顿了一下，张伯伸出手示意她把铁锹递过来，沈诺不明所以但见张伯的神色凛然，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又搞砸了？她乖乖地把铁锹从土中拔出来递过去，只留下铲松了的土和上面歪倒的杂草。

　　“这是，杂草，会影响花的生长。”沈诺解释道。

　　“这是故意留下为了整体美观的，它不会长高也不会对花有什么影响。”张伯缓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沈小姐，要不，您回去看看电视？休息一下？这里有我就可以了。”

　　沈诺窘迫地搓了搓手，她感觉一盆凉水兜头淋下，窘迫地扯了下唇角。就像她第一次和父母去西餐厅吃饭，桌上摆了刀叉和食物后，她却在四处寻找筷子，没有筷子的情况下她差点用手抓。

　　当时，沈洛松拿着叉子在她的餐盘中点了点，眼神中满是警告、责备和嫌弃的意味，如果沈诺在公共场合敢丢他的脸，他就会当场抛弃她一样。

　　她的认知里，庄稼地里要是有杂草就会影响庄稼的收成，从春耕开始到秋收结束，她都会去地里帮人除杂草，那是最苦也是唯一能赚到钱的活儿了。原来被嫌弃的杂草在有钱人家的花坛里还有着营造美感的用途？

　　她歉疚地躬了躬身，木然转身朝着落地玻璃门走去，推门进了客厅，绕过沙发上了楼梯，走到尽头推开卧室门轻声关上，沈诺这才长出一口气，缓了过来。

　　她依着门坐了一会儿，吐出一口浊气，单手撑地站了起来，走到书桌边拿起那部手机，扫过上面的未接来电，拨出昨天下午的那个电话。

　　还是那位警察接的，来来回回不过就那么几句话，最后他还让沈诺好好和家人搞好关系，好好读书。

　　全国每年被拐卖的人那么多，能获救还能重新回到家人的身边，她应该珍惜，她不珍惜就是不知感恩。而且她还需要监护人。

　　等到那头挂断了电话，沈诺才坐在椅子上，抹了把脸，还有两个月她就成年了。

　　她抱着膝盖在椅子上发了会儿呆，脑中突然闪过某个画面，她从书包里抽出本子随意地翻开放在桌子上，又抓了一只笔过来，咬掉笔帽、吐到一旁，伏案刷刷地画了起来。

　　笔尖落在纸上迅速勾勒出一道道弧线，一开始看着杂乱无章，等过了几分钟后就可以初见轮廓，发丝到神情的表现，如果是学过美术的都会被沈诺的技艺震惊，这简直就是个绘画的天才。

　　画画是沈诺为数不多的宣泄情绪的方式之一。也只有在画画的时候她的心才能获得片刻的平静。

　　而这平静没有维持多久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