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GL》爱情魔药制造机

8、第 8 章

　　第八章大船

　　“张浩，何人在此喧哗？”
　　张浩走进院子禀告：“老爷，是芙舞姑娘，非得要进院见您。”
　　张丙富听到他这么说，向一边坐着的李清照致歉。李清照的脸上却没有丝毫不快，反而很大度的说“也是缘分，不如请这位姑娘进来一起用饭吧？”

　　张丙富本来想拒绝的，但不好拂了李清照的面子，就让芙舞进了东篱院。
　　一进门，众人的注意力就全被芙舞吸引过去了。

　　凹凸有致的身材包裹在大红色的群儒里，衬着一张小脸雪白，精巧的五官，两个大眼睛灿灿放光，瞳孔寻常人不同的碧绿色。
　　众人还未叙话，芙舞就小步快走到张丙富身边，拉着她的衣袖，赌气的说到“老爷，你看看张浩，他又欺负我了。再这样下去，小舞怕是进不了这张府的门了。”
　　很明显，这一屋子的人里她只在乎张丙富，好像其他人都不存在。

　　众人再看向张丙富，很明显的尴尬，让她的身子都坐直了。
　　她转头看向李清照，好像是要解释什么。
　　李清照却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并没有觉得芙舞的行为失礼。

　　张丙富转过头，故作严肃地拉下脸来，对着说到“怎么不好好在舟山督工，跑回来做什么。”
　　芙舞听到她这么说，粉嘟嘟的小嘴撅的老高。
　　“人家不是为了早点回来见老爷嘛，加班加点没日没夜的干，好不容易提前三个月完成了船坞的工作，没想到一回来就没好气受。”她的语调委屈，加上可怜的表情让在座的几人都觉得十分可爱。

　　张丙富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李清照却问到：“姑娘叫芙舞？可是有胡人血统？”
　　芙舞的五官确实比中原人立体许多，她应该是有外族血统的，只是连她自己也不清楚，她被卖到长安的时候，才四岁。
　　芙舞转头看着李清照，这个传言中令老爷亲爱有加的女人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美丽不算突出，气质倒是还凑合，就是她那个温柔大气的样子让芙舞看不惯。
　　芙舞把脸转到一边，也不回话，心里为这女人坐在老爷身边，甚至真有些“主母”的样子而感到气恼。

　　张丙富赔笑到：“这丫头片子让我惯坏了，居士莫怪。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本质挺好的。”
　　李清照还没答话，芙舞就抢先说到：“老爷，我这么远跑回来，你是看上一眼也不看，就知道训我。我这次可是带了礼物给你的。”

　　芙舞拍拍手，外面进来一个小厮拖着一个很大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巨大的船体模型。
　　下人将一个茶几放了进来，将模型放在茶几上。
　　众人走上前去观察。
　　好大一搜巨船啊，高耸的桅杆有八个，每个上面都扬起能收放的帆。木制的甲板上有三层楼阁，就像移动的宫殿，每扇窗子和门都能开关，最精巧的是下方船体上一排排能动的大船浆，都能单独活动，好像是一艘已经在大海上航行的巨轮。

　　张丙富知道，这是她正在建造的主舰的模型，那艘船最初就是照着郑和下西洋时候的主舰设计的，只是这模型十分逼真，甚至和现代她家中陈放的郑和船模型一样了。
　　张丙富并没太吃惊，却无意中瞥见一旁李清照脸上竟然露出了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神态，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欢喜崇拜，她毫不掩饰内心对看到这个模型的激动，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反复观察了好久。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芙舞姑娘，我能碰碰它吗？”
　　芙舞很明显就要拒绝，但是被张丙富狠狠地瞪了一眼，这才改口说到：“你小心点。”
　　李易安用青葱一般的手指轻轻触碰船上的小窗，就好像触碰婴儿的脸庞。
　　小窗从打开变成了关闭，这让李清照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李清照又半蹲在地上，仔细观察了好久，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茶几，回到了众人落座的桌上。
　　“芙舞姑娘这是从哪里弄来的？”李清照好奇地问。
　　“哼，没见识。这东西你可买不到。”芙舞说。

　　“放肆。我就教你这样跟客人说话的吗？”张丙富语气不善。
　　芙舞瘪瘪嘴，说到：“这是我船坞的匠人制作的。”

　　“船坞？芙舞姑娘你有个船坞？”
　　“老爷的船坞。我只是代管。”
　　“芙舞姑娘，你可真有本事。”李清照的一句真诚地赞美让芙舞心里舒坦了不少。

　　“这有什么。你可以去那看看，实物才宏伟。我们已经快将这艘船建好了。到时候船开出海去，老爷说让我当船长呢！”
　　张丙富清晰的看到李清照的脸上露出了羡慕的神情，她双眸闪闪，好像已经随着这艘巨轮行驶到了漫无边际的大海之中。

　　“那芙舞姑娘，你一定精通《四方航海》这本书喽？”李清照问。
　　“那当然啦，老爷编这本书的时候，我就在一旁执笔记录呢。”芙舞骄傲的说。
　　李清照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芒说：“那你一定要多来我的府上，我有好多好多问题想请教呢。”
　　两人接着越聊越多，之前的嫌隙倒是全无了。

　　张丙富看着芙舞和李清照聊天，倒真是觉得自己老了，当年编书的时候，芙舞不过也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现在都长得这般大了。

　　芙舞对天文星象很感兴趣，自己在宋朝做的第一个天文望远镜也被芙舞死缠烂打的要走了，那时候张丙富觉得这丫头能当个大宋的天文家。没想到长大之后，倒转了兴趣去航海，自己索性将船坞交给了她管理，又给了她一些大船的草图。
　　好在天文学的知识在航海的事业上能起到不少作用，而芙舞常年跟在她身边，几大基础学科都很扎实，船坞在她的掌管下有模有样的发展起来。

　　两人也不知聊了多久，直到酒席散去，芙舞挽着手将李清照送到了大门口。

　　“清照姐姐，认识你很高兴。没想到你对航海也感兴趣，等下次我去找你玩。对了，这是妹妹的一点心意，你务必收下。”说着，芙舞从怀中拿出了一个圆筒形状的物体交给李清照。
　　李清照反复琢磨了一通，还是在芙舞的指导下，才明白这是一个可伸缩的单筒望远镜。
　　她拿在手里喜不自胜，却不好意思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芙舞反复劝说，这才收下。

　　张丙富自然也是准备了礼物的，她一挥手。大门的一侧赶过来一辆马车。
　　“易安，这车都是古玩字画、金石碑帖、还有些个古籍书本，放在我这是明珠暗投了。送到你的府上也算是这些东西正确的着落。”张丙富说到。
　　意料之中的，李清照拒绝了，但出乎意料的，李清照连上前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开心地攥着望远镜上了轿子。
　　临上轿前，李清照还反复叮嘱芙舞一定多多去赵侯府看她。

　　看着轿子向西越走越远消失在路尽头，张丙富放下紧绷的肩膀，有点泄气一般的转过身，走上了台阶。
　　“老爷，我扶您休息吧。”张浩在一旁察觉到他的疲态，上前说到。
　　“不用，我静一静。”
　　张丙富慢慢上了台阶，在最上面一层转身坐下。
　　“您怎么能坐在这呢？”张浩又说。
　　“无妨，”
　　张浩看着张丙富看向远方眼神透出的淡淡失落，心里很不是滋味。
　　很明显，老爷本身期待的事情今天并没有发生，要说是芙舞搅了局，也不尽然。

　　张丙富脸上孩子一般的落寞让张浩心疼，这个在张浩看来无所不能的男人，十五年来第一次散发着寂寞、无助的感情。
　　张浩只能在心里默默记上那个李氏夫人一笔：“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