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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国师暴揍贤王 ...

  •   贤王带着军队退到蓉江,一如先前石荒他们猜测的那样,不过半个月,不过是大半个月,还是苦撑了一些时间的。
      石荒在府中看到风尘仆仆的景行舟时也有些讶异,那双爬满了红血丝的眼睛阴翳可怖,浑身透着难以言喻的阴沉气息。石荒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一个念头:这人看起来比他更像个反派,他的反派戏份不会都被这些人分走了吧?
      景行舟在堂前停下脚步,抬头对上石荒的视线,问:“前方战事焦灼,国师倒是日子颇为悠闲。”
      石荒笑了下,“那也没办法,这不是还没打过来吗?”
      景行舟也笑了,笑容显得阴冷,“现在打过来了。”
      说完,屋内气氛就不太对了,尤其是后进来的知府等人,闻言都隐晦地看向了景行舟,景行舟顿时脸色一僵。石荒就没什么顾忌了,手上喝了一半的茶水连着杯子砸了出去,“哐!”的一声砸碎在景行舟脚边。
      石荒冷笑道:“贤王怕不是忘了自己冲动行军带来的伤亡,堂堂王爷,还是皇室子弟,战场上横冲直撞,用底下士兵的性命填补自己的怨气,无能就去学习,在这儿找什么存在感?你觉得你很能耐吗?”
      一群人眼观鼻鼻观心地站立两侧,景行舟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中间,顶着石荒冷漠至极的视线,冷汗潸然落下,不多时便打湿了后背,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晕了。
      石荒都怔了一下,然后侧了下头,小栓子立即上前,直接捞过胳膊在手上把了一下,“家主,晕过去了。”
      石荒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还以为被他气死了,想多了。“带下去,请大夫。”
      说完知府站了出来,和宋魏和一道将贤王扶起来,宋魏和背着人,知府亲自带人安置,随后请了大夫。在得知只是情绪过于激动,加上劳累过度导致的昏迷后,知府和宋魏和都各自松了一口气,他们还以为贤王被国师气死了,吓了好大一跳。
      交给大夫后,派人看着,知府和宋魏和回到主院,众人都还在等着。但是屋子里零零散散多了很多凳子椅子,众人从离开时的站着变成了坐着,这显然不是主院的配置,而是从其他屋子拽过来的。
      听完二人回禀,石荒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二人也各自坐下,但是几个武将坐在椅子上显得椅子很是娇小,而武将们看起来坐得委委屈屈的。石荒扫了一眼,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说说吧,对于现在的局面,都有什么想法?”
      宋魏和想了想,道:“大人,目前城中能组织起来的人手,大概在五十五万,可北齐八十万大军尽是精锐,且士气高涨。我们的大军一退再退,莫说士气了,怕是战意都溃散地差不多了,此战,难。”
      石荒点了下头,看向知府,“你这边呢?”
      知府深吸一口气,“粮食和水源足够大军两到三个月,但是三个月后若是没有支援,也是穷途末路了。”
      宋魏和微微蹙眉,“目前能调动的兵源主要支援这边了,大概一个半月后还有第二批支援能到,但是人数怕是也在十万左右。”
      那也还是不够。石荒心下微叹,大周这些年重文抑武,军事实力太过差劲,面对武强文弱的北齐,节节败退也是理所当然的,众人心知肚明。
      石荒按了按眉心,“趁着北齐大军还没到兵临城下的时候,先做好能做的事情吧。别等到真开战的时候了,这不够那也缺,要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去哪拿。”
      “喏。”众人退下。
      越到开战前,众人需要商量的就越少,各自都奔波忙碌在自己的岗位上。
      嗯……除了国师。
      国师不统筹布防,不负责上战场,他就安安心心待在后方做好他的吉祥物就行了。
      这是石荒以为的。
      事实上城内开始戒严以后夜里比白日更加吵闹,闹得石荒根本睡不着。不过两天,眼睛下面已经挂起了青黑,看得小栓子想提刀出去砍人。石荒笑着拦住了他,干脆多点了些蜡烛,将屋子里照得亮如白昼,然后开始看书、写文、下棋……
      三日后,在深夜听见外面传来的马蹄声后,靠在棋盘上小憩的石荒睁开了眼睛。不多时,小栓子托着一碗甜酒进来,看见石荒睁着眼,便说:“北齐兵临城下了,据说北齐军中已经挂起了南国公的旗帜。”
      石荒伸手取甜酒的动作顿了下,没说话,只是浅尝了下手上的甜酒,拧了下眉,低头看了一眼瓷碗,道:“你是不是倒酒了?”
      小栓子懵了一下,道:“家主我没有!”
      说完垂头看向石荒手中的碗,正预备抬手去接过来时被石荒推开了手,然后眼睁睁看着石荒一饮而尽,只留下一口粟米在碗里。
      小栓子脸色顿时青了,“家主,你不能喝酒!”小栓子盯着石荒,咬紧了牙关。
      石荒笑了下,将碗塞在小栓子手里,道:“你不是说你没有倒酒吗?那我喝了也无所谓吧。”
      小栓子磨了下牙,有些无奈地接过碗,“家主稍坐,我去给您准备一些水果。”
      石荒点了下头,笑着看小栓子退出门外。石荒抬手摸出一张帕子,擦试了下嘴角的湿润,心下一片安然。他馋这一口酒香很久了,夏取良在的时候还能偶尔分他一杯解解馋,夏取良走后他彻底连丝酒香都闻不到了。
      出门在外或者是呆在府内,小栓子盯他盯得死死的,他这个主子一点面子都没有。好不容易闻到酒香了,能让它逃了?开玩笑。
      但是酒香散的也快,等到小栓子带着梨子和桃子进门时,石荒还想咂咂嘴,但是酒香已经没了,只好伸手捞了个桃子过过嘴瘾。
      咬了两口又放下,石荒道:“今日过于吵闹了,北齐军队已经集齐了?”
      “还没。”小栓子摇了摇头,道:“刚到城外两里地,不过气势倒是不小,家主听见的马蹄声,便是北齐军队里传进来的。”
      石荒闻言有些惊讶,道:“这声音是北齐军队里的?声势这么大?”
      小栓子点了下头,“八十万军队,进退有序,而且过半都是骑兵,训练有素,自然声势浩大。”
      听着听着,石荒都有些想去城楼上看看了,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他身份摆在这儿,要是真上了城墙,宋魏和那群人估计屁事不干净盯着他了。
      但是石荒忘了,他不上城墙,也有人盯着他,就指望着他登上城墙。
      结果等到北齐大军齐聚,天边日出东方,石荒也依旧没有动静。
      有人等不及了,在石荒吃早饭的时候直接闯了进来。
      石荒正坐在院子一角的凉亭里吃着肉糜粥,然后就看着大门被人“嘭!”的一的一脚踹开,然后景行舟带着士兵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院子里,直接进了他的房间。
      石荒王往嘴里松了一口肉粥,有些好笑地看着景行舟气势汹汹地来,暴怒地离去。石荒看了一眼歪歪斜斜的门扉,看着人走光后大门晃了两晃,“哐当”一声掉了下来。石荒又吃了一口粥,这才慢悠悠地转过头,看向身后伫立的小栓子,问:“你说他来干什么的?”
      小栓子也有些迷茫,想了想,道:“大抵是来找家主……麻烦的?”
      石荒翻了个白眼,放下手里吃了也没几口的粥,推开了,“你说他还会回来吗?”
      小栓子俯身,把粥又推了回去,把勺子强硬地禁锢在家主手上,道:“应该是会的。”
      石荒面上含着笑,手上往反使着力,他、不、想、吃、了——“我也觉得,他、会、回、来、的!”
      “咦?”
      主仆二人僵持着的时候,院外传来一声惊呼。
      石荒一时走神,手上便握紧了一只勺子。
      石荒沉默着看着手上的勺子和面前的粥,叹了口气。舀了一口肉粥到嘴边,一边看着走进门的知府,一边往嘴里又送了一口,一口糜烂的肉粥在嘴里嚼到没味儿才艰难地咽了下去。
      看着知府在院子里扫视一圈后看到凉亭里的主仆二人,往凉亭处走了过来,小栓子叹了口气,好歹是多吃了一口。
      等到知府走过来看到石荒和他身后的护卫,知府有些懵然地朝着石荒行礼,“国师大人。”
      石荒摆了摆手。
      知府抬手指向门口,道:“大人,这是……”
      石荒两手一摊,“本座一早就坐到这儿了。”
      知府想了想便明白了,他会赶过来便是听下人说贤王醒了,得知城外大军后直奔国师所在,看情形有些不善。知府顿感不妙,这才急急赶了过来。
      但是看起来……好像……没事?
      高兴早了。
      知府刚想通事情,门外就走进了来一群人,正是刚刚离去的景行舟一行人。景行舟一进门就看见了一旁站着的知府,脸上阴沉稍微收了收,“狄大人,你怎么在……”景行舟话没说完就看见了知府对面的凉亭,而凉亭里一主一仆看着他的眼神尽是揶揄。
      甚至石荒当着他的面还吃了一口什么东西。
      景行舟顿时了悟,他说怎么没找到人,原来是灯下黑了。
      “国师大人让本王好找。”
      石荒看了一眼贤王身后的大门,那一眼什么都没说,也好似什么都说了。
      景行舟神色不改,只是步步朝着石荒走去,知府站在一旁,哪怕两边的目光都没有投在他身上,他也感觉到了压力。而看着“来者不善”的贤王,知府竟是不自觉地朝着石荒所在靠拢了半步。
      “贤王找本座所为何事?”
      景行舟看着石荒,一抬手,身后的将士围住了凉亭。石荒还在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东西,看起来塞了不少口,实则只有他和一旁死盯着他的小栓子知道,他其实一口没咽过。每一勺子都只是浅浅地润了下唇,然后又放下去了,吃相很优雅,但是吃法很糟蹋。
      知府也被隔绝到了外面,看着景行舟提起了心。
      “这不是马上开战了,本王与几位将军商量过后决定找个法子提升一下士气。”
      石荒闻言霎时就想通了,嗤笑出声,“呵!听起来贤王爷是想效仿北齐,来个人血祭旗不成?”
      “有何不可?”景行舟直接认了。
      知府倒抽一口冷气,正欲上前却被两个士兵拦住了。
      石荒放下勺子,勺子在碗上磕碰出清脆的声音。小栓子也不劝了,而是抱着刀,眼神讥讽地伫立一旁。
      石荒悠悠地叹了口气,道:“人家北齐祭旗用的是我大周的人,想不到你贤王如今祭旗,还是想拿我大周自家人,世风日下啊……”
      知府额头上开始淌下冷汗,景行舟不慌不忙地一笑。
      “换个人说这话本王也就认了,国师说这话就省省吧。国师掌祭天仪式,有通天之能,若是能得国师沟通天地赐福我大周士兵,此战何愁不胜?”
      石荒心里觉得荒谬,嘴上也直接骂了出来,“荒谬!”
      景行舟笑笑,只是抬了抬手,“国师,请吧。”
      石荒没有说话,只是站了起来,负手从凉亭中走出,阳光穿透云层,落在凉亭上,落在石荒一身雪白的华服上,照的石荒整个人如同圣灵降世。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养阳光落在石荒发上的时候,身后的小栓子皱紧了眉,家主的头发是不是……白了?
      但是这一身白衣实在是有些亮得扎眼,令人不敢直视,也就无人注意到这些细节。
      阳光很给面子,石荒走到哪,阳光照到哪。犹如破晓的利刃,他走到哪,黑暗就退到哪。
      偏偏面对石荒步步走进,士兵们明明手握武器,面对着这个赤手空拳的男人,却在步步后退。
      直至一路退到了景行舟面前。
      景行舟脸色黑沉,一把推开了面前的士兵,然后眼前一花,腹部后知后觉传来了剧烈的疼痛。然后背上徒然一疼,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倒在了院中一角。
      知府麻了,伫立在一旁,看着国师轻飘飘地收回腿,还随意地掸掸衣摆。好似刚才不是踹了个人,还把人踹飞了,只是踹了一条路边的狗。
      石荒走向院子的角落,阳光普照大地,照亮了整个院落。同时连一旁的知府也都看出来了,不知何时,国师的头发已然斑白!
      小栓子跟下去的脚步停滞在一旁,惊骇地看着家主散在背后的头发,那头顶上半黑半白的发丝,比那一身反光的白衣更加灼目。
      然而石荒没看见他披在背后的头发,他也不过是随意地找了一根玉簪把头发挽了一半,没有向平日一样把头发正经地扎起来。
      石荒负着一身光走向景行舟,刚爬起来的这位王爷被国师拎着衣领抓了起来,提在手上,“景行舟。”石荒直呼其名,“本座原本看你与你那二哥有些许不同,向来是个周全的,没想到如今死了一个景行玥,你就把身为皇室子弟的职责忘了个一干二净。”
      景行舟看向石荒,眼神充满了煞气,“那是我妹妹!”
      字字泣血。可惜他面前的人是石荒,如今大周的境界,多少他算一半的责任,他可不会对景氏的人心软。哪怕天下人把他当做救世主,对于景氏而言,他也一定是那个勾魂的阴差。
      石荒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得景行舟眼冒金星。
      “你还有理是吧?”
      打完石荒放了手,看着景行舟捂着脖子一阵猛咳。
      “咳咳咳——”
      石荒冷着声音道:“因一己之私将整个军队送到敌人的屠刀之下——景行舟,本座今日剥夺你督军之位,你你可有异议?”
      宋魏和带着底下士兵匆匆赶来,刚进门听见的就是这一句。宋魏和看着院中情形,一言不发。刚从退回来的士兵嘴里听见贤王在福城所作所为,心下已是不忿,他虽不是一个合格的首领,却是一个合格的将军,自然不舍看到底下人无辜枉死。此时见景行舟被按着打,自然也是乐见其成。
      闻言,景行舟看向石荒的眼神变得更加阴霾,“石荒,你敢?!”
      “啪!”
      石荒抬手又是一巴掌,直接将景行舟抽得脸一偏,啐一声,吐出一口带了半颗牙的血沫。
      “本座曾教授你两年君子礼仪,看来你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如今面对你曾经的恩师,不仅直呼其名,还敢威胁本座,真是越长越回去了。”
      石荒揉了揉手腕,脸色冷凝。
      转过身看向身后怂唧唧的一群护卫,冷笑道:“哼!看着本座干什么?贤王重伤未愈,经历至亲之死导致心性大变不易掌兵,还不送回厢房养伤,让他出来乱跑,再伤着了你们谁担待得起?!”
      身后传来破空声,谁都没看清是怎么出的手,贤王已经飞了出去。“嘭!”的一声砸在墙上,然后倒下,趴在墙下生死不知了。
      众人悚然地看向一旁的国师,只见他衣摆缓缓落下,整个人透着一股冷肃。石荒侧了下头,道:“你们在等什么?本座说的话你是听不懂吗?”
      一片寂静中,“咕咚”一声,不知何人咽了口唾沫,被所有人听在耳朵里。
      侍卫们心有余悸地面面相觑后试探着探出脚,在国师的视若无睹中颤巍巍地试了下贤王的鼻息,然后架着人离开了院子。
      宋魏和看着被架走的贤王,回头看向院中那人,视线模糊里强势地扎进一抹白衣,令他心跳加速,指尖微颤。宋家也是大周一流势力,石家是他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但是只听闻石家主君子六艺皆是一绝,却从未听闻石家主还是个武林高手啊!
      石家……藏得极深呐。
      石荒扫了一眼院子,和院子里剩下的一群脸色发白的人,冷着脸道:“愣着干什么?本座院子里有绝世美人不成,都在这儿杵着干什么?你们没自己的事情做吗?”
      知府愣愣地点了下头,吞吞吐吐道:“下官……下官……有,有事,下官先行告辞!”
      说完,知府慌慌张张就告退了,勉强端住了风度,如果宋魏和没看到他出了院子后拎着袍子跑得飞快的话。
      宋魏和抹了把脸,拱手抱拳道:“大人,卑职也先行告退……”
      “你退什么退?”石荒打断了宋魏和的话,神色不善,“过来,跟本座说一下北齐的动向。”
      宋魏和:“……喏。”
      于是宋魏和跟着石荒的脚步,走向了屋子里,时不时地把视线投向国师斑白的发丝,他不过两日不见国师,这头发怎么……
      小栓子没有跟进去,而是转身收拾了亭子里的碗勺,端着托盘走向了后院。冰冷的脸色极其骇人,不多时,后院里隐隐传来了苦涩的药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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