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在水之华》蓝珑琼

35、你与我的约定

　　命运的分歧就是从这里开始。那时候，宇智波鼬并不知道。
　　他按照自己原定的计划将自己所有的力量展示给佐助，让他的弟弟能够来得及学会他压箱底的绝技。
　　大蛇丸也按照他的预计被逼出来，干掉大蛇丸后鼬心底一片轻松。尽管他知道宇智波斑依然在周围窥测，尽管他觉得已经成长的佐助在对战方面还是略显稚嫩，但他还是非常满足。
　　能够死前与弟弟一战，简直像做梦一样。
　　还能再见一面，亲自鉴证他的成长，简直像是身处一个荒诞的美梦。
　　怎么办，他已经再也装不成凶恶的嘴脸，没想到这幅破败的身躯能够拖到现在，简直是老天的怜悯。看到佐助惶恐后退的模样，他差点笑出来。明明觉得心疼，还是忍不住想笑。
　　佐助的心智还是不够稳重成熟，面对绝对的力量还是忍不住胆怯后退。简直就跟当年他离去之时的孩子没两样。
　　这样可不行啊佐助，你必须有颗坚强的心，否则会被人利用——
　　想说出口的话，到了嘴边，却变了样。
　　“佐助，抱歉了，这是最后一次……”
　　原谅我，我最爱的弟弟。最后一次让你痛苦，最后一次骗了你。
　　可是我还是觉得很高兴。
　　你知道么，看到你成长到如今的样子，长久以来的苦苦挣扎都没有白费。
　　就在宇智波鼬用尽最后的力量，将瞳力传给自己的弟弟之后，他觉得自己的生命迅速的流失，一直以来支持这幅破败身躯的执念消散，他终于可以放松下来，睡一觉。
　　然而在他倒下之前，大概是精神力涣散的缘故，他听到了幻听。
　　‘不要忘记，属于我们的约定。’
　　踉跄一下，他站稳步伐。
　　约定……是他么，那个同样被他欺骗的孩子啊，那个与他作出死亡约定的孩子。抱歉了，无法遵守对你的承诺。
　　‘——你答应过我！在最后的时刻来临之前阻止我！’
　　这种感觉是——！？
　　‘谁来……停止这场噩梦！’
　　鼬有种时空错乱的错觉，他仿佛回到多年前，最初与那几人相遇的任务之中，回荡在耳边如精神震荡的呼喊是那样的强烈！像是迸发自灵魂，用生命发出的声音！
　　一段强烈的影像迅速拓印入他的脑海之中。
　　自己置身于一片灰暗的世界里，业火燃烧着地面，天空被黑暗笼罩。地上满是忍者们的尸体，大地浸透满鲜血的颜色。
　　他听到一首歌。
　　有个人，在唱歌。
　　他抬起头，看到眼前之人。那个他所疼惜珍重的孩子，正高声唱着。在歌声所笼罩的世界中，只有死亡与鲜血。
　　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死去。仅仅是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也明白了这首歌的恐怖之处。不要说是人类，任何一种活着的生物都无法承受歌曲中充满憎恨的诅咒。
　　歌者孩子般的大笑着，仿佛别人的痛苦令他开心，死亡与绝望是再美丽不过的情景。
　　在那孩子背后腾升起的巨大影子——正是一头庞大无比，有着十条尾巴的异兽！
　　“……唔！咳咳！”
　　前后不出半秒钟时间，宇智波鼬在影像之中却像经历了半个世纪！
　　即便是生命已经枯竭，步入死亡的前夕，宇智波鼬还是头脑清醒得抓住自己所看到东西的关键。他清楚，这是属于水离华人的预知能力，是水华所看到的景象。在水华精神力最大限度外放的时候，作为万花筒写轮眼拥有者，同样拥有强大精神力的他能够接收到一些预知片段。
　　“约定……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孩子看到了自己疯狂的未来，渴望有谁能阻止他！
　　“不行……咳……必须……阻止……”
　　那个绝望的孩子，不惜与他作出死亡的约定，只希望自己能够阻止他！
　　不行，他还不能死去！再给他一点时间，再让他多活一会儿，他必须再见那孩子一面！以后……要留下那孩子一个人。他必须……阻止……
　　就在这时，鼬感觉到一股凌厉的煞气！他立即推开佐助，果不其然，他的老朋友——如月殇离站在他面前！
　　“终于能够与你再度交手，宇智波鼬。”
　　“这一次，我会切实的杀死你！”
　　鼬这时候明白了一切。
　　“……你……要复活……十尾……”
　　对于一个连呼吸都艰难的人来说，这句话已经挑战了他的极限。他不得不咬着牙强撑着，令自己不要站着昏过去。
　　“没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成为阻碍。”
　　说罢，如月殇离举刀指向他。
　　“再见了，宇智波鼬！”
　　如月殇离一刀挥下！
　　宇智波鼬已经没有能力打开他最强的防御技能——须佐之男。他勉强举起刀用于抵挡，但他知道霸剑流的威力。
　　能够击破忍术防御的霸道剑气，无视任何物理或结界的阻碍。在绝对的力量之前，任何忍术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小花样。这就是霸剑流！
　　多年前不用写轮眼他可以与如月殇离打平手，但是如今单是对方的这一剑挥下的动作，他已知道只有全盛时期的自己才有力与之较之高下。
　　我的好敌手，你已经成长到这样的地步了吗？我真不知道是该惊讶还是高兴。
　　若是以往，死在你手里我绝不后悔。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你所选择的道路是通往地狱的入口！
　　不甘心啊，就这样的死去！还未见那孩子最后一面，还未能阻止你们的野心！
　　我——还不能死！
　　剑气朝宇智波鼬扫来，在写轮眼之下即将来临的攻击显得模糊不清。
　　鼬努力的睁大眼，可惜已经将自己瞳力灌注给弟弟的自己已经看不清。他依靠对于杀气跟气流的感知，朝一个方向狼狈的翻滚过去，这才勉强的躲过去。
　　他知道这一招只是试探。他迅速再度躲闪，然后横刀反击。
　　能够预测出殇离的攻击模式，纯粹是由于他从前与殇离多次切磋的缘故。其实现在的鼬已经看不见眼前的敌人，也无从知道自己横刀反击的位置已经偏差。
　　如月殇离没有躲闪。他很随意的抬刀，轻轻的接住鼬的刀刃。
　　“……你已经连出刀的力气都没有？真是狼狈，宇智波鼬。你太令我失望了。”
　　如月殇离一转手，宇智波鼬手中的刀已经脱手震飞出去。
　　“你愧对于我付托给你伙伴！我的伙伴——在你的手里只能蒙羞！”
　　宇智波鼬大口的喘息着，他现在光是保持清醒已经非常艰难。
　　殇离走过来，他没有用刀，而是抬脚朝鼬的胸腹就是一踢！随着肋骨断裂的声音，鼬控制不住口中的鲜血再度涌流，随着那一脚朝后倒去。
　　“跟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鬼对战就搞成这样，我竟然还曾把你当做劲敌？别开玩笑！我本来还满怀与你一战的期待，如今就连用刀杀你，都令我觉得耻辱！”
　　如月殇离直接踩在鼬断裂的肋骨之上，狠力的转动下脚。
　　鼬终于发出类似低吟的声音。能够让这个被病魔折磨多年的男人无可抑制的发出声音，可见已经是痛苦到了极致。
　　但是如月殇离依然觉得不解恨，他再度的抬起拿刀的手，刀刃对准鼬的胸口！
　　“这一回，是真的永别了，鼬！”
　　‘当’的一声脆响，如月殇离用刀柄跟刀身分别挡掉刚才攻击自己头部跟腰腹的两枚苦无。就在他朝攻击方向望去的瞬间，自己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紧随着另一柄苦无刺向他！
　　由于距离太近，如月殇离后撤一步依然没有闪开。
　　苦无擦过他的侧腰，留下狭长的血痕。
　　他反手一刀劈去，来人再度消失，出现在不远之处另外一个位置，完全躲过他杀伤力十足，在地面上延展出巨大裂缝的一剑。
　　‘空间忍术？’
　　殇离皱眉，使用这样稀有的忍术的人寥寥无几。三代火影已经被他杀死，宇智波斑是他的同盟，那么这个人是谁？
　　“按理讲打断他人决斗不大礼貌。”
　　站在他面前，穿着忍者服装的男人抬手压低自己的斗笠。
　　“但是后来已经算是单方面的虐待了吧？喜欢S是你家的事，出来展示给大众就是你不对了。”
　　说罢，男人抬起手，伸出一个小拇指。
　　“还是说，你其实是这个？人道不能，所以用这种方式来发泄？”
　　如月殇离脑袋上青筋暴跳。
　　管他是谁，先干掉再说！
　　于是一名武士跟一名忍者缠斗起来，不远处观战的人松口气。
　　“虽然他还是有够脑残，但是还好这次他脑残的是时候。”
　　药师兜擦把汗，准备从藏匿地点站起来的时候，一只手压住他的肩膀。
　　“怎么了，水华？”
　　兜转过头，正巧看到如诗如画的青年，俊俏的脸孔逐渐朝他靠近。
　　咦？
　　兜不由失神片刻，感觉逐渐贴近他的温度，他不由的紧张起来。
　　突然他意识到什么，伸手去推开对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他的肩膀上被重重的咬了一口。
　　该死，怎么又是这样！同样的伎俩中两次，他简直是笨蛋！
　　“你……”
　　被水华牙齿中的毒素所麻痹，药师兜挤出一个字后，再难以说话。
　　动弹不得，瞬即掌握身体的神经性毒素，这便是水离华人天生用于狩猎的力量。
　　“早就应该怀疑的人是你啊，药。”
　　从藏匿之处站起身的水华轻轻笑道。
　　“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想要做什么——你一点都没怀疑过吗？”
　　伸出的手触上兜的脸庞，白藕的颜色，惊人的冰冷。
　　“谢谢你，信任我。”
　　“对不起，再一次的……”
　　再一次利用你的信任，对不起。
　　记忆重叠，药师兜憎恨忘记了过去，再度落入同一个陷阱的自己。
　　当水华要求独自前来，没有带上任何保镖的时候他就该知道——不，在奈良鹿丸最初提醒他的时候他就该注意到才对！
　　就像多年前他们最初相识那时一样，只有自己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一个！
　　可恶啊！就算是被蝎的术所控制，就算是为大蛇丸卖命，就算差点死在卡卡西手下，他都从未像现在一样憎恶自己的无力！
　　他想说什么，发不出声音。想伸出手，却无法动弹；只能看着那似水佳人再度的转身，离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