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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疯批和绿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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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两秒……
高松幸泉沉默了三秒,周围人呼吸声都收敛了,都在等着他暴怒,或者她血溅当场。
却只听见她低声惊呼,高松幸泉轻而易举地将她单手抱起,转身带人离开。
“依你何妨,有朝一日这天下都是孤的。”
梁惓浑身僵硬,这是她第一次被异性抱起,以一种冒犯的姿势。
原来人与人是很不一样的。
他和生夏不同和宇智波斑不同,他们都会顾及她的感受,尽量减少直接接触,不然也会给她披上薄毯将她包裹好,那种关照和尊重她全能感受到。
她甚至理所当然的以为所有人都该这么绅士。
但其实不是。
梁惓被抱住双腿不得不坐在他的小臂上,似乎为了强迫她的依附和示弱,他行走间大开大合不甚平稳,她虽厌恶这种接触但重心失衡后也会本能地抓住可攀附的一切,伏靠在他臂弯。
这下轮到她小心翼翼了。
梁惓抓住高松幸泉的衣襟绷紧后背稳住身体,突然他从斜坡高处跳下,一跃踩上三米外的平地,他没为她做任何防护,她只能环住他的肩暗自忍耐。
【啊啊啊,卷儿姐咋办,咋办咋办咋办……】
你闭嘴,我头晕。
【啊啊啊】二维小能五指伏在键盘上随时准备发邮件
【要我找官生夏求救吗,把你的定位发过去?】
先别,暂时死不了,待我探明情况再说。
梁惓捂嘴,方才马车颠簸的难受感还没压下,现在又颠簸,她更不舒服了。
她到底还要忍多久?
很快高松幸泉带着她走到林间小道上,一声嘹亮的口哨过后,哒哒跑来一匹青骢马,双目炯炯壮硕矫健。
梁惓被掐着腰送到了马鞍之上,她跨坐着伏在马背上,发带不知何时已经滑落,长发披散着垂落在两颊,她蹙眉难受地揉按着侧腰,很是可怜。
“你要带我去哪?”。
“你说什么?”他噙笑绾起她耳边的发倾身凑近,但其实梁惓的声音不小,他就想找机会亲昵罢了。
梁惓抿唇回避他的注视,抽回自己头发,伸手抵住他的肩不让他靠近,看起来毫无还手之力。
“卿卿再与我说一遍?”
面对他的逗弄和轻浮,梁惓眸光发冷,一边摸索着握住马的缰绳,抵肩的手猛地向后将人推开,双腿猛夹马肚。
“唔~”
青骢马打声响鼻迈开蹄子跑了起来,风扬起梁惓的长发,带着熟悉的冷香和桀骜。
高松幸泉嗅到这段若有若无的冷香,勾唇,他摆手三下,暗处干柿鬼人身前蓄势待发的水箭消失不见。
霜月竟然会受他驱驰,稀奇啊。高松幸泉屈指置于嘴前,比方才嘹亮十倍的哨声响起,奔驰的霜月猛地减速掉头,向他奔回。
【卷儿姐快抱马脖子!】
梁惓在听到哨声时变有所警觉当即放低重心抱住马脖,虽然被颠地腾空飞起,仍未落马。
便像那落在海里的风筝,随浪起伏,随时可能沉落。
【你一个人是跑不掉的,冲动了】
是他得寸进尺了,我没来得及想那么多。
颠簸起伏之间梁惓看着远处的人越来越近了,皱眉,神情抗拒。
刚才自己的本能让梁惓意识到她很抵触眼前这个人,抵触到想立刻拉开距离,抵触到连利用他的心思都不想多花。
然而梁惓的恼怒和厌恶并没有很好地传达出去,疾驰的消耗让她气喘吁吁,凛冽的风打在她脸上,让她双目充血、眼里噙泪,恼怒和厌恶印在这张精巧白皙令人怜爱的脸上显得倔强又不堪一击。
看起来只是无望地挣扎。
“卿卿还会骑马?”高松幸泉翻身上马,手十分自然地绕住了梁惓,将她按在怀里。
我想踢他下去再堵上他的嘴
【我也想,我们一起想】
?
“卿卿……”
“我名三山惓。”梁惓打断了他。
“阿惓……”
“叫我全名。”梁惓回头瞪了他一眼,接着就是一声短促的惊呼,缠住她腰的手突然收紧了,炙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侧,擦过她的额头。
梁惓偏头要躲,额头间突然落下一吻。
“卿卿看着娇弱,其实全身的反骨。”
“所以你最好放开我,免着硌到牙。”
【啊啊啊,他怎么总动手动脚的占你便宜】
我也想知道。
梁惓垂眸隐忍,甚至有些无措,地图显示她正在往西北方走,她将离蜀衣国和她的下属们越来越远,而身边只有一个挟持她还说要娶她的疯子。
“卿卿在想什么?”
两人之间沉默许久,梁惓不再回应,高松幸泉终于察觉了她的抵触,他驾马匀速在小路上走着,放出了她在意的饵料,“卿卿是想那群使唤虫子人忍者还是作茧自缚的武士?总不会想着会有人来救你吧?”
“都错。”
“哦?”
“在想方才杀了那个小铁匠和我下属的人在哪,是不是还跟着我们,在我刚才驾马逃走的时候会不会也想一箭杀了我。”
梁惓半真半假地说出了她的想法,尾音带颤,末了她小心翼翼地攥住了缰绳边他的衣袖,转头仰望着他,咬唇,不再说话。
似乎真的在为自己的性命担忧,在向他乞求。
高松幸泉愣住了。
他厌恶摇尾乞怜的人,厌恶弱者,但对她的乞怜却讨厌不起来。
甚至还有点雀跃。
那是掠夺和鲜血都无法带来的餍足。
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实感。
她想要的都可以给他,不计代价。极端的念头只在他脑海里停留了一瞬就被本能的机警否定。
高松幸泉回神,笑意隐没在眼底,审视着身前娇俏的女人。
或许说她是女人都有些勉强,她的模样很幼,看骨骼也不过十六七岁,像她一样年华样貌的女子他见多了,都如庭院的娇花无甚区别。
但如果看她的眼睛,听她说话,设想她要抢高炉铁窑时野心勃勃的样子,一切又不一样了。
她可不是什么只会摇尾乞怜的菟丝花。
且看看她想干什么吧。
“吁。”高松幸泉拉住缰绳平视前方,笑道,“干柿鬼人,没听卿卿说要见你吗?”
梁惓抬眸四望,马前闪现一个皮肤青黑长着一对鱼眼的人。她很快从一周目的资料里调出了他们的资料。
干柿鬼一族,水遁天赋强大,与水生动物有天然的亲和力,自身会体现出鱼类的部分特征。
高松幸泉留意了梁惓的眼神,没有恐惧和震惊,她似乎对干柿鬼人的外表接受良好,一点也没有先前说“一箭杀了我”的可怜劲。他的卿卿倒是会“选择性恐惧”。
“卿卿怕你杀她呢,你怎么说?”高松幸泉挑眉,特意在“杀”字上加了重音,调侃她的心口不一。
【卷儿姐,你倒是演一演怕啊】
笑死,我只会演死鸭子嘴硬和打肿脸充胖子。
梁惓垂眸埋低了头,转身伏靠在身后人的臂膀上,演了一处迟来的“害怕”。
【咱们就硬演吗?要我借你眼药水吗?】
滚,我这叫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笑死,瞎子都知道你是演的,你这也太……】
“日后阿惓若要逃跑你就当没看见,更不能伤了她,懂了吗?”
【……假了吧】
【呵男人,对绿茶都是选择性眼瞎】
*** ***
今天是被挟持的第二日,队伍里只有高松幸泉她和不知道蹲在哪棵树上的干柿鬼人,但一路上她所看到的痕迹却让她不敢小觑。
她被高松幸泉带上了山,看到了密林中的一条滑道。
是一处很粗糙的轨道,上面有带滚轮的木车,自山顶而下很长一条,每隔千米设有瞭望塔,被高大的树冠掩盖,很难察觉。
这些布置就像这片山谷全在他的掌控之下,她那次能摸到窑洞附近只能说运气不错。
梁惓暗自心惊,自己这次怕是撞上铁板了。
高松幸泉见梁惓活跃了些,一直在打量滑道,便开口道,“卿卿想试试吗?”
他一开口梁惓就猜到了他的意思。
【笑死,我们卷儿姐什么没见过,用他献殷勤】
“好呀~”梁惓难得露出了笑脸。
【???】
蜀衣国山多坡陡,我觉得滑道这个思路不错,运人运货都方便,尤其是高坡上种果子稻谷的,我们可以改进成滑轨或者索道这样夏收秋收的时候他们也能省省力气。
后期安全问题解决了还能试着载人。
生产力和出行的效率都能大大提升。
【笑死,我卷儿姐根本没有心】
你去系统云里搜索一下类似的交通方案,回蜀衣国后便开始执行,我们家底不厚先从性价比高的方案开始尝试。
【好的您嘞我这就去】
山路往上越发陡峭,梁惓想着下马走路被高松幸泉按在了马背上,他翻身下马,牵住了马绳,“卿卿坐好。”
梁惓挑眉,心安理得地接受了,半个时辰后他们便到了山顶,望见了一座石寨。
这石寨的建造也颇为讲究,一层用石块堆砌,上层用木料配瓦片,四米高的寨门两侧设有哨口,都有人负弓站岗。
未及寨门,门墙上便响起哨声,实木大门被缓缓推开,内里走出一个头发半白身着麻衣的中年人,他扫了眼坐于马背上的梁惓和为她牵马的主子,赶紧垂头迎了上去,伸出双手准备接过缰绳。
“主子……”
话没说完高松幸泉就绕过了他,福叔粗短的五只还凭空抓握了两下,神情迷茫。
“噗。”梁惓弯眼笑了。
梁惓这一声笑让福叔有些无措。
福叔站在原地,抬眸偷偷往高松幸泉的方向瞧,见他没有反应,这才靠边跟在马后。
我突然理解他的脑回路了。
【哦?】
在他的地盘,他好像就是宇宙中心,牵动着所有人的恐惧,所以他才能这么自负,肆无忌惮。
【你说你怎么总碰上自负的人,你反思一下】
你这话就不对了,同样是自负,这家伙抱守着一腔野心将利刃朝外,目中无人杀伐随心。但宇智波斑不一样,他绅士、有理想,只是有时候想法做法有些偏激。
这也是难免的,每个人都有局限性。
【哟哟,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这不是出了一个对照组吗,强大而不滥用力量本身就是成熟克制的体现,从这点来说眼前的这位世子爷还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