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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疯批愉悦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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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深山的绿道边驻扎了一个接近百人的队伍,夜深人静,篝火熄灭了三四堆,护卫们挤靠在树下席地而睡,一顶棕红色的圆帐被拱卫在中央。
一只纤手拨开重帘,走出一个明眸皓齿身姿纤细的女子,她做男装打扮,腰封有些歪,发髻也只是松松一绑垂落在肩有一种慵懒凌乱的美感,让人不禁好奇她这么匆忙起夜到底为了什么。
“殿下。”
梁惓刚钻出帐篷就被单膝跪地的忍者拦住了去路,是油女佳星。计划里本来就会带上她,现在人主动出现也省得她去唤人了。
梁惓触上后腰和小腿,确认折扇和匕首都装配在身准备出发,此时身后有声音喊住了她。
她方才的动静惊醒了抱剑闭目的川泽鹤,他从马车里取出披风追到梁惓面前,也是一副寸步不离的样子。
“佳星随我去便好”梁惓接过披风的带子给自己系上,仰头吩咐道,“替我守好营地,一个时辰内我会回来。”
梁惓垂眸并未多解释自己的去向,只是让油女佳星留下可以追踪到她们的萤火虫给川泽鹤便出发了。
两人的身影很快被浓雾淹没。
*** ***
油女佳星领先梁惓半步在前方开路,深林之中人迹罕至并没有明显的通路,油女佳星负责在前方清理杂草和荆棘,让梁惓不用走得那么狼狈。
两人朝着定位的方向沿着直线距离过去,遇到陡坡和水坑都是油女佳星带梁惓“上树”跨越。某种程度来说茂密的树林方便了在树枝间飞跃奔跑的忍者。
距离定位不到300米了,视野开始变得开阔,梁惓在萤火虫的环绕下走在枯枝落叶铺就的土路上,手按上了腰后的折扇,放出了熊蜂并让小能打开了所有监视角度。
“注意警戒。”梁惓出声道。
“是。”大片的虫潮从佳星上半身的黑色绷带里爬出,扇动翅膀融入了黑暗,前行十几步后油女佳星停住了步子,身体微微左偏,伸手挡在梁惓身前,带着她退到了一边的灌木丛后躲藏。
灌木丛前有草丛压踩的痕迹,隐隐露出植被下的褐土。
人走得多了便成了路……这意味着有人经常从这里走过。
“有人来了。”油女佳星说。
梁惓猫着腰藏好自己,片刻后一队衣衫褴褛浑身鞭痕神情麻木的人列队走了过来,梁惓挨个数了数,一共33人,领头的衣衫完整干净手里握着马鞭,看起来像是的督工头子。
他模样凶恶,眉头上有“川”字纹,眼底青黑,站在队伍侧面手攥马鞭紧紧盯着队里的人,队伍行进片刻还未离开梁惓视线就在不远处的石壁前停下了。
打头的五人合力撑在石壁上发力,将石壁上一块嵌合在外的石块推开,内里露出橙黄色的暖光还刮来一道热风。
梁惓抬头去看,窑洞的墙角都点上了烛火,地上还散落着零星几块红褐色的石头,有手掌般大。
“走!快进去!”领头人突然扬鞭击打在岩壁发出猛烈地炸响,他身后的工人就像没听到似的,没有丝毫瑟缩和躲闪神情麻木,反而是藏在灌木丛后的梁惓被惊到往后躲了一下。
油女佳星及时抵住她的后背给她做支撑,这才没有发出声响。
待人走后梁惓的地图再次更新,地图上显示出了他们方才入山披荆斩棘后形成的“小道”和小道边石壁后隐藏的窑洞——高炉铁窑。
梁惓还没来得及多探明信息就被一个力道扶了起来。
“殿下,有人靠近,对方实力不在我之下。”油女佳星轻抬手指放飞刚刚带回消息的寄坏虫,站起身来,扶起梁惓后直接将人背了起来快速离开。
梁惓也十分配合,其实她也没想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她本来要去赴邮件上的邀约还没到地方就撞见了有人在这奴役工人。
方才那些红褐色的石块是赤铁矿?
【对,那些被关进去的就是铁匠】
这倒挺意外的,梁惓有些心动,将这个炼铁窑洞一锅端了足以解她的燃眉之急。
【那邮件上的邀约还去吗】
蜀衣国缺铁矿铁匠,梁惓虽然心痒,但另一边有关梁恒的消息,她也不愿放弃。
【那兵分两路?】
无兵可分。
对方有忍者守卫窑洞,油女信他们又没回来,她是不会让川泽鹤等普通人对上忍者的。邀约那边她拿不准主意,她虽然好奇这是谁的手段,但只要此事不牵扯梁恒她还是可以按捺住好奇心不去管它。
你能查到肝帝系统新签约的梁恒进入了哪个子世界吗?
【稍等】一段噼里啪啦的打字音后,二维小能抬起了头【忍者世界的入界记录里没有他的名字】
梁惓颔首,放下了一半的心。
也许真是重名了。毕竟子世界光是叫张伟的就有30万人呢。
【我已经把这封匿名邮件发送到智脑申请检查了,智脑能追溯到对方的ID和基本信息,看看是否有异常】
不错啊小能,有长进。
【嘿嘿,是卷儿姐教得好】
解决邮件问题后梁惓的心思轻快了不少,她可以全力以赴拿下这冶铁窑洞。
*** ***
窑洞低矮明亮,内里很热似乎要将人也放入高炉里炼蒸一般,与外界相通的除了一座供匠人出入的隐形石门还有九大排气烟囱
炼铁的废烟废气全从这些盆大的出烟囱中排出,用不了多久就与山林间的雾气融为一体。
将烟雾藏于烟雾,这便是高松幸泉私炼铁矿的秘诀。
“高松大人怎么亲自督工了,真是辛苦了。”说话的是梁惓方才见过的工头,他此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对面的青年,将沾血的马鞭藏于身后腆着讨好的笑脸。
“藏什么藏。”幸泉赤裸着上身仰躺在竹编的长椅上,上衣挂在腿上遮住了腰上别的武士刀,宽大的骨架上覆盖一层均匀有力的肌肉,孔武有力,海藻般蜷曲的短发湿哒哒黏在额前,想来已经在窑洞里待了些时候。
他盘腿坐起背对着工头伸了个懒腰,懒散地抱怨道,“监督匠人做工不能光用打的,好的刀匠是打不服的,你整天把它们打得像孙子一样,怕是连做工都难,这样不好。”
“是是是,您说的对。”工头立马扔了背在身后的马鞭,跪下朝自己扇了三个嘴巴子,连连道歉,“是我不对,您教导的是,我再也不敢了。”
“呵。”幸泉皱眉捞起长椅下的水囊咕嘟咕嘟饮完,将水囊向后一扔正好砸准工头抬起的脑袋。
“回回都是这么说,你改得了吗?”幸泉抹了一把汗涔涔的脸将头发向后拨去,圆润光洁的额头下是一对攻击性十足的丹凤眼,眼尾上挑鼻梁高挺,俊美又危险。
“算了,你就这么大的能耐,就算揍你个半死也就这样了。”幸泉弯腰歪头站起,在只有一米七高的窑洞里他站不直身体,按这个姿势走了几步路过工头身边,扫见他卑躬屈膝的狗腿模样,拧眉揣了他一脚。
“什么玩意总给小爷找事。”
工头整个人完全歪倒在地,半个身子磕在了凹凸不平的石壁上,他疼得皱起了脸,而后很快爬起,像没事人一样面朝幸泉,跪好。
他以为挨了这一下让这尊煞神出了气他就会走,没想到视野里的云纹黑靴没有远去,反而再向自己迈了过来。
工头憋气准备再抗上一脚,却被一只结实的手臂拎了起来,他更加忐忑了。
工头顺着力道起身站好,没来得及抬眼一只大掌按在他脸上将他重重向后砸去。
“Duang”
他只觉得脑子嗡嗡地,掌心按住了他的口鼻让他呼吸困难,双目充血。
就在他以为要被打死的时候,手松开了。
“我收到消息,不久前有人摸到了窑洞门口,这事你怎么说。”明明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工头却听出了阎王要命的感觉。
“不……不会的……”工头面露惊恐,他知道这个秘密窑洞对世子爷意味着什么,私炼铁矿的事情一旦暴露他和洞里的所有铁匠都没了活路。
“我每次外出都会很小心,从来没有越过您划的范围,所有铁匠两个时辰点一次名没有一人逃脱过,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眯起的凤眼注视着眼前声泪俱下鼻青脸肿的人,冰冷又幽深,片刻后双眸移开,“你最好说的是实话,再出事故让小爷过来擦屁股你就死定了。”
工头粗喘着气连说话的空当都挤不出,幸泉无趣地转身拉起垂落在腿上的外袍随意一系走出了窑洞。
洞外的寒风吹冷不了他烦躁的心和持续上涌的破坏欲,他从腰间取出一片素白的绸布,揉了揉又放在鼻前轻嗅,是一股清新的冷香,若有若无,耐人寻味。
焦灼恣意的杀意瞬间平复,或者说,一种更加吸引他的东西出现了。
他摩挲着掌心的这节素绸,这样清香柔软的衣料只有贵族女子身上才有。
是哪家的小姐悄悄散步到了他的地盘,他不请人进来坐坐都觉得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