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一个现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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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岚州不想和他说了，直直倒在了程胜怀里。
他什么都顾不上，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他的身体因疲倦而绵软，轻飘飘的，好似一匹缎子，一团温暖的棉花。
被迫接住他的程胜顿时哑了火，呆滞三秒钟，屋子里多了一座英俊的木桩。
“话都还没说清楚呢，”程胜半是恼火，半是委屈地说，“你根本就不在乎我怎么想是吧。”
惠岚州沉浸在他怀里，拥着自己最喜欢的气味，双耳紧闭，已然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万物皆空的状态。
看着他香甜的睡颜，程胜的眼神又沉又暗。他情不自禁，抱着惠岚州柔软的躯体，用鼻尖去脖颈间探寻，深深闻嗅那种甜美的滋味，以缓解内心的焦渴。
察觉到自己快要失控，他又强行把理智拽了回来，迫使惠岚州抬起头，在微微嘟起的唇瓣上用力咬了一口。
睡梦中的Omega蹙眉，仿佛吃痛了。然而就算是这样了，他也依旧没醒，而是换了个角度，重新埋进程胜的怀里。
甜蜜与煎熬同时存在。
程胜深吸一口气。
换成别的Alpha，惠岚州今天晚上连骨头都别想剩下来。也就是他了。
他讲究你情我愿，真要发生点什么，也应该在双方都清醒理智的状态下互相确认，而不是野兽一般gou合，只有yu和yu的冲撞。
程胜真想给自己颁个奖。
“明天再和你算账！”
他仍然对那个绿茶无法释怀，所以泄愤似的又在惠岚州嘴上咬了一口。
然后才把惠岚州搬回主卧，脱下外衣，又用帕子替他抹了脸和脖子，好叫他清爽些。
做完了这些，他才回忆着惠岚州从前被情.热操控时娇滴滴的模样，用惠岚州刚脱下来的贴身衣物替自己处理。
惠岚州白花花的影子仿佛就在眼前晃动，叫唤着他的名字，请求他的爱.怜。
……光是这样已经不能够满足他了。
豆大的汗珠自他的额角滑落。
真纳闷。
哪有Alpha像他这样，有伴侣还得自我处理的？
难道惠岚州从前也是在忍受这样的痛苦吗？
他意识到他的易感期可能真的快到了。
有个阴暗的念头反反复复催使他去寻找惠岚州。
注射安抚剂之后，他依然怕自己失控，拿了根拉力绳把自己的手缠在床头。勉强算有了层保障。
得益于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这一夜他终究是还是夹着尾巴，孤独地睡下。
他决定和惠岚州说清楚。他情感上能忍，可身体要忍不住了。
如果惠岚州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那现在需要做一下了……因为他也想舒舒服服地度过他的易感期。
结果第二天一睁眼，屋子里就多了一个人。
谢医生过来了。
还带了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一边说话一边往外放东西。
程胜一脸懵，焦躁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到了顶点。
“小程同学醒了啊？快来快来，阿姨给你带了好东西。”
程胜不太情愿，但在惠岚州的注视下，还是别别扭扭地走了过去。
谢医生说的好东西是个保健品套餐。粗略一看，有信息素的调和剂，增敏剂，降敏剂，甚至有专门为Alpha设计的biyun套。
程胜在手里掂了掂，连吐槽的想法都懒得有，对谢医生说：“谢谢谢阿姨。”
“完全可以去掉一个谢字哈，”谢医生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希望你用得上。”
程胜：“……”
谢医生说自己难得有了几天假期，非必要不用去坐诊。正巧惠岚州要准备开学的事宜，怕程胜在家里寂寞，所以过来陪陪他。
程胜原来的计划彻底泡汤，有苦难言。
有谢医生在，他想找惠岚州亲热一下都难。偏偏惠岚州在家的时段也粘着谢医生，时不时说点悄悄话。
程胜不小心听到了其中一段。谢医生问惠岚州：“你真的想好了？”
惠岚州迟疑着点了点头。“我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及时止损。”
谢医生轻轻叹气。
“你这孩子，和惠宇一样倔。”
什么及时？什么止损？
程胜听得云里雾里，在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很想问问惠岚州，又不想暴露自己偷听的事。
可是什么事还要躲起来悄悄商量？
程胜站在露台上，望着眼前半开半凋零的花朵们，不由得皱眉。
不是都要春天了，花怎么还开始凋谢了呢。
种种意象都不太吉利，因此他的疑惑与不安保持到了开学的第一堂课。
王扬打了个哈欠，摆开课本，顺便拿出了红色记号笔。
同A不同命，有些A不好好学习就得回去继承家产，有些A好好学习了才能去为别人贡献家产。
他偏头看向左手边。今天的程胜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在近乎暴力地散播自己的精神力。普通Beta几乎感知不到信息素的存在，但对精神力的感知很敏锐。他们遵从趋利避害的本能，在接近压力源之前，先自行避开了。
今天的程胜是真的不太正常。
就连王扬也坐得远远的。他和程胜认识好几年了，大概知道他平常的易感期是什么样子。这小子平时看着生龙活虎，长得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偏偏求偶期平淡如水。
而不是现在这个状态。
不过再往细了一想，他好像又能够理解。这有伴侣的人和没有伴侣的时候不能一概而论，有了感情，想当然就有欲望。需求变多了，就更容易受刺激。
可是Beta与Omega毕竟还是不一样，少了点契合度。
何况小教授身子骨那么弱，看着还不够咱们胜哥塞牙缝的。
也不知道和谐不和谐。
看这个情形，大概是不怎么和谐。
他忍不住提醒程胜：“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程胜看他一眼，又扭过头。“看过了，叫我别受刺激。”
“和小教授吵架了？”
程胜哼哼两声，笑了：“也不算。”
惠岚州每次回来，身上都或多或少会沾上那个绿茶的味道。不浓重，只是很容易被一个临近易感期的Alpha察觉。
碍着有谢医生在，程胜没有表现出计较。
而且他不想被认为是个无理取闹，抓着一件事不放的麻烦人物。
惠岚州已经说过了，那个绿茶只是新来的同事。
那就免不了要朝夕相处、抬头不见低头见。
朝夕相处……
程胜的犬牙都磨平了。
光是这四个字都够他脑子里演一部八十集狗血连续剧。
可他再有意见，也不能闹到院长室去要求开除人家。
过激行为是不可取。
但他不打算就这么忍着。
等今天下课，他要去惠岚州的办公室转一转，刷刷存在感，让那个绿茶知难而退。
要不是绿茶从中作梗，他和小老师哪至于最近说话都小心翼翼。
要是这样也不能解除危机，他也不介意用点原始的野蛮手段。
只是此时此刻，想想惠岚州可能正在跟绿茶独处，他就浑身冒刺，不是很能坐得住。
熬过了第一大节的讲经，他让王扬先去找林文广他们。
王扬秒懂：“你们分开了有半天吗？就这么着急约会去？”
程胜把手里的包也扔给他。
“不约会。”
他还不知道惠岚州这个学期的课表安排，所以不知道惠岚州现在到底是在上课还是在休息。
只能去惠岚州的办公室碰碰运气。
他今天上课的教室和物理系的办公楼不在同一栋。
两栋建筑之间有一条长直道，道路两旁栽种着不少李子树。据说是从前的某位老教授捐赠的校庆礼物。
春日降临，素淡的花朵就热热闹闹地开了。到了秋天，则是能收获不少被鸟儿啄下来的果子。
此时路上就有不少学生伫足。
可惜程胜没有心情观望，步履匆匆，带着他的小小低气压轰隆隆走过。
平时见了他就热情打招呼的年轻姑娘，今天也都怯生生的，不是很敢靠近他。
程胜对这个效果很满意。
但无论如何急躁，等面对了惠岚州，他还是想更温柔，更成熟一些。
这个时候闹脾气，只会显得他很不懂事。
而且他的小老师又没做错什么。
小老师这么好看又这么能干，会有Alpha盯上他也很正常。
错的只有那个故意挑衅的绿茶而已。
他可不想把惠岚州往绿茶那里推。
熟门熟路来到惠岚州的办公室门口，还没进去，就能听到好几个声音。没有惠岚州的。
他敲敲门。
楚盈回过头见到他，眼睛一亮。“怎么了小帅哥？找谁？”
“老师好，”程胜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发现里面的布局完全变了，“办公室空了这么多。”
“是呀，理物的老师都搬去那边办公室了，这里就空了出来。还没说呢，你找谁？”
环境的变化又让程胜心里有了淡淡的不爽。
“不找谁，”他把冒头的焦躁按了下去，“谢谢老师。”
他转头去另一个办公室，那儿之前好像是一个资料库，门一直是关着的。
这时依然紧紧关着。
敲门之前，他在思考一个让他很在意的问题。
换了办公室，为什么惠岚州没有和他说。
他愣神的工夫，门从里面打开了。出来的是个学生，从前撞见过他和惠岚州碰面，一看见他就下意识地问：“找惠老师吗？”
程胜扯扯嘴角，没说话。
“惠老师在里面那个房间。”学生说。
程胜为他让开一个位置。那学生反过来对他说了句谢谢，逃跑似的窜走了。
程胜：“……”
他今天真的就这么吓人？
陌生的房间里，工整地摆着相对的桌椅，在办公室的人不多，基本都埋着头，没有注意到他进来。
房间的尽头还有一扇门，透过门上的窗户可以看见里头亮了灯。
走近了能听见里头的交谈声。
一个声音是惠岚州的。“谢谢，我喜欢喝这个。”
另一个答：“我当然知道你喜欢……你对我不需要这么客气。”
惠岚州：“小琛，你离太近了。”
程胜猛地推开了门，把里头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等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更是火从心头起——梁琛几乎半个人都压在了惠岚州的身上，就差没长上去寄生在里面。
这狗崽子在对他的小老师做什么！
用他的脏爪子在做什么！
愤怒如同岩浆一般覆盖了他的理智，冲垮了他来时精心铸就的堤坝，彻底掌控了他的身体。
此前一直被他刻意压制过的精神力完全释放了出来，如山岳之将崩。
等他意识过来，他已经把梁琛按在了地上，挥起了拳头，正在往这家伙的的脸上招呼。
“程胜！”
惠岚州死死拉住他：“不许打人！”
为了阻止他，惠岚州本能地分泌了信息素，试图中和他的精神状态。
见程胜的动作有所迟缓，他心知有效，抓紧机会去拉扯程胜的手臂：“你和我来！”
仍然处在混沌状态的Alpha就这么被他连拖带拽地拉出了办公室，扔下一堆惊慌中的Beta同事面面相觑。
“哈啊，哈呼……”
尽管程胜在配合他的动作，从资料库到实验器材堆放室的跋涉还是把惠岚州累得够呛。
好在这个地方够偏僻，他能和程胜好好谈……
“砰——”
金属门在他身后暴力地关上了。
随之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悚意，自尾椎往上攀升。
他的双腿禁不住颤抖，发软。
骨酥肉浮。
即使背对着，他也察觉到了背后直勾勾地盯住他的眼神，饿兽一般的视线，幽暗，暴戾，贪婪，饥渴，仿佛要将他洞穿。
这头野兽不再收敛，不再隐藏，不再忍耐，把教养这层阻碍咬碎吞下，再也没有拘束。
他的眼里只看得见他的猎物。
细瘦的，颤抖的，散发着浓郁香气的Omega。
“程……”
惠岚州还从未面对过这样的程胜，他有些害怕。可话未说完，浓稠的信息素与精神力就如海一般淹没过来。
惠岚州被扑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他试图挣扎，大声呼救，张嘴却是娇声示弱，不断战栗——
程胜灼热的掌心扣住了他脆弱的后颈。
这是Alpha掌控伴侣的行为之一。原始的手段，却行之有效。
被掌握的Omega会陷入应激，肌体软化，并配合Alpha释放信息素，展现出完美的臣服姿态。
【略】
被他这样刺激，惠岚州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在地上。
一切的不适在提醒他，他为眼前这个年轻的Alpha情动了。
可他同时也感到了不安和退缩。
他的理智认为这样是不对的，他应该阻止程胜，这样下去会变成他最无法接受的情况。
“不……程胜，你别这样……”
他捏着嗓音，想唤回程胜的体贴与自制。可幼猫似的发声只会起到反效果。
程胜的眸子越发深暗，喉结滚动。
“不什么？”程胜的声音哑得不像话，“老师，我已经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不字了。”
从他主动牵引一个走入极端的Alpha进入这个密室开始，一切都仿佛成了定局。
缠绵不散的情热终于迎来了滚滚雷雨，程胜掰过他的脸，近乎狂躁地亲吻他，索取他的氵聿液。
随后尖锐的牙尖刺破肌肤，再次侵.占了整个腺体。
两种香味混合，溢出了丝丝猩甜。
惠岚州知道无论如何是躲不过的，只好主动示好，贴向了程胜怀抱。
“等等，我可以帮你，我可以……”惠岚州搭住他的手，脑子里飞快回想之前谢医生教的办法，“这里没有措施，我们不能那么做……程胜，你是个好孩子，对不对？”
艰辛的两个小时过去，波涛滚滚的海面上终于恢复了平静。
过了许久，惠岚州才长叹一口气，艰辛地爬了起来，想要收拾一下自己。
“老师……”
没想到程胜竟然没睡着，黏糊糊地缠了上来，抱住他的腰。
“老师，下次……”
惠岚州打断他：“对了，我有件事想和你说。”
程胜：“什么？”
惠岚州深吸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我很谢谢你。但是从明天开始，我会去接受医院的志愿试药……不用再麻烦你为我提供信息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一个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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