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段距离 ...
-
16
惠岚州其实对牵手没有特别大的感觉，不过他认为这是一种表达友好的方式。
从小到大，不管是母亲，还是谢医生，甚至小时候关系还算不错的一个小男孩，在安慰他的时候。都喜欢牵他的手。
不过十指相扣倒是第一次。
他把这种行为理解为程胜对他的友善程度超乎寻常。
毕竟Alpha身上发生什么都正常。
他就是有刻板印象。
他们拉着手去了一家美术咖啡厅。
只是惠岚州这么理解，因为那家咖啡厅自称画廊。
听说老板是个Omega，里面的画都是他自己画的。
总之他们进了这家一看就贵得要死的店，点了两杯贵得要死的咖啡。
程胜选了“高斯模糊”拿铁。
结果端上来的是混合均匀的牛奶咖啡，并没有什么特别。
惠岚州点了一杯黑咖啡。
确实就是黑咖啡，也没什么特别。
再随便选了点主食，就是他们今天的晚餐。
惠岚州以前很讨厌出门，不过今天的体验感还不错。因为程胜很会当导游，又很健谈，和他在一起不会觉得无聊。
做什么事都很有新鲜感。
而且有脖子上的临时标记在，他放心很多，不用担心街上突然窜个Alpha出来发疯。
没料到想什么就来什么。
他们坐了没一会儿，就有人来打招呼。是程胜的朋友李喆。
李喆也是个Alpha，高大俊朗，与程胜不同，李喆的身上少了悦动的气息，沉稳很多，有点精致感。
他的身边也挽着一个男性，两人肢体相黏，显然蜜里调油。
李喆看着惠岚州，目光里有惊讶。
之前听说有个Beta在追程胜，而一直守身如玉的程胜居然还飞快坠落了，他还笑话程胜没用。
看来是他没见识。
这么出众又禁欲的美人，换谁不坠落。
可等他仔细判断，就发现了不对劲——这个Beta身上有程胜的气味。
不是普通的气味，只有同类才能感觉到，那种味道里充满了占有和排斥，含带着危险的警告意味。
这说明了一件事——
程胜标记了这个人，而且不止一次。
哦豁，这下可有意思了。
程胜给他俩做了介绍，李喆自然地伸手：“你好~”
惠岚州破天荒没有很害怕，但他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是好。
对方可是个Alpha。
但也不能没有反应，对方可是程胜的朋友。他没有向程胜坦白过自己害怕Alpha的事情，如果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程胜肯定会觉得奇怪的。
所以他硬着头皮，也伸出了手：“你，你好。”
这是一种礼貌的社交，极其有分寸感，就算有肢体接触也只是一瞬。
李喆和他们点过头，准备带着他的伴儿去继续逛了——这俩人可是正儿八经在约会。
他们转身要走，惠岚州却喊住了他：“等等。”
“我可以再和你握一次手吗？”
李喆和他臂弯里的男性都愣住了。
程胜也愣住了。
不过李喆反应很快，也很绅士，自然地伸出手，笑道：“可以。这是什么新礼仪吗？”
惠岚州于是重新和他握了手，满足了愿望。
“不是的，就是做个确认，谢谢你。”
他们离开之后，惠岚州仍然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的手。
程胜心里莫名躁动：“老师，老师？”
他喊了好几次，惠岚州才回过神来，迷迷糊糊地回应：“嗯？”
“怎么了？”
“嗯？”
“你一直看着手。”
惠岚州赶紧把手放回膝盖上，欲盖弥彰地摇头。“没什么。”
程胜心里更不爽了。
其实他应该不是那种会禁锢伴侣，不允许伴侣与其他Alpha有肢体接触的顽固派。可惠岚州表现得太异常了。
就好像，就好像没接触过异性的修道士，突然就坠入了花花世界。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贴身照顾惠岚州的谢医生说过，惠岚州活了二十六岁，还从来没有谈过对象。这对别的Omega来说可不常见。
自他接触惠岚州以来，也确实感觉到了这家伙身上单纯的一面。
他没有接受过专门的性别教育，所以表达才更直接。
说不定只是他从前接触的Alpha少，所以才会轻易对他动心。一旦他接触到了更多的异性，解放了天性……
想到这里，程胜有了点危机感。
他克制不住，脱口而出，急需确定：“老师，你喜欢我吧？”
他不想再等了，就算惠岚州害羞迟迟不肯表白，他也要先把事情弄个清楚。
惠岚州此时还在震惊当中，云里雾里，闻言只当程胜在问他对他的个人观感。
他草草点头：“是啊。”
他回答得太快了，完全不像平常那样含羞带怯。程胜不禁怀疑了起来：“……真的？”
惠岚州又是点头：“当然是真的。”
这回他的表情相当认真。
程胜选择了相信。
是嘛，惠岚州一定是喜欢他的。
回家的路上，惠岚州仍然心不在焉。他不断回想刚才接触其他Alpha的触感，那时他完全不觉得害怕，也不会下意识退缩。
更不会慌乱地分泌信息素。
这是不是说明他的心理问题在一步步好转？
一回家他就给谢医生打电话说了这件事。
谢医生说：“看来临时标记是有用的，让你有安全感。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对方是小程同学的朋友，所以你才放松了戒备。”
惠岚州：“哦……”
“你可别兴冲冲的去找别的Alpha做实验，很危险的。”
惠岚州：“嗯……我知道的，我没那么笨。”
“戚家真是造孽，”每次提到这个话题，谢医生都要把那家人提出来骂一顿，“有改善是好事，说明你和小程同学的进度很好，你们两个很合适啊！”
惠岚州：“您又说这种话了。”
挂了电话，有些口渴，他去客厅接了水喝。
恰好程胜也正好从房间出来，他们对上眼，程胜主动走过来，抱住了他。
惠岚州：？
其实今天已经不用信息素安抚了。他刚想说这么说，程胜却偏过头，亲吻了他的前额。
夜色沉静而温柔，如水一般的灯光下，好似有微风习习吹过。
惠岚州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傻愣愣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新型的标记方式？也是售后服务？
程胜亲完，对上他直白的疑惑，竟然有两分羞涩。
“晚安。”
原来是晚安吻。惠岚州放心了。
礼尚往来，他微微踮脚，也亲亲程胜的额头。
“晚安。”
然后在程胜傻眼的工夫，他回了卧室，的确十分安心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起床收拾行李。
程胜起来吃早餐，不解地问他去哪儿。
惠岚州报了地点。“有个研究讨论会，我要过去三到四天。”
“一个人吗？”
“不，还有系主任带的组，和你们专业的郑老师。”
“郑先鸣？”程胜皱起眉头。
“是的。”惠岚州没察觉他的异样，专心清点东西。
“你们会住一起吗？”
“不清楚，住宿是主办方安排的，”惠岚州说，“也许会住在一个套房。”
程胜：“……”
见惠岚州完全没有多想，程胜提示道：“他平时和你联系多吗？”
“还好，”惠岚州有问必答，“上次联系是新年问好，不过他说他群发。”
程胜：“……哪有人刻意说自己是群发的。”
正说着，郑先鸣的消息就过来了。
郑先鸣老师：我开车，需不需要接你？反正我要去接主任。
惠岚州回复：好的。
“你也有车，”程胜在他旁边看着，“干嘛一定要他来接。”
惠岚州：“这样比较方便，我们决定开车过去。”
看见他心情这么好，程胜有说不出来的郁闷。之前他可能无所谓，但现在不一样了。
惠岚州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他觉得变数在那个姓郑的身上。
他又不想直接说“那个郑先鸣对你有意思”，那样显得他很小肚鸡肠，控制欲很强似的。
“你路上小心。”他最后只能说。
当然，以防万一，他又在惠岚州脖子上咬了一口。
惠岚州一走，他也没有继续在家里待着的心思了，转头去和几个朋友碰面。
假期过了一半，大家都很闲，很快定好了在一家酒吧碰面。
李喆依然带着他的Omega，黏黏糊糊地加入他们。
“你的小教授呢。”李喆问。
“出差了，说是有个讨论会。”
“难怪有空宠幸我们，”王扬撇撇嘴，“还以为把我们都忘了。”
林文广笑道：“李喆也有对象，还不是随叫随到。”
程胜浅笑一声，长臂一伸，同时勾住王扬和林文广的肩膀。“现在来宠幸你们了，高兴吗？正好我缺个陪跑，今天晚上跑个尽兴？”
王扬哀嚎：“我可不跟你跑，你个体力怪物。”
林文广也点头：“想要我的命可以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李喆笑了：“让你们招惹他，他显然有点郁闷，要拿你们撒气了。”
换作平时，程胜肯定要继续使坏，不过他现在
连那个心情都没有。
他拿出手机给惠岚州发消息。
但他忘了，惠岚州平常是不怎么看消息的。
所以他的信息一直到晚上才被回复。
惠岚州告诉他，自己已经到地方了，然后又是一夜无话。
程胜觉得特别不对劲，难道惠岚州都不会想他吗？
随后他又安慰自己。惠岚州是太忙了。
毕竟他是为了搞研究才去的，肯定是日以继夜讨论学术问题，哪有时间聊天。
好不容易等到第四天，没等到惠岚州说要回来的消息，反而等来了惠岚州说要去旅游的通知。
“他们说机会难得，可以做一次团队旅游，已经订好团了，所以我要再过两天才能回来。”
程胜：“……”
他只能继续找林文广他们杀时间。
林文广笑他：“你现在好像个欲.求不满的怨夫。”
王扬点头：“淹死在爱河里的人是这样的，我们那管这叫水猴子。”
程胜俯下身子，一杆进洞。
“那你们那单身的叫什么？旱鸭子？”
李喆在旁边一阵大笑。
林文广问：“你们确定关系了？”
程胜：“……算是？差不多吧，不就是那么回事。”
“他没经验，”李喆回想起惠岚州那天的表现，觉得很有意思，“说不定是被经验老道的情场老手玩弄了。”
一根棍子狠狠戳上他的后背。
他回头，见程胜面带不爽。“不知道别乱说，他不是这种人。”
一盘比赛还没结束，程胜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小老师”，程胜马上扔了杆子，接起电话。
惠岚州的声音传出来：“你在吗？我们回平城了，可能还有半小时到家里。”
程胜：“在。”
他挂断电话，转身去找外套。林文广喊他：“喂，重色轻友的家伙，骑车送你！”
“不用，”程胜一边说一边往外走，“我跑回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一段距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