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米阳光》左右之手

50、第 50 章

　　打这儿以后，夏淑芬有机会就拉着周子涵去家里。现在大姨家可是多出了一间卧室，正好。她大姨好为人师，可是拿出了‘平生所学’，教周子涵练习瑜伽。陈平笑着对周子涵说，你可得常来，不然的话，遭罪的人就是我。把周子涵笑倒在地上，难以想象，大姨夫趴在地上的样子。
　　大姨回怼大姨夫，拉倒吧，我就不稀得教你，你就不是那块材料。
　　大姨夫不甘示弱，没人的时候，我就是材料。
　　大姨说，什么？还材料？边角料。
　　大姨夫说，边角料那也是料。
　　周子涵笑得直喘气。
　　天气好又逢上陈平休息时，陈平会去夏淑兰家。把周涛背下楼，在小区里陪着转转。一天到晚闷在家里，人难受。中风后的恢复是漫长的过程，周涛恢复了一些说话功能，只是不太清楚。可以站立，走路能够借助手杖。周涛自己的兄弟姐妹在自己病后曾来探望，然后就没有以后了。
　　夏淑兰自从丈夫生病后，彻底知道了楼房没有电梯的苦。尤其是腿脚不便的人和老人。父母那里，她好久没去了。爸妈打了好几次电话，催她回去商量些事，她都以忙推脱了。不是她不想回去，是总感觉手头紧。再说冬天快过去了。她想等到周子钰毕业，手头宽松些，就今年年底，也是周子钰毕业的时候，马上把父母的地暖装上。
　　夏淑芬原本还准备探一下风，就是妹妹对爸妈装地暖的事的态度。可在知道周子涵抑郁症的事后改变了主意。妹妹实在是太难了。爸妈的事，她再想想办法。
　　夏淑芬就如同蚂蚁搁到热锅上了。妈妈耗不到夏淑兰，耗着她，时不时的就给她电话。不提装地暖的事，但老在她眼前‘晃悠’提醒她。她等陈平休息的时候，跟他商量起来。
　　“老陈，你知道地暖吗？”
　　“嗯，贵。谁要装吗？”
　　“嗯，我妈。”
　　“嗯哼？不是失联了吗？怎么又联系上了？”陈平是真的惊讶。
　　“讨厌，你别管。有多贵？”
　　“我们那里有个家装城，我来去问问。”
　　“好。”
　　“哎，你妈新房子里没有空调吗？”
　　“有，可是他们嫌制热效果不好。他们以前的老邻居家装了，把我妈邀请去家里玩。我妈在她家坐了一下午，说，暖和，连腿都不疼了。”
　　“哦，那我尽快打听。”
　　很快，结果来了。安装地暖的价格每平方一百到三百元不等，这是新房装修时装地暖的价格。老房子有先拆掉原来的地砖或地板，铺好地暖后还有再铺地砖或地板的费用。这么一加起来，大概需要准备两三万左右。
　　哦豁，啧啧，夏淑芬只会说这几个字。她和陈平一个月到手的钱，不足万元。她的养老保险一个月千元；家里日常开支已经压缩到一千五；两个孩子的生活费一人一千五；两个孩子每年学费一万三千左右。不能有人情支出，要是遇到亲戚朋友结婚生子升学乔迁啥啥的，头大。孩子们总得买些日用吃穿啥的，全部都要从这不足万元的工资里面出，是捉襟见肘。
　　怎么办呢？夏淑芬一直忧心忡忡。是的，老人怕冷。在她一筹莫展之际，无意间发现一样小玩意儿，就是电火桶。那天在菜场买毛线，路过一家店铺，有人正在买，店主正在展示。
　　“这个火桶安全，老人小孩都能用。”
　　夏淑芬也起了心思。
　　“这个按钮先转到最大挡，预热后，再调回中间的二三挡，就行了。使用方便。”
　　夏淑芬伸手试试温度，还可以。
　　“还能烘干衣服、鞋子什么的都行。还省钱，你开一天也就一两度电。可以说比老式烧炭的好一百倍。”
　　“大姐，这个不占地方。夏天不用，它就是个储物箱。冬天，取暖烘干一体。”
　　夏淑芬觉得扒到宝贝了，不错，便买了一台。本来还想自己也买一台的，想想不舍得，自己不经常在家，就别乱花钱了。老板人真不错，还免费给送到家。连夏淑芬带着电火桶一起送到妈妈家。
　　可当老太太看见这个‘怪物’，就差当场翻脸。扯了几次嘴角都没挤出一个笑容，哎呦，瞧这丫头的出息。当初就不该找她，她能干出什么好事。要不是夏淑兰不见踪影，哪会理睬她啊。老太太只好忍气吞声收下了。
　　“就放那里，别往里面搬了。”老太太皱着眉撇着嘴，整张脸是耷拉的。
　　“妈，我教你怎么用？”
　　夏淑芬高兴极了，总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哼。”
　　他们正忙着了，大孙子‘驾到’。
　　“奶奶爷爷，你们在干什么呢？”
　　“哟，我滴乖孙哟。”
　　乌云盖日的当儿，阳光乍现。老太太一看到孙子整张脸全提起来了，那是眉飞色舞，神采飞扬。那叫一个‘刺眼’。老两口拉起孙子就往里走，把夏淑芬晾在了门口。
　　老太太走到一半回过头，她想起来了门口还有个人，“你回吧，你忙去吧。
　　“那这个你们会用吗？”
　　“会会会。”老太太颇不耐烦地挥手，“你忙你的去吧。”
　　老两口的热情全在大孙子这儿了。
　　扫兴的是夏淑芬不肯离开，还杵在门口。老太太心里直堵得慌，这个没眼色的家伙，非得撵。她不得不丢下大孙子，往门口走去。
　　“你去忙吧，走吧。”老太太走到门口用脚尖将装电火桶的盒子往墙角拨了拨。意思明确，‘别挡道’。
　　夏淑芬恼怒地转身出了门，身后的门立刻关上了。夏淑芬呆了一下，发出一声唉，接着往回走去。她杵在门口不是在等爸妈夸奖她事情办的好，她明白自己是达不上他们的要求的。他们根本看不上这个电火桶，但她尽力了。她只是好久没见到侄子，孩子现在洋气的她差点没认出来。除了惊讶还有点儿难受，这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在进门时瞟了她一眼后，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夏淑芬晚上七点左右到家。夏淑芬现在是从早上十点到晚上六点半的班。她走之前把所有的工作都做的差不多，有时候人多她就晚点儿走。一般来说，六点半后是还有顾客，但是夏淑兰一个人足以应付。
　　陈平是早班，下午休息后，把家里洗洗收拾后，晚饭也做好了。夏淑芬到家就能吃上热乎饭菜。
　　晚餐是红烧带鱼和清炒芥菜。现在他们家有夏淑兰牌的辣酱了。所以这红烧带鱼的口味立马上了一个档次。
　　“鱼好吃。”
　　“嗯。你多吃点儿。”陈平夹了一块鱼中段到妻子碗里。
　　吃过饭，陈平去洗碗。
　　“你去沙发上躺会儿，站一天了。”
　　夏淑芬乐颠颠的躺在了沙发上，呜呼，吃完就躺倒，真的是幸福啊。想到这儿，她笑了起来。陈平洗好碗擦干净手后，也在沙发上坐下。
　　“怎么了？乐得直龇牙。”
　　“没有。”
　　夏淑芬把腿伸到丈夫腿上，陈平自然而然地把妻子的腿放到膝上，给妻子按摩起来。
　　“老陈，你说穷还能幸福吗？应该很难吧？”
　　“是的。贫贱夫妻百事哀嘛。”
　　夏淑芬想到了那些令她难受的事。
　　“那富贵夫妻百事乐？万事如意吗？”
　　陈平直翻白眼，“不知道。大概吧。好多烦人的事情用钱就能解决。”
　　夏淑芬沉默了。
　　陈平继续给妻子按摩，他突然记起了一件事。“哎，对了，你妈妈装地暖的事咋办呀？”
　　“嗯哼，我给解决了。”
　　“你去找夏淑兰的吗？”
　　“没有。夏淑兰那里一团糟的，我怎么让她去妈妈那里呀。”夏淑芬神神叨叨地瞅了老公一眼，“你猜，我是怎么解决的？”
　　“嗯？”
　　夏淑芬就把自己买的电火桶的事情以及经过告诉了陈平。没说自己和那个电火桶不受待见的事。
　　“哟，这么能干，还免运费。”
　　陈平了解丈母娘，人家是要装地暖，结果你给扛去这么个玩意儿，老太太能乐意吗？结果不用问。
　　“嗯。”夏淑芬得意地摇晃着脑袋。
　　“哎，你的腿这儿，就是这里，肌肉好硬啊。是不是站的时间太长了？一直没有这么硬啊。”陈平对妻子的腿，比自己的都了解。
　　“哦。没什么。”
　　陈平手捏到的地方，是有些疼。
　　“就这是股外直肌。这条肌肉一直从髋部到膝部，这条肌肉受力多问题多。”
　　陈平的知识来源主要依靠网络和听说，是集‘百家之长’于一体的知识混搭。
　　“股外直肌？这你都知道啊。”
　　夏淑芬笑着对老公竖起了大拇指。何以解忧，唯有老陈。
　　“哎，老陈，咱们媛媛出去玩，会不会是去了小杨家呀？出去玩我都没看到她发照片。”
　　“孩子们的事，你就别瞎操心了，他们会处理好的。”
　　“嗯。”
　　可不知为什么，夏淑芬有不好的预感。女儿出去玩到回来后，一直没和她联系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