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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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这个劳动最光荣的时代，就算是春节，假期也只有三天，各自吃完午饭，林不见带着凑热闹的林时来就和崔华一起去了工商局。
崔华还是有心的，他之前和朋友打听个体户这事时，顺便也和那个办理了营业执照的裁缝铺的老板了解了一下情况，他们到工商局时就直接去找了那个姓魏的职员。就算是七拐八绕的关系，也比没关系好，坐在窗口前，还没提正事，崔华先介绍了一下那个裁缝铺老板。
如今来办营业执照的人真不多，魏职员很快就回忆起了裁缝铺老板：“我想起来了，去年年底来的，怎么，你们也要开裁缝铺子？”
崔华解释道：“不是，我们想开个饭馆，这个和裁缝铺子也不一样，我们就想知道需要交些什么材料，还是需要写申请书什么的。”
崔华说完，并没有等到魏职员的答话，魏职员先是惊讶，然后眉毛就皱起来了：“你们想开饭馆？国营饭店那种？”
崔华被问住，他和林不见只是在饭馆和早餐摊子之间犹豫，至于饭馆是不是国营饭店那种，崔华也不知道。林不见见崔华如此，就接了话：“魏姐，个体户不让开饭馆吗？”
魏职员犹豫：“那倒也没有，可也没人来办过饭馆的营业执照。”这是实话，营业执照的事去年年末才开始的，办的最多的就是裁缝铺子。涉及到粮食，饭馆这种一直都是国营的，能不能私营，魏职员也不敢点头啊。
林不见眼睛一亮，第一好啊，但第一也不好办呐，林不见想了想，说道：“魏姐，我看报纸上说，领导们鼓励个体经营，重点就是服务性行业，饭馆也是服务性行业，你能不能替我们问问？饭馆不行，那我们支个早点摊子行不行？”说完，林不见从兜里掏出一包巴掌大的油纸包着的花生奶糖，“还没过初五你们就来上班，辛苦了，魏姐，这是我自己做的花生奶糖，加了蜂蜜和猪油的，可好吃了，给你当零嘴吧。”
魏职员推脱一二，最终收下了花生奶糖，林不见和崔华又打听了一些其他事，约好过两天再过来，就离开了工商局。
崔华没想到第一步就要折戟沉沙，有些泄气，原本他还在犹豫要不要做这生意，如今发现就算他想做也不一定能做成，反而升出些遗憾来。
林不见并不担心营业执照的事情，因为就算现在不允许私人开饭馆，再过一段时间肯定也会可以的，他们可能是东兴区，甚至是江城第一个来申请开私人饭馆的，但扩大到全省和全国，他们一定不是第一个。
此时看崔华有些垂头丧气的，特别大人地拍拍崔华的背：“崔大哥，别担心营业执照的事了，咱们去房管所看看吧，你在房管所有认识的人吗？”
崔华还真有，霍刚的舅家表哥就在房管所工作，一行人便又移驾房管所，不过崔华始终担心：“万一工商局不给开饭馆的执照呢？”
林不见也很纠结，他始终想租个铺面开饭馆，总觉得摆摊的话会遇到各种麻烦，刮风下雨什么的，想着就闹心，而且，就算他们生意做小一些，很多料理也需要提前准备，占用自家厨房不说，早晚出来进去的也影响家里长辈的休息。
“崔大哥，就算不开饭馆，只弄个摊位，你们最好也租一间房子，你们想在哪里摆摊，就在那附近租房子，做什么都方便。”
清亮亮的声音一出，林不见茅塞顿开，自己之前纠结个什么劲儿啊，林不见回头就给坐在他自行车后座的林时来飞了个吻：“还是我家时来聪明！”
林时来被自家三哥的热情囧了一下，脸都红了，眼睛却弯了起来。
崔华也觉得林时来的话有理，去房管所的态度积极许多。
之后两天，林不见三人都在看房子，这时候，房租不是问题，因为是计划经济，房租都有规定的，而且制度不完善，房子租来做什么，只要不拆房子，无论是房主还是房管所都不会干涉，所以几人就是查看地段、房子本身的情况。林不见也没啥经验，三个臭皮匠一商量，都觉得还是租在住宅区附近比较好。
他们最终看中了两处房子，一个在住宅区内，一个在街口，都是平房，和林崔两家所在的小区隔了差不多1.5公里，其实距离林崔两家小区更近一些的地方也有一处房子不错，但林不见此时已经知道崔家的矛盾，既然崔爸崔奶觉得丢人，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两天之后，林不见三人再次跑去了工商局，这次依然是魏职员接待了他们，可惜，这时候他们营业执照的事仍然没有准信，魏职员说领导们还在讨论。不过，魏职员这次问了他们一些比较具体的问题，例如饭馆开在哪里、是提供早餐、中餐还是晚餐或者夜宵、准备雇多少人之类的。
这些完全都没确定呢，不过这两天，有的没的，三人也聊了一些，林不见干脆和魏职员借了纸笔，三人蹲在工商局的角落里，商量了两个小时，写了一份极其简陋的餐馆营业计划书。
林不见最后还为开放个体经营的领导们吹了一通彩虹屁，林不见自觉吹得真心实意，因为开放个体经营确实是一项便民利民的举措，也确实能解决一部分城镇待业青年的工作问题，但看着他唰唰唰写下一长串奉承话的崔华和林时来都有些脸红。
林不见完全没想到，营业执照的事竟然拖了两个月，这期间，崔华每星期都会跑一次工商局，而他原本不那么坚定的心，也在一次次的无功而返中，慢慢坚定起来。后来，崔华和林不见说这段心理历程时，林不见就一个想法，人就是贱骨头，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
虽然不知道营业执照到底什么时候能申请下来，崔华和林不见却分别和各自的家长进行了“谈判”，崔华那边如何腥风血雨不提，林不见这边也迎来一场严肃的谈话。
孟阮对林不见未来是不是要当个体户并没有意见，但她不赞成林不见懈怠学业：“不见，你是准备放弃学业吗？”孟阮的表情十分严厉，“或者，你是打算把中专混过去，随便拿个毕业证就算完？”
林不见从没想过肄业，再怎样，他曾经也是个大学生，加上原主优秀的生理硬件，林不见并不担心自己不能顺利毕业，至于是不是要混学历，好吧，林不见其实没仔细想过，所以，他一时没能答话。
孟阮一眼看穿林不见的茫然，语气柔和了一些：“不见，你的厨艺很不错，也许，你能把你们的餐馆经营好，挣很多很多的钱，在这个过程中，学历也并不重要。但是，不见，时来，你也一样，我希望你们明白，你们上学不是为了那本毕业证书，而是为了学习知识。很多知识你们学来可能觉得无用，但学习的过程就是沉淀的过程，积累的学识会影响你们的眼界，而眼界高低会影响你们看世界的方式、限制你们的格局。你们也爬过山，山顶风光不一定是你们最喜欢的，但总要爬上去、看到了，你们才有机会判断，那是不是你们喜欢的。不见，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再做决定。”
那天晚上，林不见失眠了，不过第二天也并不觉得困倦。孟阮的骨裂已经好了，林不见洗漱好就进去厨房和孟阮一起准备早餐，林不见一边煎鸡蛋一边和孟阮说：“妈，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认真对待学业。餐馆的事情，如果营业执照批下来了，我还是想试试。”
孟阮听出林不见还有未尽之语，只“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林不见继续说：“我昨晚想了好久，到底要选哪一边，后来才发现自己钻了牛角尖。” 林不见感觉到了孟阮的目光，也回望过去，笑得有些肆意，“我发现我其实不用现在就做决定，我如今最大的优势就是我还很年轻，我有试错的机会。妈，我会尽量平衡学业和餐馆的事，如果到时候我觉得自己精力不济，我再放弃餐馆的事也不迟，啊，我会预先做个备案的，不会坑了合作伙伴。”
孟阮没有说话，看着林不见的眼神中带着微微惊讶，片刻后，惊讶化作欣慰，孟阮并不强求几个孩子一定要做什么，但很高兴林不见听了她的话，对自己的决定进行了思考。
停了停，林不见又加了一句：“当然，也是妈妈你比较能赚钱，也肯借我钱，我才有这个底气。妈，你是肯借我钱的吧？”
孟阮终于轻笑出声，难得露出戏谑的表情：“多的给不了，500块钱还是可以的。”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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