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
-
音乐茶座有些吵，何况林不见还在他前面几米远的地方唱着“祝你生日快乐”，姜无咎没听清钟百里的话，不过看他的神色就猜到了一二：“熟人？”
钟百里点点头，只略一迟疑便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对姜无咎歉意笑笑：“抱歉，我去打声招呼。”
“请便。”耳边的歌声消失，姜无咎一边随着众人一起鼓了鼓掌，一边目送着钟百里绕过了舞台，走向了餐厅另一边。
林不见顶着红扑扑的脸蛋把麦克风还给了驻场歌手，走下舞台后又从已经候在一旁的一名服务人员那里接过他之前准备的一大捧用丝带系着的百合花，走到孟阮身前，将花递给孟阮，笑眯眯地说：“云想衣裳花想容，自古鲜花赠美人，孟女士，再次祝你生日快乐。”
孟阮的眼中只余一层水光，此时被林不见逗得弯起了双眼，眼中似盛着星光：“调皮。”说着，便接过了花束。
林不见正在得意自己制造地惊喜，便宜弟弟就在旁边拆台：“三哥，那句诗我记得是说牡丹花的。”
林不见：……
孟阮笑得不行。
乐正弋在一旁看得乍舌，他不知道林不见还能来这样一出，看完全程，忍不住凑到林风耳边，轻声说：“阿风，你三弟……可真是个浪漫的人。”
林风，嗯，林风也不知道林不见还准备了花，此时看着笑得像朵花的亲妈也有些羡慕：“也不知道哪个有福的能做不见的妻子。”林·大姑子·风已经对未来弟媳酸起来了。
乐正弋看未来媳妇的表情，秒懂，一点儿没打算把自己的主意留着当惊喜用，当场保证：“明年你的生日，我也送你花。”
林风忍不住扶额：“别，不当吃不当喝的。”嘴角却是弯了起来。
“孟姨。”
一桌的其乐融融被这声称呼打断，众人齐刷刷看了过去，然后，表情各自变化起来。
孟阮只稍微敛了敛笑容，眉眼依然带着愉悦，有些惊讶：“百里？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上个月，前天才到江城，我被调到旅游局了。”钟百里认真回答着孟阮的问题，说完，才看向其他几个人，眼光扫过乐正弋时顿了顿，最后看向林风，声音温润如水，“林风、不见、时来，好久不见。”
林风等四人都已经站起来了，林风依然笑着，只是眼神已经归于平静：“好久不见。”林不见和林时来也跟着问好。
彼此契阔一番，林风看向乐正弋，笑容又深了一些：“钟大哥，这是我对象，乐正弋。阿弋，这是钟百里，我爸的学生，我和钟大哥高中以前都同校的。”
乐正弋向钟百里伸出手，很耿直地说道：“钟同志，你好，我就不跟着阿风叫你大哥了，我应该比你大。”
钟百里也伸手握住了乐正弋的手：“乐正是吧，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我以前常去老师家蹭饭，和林风很熟。”
林不见忍笑，他真不知道他这未来姐夫是不是故意的。
林时来感觉有什么他看不见的东西在眼前燃烧，但又说不清，但鉴于当事人都在场，就忍着没问自家三哥。
孟阮只含笑着看着，等他们寒暄完毕，才说：“百里，你母亲也跟着你回来了吗？”
“还没，我急着回来办手续，我妈要下个月才能过来。”钟百里和服务员要了一个空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双手举向孟阮，“我本来想等安置好了再去看您，没想到今天这么巧就碰上了，借花献佛，祝您福寿安康。”说完，饮尽杯中酒，然后便说还有朋友在等，便干脆地告辞了。
孟阮生日之后，林风和乐正弋就起程返回京城了。林时来学校的补习班在最后一周时也停了，总算给他们这些即将升入初三的学生一口喘息的机会，林不见的作息倒没什么变化，依然是好好吃和家两点一线的来回跑。
因为午餐时段，好好吃等位的客人逐渐增多，由林不见提议，崔华实操，两个人在好好吃门口外面搭了两桌象棋摊子和两桌围棋摊子，还在好好吃外墙上架了简易的遮阳棚。
另外，崔华开始再次每周跑一次工商局——有了第一次申请营业执照的经验，林不见和崔华都觉得，想要明年正常营业，最好还是继续提前申请，就算万一工商局不批了，他们能早些知道也好做安排。
直到11月中旬，崔华才从魏职员那里获得了准信儿，让他们12月20日之前去提交明年的营业执照申请，崔华和林不见都大松了一口气。相比崔华没什么压力的林不见面对如今每个月1000多块钱的纯利润都无法完全无动于衷，若好好吃真开不下去，他就算不心疼，也会肉疼的。
此前，除了留出来要还给银行的钱外，欠崔奶崔妈以及孟阮的钱已经全部还回去了，林不见看着账上的钱就开始想明年的事。
“明年什么事？”
“好好吃要不要开分店的事。”
“什么？！”崔华从来没想过开分店的事，他对现在的收入已经非常满足了，“咱们为什么要开分店？”
“因为咱们挣钱了啊，钱不花出去，存银行里也没什么用。”说到这里，林不见突然看向崔华，“崔大哥你要钱有用？你不会也要结婚了吧？”前阵子，林不见在家里见过钟百里两面，上个月张越还跑来好好吃践诺，并邀请他去参加他下个月的婚礼，林不见的心思自然而然就转到那方面去了。
崔华脸有些红：“还没，营业执照的事不是确定了吗，我爸妈觉得，我现在也算有固定收入了，就又开始去找媒人了。”
“哦，那还有时间呢，‘四大件’总共也就五六百块钱，这笔钱你可以先留出来，剩下的也够启动资金了。”“四大件”指的是聘礼中的黑白电视机、洗衣机、电冰箱和录音机，在林不见看来，也就洗衣机和电冰箱比较实用。
崔华一想也对，再一转念，若再开一家店，他们收入翻倍，那他很快就能成“万元户”啦！想到这里，崔华就兴奋起来了，坚定地说：“不见，咱们开分店吧！”
林不见得到崔华的同意，也挺高兴，但随之就有些愁眉苦脸：“钱不是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咱们缺能用的人。”说到这里，林不见突然抬头看向崔华，“崔大哥，你既然要结婚，就找个做饭好吃的媳妇吧！”
崔华：……
这时候招工，最方便也最让人放心的方式其实就是亲戚朋友介绍，比如说，霍雯就是这种情况。好好吃这边放出要招工的消息后，别说亲戚朋友，就是街坊邻居，比如王大婶，都介绍过来了人。
林不见这次招人是为了往分店送的，他和崔华可以两边跑，但分店那边必定要找个处事灵活，在林不见和崔华不在的时候，可以自己拿主意的人。所以，林不见定下的招聘要求是，小学及以上学历要能写会算、性格外向、会做饭且手艺不错优先，隐性要求则是，干过接待员、销售员这类常与外人打交道的工作的人优先录取。
崔华的媳妇在哪里还不知道，但好好吃在12月招到了一个半人，一个是崔华小姨妯娌娘家的一个姑娘，叫任雪，半个是曾和林不见只有一面之缘的苏招娣，。
对于任雪，牵扯到崔华的小姨，要说林不见心底一点儿意见没有是不可能的，但任雪的条件和性格确实合适，而且目的明确。任雪今年20岁，初中毕业，原本在妇联做文书和接待工作，听到好好吃招工的事，打听了一下好好吃的事，不顾家人反对，就跑来应聘了。
“我不想一天天就坐在那里，有事的时候整理文件听别人说家长里短，没事的时候还是整理文件听别人说家长里短，最后只能守着那点死工资过日子。我听余姨说，在你们这里干得好还有奖金，我就想趁着还年轻，多挣些钱，让我自己和我爸妈都能过上好日子。忙和累我都不怕，我从小就开始做饭，手艺你们可以尝过再说，我初中毕业，收账算账也都没问题，你们如果觉得我可以，我回去就办辞职。”
任雪说得明白，林不见也开门见山：“在妇联工作，钱可能少些，但体面啊。”林不见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直言道，“你还没结婚，若来好好吃工作，可能会影响你未来的婚姻。”林不见也是听附近的阿婆大婶说的，这时候干个体户的姑娘在婚姻市场是会受到歧视的。
“那点面子有什么用，我在妇联工作时也有人介绍对象，没有哪个看起来可靠的。”任雪众多的相亲对象中，有个条件最好的男人，那人在化工厂当副科，和她见面时谈起对未来妻子的期望的话，在任雪听来，对方就是在找保姆，还是免费的那种，想至此，任雪忍不住撇了撇嘴，“反正我才20岁，也不着急。”
于是，在尝过任雪做的小炒后，林不见就同意聘用任雪了。
至于苏招娣，她比任雪还决绝，她是和家里彻底闹掰了，带着自己存的一点儿私房又偷拿了家里13块钱和几张粮票就独自跑来了江城。
遇见苏招娣是在废品回收站，林不见和崔华按照老路去回收站找废旧桌椅，苏招娣则是去废品站卖废品，正在和老板讨价还价。或许确实是缘分，尽管已经过去几个月，苏招娣还裹着头巾，林不见仍是一眼就认出了苏招娣。
林不见和苏招娣打招呼时有些尴尬，毕竟真的就只是一面之缘，他们连话都没说过一句——当时的林不见和林时来只是两只围观父女互喷的猹。
苏招娣经林不见提醒，才想起林不见，将收到的钱叠好，塞进一个蓝色的布包里，又将布包卷了卷，塞回裤兜里，继而扣上裤兜的扣子：“是你啊。”
让崔华一个人去挑桌椅，林不见看着苏招娣的打扮和她身后那个看起来快散架的板车，有些迟疑：“你家是出事了吗？没找村县的领导解决吗？”苏家可是烈士家属，林不见实在不能理解，苏招娣一个姑娘跑到临市捡废品是个什么情况。
“没事，他们活得好着呢。”苏招娣讥笑出声，“就是饭吃太饱了，才总是没事找事。”
林不见皱眉，换了个说法：“那是你出什么事了？”
“关你什么事？”
林不见看着苏招娣，这姑娘脾气不减，形容邋遢，脸色也有些憔悴，但眼神明亮，想起她刚刚和老板为了两分钱讨价还价，最后赢了后展开的爽朗笑容，林不见很耐心地解释：“也没什么事，就是给你提个醒，收废品也分地盘的，你若是一个人来江城的，你还是个姑娘，多注意安全。”
林不见说完这句话，苏招娣才第一次正视林不见，态度也好了一些：“我知道。”
林不见从衬衣前兜里掏出钢笔：“手给我一下。”
苏招娣略微戒备，但林不见比她小好几岁，气质又端正，苏招娣还是把手伸了出来。
林不见在她的手背上写下了好好吃小饭馆的地址：“我在这里有家饭馆，每天早上需要采购，晚上需要送泔水，处理一些厨余，你若愿意，可以过来帮忙，我按照次数给你算钱。”
苏招娣脾气可能不太好，但绝对是个识好歹的，不过三天，苏招娣就找来了好好吃，知道林不见开的是饭馆，还特意重新洗刷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苏招娣最开始就是按照林不见说的，帮忙采购和送泔水。
对于苏招娣这样一个临时工，崔华也是有些意见的，虽然林不见给苏招娣的工资也不高，但实在没必要，以前这些事就是他来做的，他们毕竟在招工，比起一个临时工，崔华更希望招来一个像任雪那样的人。
林不见其实也是这样觉得的，他最初以及唯一的目的，也只是帮苏招娣这个烈士妹妹一把。
意识到自己把公事和私事混在一起了，林不见也有些为难。
然后，12月的最后一天，苏招娣主动来找林不见和崔华：“我攒了一些钱，下午事情也不多，你们能把店里的散货卖我一些吗？我想拿到其他街区去卖。”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 25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