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剧：说出你的故事》咕噜咕噜

9、让我们擦肩而过

　　一直觉得缘分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
　　一阵风，一阵雨，你说这是自然景象？那好吧，再加上一辆失魂的私家轿车，两个倒霉的人如何？
　　“天啊！”
　　“不是吧！”
　　当被车轮溅起的污水泼湿了一身，同时哑声尖叫的一男一女愣了愣，看着站在不远处，同样狼狈的彼此，然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接下来吗？当然是两个陌生人继续走着彼此的路，为着那辆失魂的私家轿车，还有身上的狼狈哭笑不得了。
　　而缘分，往往会以奇怪的方式出现。当场景是便利店，那么，缘分是不是一管牙膏呢？当手伸出去，要把一直在用的某个牌子的牙膏放在购物篮里，另一只手也伸向了我的目标。愣了愣，我抬头，望进了一双同样意外的眼睛里。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觉得对方有点眼熟。
　　“你先吧。”
　　“嗯，谢谢。”
　　“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现代都市人，不多不少都对主动示好的陌生人充满着戒心的，我也不例外。
　　两个在便利店相遇的陌生人，本来就是点到即止的萍水相逢，匆匆地结账以后，我撑着伞就离开，谁料才走出便利店，没走多远，高跟鞋一歪，我险些栽到地上。虚惊一场后，才发现左边高跟鞋的鞋跟竟然坏了！我狼狈不已，试图把右边的高跟鞋鞋跟掰断，但是雨好大，风也好大，台风的天气单是站在街上撑伞就很麻烦了，何况我还得做出金鸡独立的奇怪姿势？
　　路人匆匆，对我的狼狈行注目礼的也不少。
　　就当我又羞又恼，决定踢掉鞋子赤脚走回家时，才发现，所谓的祸不单行从来不假！
　　右脚下忽然一痛，不必仔细查看，只是看着脚下那淡淡的殷红，已经猜到自己是踩到玻璃碎片之类的东西了。
　　“我想，你需要帮忙？”
　　这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转身，很意外地又见到了那个总觉得在哪里见过的陌生人。
　　才要拒绝，忽然，一辆汽车在身边飙过。
　　水，泼起。
　　两个倒霉的人，被淋湿了一身，然后，对望着彼此，终于——
　　“是你！”
　　“对，是我，然后……原来是你啊！”
　　我们都想起来了，对方就是白天的时候，站在自己身边不远处的那个倒霉鬼。
　　“对了，我叫阿风。既然我们在一天内遇到了上次，那么，你可以放心让我送你去处理一下你的……”
　　他，打趣地指了指我那倒霉的右脚。
　　“自然。”
　　我故作严肃，然后，我们都被我的古怪语调逗笑了。
　　这就是我和他的初遇状况，只能用尴尬、哭笑不得来形容，再无其他。
　　在同一天，遇到同一个人三次，一直被很多人认为是一种缘分的表现，我也是，阿风也是，尤其当我们发现我们居住的小区在同一条大街，我们惯用的牙膏、买的衣服都是同一个牌子，爱上的菜馆，喜欢的电影居然都一样时，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可以有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不必交换手机号码，不必约定时间，每天晚上，很自然地就会在同一个便利店里遇见，于是顺理成章地一起去买喜欢的歌手新发行的CD，又或者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一般，在大排档里吃宵夜，谈些从来不曾对谁说过的古怪想法。
　　我讨厌吃辣，而阿风也不喜欢吃辣，但是，他每次都会在炒粉上放很多的辣椒酱。
　　“既然不喜欢，你为什么要吃？”
　　当我这么问他的时候，他会看着我不说话，然后，往碗中的炒粉里面放更多的辣椒酱。
　　我不知道我和阿风的状态算什么，我们意气相投，认识的时间不长却如知己般地了解对方的喜好，甚至只是一个纯粹的小动作，都能猜到对方接下来要做什么，只有一点，不知道为什么，他只字不提他的感情世界，也不让我提起我的，而每当我试图把话题转到那上面，他就会哄我多吃点东西，说女孩子要白白胖胖才讨人喜欢，然后，他就会不停地给自己的碗里放辣椒酱。
　　“我……过几天要去学习，不如你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吧？”
　　天知道，这句话我是酝酿了多久才问出了口！但是，阿风沉默了，那一夜，他的碗里，辣椒酱红的像血，看到都觉得可怕，但是他却半声不吭地，吃光了。回去的路上，我走在他的身边，看着那分明辣的红肿的唇，心理面的问号一个接一个，不停地徘徊在脑海里。
　　“我帮你买点清热的药吧。”
　　“不用了……”
　　“不吃药，你明天会说不出话来的！”
　　我匆匆地走进便利店里，买了药，但当我走出便利店，正要走向阿风时，却愣住了。
　　街灯之下，只见一个身材圆圆的年轻妇人挺着个肚子，满脸怒意地，一副在数落着阿风的姿态，不时地，用手指头戳他的胸膛，说道激动时，还掐他的手臂，而他，低着头，看不真切表情。
　　不由自主地走进，然后，听到这样的话：“真是的，你倒是说话啊，这么晚了还不知道回家，你不知道我一个孕妇在家里对着你妈那个唠叨鬼多么的难受吗！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要嫁给你这种没用的家伙……”
　　滔滔不绝的话，似乎打击得阿风的脑袋越来越低下去，但是脚步声的接近却让他触电般地抬起了头来，看向我。
　　“要死了，你突然抬起头要吓谁！”
　　“没有，很晚了，我们回家去吧。”
　　阿风一边说，一边很自然地伸手揽住那个女人的腰，转身时，特意看了我一眼。
　　很奇怪的一眼，写满了歉意和无奈，足以害我在出外学习时心神不宁得夜不成眠，但是，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阿风从来不在我的面前提及他的感情世界了。
　　“你知道吗，其实只有跟你相处的这短短的两个小时我可以放松自己，忘记家里的烦心事……我妻子，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我妈从乡下搬过来以后，她的性格就变得越来越尖锐了。”
　　再次见到阿风，自然还是便利店里，被他拖去吃宵夜，也是一种惯性吧？但是听着他说起家里的琐事，我一句话也插不上口，尤其，当我发现他一边说这些话，一边偷偷观察我的反应时，我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很陌生，陌生到我的心里打了个颤抖。
　　“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没有用？以后……还会像现在这样陪我聊聊天吧？”
　　“你为什么不喜欢吃辣，却拼命给自己放辣椒酱？”
　　似乎我的问题让他吓了一跳？
　　“你知道，其实我是有点喜欢你的吗？”
　　这次，阿风沉默了。
　　“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吧？”
　　“难道我们就不能单纯地当朋友，单纯地在一起吃个宵夜，聊个天吗？”
　　阿风的话，实在让我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没有怪阿风的意思，一点都没有，只是，既然已经没有结果了，我们何必维持着那种暧昧、会让人心碎的相处方式呢？我，喜欢干脆一点的解决方式，也喜欢简单一点的人际交往。复杂的人和事，向来都是我说不擅应付的。所以，我向着阿风笑了笑，然后离开。或者，我们将来还会在同一个便利店遇见，但，已经回到了陌生而客套的点头之交。
　　对了，几乎忘记介绍自己——我是阿wing，26岁，相信缘分，即使被骗过还是相信人性本善，喜欢傻傻的笑，偶尔犯点小迷糊，不开心的时候会一个人躲起来玩Oline Game，最大的心愿是找个人撒娇，最喜欢大树型有安全感又稳重的男性，希望缘分能让我们在电波中邂逅吧！
　　2009-7-22，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