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川之海》其玉君

5、川之章，错位

　　2012年，宫城

　　鸣海清平淡的人生在遇见及川彻之后就像变得话剧一般，到处充满了反转。
　　在这一切变数发生以前，她也不过是他的倾慕者之一，不奢求优秀的他对自己有多少关注，也不去强求和他产生交集。但就在她还沉浸在“我这样的人也能和及川同学说上话”的喜悦之中时，及川有女朋友的消息将她所有的幻想全部击碎。
　　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毕竟她也从来没幻想过能和他在一起不是吗？从来没有过希望，又怎么会绝望呢？可是……
　　她为什么还是这么难过呢？
　　知道消息的那天，是因为同年级一个女生在课间来找及川，但没几句话的功夫他就回来了。所有人都没有在意这个插曲，只是班上一个与他交好的男生随便开了句玩笑：“又有女生来找？不会是女朋友吧？”
　　班级里的同学都听到了，可所有人心里都已经知道及川会说：“很遗憾不是哦”。
　　然而，响应大家的却是他不经意间略带得意的笑容：“是啊，漂亮吧？”
　　男生们把他围的团团转，势必要逼他说出事件发展的全过程，最后还是上课铃声拯救了不知从何说起的他。
　　她盯着他的背影，渐渐模糊了视线。
　　鸣海失眠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在第二天困倒在课堂之上。老师们都知道她名列前茅的成绩，还以为是她晚上太过用功才导致上课睡觉的，都默契的没有叫醒她。
　　百夏带领女网部赢得了东北大赛的出线权，终于得到几天喘息的机会，然而她发现，几天不见的闺蜜竟变得比以前更加无精打采了。
　　“阿清，你怎么了？”
　　被点名的鸣海回过神，扯出一个略微勉强的笑：“啊……没怎么，昨天没睡好而已。”
　　百夏太了解这个闷葫芦了，她的演技在自己这里从来都行不通。
　　“骗人，你这鬼样子怎么可能没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呢？真的不要跟我说说吗？”
　　鸣海望着百夏担忧的眼神，心里的难过翻倍似的涌现出来。百夏对她一向是知无不言，而她却偷偷藏着一个如此苦涩的秘密。
　　她不想再坚持了。
　　“百夏，我没失恋，我这样……根本算不上失恋吧……”
　　“怎……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吗？”
　　百夏马上撸起袖子，就等着鸣海一声令下好冲出去揍翻那个混蛋。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暗恋的人，有了恋爱的对象而已。”
　　“……什么？”
　　鸣海带百夏来到了她的房间，从书桌底下搬出一个纸箱，百夏打开，里面全是有关于及川彻的东西。
　　她听鸣海缓缓诉说着她这三年来的爱恋，心里止不住地泛酸，虽然气她没早把这一切告诉自己，但更心疼她执拗而笨拙地追逐。
　　“阿清，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明明是你爱的更早更久，如果你先告白的话，他说不定就会跟你交往了……”
　　鸣海摇摇头：“不会的，百夏，及川同学那般万众瞩目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我这样平凡的小透明呢？而且我一直以来都认为我就这样看着他就够了，没想到……我不该抱有期待的……”
　　百夏低着头沉默了良久，火红色的长发垂下，把她的脸完全遮住。她抬起头时，眼底满是悲伤，但还是面露微笑，把鸣海轻轻抱进了怀里：“阿清，你不平凡，你对他而言，一定也是特别优秀的存在。”
　　鸣海闻言一笑，也回抱住百夏：“谢谢你安慰我，百夏……”
　　“不过那个及川彻有什么好的哇！每天都和女孩子腻腻歪歪的，一看就是海王，我看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甩啦！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阿清，我们不要喜欢他了，他配不上你！”
　　“……好，不喜欢他了！”
　　放下吧，鸣海清……你真的能放下吗？
　　鸣海开始刻意不去看及川，也捂起耳朵屏蔽有关于他和女朋友之间互动的任何消息。喧闹的教室，根本没人在意她心底的起伏。然而当鸣海再次坐在仙台体育馆的观众席上时，她终于承认自己就是感情上的loser。
　　真没出息，鸣海清！
　　又是一年的高中联赛，又在六月都上演了相同的结局。牛岛若利，是及川彻无法打破的壁垒。进军全国的名额只有一个，全国大赛的舞台上从未出现过他的身影，整整六年。
　　他没有哭，只是在一片呜咽声中默默收拾着自己的行李。她忍住眼泪，因为她从来都相信他的才能总会有开花结果的一天。

　　这段时间及川彻倒霉到了极点。
　　先是又输了该死的牛若，然后刚交往不久的女朋友也莫名其妙的把他甩了，最后还不得不给自己最讨厌的天才后辈指点迷津……这都什么事啊！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定是你这家伙做了错事活该被甩。”
　　面对及川委屈地抱怨，岩泉不为所动地吐槽，花卷和松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好无情啊你们！”
　　六月底的青叶城西逐渐忙了起来，即将开始的运动会，让男子排球部本就沉闷的气氛变得更压抑了。因为在这时，各个班级的班长会为了本班的荣誉，每天都追在运动社团的同学身后求他们多报几个项目。
　　身为排球部主将的及川，自然无法避免。
　　“求求你了，及川同学！再多报一个吧！”班长伊仓抱着及川的大腿阻止他逃跑。
　　“可是我已经报满三个项目了啊，班长大人！放过我吧……”及川拼命向门口爬去，可惜连一厘米都没有前进。
　　“要不长跑你就取消了吧，怎么可能赢得了隔壁班的岩泉啊！还不如报别的项目，扬长避短……”
　　“什么！？我才不要！我才不会输给小岩！！”
　　“班长说的有道理，别任性了及川……”
　　“呀哒～呀哒！！”
　　班里的男生对及川束手无策，伊仓泪流满面。这时班上负责整理女生报名信息的神崎走了过来：“班长，女生这边都报满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这个男女混合的二人三足游戏，需要一个男生来我们鸣海组队……”
　　男生们闻言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欲言又止，神崎有点生气：“喂，你们是对鸣海同学有什么意见吗！？”
　　“怎……怎么会……”其中一个男生犹豫着解释：“因为鸣海同学可是每个老师都重点关注的人物，我们平时都不太敢跟她搭话的……”
　　看到男生们纷纷点头，神崎也有点感同身受：“说实话，这次运动会我不本想麻烦她报名的，但连续三年都没让她参与，我觉得这样不太好，最后还是壮着胆子问了……但没想到她竟然答应了！所以鸣海同学一定是那种表面很高冷实际上很热心肠的人，你们跟她组队绝对没问题的！”
　　及川想到这段时间与鸣海接触的种种，再听大家诉说对她的刻板印象，心里掠过一丝不快。她只是不擅长在很多人面前说话，她敢于救受伤的小狗就能证明她很有爱心，她一直在照顾受伤的他就可以说明她富有责任感。
　　及川想开口反驳，但是，他又是她的谁呢？这么短短几天的接触之后，他真的有比别人更了解她？又或者说，她需要他为她反驳吗？他看向窗边最后一排的那个空座位，叹了口气。
　　“我去。”
　　伊仓震惊：“及川同学……你愿意跟鸣海同学组队？我没听错吧？”
　　“……没听错，班长大人，我愿意取消长跑项目，改成二人三足。这回可以放开我了吧，快要上课了。”
　　上课铃声很快响起，班里的学生陆续回了座位，只留下鸣海一人在门外放开了捏紧的拳头。

　　下课铃声响起，鸣海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家，一双运动鞋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呀吼～鸣海同学，你现在有空吗？”
　　鸣海抬起头看向笑容灿烂的及川，有点疑惑他来找她的目的。像是读懂了她的表情，及川笑着解释：“下个星期的运动会，跟你一起参加二人三足的人是我，所以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我们去练习一下怎么样？”
　　鸣海眨了眨眼睛，点头，又摇头：“排球部的训练……没问题吗？”
　　“啊，这个没问题的，我已经给小岩他们说过了会晚点去。”
　　那就没理由拒绝了。及川倒是有耐心，她慢慢悠悠换好运动服出来，他也没嫌她慢。
　　“好啦，鸣海同学，你就跑到那边那棵树下，再绕树一圈跑回来给我看一下吧～”
　　及川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秒表来，一副很认真的表情，她自然不好意思懈怠。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回他身边，然后就看到他捏着秒表微微皱眉，又很快恢复了表情。
　　“OK～辛苦啦，跑的很好！”
　　鸣海有点愧疚：“对不起，及川同学，我不太擅长运动……”
　　及川马上反应过来：“啊！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鸣海同学！我只是想看看你能跑多快，然后我才能配合你的速度呀！我要是不顾及你自己冲出去，你可是会受伤的！那我们先练习一下吧？”
　　但及川只记得带秒表，却没记得带绑带，他犹豫了一下，把校服领带翻了出来。
　　“……这样不好吧，皱了明天就没办法戴了……”
　　及川的笑容依然天真无邪：“没事没事，我明天偷小岩的戴就好了～”
　　真的……不会被岩泉打吗？鸣海有点担心。
　　及川绑好了两个人的腿：“完成！鸣海同学跑步的时候习惯先迈左腿吧，那我就先迈右腿好了。”
　　她只跑了那一次，这就注意到了她的习惯吗？
　　“……及川同学不用迁就我的，该是我去配合你才对。”
　　及川低头看向鸣海。她长得很小，小到头顶只到他胸口，她还总喜欢低着头，与他对视几秒之后就会马上转移视线。社交悍匪及川彻好像总会在她这颗小豆芽菜上碰壁，他摸了摸下巴，酝酿着措辞。
　　“嗯……鸣海同学可能不知道，我在排球部的位置是二传手，就是负责托出各位主攻手想要的球。我原本的职责就是要配合大家，所以……让我去配合你，实际上却是你在配合我的职业病罢了，呃……你能理解我说的吗？”
　　真温柔啊，及川同学……鸣海点了点头。
　　“呦西～那我们开始吧！”
　　及川揽过她的肩，她听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身体好像也僵硬了起来。
　　“鸣海同学，你要抓紧我的腰哦，不然我们很难保持平衡的～”
　　“啊……哦……好……”
　　鸣海缓缓伸出右手，从他身后绕过抓住了他的衣服。他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柠檬味沐浴露的味道，让她乱跳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她心底明确了一件事，从他在教室里选择她的时候就确定了。
　　做不到。
　　鸣海清做不到不喜欢及川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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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及川也是乐于助人的小哥哥一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