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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百态兼梦.恰知第13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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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酒原本刚离开那处,却也恰巧在姑娘离开后见到一直有些不熟的枫桥木恰巧经过,也是少见,毕竟柳府学塾本就比较大,除了上课用膳,能不能经常遇到,那也不一定。
就好像一句话,意外与蓄谋已久,你是分不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来的,主动与被动也是必不可少的。
念酒见着了,毕竟也想起之前那一次的意外,这么想想,好像一直都没有仔细跟他谈过,便也叫住了他。
“枫桥木?”
那男子相貌平平,说不上多大好看,但是也算是清秀,起初倒也不见得印象有多么深刻,却是有一种莫名的气质,你看久了便也觉得越发好看了。
这也不单单是体现在外貌上,而且也是气质。
而念酒在那次意外之后便也发觉这来的有些莫名其妙,毕竟当时出来乍到,也没有来得及去查明那些来龙去脉。
也只得出动小七了,经小七将从学塾开始时的事情打理了一下,也就自然分析了个七七八八,枫桥木念酒也是了解些的。
自然看了后也知道这其中另有隐情。
便也直截了当般问了一下。
枫桥木见念酒一来便也直言不讳,显然是知道之前那事,枫桥木不动声色敛了些眼帘,虽不是自己所做、但又能如何。
“之前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
“我觉得应该不会像是你做得,毕竟虽然不熟,但是你的人品我还是没有怀疑过的。”念酒靠边看着枫桥木的模样。
“不是我又怎么样?反正没有人会相信。”却仍然直言不讳,却也仅仅只是见少年一片好心。
“你不觉得夫子会相信吗?就算你去问姑娘、她也会相信你。”念酒直视着面前的枫桥木。
“我……没有必要的。”话语一顿。
“就算相信了又能怎么样?”枫桥木抬眸看着面前的少年,“他们只会知道原委,却帮不了我。”
“我也不需要让别人理解我,因为他们所做的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也不过是白费力气。”
枫桥木只是话语微顿,又看了看面前少年的眼眸,直视到。
“或许见了他们、我也不会说这些,但念公子、我觉得你会知道,能明白我的意思。”枫桥木说着浅扬了一下唇角,却看不出多大笑意。
“他们说您身份特殊,说是位高身威,为雲容之徒、皇子师弟,兼与柳大公子关系融洽,但我也听闻您幼时是在民间,看到的东西也不一定比我少,指不定也是会懂这些不成文的道理的。”
“我本就鄙陋、身在陋巷破茅,没有什么伟大宏图,只为自己能有一处功名安身立命、家中老母已衣裳褴褛,颗粒无收,身着这柳塾衣袍,更不敢忘。”
“我能有机会来柳学商塾已是幸之又幸,不求别的什么,故而克制收敛,只为那功名加身,至于别的那些世家子弟我也不觉自己有何差异,仅仅只是避免麻烦。”
“忠义孝勇、柳氏塾规时刻谨记于心,困苦潦倒、长街陋巷也不敢忘记,做事从不观自身过程,但求能得到自己所愿。”
“或许念公子所愿与我不尽相同,但也是为自己,为所愿,自然没有什么差别,但如今你能告诉我这一趟,我以大为感激、当初的事情,抱歉。”
“其实我也有做,虽然也可以找借口说如果我不做的话他们会逼迫我,或许不仅仅只是明面上,但我更是为了自保,但实际上我下意识的还是顺从答应了。”这话说的却是理所应当,也是枫桥木自身的道理与行事。
“因为教训我从小便也见了,欺软怕硬权势滔天,我只求日后能够身居其位,然后再无愧于己,至少能让母亲不会缺衣少食,担忧吾儿。”
枫桥木点了点头,便也侧身离开,或许他们的谈话不会有很多,日后也不一定会有多么的相熟,但从前便有言,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不知道这到底是谁帮了谁、害了谁,还是谁在无形之中感化了谁、反思了谁。
“好吧……”念酒顿了顿,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却见枫桥木朝自己道谢了一声便也离开。
念酒看着枫桥木正要离开的身影,却仅仅只是目不转睛,其实心境倒也有所不同,虽然说以前经历过的东西不少,但是随着现如今的安稳与宁静,也像伤口般渐渐好了起来。
却也如同结痂一般,时而会想起那段过往,但最种才发觉自己的缺漏与不足,或许自己从未改变、也却又在无时无刻的改变着。
念酒承认自己从来没有改变,却也不得不否认、的确是有些东西会随着时间而覆盖,就像是他们所说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自己好像也差不多忘了……
果然是太久没有历练了、果然还是需要启程的。
有些事情你一直不去经历,那你就永远都不会理解那种感觉,也永远都不会懂。
但很多东西都是人一生都必须去经历的,无论你愿不愿意或者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也就是人生的其中一部分。
或许你所处的这个世道、你所出生在的地方无法改变,那明冥之中的规则你也无法撼动,但我们仍能尽力做到自己的所想做的,无论是选择也好,还是逼不得已。
这也就是来这个世上一趟的原因。
尽管会有所改变,但愿无愧于心。
念酒心中却也有些感悟,枫桥木这般的学子真的很少见,平日看似沉默不语日常收敛,但绝不是没有主见。
却也是在藏锋敛拙,或许都不用提前去看,或许将来在官场上倒也是能有一番作为。
但世事不定,英雄末路长愿未现,只留遗憾、还是未定天下中道崩殂,含恨而陨,这世间皆为不定。
且看来路如何、也望过往挥洒。
念酒却在那男子即将离开时开口言语,“这世间不仅仅是非黑即白,更是正邪倒戈、墨明混沌,你所经历的我不一定经历过,世间庸庸碌碌劳苦奔波,本就没有人有时间感同身受,多而为生活奔波。”
“我没有顾虑、也无牵无挂,自然也想得直白,除去这恰巧收徒与瓜葛,其实我们也没有多大差别,不过只是在拐角处有所改变。”
“但我相信你能做到自己持之以恒坚持不懈的信念与抱负,也能一如既往坚信自己心之所向。”
枫桥木只是步伐微微停顿,却还是侧眸望来。
或许的确是不尽相同,但也却是少有的能够理解的人。
枫桥木点了点头,却也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这一去,大抵日后也鲜少能有交谈。
念酒很喜欢人,因为每个人都是不尽相同的,每每发觉,都能够自审观察,感悟知晓。
念酒心有所想,却在思索间见枫桥木离开时角落那一抹衣角不动声色离开,就好似这个时间正好也没有来过似的。
念酒却也只是一瞥,那人的确是平常极为低调不起眼,学业上不上不下不高不低的,平常举动也是轨迹一致规矩极了,也确实是很厉害。
却仍然是眉眼一犀,转瞬即逝,心中计算了起来,刚刚与枫桥木谈话完后便也思路清晰了些。
从起初商学塾开始就有意挑头,人都有从众心理,而少有人第一个开头,这般容易去观察掌控,亭尘埃那次怕也是他刻意去说的,自己都知道这些算计,而且也显而易见的知道别人是南岭何浅县县令的儿子,而后又提及了景坊御院史记书博的欣倾景辰与景婉莹,看来对人际关系与势力划分这一方面很是了解。
不是盘踞已久、就是有着暗线盯梢呢,不过这人就有点举止拙劣了。
就算是恶意恶作剧了,也能轻而易举的选定好人,嫁祸给枫桥木,旁人看枫桥木低调少语,也主观臆断的下意识相信了,矛盾全指向别人,自己倒也悠哉悠哉清清白白的。
就连柳轻扶也没有察觉到他那些原原本本完完整整的举动。
后面放蛇的那次不一定是他,但也是他们势力所属范围之内的人吧。
不过要是仔细算算些,按念酒自个做作起来的惯性,挑事倒也会挑,要不是那次艾子兰把蛇给抓了,那不得出个传言意外,也是不符他的性格了。
如果不是敌对或者是势力范围之外的话,念酒倒也蛮喜欢跟别人去打交道的,化敌为友什么的,但在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反水这种可能性也更大些,会做有把握的事情,但更喜欢掌控没把握的事情走向,念酒曾也做过,却是很久都没有触碰过这个边界了。
念酒却也抬手靠了下背后假山,微微颔首看向天空。
喜欢一首歌,那是酱酱给自己做的曲调,有一句歌词是自己曾经填上去的,也从来都没有改过。
也不知道怎么着就突然想起来了。
在世间百态,看庸庸碌碌悲欢离合,却也仍然愿看那挣脱枷锁了的人替我去见证那些我未曾见证过的,这种事情他以前也经历过、也曾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身上过。
或者说那是一种载体,是一种信念与信仰,或许仅仅是一个念想,一个思索,一个举动,或者仅仅只是一个名字或动词。
但是、在那段暗无天日的时间里,在世道循规蹈矩下,无法改变的底层人民苦苦挣扎、其实我也想这样,不用早出晚归庸庸碌碌的干着日复一日繁琐嘈杂毫无思想的工作,可以去看看世界,见证一下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可以去飞翔,可以去遨游,去看看平常不过是匆匆一眼的景色,去尝试那些自己接触不到的奢侈,去林间接触那些大自然,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所想过的每一件事情。
当然在当时这只是假想,也没有说考虑什么金钱道德世道的关系,因为我怕被人喷,也怕被世道嘲,更怕自己无能为力而认命般的做不到。
比较间与黑白之间,算是灰色地带的流浪游陆与侧目审判,在正与邪之间的阴阳平衡,如同看着世间百态般的行尸走肉,但你所见到、感悟到的东西还是旁人无从得知的,但念酒仍然愿意去怎么做。
但是比较起这个,那个人影、既然想起来了这个,那就得先去试一试了。
毕竟时间不多,还要放纵自己,更是为了自己。
念酒却也神色自若算计了起来,毕竟难得有一个人有这种想法,不去试试,那也不好玩。
下午就是个好时间,烈阳少许、骄而不燥,而且还带着微风轻徐,也是念酒很喜欢的凉亭杏树,却也不紧不慢地想起雀鸟蛋也还回去了,这也算告一段落了。
当时却被小七告知鸟麻麻回来了看不到崽崽还气了好一会,不过最后还是认出来了是自己家的蛋,念酒还是很不厚道的笑了笑,却也阴差阳错般好心的放回去没多久就听到小七说孵出来了来着。
不过自从上次间接知道了那杏树也是柳老爷辛辛苦苦费心费力为自己夫人种下的,念酒便也不会去顺便摘了,虽然说没过几天便也品尝到了柳夫人亲自做的杏茶汤,所以说念酒最后还是大赢家。
却也美滋滋的想着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那男子原先想走,却看到念酒一个人趴在桌上,旁边还放着些瓜果茶盏,看模样大抵是睡着了的模样,注视了几眼后原本想要离开,却在走到假山时有些迟疑。
一联想到少年的行为习性本就是大大咧咧,所以若是在亭中睡着也是有可能的,况且那少年的身份也不得不让人迟疑,雲容子弟、与当今大皇子为师兄弟关系,而且还能与卿河君牵扯上关系,这毕竟也不得不算得上是诱人。
而且这机会毕竟千载难逢,这人本就好友甚多,本就不好下手。
那男子脚步微顿,又转身回了去,走近几步也看着那少年浑然不觉的模样,便也从随身携带着的衣袖中拿出了一包纸包裹着的药沫,行动迅速地打开茶壶盖子倾斜倒入了其中,搅拌了几下而后准备转身神色不变的离开。
却也不过是一转身却看到一人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神色莫测。
“你在干嘛?”
那男子原以为是卿河君,下意识般浑身一颤,却回过头来发觉是大名鼎鼎的柳清将军,便也是对着她的话语心坎有些七上八下的止不住疑虑,刚才是看到自己在干嘛了吗?
却仍然是一副神色不变处事不惊般的表面模样走上前去,偏离了些原本站着的位置,“柳清将军。”说着便也鞠躬行礼。
原本话语恭维地道,听起来却也好似没有什么纰漏,却没成想到却也是自己的缺漏,这百密一疏了般。
“你怎么知道我是将军的?”柳清一身红衣劲装,却一点兵器护具没有带来,柳清却只是眼神一压,问了句。
而是只手叉腰随意出来闲逛下,毕竟也是很少来柳府溜达的,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连柳府的陈设都给忘了,也就特地来看一下,却也没想到会见到有些意料之外的场景。
那男子却也是不言不语,“……”
还没有等那男子开口,柳清便也恰是解围那般,“你刚才是看小酒没醒、好不去打扰他的?”柳清也便不追究刚才他怎么一眼望来就知道自己身份的事情了,转而转移话题着。
“是的。”那男子点头应到,一板一眼的模样好似也挑不出什么错处。
柳清点了点头,看样子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也就罢手示意,“行了,走吧。”
那男子也就不骄不躁的离开了。
而后柳清便也坐在念酒身边,打算等他醒来了再问他一下,结果看着念酒在那打瞌睡打的不亦乐乎,柳清就有些好奇手痒的去戳了戳,结果戳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迷迷糊糊着睡着还挺熟的,柳清也就拎起放在一旁的茶壶倒了一杯,放在桌上,却又不知道看了那茶杯中的水一眼有些觉得奇怪。
也就挥了挥把那茶壶倒出来茶杯中的水倒在了亭外边,却也不免疑惑,实际上柳清刚才还真的没有看到些什么,不过是看到那人背对着自己也不知道在干嘛,也就好奇问了一句,谁知道那人有些奇怪的对不上来还答非所问,也就不免怀疑了些。
这时念酒才慢悠悠的打了个哈欠迷糊转醒,却一瞥看见柳清坐在自己身边若有所思,也就叫唤了一声,“清姐?你啥时候来的呀?我……哈切,才看到你呀?”
“大白天的打瞌睡,昨天干嘛去了?”柳清见念酒才醒过来,眼神还湿漉漉的可可爱爱,也就没有直言不讳,只是打趣了一句,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一旁沿桌上去。
“没有吧,我昨天好像也没干嘛、哦,对了!柳清你知不知道姑娘呀?昨天她带了一盒糯米糍给我,真的、她手艺超好的哎。”念酒这想到什么说什么,也没有注意到刚才柳清的举止。
柳清也不过是在一旁耐心听着,却也恰时问了一句刚才那个男子的面貌举止,也不清楚是不是念酒的好友,“他叫什么?”
念酒才有些意外的回答到:“好像叫许鑫吧,怎么了?我跟他不大熟的。”
柳清听着也不过是停顿了一下、才应了一句没什么事,不过后面又接上了一句。
“浮生叫我来的……”柳清说着原本想要表达的意思也只不过是柳清轻扶让她多在家里逛一下,结果话也没有说全,而后念酒理解的意思就是柳轻扶特地让柳清在这里等着,还以为柳轻扶先见之明的与自己不谋而合般想到一块去了。
“这是意外吗?”柳清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却是揉了揉念酒的脑袋,有些后顾之忧的言即,“还好我看到了。”
“下次不要这么没有戒心的在庭院里面休息了、毕竟柳府再安全也是有趁虚而入的,这个事情我会去查的,你不用担心,和平常一样就好。”
念酒也只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应了一句,心里面却在暗暗念叨着,果然柳清是把自己当小孩了吧,不过难道就因为自己比她矮那么一点点?
但她弟好像也没有比她高多少吧,自己和柳轻扶也没有差多少,不过就是自己现在还没有成年而已,要是等自己立冠了那肯定也蛮高的嘛。
念酒信誓旦旦的想着点了点头,却也没有看到柳清那有些担忧的眼神,感觉自己家这小朋友有点没心没肺,刚刚提得现在转眼就一副傻愣愣的天真模样了。
直到柳清临走前告诉自己不要动那桌上的东西、自己走后等会会叫人来处理,顺便拿回去看看那茶壶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也就见念酒点头,柳清就先离开了,也不知道去干嘛。
直到柳清走了之后念酒才慢悠悠的站起身来,看了眼那茶壶,才问道那茶壶里他刚才放的是什么东西,虽然自己睡着了,但毕竟还是有万能的小七吧。
(一种药效较慢的迷药,服用下去也不过几天才会发作,不过就是让人手脚发软头昏脑涨不想动弹而已,按酒酒的体质几天应该就好了,旁人应该要小半个月才会转好,对他来说倒也无伤大雅。)
念酒听了也不过是好奇了一下,“我好像没有去招惹他吧?”
(单纯的看不惯你不行吗……)小七神色微动,却是指尖记载着这次意外。
“好像也行哎。”念酒勾唇笑了一下,虽然自己平常也没有得罪什么人,但是毕竟这身份就在这里,处境别人也都看着,难免有些招人起眼了些。
念酒虽然无奈,但毕竟自己也没啥事,这也就算过了吧,不过自己虽然不介意,不过别人就说不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