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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蓄势待发 ...


  •   两次寻人不遇,再加上对方爽约,事情在税务分局,成了重大新闻。
      新闻经李云焕的大嘴巴,传得沸沸扬扬。
      税务分局沸腾了,不大的院坝像是炸了锅。
      人人围住王志山,七嘴八舌,问他怎么回事?
      王志山无法面对众人关心,只能一脸苦笑。
      董留成似乎另有所想。他将王志山拉到僻静处,小声道:
      “王志山,我的阿瓜。这事我看到此为止。我劝你今后别去找她了。”
      王志山被他说得心里七上八下,奇怪极了:
      “为什么?”
      有人在场,董留成欲言又止:
      “不为什么。感情这东西,得讲缘分。不该是你的,就不是你的。不能强求。”
      王志山追问再三,董留成叹了口气,道:
      “好姑娘多的是,你别一棵树上吊死。”
      两人正要往下说,同事再次围了上来。
      领头的是张家善。他一拍胸脯,道:
      “阿山,相个亲,又不是搞地下工作,怎么搞得这么神秘?我告诉你,好姑娘人人追。男追女不怕翻千座山。你不能去了两回,搞不清楚,就放弃。他老流搞不清爽,我干脆,舍得这身剐,要将皇帝拉下马。实在不行,我你陪王志山再走一趟!”
      人人附和张家善。
      李得淼上前拍了一把张家善:
      “嘿,你看我们张副局长,多哥们!哥们,这次是不是为了我们阿山,豁出去了?”
      “当然!为了我们王志山早日找到伟大的爱情,哪怕是天下大白雪,就算是我拼了这条命,也要下河摸鱼来给我们王志山的嘛!”
      一头是劝收手,另一头是劝出手,王志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经事的他一时懵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从董留成的眼光中,王志山隐约感觉他觉察到了什么。
      可张家善不以为然,大大咧咧,全不在乎。
      当晚,懵懵懂懂的王志山在张家善陪同下,去了邮政所。
      天色尚早,两人没再遇到郑思明。
      三楼郭佳荷的宿舍关着门。一阵敲门声后,里头响起了一个温和的应答声:
      “谁呀?”
      门开了,郭佳荷站到了两人面前。
      看到郭佳荷的这一刻,两人眼前一亮。像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她如今真真切切。双方的简短对视中,郭佳荷穿了一件白色上衣和一条白色裙子,一身雪白,清纯间多了身材的丰腴;裙子不长,刚好过膝;一头乌黑的秀发,湿湿的,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香味。
      看到两人,郭佳荷多了一丝紧张与不安。她手不由自主地搭着门,稍作停顿,这才招呼两人进门。
      两人进了宿舍,在外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打量宿舍,郭佳荷的宿舍与税务分局的单身宿舍没有两样。一套两居室,里头的居室有阳台,拉上了雪白窗缦;外头的居室摆放了沙发和茶几,通往走道与其他宿舍相联。
      张家善低头看过茶几,是一张金属支架的茶几。上面物品琳琅满目,摆放井然有序,一眼能看出女主人和细心和勤勉。
      宿舍来人,郭佳荷显得局促。她有些忙慌,走进里间的卧室后,门关上又打开。最终走出来,为两人沏了茶,这才坐到了门口的椅子上,说上了话。
      郭佳荷话不多,三人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着。
      这是两人首次与郭佳荷正面接触。郭佳荷话语平实,话不多却很直率。她张了口,声音略有沙哑,张家善感觉她老成;只是她脸上表情飘忽不定,和说话不搭。令人不解的,是她的眼神闪动着一丝忧郁,甚至夹杂着颓废的味道。
      张家善不想冷场,挑着话头,问这问那:
      “姑娘你多大了?老家是哪里人?来这里工作几年了?”
      张家善有问,郭佳荷才有答。
      话语间,郭佳荷说自己老家是前卫营乡的,今年刚好二十二岁,小王志山一岁;邮政所有抵班名额,她初中毕业后在家干了两年农活。十八岁这一年,她抵了退休的父亲,到邮政所上了班。
      如此说来,她来江北上班的时间,刚好与王志山同年。
      一旁的王志山满脸放光。以郭佳荷的所有条件,正好各方面合王志山的心。她的坦诚和朴实,同样是王志山喜欢的类型。王志山整个人沉浸在了喜悦之中,每一个细胞,变得活泛。
      郭佳荷的房间不大。张家善坐沙发正中,王志山坐沙发一侧;郭佳荷选择坐在门口,刚好与张家善斜对面。这个角度,张家善能看到郭佳荷的全部。她身材富实,不盘腿,不经意间,她会叉开双腿,任由雪白的双腿,在短裙中走光。
      张家善看在眼里,多了敏感。
      他不安地看了看王志山,可懵懂的王志山全然没有在意。
      天色微黑,两人起身告辞,出了门。
      郭佳荷没有送二人下楼,在宿舍门口止步,目送两人。
      走出邮政所,两人没有回税务分局,去了储蓄所。
      储蓄所有花明容与董留成在等着他们。
      听到两人的敲门,董留成开了门,笑瞇瞇地看着两人。
      花明容听到两人到来,兴冲冲下了楼,“咯咯”笑个不停:
      “怎么样,见到大美女了吗?”
      张家善腰杆一直,挺了胸,一张口牛气冲天:
      “有我张家善出马,有什么看不到的?不就一个小小的江北——屁大点地方,我们收税的想见个什么郭佳荷,还不小菜一碟?要是想见个郭佳荷都搞不成,岂不损我一世英名?”
      董留成招呼众人坐下:
      “那,你们觉得郭佳荷人怎么样?”
      王志山不说话,将话语权交给了张家善。
      张家善当仁不让:
      “第一印象相当板扎。姑娘人长得高,有花轱辘一样的海拔;脸蛋更不用说了,跟老媒婆李云焕说的一样一样,是那种越看越好看的类型。至于其他,我就不说了。我看要是王志山主动点,追到手,不成问题。”
      董留成的笑意一点点褪去。
      他抬头看了看储蓄所青瓦镶嵌的天空,那里黑乎乎的,没有一丝亮光:
      “我有些细节想不通。我就奇怪了。怎么一个据说是暗恋了我们王志山几年的姑娘,约好了时间、地点,挺正式的,会在我们去的时候,躲了,不见我们呢?”
      旧话重提,所有人沉默了。
      王志山整个人摸头不着脑,一脸蒙;张家善嘴巴动了动,没有说出话来。
      只有花明容依旧笑着,打破了沉寂:
      “嘻嘻,姑娘的心思你们别乱猜。女人心、海底针,哪有一根肠子通□□的?我说老流,你是不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人家姑娘脸皮子薄,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总有不意好思的时候吧?不说人家姑娘,就说你们单位的李跃文,一个大小伙子,还说自己腼腆呢!人家姑娘跟我年纪差不多,多点矜持怎么啦?是不是要跟我一样,倒贴你十八只脚(笔者注:十八只脚,本地典故,是指男女结婚时,男方要置办不同的家俱,家俱的腿脚的个数要凑够十八只)?咱们中国人历来讲究含蓄。含蓄才有美感。你要人家一上来就说非王志山不嫁?这样的姑娘,阿山敢要吗?难不成像我当年,你一来找我,我就得给你脸上贴金,点头答应跟你做夫妻?”
      这话说得董留成脸上挂不住了。是啊,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要是他坚持 ,不仅得罪了兄弟们,还会惹得花明容也跟着置气。想到这里,他“呵呵”笑了,道:
      “是也倒是。记得我当年追求她花明容的时候,来了位人民子弟兵。我老流是大大方方、不拿自己当外人。我老实交待,我那天是把花明容的上上下下,打点得比我哥们还亲,这才让一个孙猴子、花姑娘,乖乖落入了我的五指山……”
      一席话,说得花明容花枝乱颤:
      “怪不得我嫁不出去,是因为上了你的贼船!”
      董留成不住叹气:
      “一想起来这些事来,我就后怕。要是花姑娘认真,要跟我算账,那我,算是玩完了——我这辈子都完了。没有花姑娘,我老流还得流浪人间,又跑去电影院门口找疯子称兄道弟。”
      王志山和张家善被两人逗乐了。当年董留成与花明容的点点滴滴,一段姻缘半生烟,多少世人醉里仙。爱情之初的味道,让几人欢欣、愉悦,一时间来了兴致。
      相互间调侃着,储蓄所老宅多了欢声笑语。
      每个人沉浸在曾经的美好时光中,任由放任的笑意,缓慢流淌。四个人不仅是人生战场上生死相依的盟友。其中的董留成和花明容,更是两情相悦的爱人。
      时间不早,董留成打断回忆,道:
      “话归正题。你们今晚邮政所也去了,该相亲的人也看到了,不知感觉如何?”
      所有人安静下来。
      一双双眼睛看向王志山。
      王志山知道所有人看着自己表态,红了脸,嗫嚅着道:
      “第一印象还好。就不知道人家对我怎么看?”
      董留成没有听到王志山的表态,听出了他的心虚,笑而不语;一旁的花明容快言快语,道:
      “有你王志山认可,我看这事,八字有了一撇,能成……”
      董留成想听张家善的,示意花明容不要抢话:
      “你又不是郭佳荷,怎么能代人家姑娘说话?你不要说了,我听家善的。家善,你说呢?”
      张家善心心不忘的,是在宿舍看到的郭佳荷。他思忖着,没有忘记他每一个细节。细节里,郭佳荷直率,却带着一丝忧郁;她为一晚的见面,作了充分的准备,却在不经意间,不注重一个女性应有的优雅,在他面前露了大长腿。只是眼下,他不想扫大家的的兴,改了口:
      “我看出来了,阿山有戏。郭佳荷对我们阿山是有意的。”
      王志山睁大了眼:
      “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我怎么感觉不出来?”
      “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嘛。别的不说,我就说郭佳荷今晚的表现。我们今晚去,她洗了澡,说明对你很在意;再一个,她那个坐姿。我是过来人,就直说了。本身她穿了裙子,又不穿打底裤,不注意,还露得白花花的,辣人眼。要是她对你没有意思,不会那样。一个姑娘家家,坐我对面,不盘腿,差不多都走光了,你说,她对你不设防,不是对你有意思,是什么意思?”
      王志山听得愣愣地。一旁的董留成不笑,花明容笑了。她“咯咯”笑得直不起腰来:
      “咯咯……,乖乖,天呐,你家善不愧是过来人。说你眼睛毒,你还真的毒!人家穿成真空,都被你发觉了。我说,家善同志,算你这个过来人饱眼福了!我想说的是,连这样的小细节,都逃不过你的毒眼……”
      “当然!”张家善跟着笑了。兴致使然,他道:
      “你们几个没有听说吗?现在的女人多疯狂。我们刘丽红所在的半海,不是有个出了名的‘大彩电’普艳艳?那个人结婚就妖里妖气的,结了婚,老公在地区,没人管,越发疯狂。她现在不穿大摆裙子了,每天穿上小摆裙,在半海人民面前晃荡。和刘丽红一聊天,她说她现在过的日子,是‘穿个裙子露个胯,当个婆娘守活寡’,你说,她什么意思?不就耐不住寂寞,在招蜂引蝶吗?”
      花明容羞红了脸,捂上嘴,笑个不停。董留成看她满面红云,强忍着,不笑。王志山这下总算明白张家善所指,一时呆住了。
      天啊,成年人的世界里竟然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和张家善相比,王志山迷糊了。他不明白的是,一次简单的见面,为何到了张家善眼里,竟有如此丰富的解读?
      待花明容笑够了,董留成转身对着王志山,郑重地道:
      “那你最后跟我说说,你对郭佳荷怎样,是不是真心喜欢人家?”
      这次王志山没有迟疑:
      “是。”
      花明容再次笑了:
      “呵呵,是个男人就该有我们阿山这样的样。敢爱敢恨。千万别说自己腼腆,更不说自己不知道。”
      张家善跟着笑:
      “当然!看准了的好姑娘要追。缩手缩脚的,不是男人的担当。要追姑娘,哪怕是要隔一千座山也要爬;想听泥鳅,哪怕是天下大白雪也要下河捉!”
      董留成缓缓道:
      “既然家善都说郭佳荷对你阿瓜有情有意,那我保留我的意见,支持你阿瓜。我想告诫你的是,谈恋爱本质是让对方开心。能开心,这事能成,不开心,走不入婚姻,就走不到最后。我还是那句话,恋爱本质是情绪的交换,爱的本质才是情感的交换;而走到婚姻,才是价值交换。两人个人,彼此间要交换情绪和情感,得付出。付出就一种劳动。劳动是需要汗水或者说有代价的。有时,甚至需要痛苦到付出生命。升华到我们中国人的传统里,就有梁山泊和祝英台、白娘子和许仙等心酸故事。一句话,恋爱更多的是你情、我悦,爱则不一样。爱是付出,是承受,是担当。有时双方更需要耐心,往往带来痛苦,甚至牺牲。所以,我不追问你为什么爱,但你要想最明白了,两个人相爱,其实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有时掺杂了许多权衡利弊、世俗名利,甚至阴谋、陷阱,最终还不一定走到一起。你做好了这个打算,能拿得起、放得下,放平心态,应对恋爱中可能的所有,对得起最初的萍水相缝,对得起最后的一刀两断。我的话,是让你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再找郭佳荷。往后不管遇到什么,都要拿得起、放得下。这些,你想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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