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狗血攻二上位文》肆酌

5、出逃.5

　　火药味更加浓重，谢星川想着在外要给足裴炎燚面子，刚用筷子夹起芋头准备往嘴里送，却被裴炎燚抬手打在手背上。

　　“啪”的一声，筷子应声落地，芋头在空中翻滚两圈，最终掉在谢星川的纯白毛衣上，留下狰狞的污渍。

　　一直想躲在安静角落的谢星川再次成为在场人的焦点，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其他人的目光，可去够纸巾的手还是微微颤抖。

　　钟朔离纸巾盒更近，站起身将一整盒纸巾拿起，递到谢星川面前，却被裴炎燚一把夺了过去。

　　他烦躁抽出几张丢给谢星川，问，“你真对芋头过敏？”

　　纸巾擦不掉毛衣上的痕迹，反倒将污垢的范围扩大，越蹭越脏。这令谢星川有些崩溃，但却发泄无门，只能擦得更加用力。他刚准备回答裴炎燚的问话，就听对方补充道。

　　“之前不是还在家兴致勃勃做芋泥蛋糕吗？”

　　旁人听这话只当是简单的疑问，可谢星川却从中听出些许暗示。

　　也对，在这种场合下，他万不能实话实说，亲口承认自己对芋头过敏，是变相给裴炎燚难堪，他不可能这样做。

　　“是啊，燚哥。”谢星川抬起头，笑得十分乖巧，“我还做芋泥蛋糕呢，怎么可能过敏？”

　　“可我明明看到你……”

　　谢星川打断了钟朔的话，表情冷淡又疏离，“是你看错了。”

　　他笑容执拗，又夹了块芋头放进嘴里，似乎想要证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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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所有人都各有心事，这饭吃得不痛不快。

　　直到结束，众人才暗自松一口气。

　　裴炎燚搂着谢星川晃晃悠悠往电梯走，走到一半突然停下，看一眼手机，对谢星川说道。

　　“Leo已经到了，你去停车场找他，我去卫生间，一会儿就下去。”

　　他身上酒气浓重，满脸醉意，谢星川难免担心，忙问，“燚哥，你自己可以吗？”

　　裴炎燚已经往前走了两步，听到他的话特意回头看他，朝着谢星川笑了一下，那笑容足以用邪魅狂拽四个字来形容。

　　“说什么呢？你燚哥什么时候不可以？”

　　说完，便摆摆手，继续朝前走去，只留给谢星川一个摇晃挺拔的背影。

　　没人能拗得过裴炎燚，谢星川叹了口气，朝另一方向的电梯走去，还没走到电梯口，就看到钟朔从包间里出来，急匆匆走向裴炎燚所在的方向。

　　谢星川心中警铃大作，怕俩人起争执，怕钟朔说些不该说的话，甚至有点怕钟朔真的跑去和裴炎燚比大小。

　　大影帝似乎对“自己与裴总谁更大”这一问题异常执着，非得亲自找寻一个答案不可。

　　用幼稚这个词来形容他，简直再合适不过。

　　想到这，谢星川忙小跑着，赶在钟朔之前追上裴炎燚，甚至在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手臂。

　　“燚哥。”

　　“又怎么了？”裴炎燚也没想到他会杀个回马枪，有些不耐，挑眉看着谢星川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调侃道，“我就上个厕所，你不会这么一会儿就想我想得不能呼吸了吧？”

　　谢星川刚才来得及，并没想好合适的借口。万幸的是裴炎燚虽然嘴上不饶人，看样子却没有真动气。

　　“燚哥，我也想上。”

　　偷偷观察对方的表情后，谢星川装着胆子撒娇。他本就长了一张乖巧白净的脸，仰头眨眼看人时显得格外无辜，他用手轻轻挽住裴炎燚的胳膊，语速也放慢了许多，明明没有故意去夹着嗓子，但却像小猫爪子挠人胸口似的，弄得人心尖儿痒痒。

　　“我和你一起。”

　　“你是小学生？上个厕所还要结伴？”

　　裴炎燚一副嫌弃的模样，任谢星川挽着自己的胳膊左右摇晃，像只讨食的小狗，便抬起手，用力揉乱他的头发。

　　“行行行，一起去一起去。”说完还掐掐谢星川的脸，问，“用不用帮你把尿啊？”

　　谢星川作娇羞状，将头埋进裴炎燚怀中，实则侧目观察钟朔的动静。

　　钟朔就跟在他们身后，谢星川能够听到他的脚步声。

　　不知为何，明明饭店卫生间是公共区域，可谢星川却霸道的生出了驱赶钟朔离开的想法。

　　他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身后。
　　更不应该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

　　谢星川的日子也许混乱，也许不堪，但却容不得钟朔再过来参上一脚。
　　他要把这人赶走，能从自己的生活中滚出去简直再好不过。

　　想到这，谢星川见四下没人，便拽着裴炎燚的胳膊，踮起脚，轻轻吻在他的脸颊，眼睛却一直看着钟朔所在的方向，直至对方离开。

　　这一局，他似乎取得了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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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炎燚嫌谢星川他们剧组给安排的酒店不好，晚上直接带着谢星川去了别处。

　　好在裴老板虽然臭毛病比较多，喝醉却没什么耍酒疯的习惯，一路上都静静趴在谢星川腿上，乖巧得仿佛不像他。

　　难得他离自己那么近，谢星川不自觉用手去拨弄他额前的刘海。许是这动作与抚摸宠物猫相似，引得裴炎燚不满，谢星川没摸两下，便被人用力抓住手腕。

　　“我以为你睡了。”

　　谢星川连忙解释，试图将手腕抽出，可裴炎燚喝醉后力气格外大，他挣扎两下后纹丝不动，便乖乖任裴炎燚抓着。

　　“你其实芋头过敏吧？”

　　裴炎燚突然睁开眼，眼神清明，哪里还有半点醉意，眸光锐利得好像漆黑夜里的冷兵器，寒光朝谢星川射了过来，让他感到心虚。

　　“我……”

　　谢星川觉得脸发烫，那是谎言被戳破的羞赧，还有点窘迫。他脑子有点慢，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才好，说了一个字便开始卡壳。

　　“我没有。”他下定决心隐瞒到底，换来的却是裴炎燚的冷笑。

　　“看看自己的脸。”

　　一直闷声不吭开车的Leo十分配合的打开车内灯，谢星川透过后视镜看到了自己的脸。红得吓人，因过敏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疹子。他说自己的脸怎么这么痒，原来是过敏病发。

　　证据确凿，谢星川再不能嘴硬，只好乖乖认错。

　　“对不起，燚哥，我只是怕你尴尬……”

　　“谢星川。”裴炎燚难得叫他全名，看样子是动怒了，“你记不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最讨厌什么？”

　　谢星川垂眸，缓缓说出两个词。

　　“背叛和欺骗。”

　　“你记得就好。”裴炎燚满意地点点头，大手抚上谢星川的脸颊，在那成片的疹子上摩挲两下。面颊的瘙痒短暂得到缓解，但很快又卷土重来，变得更加强烈，可谢星川却根本不敢动弹，任由裴炎燚单手捧着他的脸，面带笑容感慨。

　　“多漂亮的脸，可不能给我毁了。”说完，他才满意地松开手，再次阖眼，对司机吩咐道，“去医院。”

　　他宛如一头沉睡的雄狮，悠闲自在地抚摸谢星川的头发，手指在发丝间缠绕，像在逗弄自家的宠物。

　　谢星川不敢乱动，身体微微前倾配合裴炎燚的动作，哪怕牵动发丝时有些疼，他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裴炎燚似乎在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的一切都归他所有，自己不能擅自做主，哪怕是伤害，也要经过他的同意。

　　“钟朔……”

　　不知为何，裴炎燚突然提起这个名字，谢星川表情异样，心里咯噔一下，生怕裴炎燚瞧出两人之间的端倪，尽管他们根本没什么端倪可言。

　　好在只是谢星川多虑。尽管裴炎燚在饭局上嗅出些许异常，但却没往心里去，当时为难钟朔两下便过去了。

　　只是再提起这人时依旧不爽，语气不悦的警告谢星川。

　　“你离那小子远点。”他咬牙切齿，“我总觉得他没憋什么好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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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炎燚对个过敏的病号没兴致，再加上喝了酒，洗完澡后很快便睡着了。

　　他是不耍酒疯没错，可肾功能略微有些好，喝多了总是起夜，自己醒了就要把别人吵起来伺候他，要么就是抱着人不松手，又吻又啃着实是烦人得厉害。

　　一整晚谢星川都没休息好，裴炎燚也不想自己身边没人陪伴，八点来钟的时候迷迷糊糊给导演打电话，帮谢星川请了一天假，挂断电话后便又搂着谢星川睡了过去，直到临近傍晚才醒来。

　　谢星川没什么事业心，裴炎燚帮他请假他也没什么意见，就是一直被人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搞得他只能歪着身子看手机，一直保持这个动作有些累。

　　他一向没什么朋友，丧哥那些人也不配被称作朋友，更何况早都没了联系，因此他的微信总是冷冷清清，就连春节时都收不到什么祝福，今天倒是破天荒的有了小红点点。

　　消息来自钟朔，内容很简单，问他什么时候来剧组。

　　微信是早上九点发来的，等谢星川看到时已经是下午，错过了最佳的回复时间。

　　谢星川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这两年接触的人实在太少，聊微信都有一种局促感，怎么回复这条微信都思考了半天，如何组织语言都觉得欠妥，最终决定不回。

　　钟朔的头像十分简单，漆黑的夜空中一轮新初的月，掩藏在层云背后，小小的，很难发现。谢星川点开他的头像，钟朔的微信昵称和头像一样，走的是简洁风格，仅用了一个英文单词“Sure”。

　　尽管谢星川早早退了学，但这个单词还是认识的，也看出了其中谐音梗的巧思，忍不住会心一笑。

　　这时，身旁人突然传来响动，谢星川被吓了一跳，连忙熄灭了手机屏幕，仿佛刚刚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裴炎燚只是翻了个身，睡得依旧很沉。

　　谢星川盯着他英俊的睡脸，思索自己劫后余生之感究竟从何而来。

　　这感觉并不好受，却又带了些刺激。

　　好像在偷。

　　可偏偏他跟钟朔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