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情深》墨清寒

28、闵闵的故事

　　Black Bar

　　浩彦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浩彦……”小彭轻轻唤了声，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霓虹的灯光扫过舞台，妮子在台上轻轻地低唱。绮玟看着台上的妮子，叹道：“她是□□。”如若她是平民，你们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更何况她是□□。

　　他知道，只是他似乎放不开了。

　　半响，路闵从休息室走了出来，看到浩彦等人，愣了下，继而笑着走了过来。“今天谢谢你们。”虽然是计划的一部分，但他们冲出来救她，这份情、这份心，她都必须要感谢。

　　一脸严肃的浩彦看着她，站了起来，走到她身前，挑起她的下巴，吻下：“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这就是你偷走我整颗心，让它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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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

　　这句话如魔法般，回响在她脑海，每当她闲下来，这句话就会占满她的思绪。

　　浪费了这么多时间，很多事情都查出了大概，她已经有思路了，也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一直不明白，既然周综强派她出任务，怎么还会找别人？而且，这个人还是秋婧，这个一直与她敌对的秋婧。原来，秋婧是周综强在外的私生女，和潘凯娜一样，被潘智安收养了。就因为秋婧的身份，一层叠一层，要一层层剥开，才会费这么多时间。

　　当年，她和秋婧同时进入焚帮，她们又都是周综强的人。这个巧合，她不会单纯地真以为只是巧合。恐怕，焚帮后台就是周氏集团。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焚帮应该会借助自己铲除龙鹰堂才对啊！可为什么，焚帮看起来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的？——抓了马仔，严刑拷打，问出了他们想要的后，杀人灭口。

　　皱眉，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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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宅，浩彦书房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呢？

　　答案是，被抓来的！

　　不过也好－。－正好可以休息一下，睡一下。

　　正当路闵被黑心的浩彦抓来读书学习，以应付下个月的期末考时，她如此自我安慰。因为自从那天后，堂里那群坏银似乎达成了什么共识，居然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抓走！！！

　　那是一个充满书香气味的书房，整整齐齐地摆着三张大大的书桌，更里面一点是层层书架。若说特别的话，恐怕就是在这间书房里那张舒适的靠椅。

　　浩彦、小彭、琦玟各坐在一张书桌前，静静地看着书。不同的是，浩彦对面正坐着一脸睡意的路闵。

　　今天琦玟一身连衣裙，休闲的同时又不失高雅，充满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息。小彭穿着白色衬衣，搭配着休闲西裤，帅气非凡。而浩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穿着一间开领的T-shirt，搭配一条笔直的牛仔裤，加上他脸上淡淡的表情，魅力非凡，让小彭和琦玟的眼睛不由地飘来这边。

　　——“我问你啊，你不会连在家里也穿成这样吧？”

　　昨晚决定把路闵抓来学习的时候，浩彦想起了路闵的这句话。浩彦无奈却不失温柔地摇了摇头，叫来了管家，准备了几件在路闵眼里称得上“休闲”的衣服。所以，就有了浩彦今天的衣服。

　　就算知道路闵千奇百怪，可浩彦怎么也想不到，路闵竟然穿成这个样子……

　　一头长长的头发束了起来，一条短短的吊带裤，里面穿着一件贴身的T-shirt。那样子，可爱、调皮，洋溢着年轻洋溢。当路闵来到莫宅的时候，从接路闵的管家开始到浩彦、小彭和琦玟，一路上看呆了所有人。

　　浩彦抬起眼，看到路闵趴在语文书上昏昏欲睡的样子。笑了笑，用手敲了敲书桌，惹得路闵懒洋洋抬起眼看他。“别睡了，复习。”

　　“不要……”

　　“起来！”浩彦摇了摇头，语气故作正经地道。

　　不服气的路闵这才懒洋洋地爬了起来，用手撑着快掉下来的小脑袋，嘟起了嘴，要不是打不过他，她才不理他呢！不过很快，眼睛像注了铅般，又开始慢慢合上了。

　　浩彦看着路闵，没辄了，只好道：“闵闵，乖，过来我这。”

　　怎么那么像主人呼唤宠物的样子？！

　　可惜，路闵平时精灵如鬼，没睡醒的时候却像中了邪一样，反应迟钝。结果就是，她现在如鱿鱼般爬到了浩彦，睡眼朦胧地看着浩彦。

　　浩彦宠溺地摇了摇头，看她样子就知道还没睡醒嘛！想着，浩彦握住路闵的手，顺便往怀里带。罢了，一开始不过是想见她，才把她挖过来陪他复习。他知道她忙，若非自己私心，她现在起码能好好休息一下。

　　过了好久好久，久到小彭和绮玟都不知道自己看着他们俩发了多久呆，浩彦终于抬眼看了下时间。嗯，很好，她已经睡了三个小时了。

　　于是，某人的手不由分说的往怀里人的腰间抓去……

　　“啊！”路闵惨叫一声，整个人几乎跳起来，“你干什么！”

　　“睡够了？”某人不开心了，难得一起，她居然只顾着睡觉。

　　“讨厌！”路闵抄起桌上的书就往浩彦的头打去。事实证明，某人的起床气还是很严重的……

　　浩彦一把抓住路闵快落下的手，凉凉地道：“乱来！”

　　暴走中的路闵瞪了浩彦一眼：“什么乱来！”话音刚落，不安分的手往浩彦头上伸过去，毫不犹豫地乱整一通，把原本浩彦很整齐的头型弄得一塌糊涂。“这才叫乱来！”

　　浩彦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眼底一沉，一把抓住路闵捣乱的双手。路闵不服气地瞪着浩彦，不过当她看到浩彦那比鸟窝还乱的头发时，“噗哧”地笑了：“你的样子好好玩。”

　　看到路闵的笑容，浩彦愣了一下，危险地看着路闵，似乎在思考着怎么惩罚她一样。

　　“哎，别那么小气嘛。”路闵笑看着浩彦，“现在还是很帅的。”说完，连她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

　　乱七八糟还能帅吗？

　　貌似不能，难怪路闵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浩彦无可奈何地看着路闵，不由地笑着摇了摇头，正式宣布他实在奈何不了这鬼怪的路闵。不过奈何不了，不代表他会就这样放过她。只见他邪恶地伸出手……

　　“讨厌！”头发被弄乱了！

　　路闵不服气地跳了起来，狠狠地拍走浩彦的手，立刻伸出魔手把浩彦的头发弄得更乱：“哈哈哈……”

　　“路闵！”浩彦爆跳，一把捉住路闵那两只魔手，怒瞪着路闵。

　　路闵一点也不退缩，瞪了回去。

　　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会儿，瞪得路闵眼睛都酸痛。“讨厌！”路闵骂了一句，双手被牵制住了，反抗不了。

　　不过……

　　路闵心里偷笑，慢慢凑近浩彦脸颊。

　　浩彦被路闵这招吓住了，因为路闵柔柔的嘴唇贴在了他的唇上。浩彦就这样被石化了，完全忘了刚才两人还在大打出手。也正因为浩彦的忘记，给了路闵一个报复的机会。

　　“啊！”浩彦惊呼，一股刺痛，还带着一股血腥味。

　　小彭和绮玟惊呆地看着两人，只见她一脸得意地离开了他的唇，他一脸悔恨地看着她。然后两人再次惊呆了…… 他们唇上挂着血丝，看她轻松的样子就知道那血不是她的了……

　　“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咳咳。”门口传来一声假意的咳嗽声，只见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站在那，脸上挂着一丝好笑。

　　“爸！”

　　“伯父！”

　　三个声音同时响起，与此同时，浩彦放开了路闵，连忙站了起来，小彭和绮玟也连忙站了起来。唯独路闵愣了愣，不明所以地也跟着站着。

　　“该轻松的时候就该轻松，可该认真的时候就该认真。”一语双关，莫葛楠意味深长地看着浩彦和路闵，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尴尬的浩彦，诺诺地开口：“爸，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哦，怎么，不想爸爸回来？怕爸爸打扰你们了？”说这话时，莫葛楠眼珠一直在浩彦和路闵之间转，弄得浩彦更尴尬了。

　　“哈哈。”看到儿子尴尬的表情，莫葛楠也不再捉弄了，对着路闵说道：“这位，想必就是路闵吧？”

　　路闵愣了下，应道：“嗯，伯父好，我是路闵。”

　　莫葛楠笑了笑，对四人说道：“你们三个先好好复习，待会一起去吃饭。路闵，你跟我来一下。”

　　啊？

　　“爸？”浩彦心里一惊，他爸找路闵干什么？

　　“放心，不会吃了她。”

　　路闵心底一沉，这莫葛楠功力深厚，表面和蔼得找不出一丝破绽，可多年的危机感告诉她，事情没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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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

　　莫葛楠的书房，古色古香，四周放满了书籍，唯在书房中间放了张书桌。当他们两人来到书桌前时，路闵心里闪过了震惊。

　　这张书桌看起来只是张普通的书桌，可只有你走近后才会发现这并不是张普通的书桌。可以说，目前最先进的技术都在这。因为那是张电脑桌、书桌二合一的桌子。当你想使用电脑的时候，按下椅子上的按钮，透明显示器就会从桌里升起来。当你想阅读书籍时，可以把显示器收起来。

　　再说位置。在门口看的时候，以为这间书房四周都是书柜，中间一张桌子，可只有站在桌子的位置，才发现内有玄机。第一个书柜后面是个茶厅，第二个书柜后面是小酒吧，第三个书柜后面是……

　　越看书房的布置，路闵的心越沉。

　　能设计出这种格局的人，绝不简单，也是最难应付的。

　　“龙鹰堂四小姐。”看到路闵的神情，莫葛楠已经猜到她想到什么了，所以他也开门见山了。

　　收敛心神，对付莫葛楠，她只怕自己即使全力以赴都未必能周全。“不知莫总有何贵干？”

　　不知不觉中，两人都换了称呼。

　　莫葛楠“啪啪啪”地，不知道在电脑里翻查着什么资料。虽然电脑显示器是透明的，可路闵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似乎在她眼前的只是一块透明的玻璃一样。

　　终于，他似乎找到了他想要的资料。

　　然后，显示器出现了数据。

　　看着显示器上的内容，路闵脸上虽然维持着淡然，可心里已经惊得无法言语。

　　路闵，原名周绮莛，周氏集团周综强与沈氏集团沈暧之的私生女，三岁时更名为沈珉裳，九岁加入焚帮后更名为路闵。

　　十七年前，沈暧之抱着年仅一岁的女儿，脱离了沈氏集团，离家出走。同年，周综强与沈暧之分道扬镳。自此，沈暧之失去生活来源，两人开始艰苦的生活。

　　七年前，沈暧之积劳成疾，一病不起，卧床至今，由其未婚夫潘智安一直用心照顾着。潘智安收养了两个孤儿，一个是十五潘凯娜，一个是十三岁的潘梦然。

　　年仅十三岁的路闵结识了十六岁的焚帮三公子李霸，和十五岁的潘梦然一起加入焚帮，烙上焰火纹身。

　　十四岁时，沈暧之获悉，与路闵断绝母女关系。同年，路闵与李霸、潘梦然发生冲突。一怒之下，路闵重伤李霸、潘梦然，使李霸卧床两年，潘梦然毁容。焚帮帮主李爷下追杀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惜一切代价。

　　躲藏一年，沈氏集团董事、路闵的爷爷沈岳泰出面请龙鹰堂帮忙，救独孙女路闵。同年，龙鹰堂与焚帮发生多起纠纷，实力此消彼长。龙鹰堂损失大小姐、三小姐，焚帮损失大公子、三位元老。事后，停战，路闵加入龙鹰堂，成为龙鹰堂四小姐。

　　看着这份资料，路闵思绪早已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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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个闷热的下雨天，这样的天气，应该躲在家里好好的休息。可是，却有一个身影抱着一个人在雨中急急地跑着，目的地是医院。

　　细细地看，会发现，那个身影是潘智安，而他抱着得正是病床上的女人——沈暧之。不知道医生和潘智安说了什么，只见潘智安一脸泄气。医生安慰了潘智安几句后，就离开了。

　　这时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牵着潘智安的手，用她稚气的声音问道：“妈妈怎么了？”

　　潘智安勉力地笑道：“生病了。”

　　小女孩歪了歪小脑袋，道：“那妈妈什么时候会好啊？”

　　潘智安脸上再也挂不起笑容了：“恐怕……不会好了。”

　　小女孩不解地看着潘智安，问道：“为什么？妈妈说，生病了，吃药就会好。”

　　潘智安无力地拍了拍小女孩的小脑袋：“恐怕，只有奇迹才能救你妈妈了……”

　　奇迹？

　　这是什么药啊？

　　小女孩不解地看着潘智安，不过潘智安什么都没再说了。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回到家，跑进了房间，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小猪钱罐，犹豫了一下。小女孩知道家里过得很苦，钱来得非常不容易。所以这个小猪钱罐里的钱，都是小女孩妈妈平时给小女孩买零食的钱。

　　“嘭！”

　　小猪钱罐被打烂了。

　　小女孩小心仔细地把钱捡起来，放到床上。确认钱都捡起来后，小女孩做到了床上，仔仔细细地数起来。

　　“0.5元，1元……”小女孩小声地数着，“……27.7元。”

　　小女孩想了一下，又数了一遍，还是27.7元。然后小女孩用一个小手巾把这些零钱都包了起来，又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家。

　　小女孩没有去哪，而是回到了医院，找到了忙碌中的医生。

　　“医生！”小女孩礼貌地唤道。

　　医生看了眼小女孩，不耐烦地道：“去，一边玩去。”说完，又埋头工作中。

　　小女孩有点生气了，“嘭”的一声把小手巾放在了一声面前，生气地道：“我要买药！”

　　本来医生想生气地骂小女孩一句，然后让她自己到药剂师那里买药。毕竟，要买药当然是找药剂师，找他这个断诊的医生干什么？！

　　不过当他看到小手巾里包裹的零钱时，宛如一盘冷水泼醒了他。他知道，以小女孩的年纪，这钱不可能是用来贿赂他的，再加上这钱也太散了。这么说来，这是小女孩用来买药的了。

　　看着这些零钱，医生明白又是一个贫苦家庭，语气不由亲切起来：“你想买什么药？”即使不是他的工作，可帮帮这个小女孩又何妨呢！

　　“奇迹！”小女孩开心地笑着说道。

　　医生错愕地看着小女孩，有点反应不过来。

　　小女孩绽开了甜甜的笑容：“叔叔说，只有奇迹才能救我妈妈。”

　　闻言，医生震惊地看着眼前这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眼里掠过一丝心疼。

　　奇迹，只有它能救她的妈妈。

　　可谁都知道，奇迹之所以叫做奇迹，是因为它根本不存在。

　　恐怕，要让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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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闵嫣然一笑，道：“路闵不知，原来路闵有这么大的能耐，能让莫总费这么大劲。”这些资料，除非动用中央的关系，否则是查不出来的。

　　“四小姐这么大的一个潜伏炸弹在犬子身边，就算不为犬子着想，为莫氏集团着想，也要仔细了解一下四小姐的。不查不知道，一查居然查出这么大的秘密。”莫葛楠依然一脸淡笑，倚靠在椅子上，看着路闵，捕捉她脸上每一个细节。

　　她笑了：“那，不知莫总想和路闵说什么？”

　　莫葛楠笑容加深了，又调了一份资料出来。

　　仅看第一段，路闵就再也维持不了脸上的平静——

　　秋婧，原名周绮莛，周氏集团周综强与其秘书霍丹彤的私生女。因母亲难产而死，秋婧流落孤儿院，后被潘智安收养，更名潘梦然。

　　周绮莛……

　　同一个名字……

　　她明白了，难怪周综强会安排明明敌对的她们接近浩彦，因为她们中间只需要一个成功即可，而另外一个则是牺牲者。

　　仔细观察着她每一个细节的莫葛楠，没有说话，等着她回神。

　　“说说你的目的。”好不容易回过神来的路闵，第一句就是这个。聪明人不做没有目的的事，莫葛楠更是如此。

　　等得就是她这句话。

　　“你们二人接近犬子，谋得是莫氏集团。周综强野心向来很大，意图吞并莫氏、郭氏已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我没猜错，到了最后，你们二人，一个会以周绮莛的身份与犬子完婚，另一个则会为了那个周绮莛而作出牺牲。我想，秋婧会是那个周绮莛，因为她比你听话，而你会是那个牺牲者。”

　　路闵眼里闪烁，莫葛楠的想法与她不谋而合。

　　“不管结果如何，你们二人都是牺牲品，周综强扩展集团的牺牲品。”

　　路闵打量着莫葛楠，道：“你想我和你合作。”这是结论，不是问句。

　　但莫葛楠的回话，却让路闵愣住了：“不知四小姐有何价值，和我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