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十章 黑影幕后□□心（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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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殿里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赫连虹月没有开口，沈初也不敢说话，只是垂眸站着。
“本宫中了何毒？”
终于，赫连虹月开口淡淡地问。
“娘娘所中之毒，是一种罕见的奇毒，名为暗香。此毒只对怀孕的女子有效。因为其毒性会促使腹中孩子不断吸取母体的精气，直至诞生，可一旦孩子生下，孕育其的母体也随之衰竭，气尽而亡。”沈初说到这里，不由顿住了，看向赫连虹月，“无药可解。”
赫连虹月一直在静静地听着，脸上的神色并无多大变化，但轻按在腹间的手却未放开。
此时她还感觉不到腹中的生命，但自从她得知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底就升起了一丝奇妙的感觉，即使，这个小生命并不是她所想要的。
“也就是说，只要把这个孩子拿掉，本宫身上所中之毒就能解去，是吗？”
“是。”
赫连虹月笑了，笑容里却带着几分嘲讽，“不知是谁这样恨我——”
“娘娘——”沈初正欲开口，却被赫连虹月打断，“沈大人，若本宫想要保住孩子，以本宫的身体状况是否能支持到孩子出生？”
沈初怔住了，向来淡定的眼眸里浮现出一抹惊痛，却一闪即逝。
“娘娘想牺牲自己，为皇上保住这一点血脉吗？”
赫连虹月微别开了眼睛，并未捕捉到沈初的异样。
“本宫并不是为了皇上。”
沈初唇角轻轻一扯，“娘娘若要保住胎儿，微臣自当竭尽全力。”
“多谢沈大人。”赫连虹月轻舒了口气，“此事定要替本宫保密。待本宫先查出是谁下的毒。”“暗香之毒一般都带着淡淡的香味，虽极易被人们忽略，但一般会有所觉。娘娘近日来是否有闻过什么香味？”
赫连虹月淡淡一笑，“沈大人难道闻不到香味吗？”
沈初微诧，这才察觉到殿里丝丝暗香浮动，虽淡，却也清新怡人。
“这是……桂花的香味。”
“嗯。容心知道本宫喜爱桂花的清香，所以每日都会去内务府取燃香一盒。”
“今日燃香可用完？”
“那得问容心了。”赫连虹月转头朝殿外轻唤，“容心。”
“奴婢在。”
容心急步走了进来。
“容心，昨日你所取的燃香可用完了？”
“回娘娘，燃香已用尽，只剩下香盒了。”容心疑惑地抬头，“娘娘要燃香何用？”
沈初道：“容心，把香盒拿来给我看看。”
“是。”
容心退下，片刻后取了一个香盒回来。
香盒由上等红木制成，呈正圆型，只有半个拳头般大小，但做工却极为精巧，盒面上雕刻着龙凤呈祥的花纹，周边还镶有红色的宝石，璀璨生辉。
沈初看到这个盒子，眼中闪过了一丝异芒。
“我倒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精致的香盒。”
容心笑道：“是啊，当时奴婢去内务府领香盒的时候，也觉得很惊讶，奴婢有见过其他嫔妃娘娘的香盒，都没有羽妃娘娘这个来得漂亮呢。后来想想，可能是内务府的宫人们也深知皇上宠爱娘娘，所以特意拿了一个最好的——”容心话音未落，顿时惊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停住了嘴。
“奴婢该死，是奴婢多嘴了。”
赫连虹月也未责怪容心，而是转头问沈初，“沈大人，你先看看这盒燃香是否有问题。”
“是。”
沈初接过容心手中的香盒，打开一看，里面并没有剩下什么燃香了，只有一些细微的粉末。
沈初用指尖轻沾起一些粉末，凑近鼻端闻了闻。
“这确实是桂花的燃香，光从香味上来判断，并无异样。”
容心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沈初神色凝重，也隐隐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安静地呆在一旁，什么也不敢多问。
“没有问题吗？”
赫连虹月疑惑地拧眉。
忽然，沈初轻“咦”了一声，揭起盒中央那块红色的锦锻，只见锦锻下面藏着一些细微的红色粉末。
“这是什么？”
容心好奇地探头望去。
沈初眉间微锁，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银针刚一触碰到那红色的粉末上，但立时黑了三分。
容心大惊失色，“这——这是——”
“暗香之毒。”
容心脸色煞白，慌忙屈膝跪下，“娘娘，此事容心并不知情，还望娘娘明鉴。”
“本宫知道与你无关。”赫连虹月将容心扶了起来，“这座皇城之中，本宫最信任的人就是容心你了。”
“娘娘——”
容心心头一恸，填满了感动。
赫连虹月轻拍了拍容心的肩，继而问沈初，“沈大人，如何？”
“暗香之毒渗透力极强，看来此人深知此毒毒性，懂得将毒粉藏于锦锻之下，由毒粉自然渗透进燃香之中，香一旦点燃，暗香之毒也随之扩散而出了。”
“娘娘，您，您中毒了？”容心满目担忧。
“无妨。”赫连虹月淡淡一笑。
“是谁这么狠心？要置娘娘于死地——”容心轻咬住下唇，忽然，脑海中闪过了一道熟悉的身影，“难道——难道是王贵妃——”
“容心不要胡乱瞎猜了。此事应该与王贵妃无关。”
赫连虹月眸光微凝，看向了殿外。
殿门之外，一片阳光明媚，她却觉得遍体生寒。
此毒只对怀有身孕的女子有效，而在这之前，整个皇城之中，除了她自己知道怀有身孕，另一个人——就是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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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入夜了，越近北方，天气越为寒冷，就仿佛冬天已经到了。
马车里，已经点起了火炉，正慢慢地驱走车内的寒意。
此刻，他的身上披着的是温暖的裘衣，身下靠着的是柔软的软榻，但他还是觉得阵阵冷意自身体深处扩散开来，直达心口。
疲倦感一直缠绕不去，如同附进了骨血里，一点点地蚕噬着他的体力。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他是否真的能支撑到最后？
他轻笑，失了血色的唇瓣却带着些许苦涩。
就算支撑到最后又如何呢？
到了那时，他还是形影孤单地一个人吧？
一个人……慢慢地等死。
心口蓦然涌上一阵尖锐的疼痛，他拧眉，却未哼声。
这时，车外传来人声：“皇上，药已经熬好了。”
“进来吧。”
他淡淡应了声，放松了眉尖。
车帘被掀了开来，随之扑面而来的，是一阵浓郁的药香。
林诚爬了进来，将手中的药碗捧至他面前。
“皇上，快趁热喝了吧。”
“先放着吧。”他轻咳了咳，“大军都安顿好了吗？”
“都安顿好了。有李将军他们在，皇上尽管放心。”
“嗯。”他点头，轻合上眼眸，眉宇间的倦色更重了。
林诚不由再次催促，“皇上，沈大人一再交待，药若凉了，药性就减半了。您——”
“林诚你越来越啰嗦了。”他睁眸，重瞳里掠过一丝不满。
林诚苦笑，“皇上，奴才也是为了您的龙体着想——”
景颜只好接过他手中的药，一饮而尽。
林诚见他终于把药喝下，这才松了口气。
“皇上，您这次为什么不带沈大人一起来，有他在，至少您——”
“沈初现在的任务就是照顾羽妃。”景颜将空了的药碗递还给林诚。
林诚沉沉叹了一口气，“皇上，奴才一直不明白，您不是不放心沈大人吗？为什么，还把羽妃娘娘交给他？”
景颜重瞳微闪，“也许，他不会对朕尽心尽力，但对羽妃，却一定会竭尽全力。”
林诚闻言诧异不已。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十章 黑影幕后□□心（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