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青衫》凉夜埙

19、却见来路

　　马车行到一个僻静小巷里停下，二人下马车，自一小门进了去。箫又用一条丝巾遮了他的脸，七转八转到了一个小厢房才解开。只见一面墙全是透明玻璃，透过去可以看到另一边是一个大些的厅堂，不像会客之用，只在紧挨着玻璃处摆着一方床榻。小山一惊，那锦衾上躺着一个陌生男子，似正在午憩。他姿容算得上极美，只是眉头微缩，脸色发白，显是个心思极重的。小山回看箫，箫用口型告诉他，这就是太子殿下了。小山还欲问，墙那边有人又进了厅，却是司龙来了。
　　箫已轻轻握住了小山的双手：“你放心，那边是看不到我们的。”两人又一起看着墙那边。那本闭着眼睛的太子对着司龙伸出手：“你来了。”司龙身上军甲未换，看着栖龙不动：“你叫我来有什么要紧事？”
　　栖龙索性起身坐着：“一定要有要紧事才可以见你吗？”司龙皱眉：“没事我就回去了。”
　　栖龙无奈嗔怪：“我好心想向你赔礼道歉，没想到你却不领情。”
　　司龙住了脚：“你不欠我什么。”
　　栖龙忽的脸上流下一抹泪：“我刚才睡觉，又梦见小时候的事情了。”他神色凄楚，一副茫然的表情，这一刻看去竟是脆弱得紧。
　　司龙终是不忍，上去轻拍他的肩：“栖龙。”对方索性把头靠他肩上，司龙脸上犹豫了半晌，终是没有动，任他靠着。
　　这厢小山看着正觉他兄弟二人好生奇怪，箫握着他的手却抓得紧紧，他一看，箫的脸上也是一片哀戚伤神之色，不由得心中一动。

　　栖龙继续道：“往日我任性乖张，做了许多让你伤心为难的事，你都不曾与我计较。只是这唐一山，你竟为了他再也不肯对我笑了。我才知道，原来他对你是那般重要。”
　　这话司龙听了犹可，那边小山脸色已是大变。箫连忙稳住他，真像姐姐对弟弟般，紧紧把他揽在自己怀里。
　　司龙道：“他原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报答，反而累他丧父受辱，怎不觉得愧疚。”栖龙提起头一脸认真问他：“那二哥，你喜欢他吗？”司龙默了默，栖龙今日行事作风大变，他弄不清楚他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故不敢随便开口。
　　栖龙又继续道：“我知道你是喜欢他的。以前你每月着人打探他的消息，他的武功进度，他的饮食喜好，便是他每次出的任务，高兴生气的原由，你比谁都清楚。”他越说语气越变，“我只是恨，恨我为什么不是他，恨为什么你对我就上不了这份心！”
　　司龙连忙站起来：“越说越不像话了。你是我弟弟，他是我救命恩人，怎能相比？”
　　栖龙也站起来：“只是救命恩人？那为什么你现在看着他是那样的眼神？为什么那晚你去见过他和慕容白后，回来那般不开心？你……你甚至为了他，去跟唐门老夫人谈条件……”“住口！”司龙眼眸怒张，“这还不都是你造的孽！再说了，我想做什么，那是我的事。与唐一山无关，更与你无关。”
　　栖龙凄然一笑：“好，好，原是我对不起你，也没资格再说什么。只是我看你这般不开心，没想到我也会这么难过。我想弥补以前的过错，二哥，你给我个机会好吗？”
　　司龙摇摇头：“你不再来纠缠我二人，我便已是很感激了。”
　　栖龙原本是打定主意要对他一昧软言到底的，可是听到司龙口中的“我二人”三字，竟是醋海怒涛翻起，由不得自已。忍不住冷笑：“我是想补偿唐一山。他现今隐姓埋名，一无所有，我却有个法子能让他重拾身份，做上唐门掌门。”
　　司龙再摇头：“一山性子骄傲，他不想提及过往，是因为不愿被人用异样眼光看待。而他想要的，从来不是掌门之位。我只是担心另一桩……”他语气微顿，颇为踌躇。
　　栖龙接过话头：“你担心唐一川也要上京参加武举的事对么？唐一山虽然决意与唐门情断义绝，你却怕他心中终是有放不下，若与唐门中人狭路相逢，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司龙默默点头，栖龙笑道：“我却正是要助那唐一山一臂之力。若是他能在武举中夺冠，一来可以扬眉吐气，重塑名声。二来岂不给唐家母子好一大耳刮子，让他出尽心头恶气。”
　　司龙撇他一眼：“这样做的话，一山是不会开心的。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做。”
　　栖龙这回却是冷笑：“只怕现在已是由不得二哥，而是要看他本人自己的意思了。”
　　他拍拍手，那边箫打开机关，镜墙缓缓退去，司龙只见一绿衫女子牵着小山，从暗房里走出来。

作者有话说

　　努力保持更新~~~^_^~~
最近在想差不多要写H了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