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相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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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大家都看过浮生文里那篇名为《思恋》的番外，这是续集。
《相随》
他的一生失去了很多，如洪水般汹涌而至却来不及抵挡。
他说：“不知道什么是幸福的人，那真的很可悲。”
可他知道，他的幸福一直在他身边，那些他拼尽性命想去守护的人和事物，无论从前，还是如今，甚至未来。
一·
七岁。
旗木家的孩子，只有他一个人与众不同。
因为太过优秀。
他如他父亲一样，是木叶百年难遇的天才。
只是一切的荣耀终止在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父亲的自杀，让年幼的卡卡西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下来。
他学会冷眼对待那些嘲讽他的人，他学会戴上黑色的面罩自欺欺人，他学会封闭自己的心不再去相信任何一个人。
直到那个人的出现。
那一天下着大雪，他蜷缩在家里又冷又饿，而这时，水门敲响了他家的大门。
男人温暖的大手拨开他额前细碎的刘海，轻柔地覆住他冰凉的额头，嘴角的笑容如同冬日的初阳，他说，“卡卡西，我是你的老师，波风水门。”
他惘然的抬头，空洞的眼睛注视着男人平静如海的眸子。
水门笑着抱起七岁的他，在他耳边温柔地说道，“孩子，如果痛苦，我会为你带来幸福；如果孤单，请相信我一直会陪在你的身边。”
他的心，一瞬间战栗起来。
那是他此生见过，最美好的阳光。
二·
十一岁。
卡卡西是打心底厌恶那个女孩。
十一岁那年，突兀地扰乱了他的世界。
他看着坐在老师家门前的三岁小女娃，怔了怔。
那是一个活死人，没有任何生气，就连眼睛也是没有光泽的黑色。
怪物。他恶劣地勾起嘴角。
那时的他也只是一个孩子，他知道这个所谓的“老师的养女”终会从他老师那里夺走属于他的爱。
想到这里，卡卡西的心有些胀胀的，酸涩感漫过他的四肢百骸。
他是一个独占欲很强的孩子，因为失去的太多，他拼命想挽留一切。
那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阳光，如今却要和一个外人分享。
他垂下头冷冰冰的和小女娃对视。
浮生。没有氏名，古怪又老土的名字。
离开老师家后，他和琳、带土道别，然后大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老师。
水门看着面前眼神倔强不甘的孩子，嘴角带着习惯性的微笑，“有事么？卡卡西。”
掩盖在刘海下的眼睛有些阴郁，他听到自己口中发出淡淡的浊音，“老师……老师你为何要把那孩子收做养女？”
水门看出了他的心思，有些俏皮地弯起眼睛，“卡卡西，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吃浮生的醋么？”
“才……才没有！”他涨红了脸尴尬地直起脖子反驳道。
“那个孩子啊……从我把她带回来的那一天起，她一直没有哭过。”男人弯下腰摸了摸他乱糟糟的银发，声音如同涓涓细流轻柔悦耳，“虽然我在战场上遇到过很多孤儿，但那个孩子是最特别的，她的眼里，没有求生的欲望。”
卡卡西愣愣地接口，“每个人……都会拼命的想活下去啊。”
“所以呢，我把她带回来了，如果把她一个人丢在那冰冷黑暗的世界里，她真的很可怜。”水门微不可闻地轻叹一口气，“如果她感到痛苦，我会为她带来幸福。”
熟悉的话语直击心脏深处，他想起七岁那年老师在他耳边的低语。
他有些怅然所失的垂下头。
“卡卡西不能把浮生当妹妹么？小浮生很可爱啊。”水门笑嘻嘻地捏他的脸。
他别过头，冷哼，“她哪里可爱了，怪胎一个。”
“这可不行哦，卡卡西你要好好保护她。”说着，水门的视线落在卡卡西背后背着的短刀上。
那是旗木朔茂留给他儿子的唯一的遗物。
注意到老师的目光，卡卡西取下背后一次也未使用过的短刀，面无表情地说，“只是杀人的工具罢了。”
水门摇头，逆光中他的表情模糊不清，“卡卡西你错了，人不是因为懦弱而挥动刀保护自己，斩杀别人，而是用刀，去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他不屑地扬起头，没有说话。
他旗木卡卡西没有什么想要守护的东西，除了眼前这个男人。
可是他的老师很强，根本不需要他来守护。
水门缓缓的绽开一抹苦涩的笑意，“卡卡西，你以后一定会找到想要守护的东西。”
他当时并没有把老师的话放在心上。
但最后在那一次与敌人交锋时，他为了保护那个一直被他嘲笑的队友宇智波带土，拔出了那把名为“白牙”的短刀。
想要守护的东西？
一直在他身边。
三·
十三岁。
老师走的让他措不及防。
在他还未从失去带土的痛苦的阴影中走出来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张被白菊簇拥的遗像。
他仿佛被抽去了灵魂，眼泪大滴大滴落下。
阳光一样耀眼的金发，平静如海的眼。
还有嘴角那一抹足以融化坚冰的微笑。
老师那些曾经在他耳边说过的话，他已经不愿去回想了。
失去了就失去了，再也追不回。
然后，那个叫浮生的小女孩走过来，冰凉的小手抓住他的左手，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卡卡西，我们要好好活下去，活着的人是对死者最大的安慰。”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娃娃给安慰了。
已经没用了，残酷的命运已经把他柔软的心摧残的麻木不仁。
除了心痛，再也没有什么感觉。
那年冬天，木叶天降大雪。
卡卡西站在雪地里仰着头，任由冰冷的雪花覆盖在脸上。
没有阳光，很冷。
缓缓睁开眼，余光中瞟到村头被烧焦的许愿树下正蹲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黑发小女孩双颊被冻的通红，正努力的从雪地里挖出一块块朱红色的桃木牌。
那是以前挂在许愿树上用来祈福的木牌，九尾来袭时，许愿树被烧毁，木牌也随之毁掉。
他站在原处一直安静的看着，没有上前。
风夹带着雪花吹过，女孩抖得更厉害了，却依然不肯放弃，十指紧紧抠进雪里。
祈福什么的，都已经无济于事了。他冷淡地别过头，转身离开。
一切结束，整个世界万籁俱静。
属于他卡卡西的那抹阳光，早已消逝在这冰天雪地中。
四．
二十二岁。
“卡卡西，你能不能别一脸废柴大叔样！打起精神来！”带着怒气的嗓音自耳边回荡开来，他懒洋洋地睁开眼，看着面前墨蓝色长发的男人，嬉皮笑脸的打招呼，
“哟，津川。”
津川贞羽皱起好看的眉，一把将手中厚厚的任务报告单砸在卡卡西的头上，“去！把这个交给火影大人！”
“让止水去，外面冷死了。”他翻翻眼皮，从兜里摸出一本橘色封皮的小书自顾自的看起来。
“卡卡西我可是队长唉！哪有队员指使队长去办事！”和他同一宿舍的宇智波止水正盘腿坐在床上吃着泡面，含糊不清的说道。
“哼。”他冷哼一声。
“哼什么哼！不服你也坐上我这个位置来。”止水被他漫不经心的样子激的暴跳如雷，哇哇大叫起来。
一旁的津川双手抱臂公正地评价道，“止水，上次暗部测试卡卡西第一你第二，本该由他当队长，但他嫌麻烦就让给你了。”
止水的脸顿时涨成猪肝色，他丢去一个白眼，埋下头继续吃着泡面。
卡卡西终究是从床上爬了起来，拿着文件走出暗部男子宿舍。
外面的风很大，他冻的只打哆嗦，不由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
早晨时路灯还亮着，被橙色光线所包裹的雪花泛起金色，他将目光放远，看着上空错综复杂交叉的电线。
真安静啊！他轻叹道。
他对着掌心呵气，白色的雾升腾起来，暖意溢开。
路过村头时，他看到了黑发女孩一个人站在落满雪的许愿树下。
每当下大雪时，浮生总会独自一人站在这里，一站就是一整天，问她原因，她也不肯说。
这丫头真是不爱惜自己，这么冷的天还只穿一件单薄的和服。卡卡西无奈地叹气，走到街边一家便利店里，拿出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正当他要走上前，视线里出现一把竹伞，轻柔的罩在女孩头顶上空，挡住了下落的簌簌雪花。
“回家吧，你这样会感冒的。”他看到黑发少年取下脖子上的围巾搭在浮生头上，声音淡淡，却透着一股柔意。
“鼬，再让我待一会儿。”小姑娘固执地摇头，蹲下了身。
“我陪你。”少年俊秀的脸安静柔和，他撑着伞，默默地站在女孩身边。
两人都不再说什么，竹伞下，温柔的罩起一个没有风雪的世界。
卡卡西看着两人的背影，轻轻地扬起唇角。
已经八年了，八年，足以改变任何一个人。
时间磨去了他曾经的棱角，也让那个孩子眼中逐渐有了光。
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女娃娃，那个老师让他去保护的妹妹，那个平日里爱和他打打闹闹的浮生，她已经找到自己想去守护的东西。
即使曾经的回忆对女孩是一种折磨，可如今他知道，寒冷孤独的世界里，将会有一个人陪伴在女孩的身边，撑一把伞，挡住所有的痛苦和伤害。
“卡卡西，如果孤单，请相信我一直会在你的身边。”多年前老师温醇的声音在心中荡开，卡卡西仰起头，看到天际边厚重的云层里倾泻而下缠绵如丝的金色阳光
。
雪停了。
五．
老师，我知道，你一直陪伴着我。
老师，你知道么？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大的幸福吧。
老师，我想我很幸福，因为我想守护的东西一直都在身边。
从未离开。
因为，那些从我生命中走过的人和物，停驻在我的心中，直到永远。
END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相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