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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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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褚瑜送我回家。
下车之前,我说:“方先生,我想,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方褚瑜一滞:“连朋友也做不成?”
我说:“还是不要了,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很难说清的。”
我最后说:“方先生,你很好。祝福你。”
方褚瑜回应我以沉默。
我当作他默认了。
晚上九点,并不是很晚。
我在楼下,数了下第十二楼,客厅的灯光已经熄灭,但是卧室还有隐约的灯光,透过窗帘射入夜幕。
现在是小暮睡觉的时间点。
我回到自己的卧室,我调整了自己耳朵的接收频率,我勉强分辨楼上是否有动静。
小暮偶尔会在家里奋力奔跑,我感激这幢楼的糟糕的隔音。
我总能够在众多的杂音中一耳朵就听见小暮的奔跑声。
绮说:“小暮在家的时候非常嚣张,总是喜欢窜上蹿下地折腾。”
在我这里,反而是乖巧的。
绮说:“小孩都这样,窝里横。大概人都是这样,只有对待最亲近的人,才最嚣张最坏脾气。”
我说:“所以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你对我那样坏。”
绮愣了一下:“什么?”
我重复了一遍。
绮有点尴尬:“不能说是坏吧?我只是比较任性。”她说。
绮回来之后,我们也并不是没有一丝交流,我们曾经谈到过那段过往。
“你万花丛中过,经历了无数红男绿女,最后还是回来找我——是不是,这是对我最大的赞誉?”我这是自嘲,也是对绮的嘲讽。
“不是的。”绮说,“我一直,只爱你。”
我摇摇头:“你同Linux说过的话,我一直记得,你说,谈恋爱而已,又不是一辈子。”
她的表白很热烈:“那时候年轻,年轻人总觉得时间很多,总觉得说爱很土。我一直只爱你。”
我问她:“那么,你既然爱我,为什么还会离开?而且一走就是七年?”
绮敛下眼睑,并不愿意狡辩,她轻声道:“你要相信,我有苦衷。”
我说:“我洗耳恭听。”
绮笑了:“我家里不同意,绑架了我。”她在开玩笑。
我于是笑了:“真是虐恋情深。”
绮说:“你看,我说了,你不相信我。”
我说:“我相信你。”
但是她一定也知道,我在开玩笑。
那天,小暮要拉屎,于是我们的对话被打断了。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又想起来了。
我不由自主地想,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绮说的,都是真的呢?
晚上十点半,我给绮发消息,问她小暮睡了吗。
绮很快回复:“小暮睡了,你回来了吗?”
我说:“恩。”
绮又问道:“约会怎么样?”
我很烦躁,她明知故问,她明明知道她已经占据了我的心。
我说:“很好。”
她说:“哦。”
我忽然更加烦躁。
我说:“约吗?”
她隔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已经拒绝了。
她回复:“你上来。”
我第一次来到绮和小暮的家,我手中还拎着一袋书,是小暮以往遗忘在我家的。
我说:“见面礼。”
绮的脸色隐藏在黑暗中,讳莫如深。
绮说:“只能在客厅,小暮睡着了。我不能离开家。”
我点点头:“我洗过澡了。”
绮说:“我也洗过了。”
我们对各自的身体,又是熟悉又是陌生。
最近的一次欢好只做了一半,以我触摸到那伤疤而中止。
这一次我有了充分的心理建设,我掠过了那伤疤,单刀直入。
绮嗔一声:“你弄疼我了。”
我说:“那可不行,必须先把你伺候好,你才能更好地伺候我。”
我重新拥抱了绮,我在试着打开心扉,我在试着重新接受绮。
我已经知道我的心依旧爱着她,我现在在征求我身体的意见,当然,还需要征求我自尊的意见。
如果都没有什么意见,我也没有什么意见。
我只知道我爱她。
谁说只有男人才会米青虫上脑?
女人也会。
我希望清醒之后我不会后悔我的选择。
但是现在,谁在乎?
绮的欲望来得很快,即使我有点粗鲁。
她用力地抱着我,然后痉挛,喘着粗气,仿佛一条将要溺毙的鱼。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是一条挣扎在沙滩上的鱼,浑身黏腻。
我说:“换你了。”
绮笑笑,她弯弯的红唇很美。
绮埋头耕耘,像灵动得像一尾锦鲤。
我的节节败退更甚。
与绮的每次战斗,我都是输输输。
但是,谁在意?
爱情战争,你来我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双赢?绝对不可能。更多时候是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我要死了。”我说。
“一起。”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