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她浪渣回头了》对9当歌

22、022

　　我硬不起来，我还是有点怂。
　　我亲了一下小暮的脸颊，才出门。
　　方褚瑜已经在门外等我，他在车里，他看见我同绮在说话，于是等了我片刻。他并没有打扰我同绮说话。

　　我坐进车里，他问我：“小暮不一起？”
　　我说：“她妈妈在呢。”
　　我很诧异，方褚瑜竟然记得小暮，而且方褚瑜甚至似乎很希望我带着小暮同他约会。
　　我有些谨慎。

　　“你喜欢孩子？”我问道。
　　方褚瑜点点头：“超级喜欢。”
　　我沉默：“那似乎，你是应该早点结婚。”
　　方褚瑜也沉默地开了一会车，这才说道：“要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又喜欢自己的，还能够被家人接受的，真的很难。”
　　我点头：“但是也不能因噎废食，总得找找。”

　　方褚瑜忽然问我：“小玲，如果是你，如果你找到了深爱的对象，但是不被家里认可，婚姻不被祝福，你会怎么选择？”
　　我笑了：“我想我们关系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吧？我们还没有热恋吧？”
　　我被方褚瑜的认真吓到了。
　　方褚瑜显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尴尬地笑笑。
　　“我只是，做个简单的问卷调查。我们公司的前台今天问我们。”

　　“哦。”我明知道是他临时编纂的，但是没有戳穿他。
　　我说：“爱了就在一起吧，这个世界上我们控制不了的事情已经那么多了。如果连同谁在一起都不能决定，那也太惨了。”
　　我话说完，忽然背后冷汗涔涔。
　　我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那么，我为什么还要同方褚瑜一同约会？我根本不爱他，我也不可能爱上他。
　　我真正爱的人——

　　我忍不住回头，看早就已经看不见的咖啡店。
　　我真正爱的人，是那个狠心人。
　　我忽然沉默了。
　　方褚瑜也是一阵沉默。
　　然后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仿佛经历了爱情的坎坷，仿佛看尽了世间的繁华。老气纵横。

　　吃饭的氛围很好，方褚瑜是很得体的绅士，而且大方。
　　说好是我请客，但是他不会真的让女士买单。
　　方褚瑜请我吃本市最好的餐厅，甚至他会点歌小提琴手，为我送上一曲。
　　我说：“太隆重了。”
　　方褚瑜握住我说手：“你值得。我想约你回家见家长。”
　　我将手从方褚瑜的手中抽出来：“方先生。”我说。
　　他洗耳恭听。

　　我说：“可能我们并不合适。”
　　方褚瑜很深情：“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不合适？”
　　我不能够继续欺骗自己：“我并不爱你，这不是你的错，甚至你做的非常好。问题在我身上。”
　　“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他说。
　　我摇摇头。

　　我觉得我不坦白，可能过不去。
　　我轻声地说：“我有喜欢的人了。”
　　方褚瑜一愣：“是吗？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你们为什么分手？”
　　我笑了：“你怎么这么笃定我们分手了？”
　　方褚瑜道：“我相信你，你不是会脚踩两条船那种人，你一定是单身。”
　　我深吸一口气：“是她抛弃我，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然后，她又回来了。”

　　方褚瑜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我说：“由此可见，我不是好马，非但不是，而且觉得回头草非常好吃。”
　　方褚瑜：“哪怕回头草已经被糟蹋过了？”
　　我不喜欢他用“糟蹋”这个形容词，虽然绮生过孩子，可能还失婚，但是这些我丝毫不在意。
　　而且小暮那样可爱。

　　我有些不悦：“是的，哪怕回头草已经被拉上了米田共。”
　　方褚瑜意识到我的不快：“对不起。”他说，“我只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
　　“什么是更好的？更多的钱？更好的地位？还是……处男处女？”我忽然想起我在车上对方褚瑜说的那些话。
　　这个世界上我们控制不了的事情已经那么多了。如果连同谁在一起都不能决定，那也太惨了。

　　同志，和主流价值观相违背，已经很辛苦了。
　　以同志为名，都市的人们在贪图着形形色色的享乐。没有几个追求的是地久天长的厮守，更加没有多少相信所谓的爱情。
　　而我，就是那种老式人。
　　我到现在为止依旧沉浸在过去的美梦中不愿意清醒。或许只有我自己。但是谁在乎？
　　我甚至都不在乎绮是不是同我一样。

　　她走，我不会去送她。
　　她来，无论风多大，无论雨多大，我都要去接她。

　　我想，青葱岁月中我选择绮，从而爱上她。
　　是对的，哪怕因此我受伤，但是我这小半辈子，一点都没有后悔过。
　　没有后悔爱上过她。

　　人要活着，必须得有点欲望。对钱的欲望，对权的欲望，对仇人恨的欲望。否则活着为了什么呢？
　　活着，变成了一场无休止的虚妄。
　　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孤军奋战，那人必定要有无比强大的内心，否则注定是失败。因为人类从来就是惧怕孤独的一族。

　　而支撑我的，是爱的欲望。
　　参杂着对绮离去的恨的，更多的还是爱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