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她浪渣回头了》对9当歌

16、016

　　我做了简单的晚餐给小暮吃。小暮很乖，吃得很干净。
　　晚上我给她简单洗了一个澡，然后纵容她躺在床上看小猪佩奇。
　　小暮非常开心，一个劲地说：“阿姨真好。我最喜欢阿姨了。”
　　我洗了头擦着头发：“是吗？那么你妈妈呢？”
　　小暮想了下，更正自己从措辞：“我最喜欢妈妈和阿姨了。”
　　我逗弄她：“哦，那么你……爸爸呢？”

　　我是险恶的，我从一个孩子口中套话出来。
　　小暮果然愣了一下：“爸爸？”
　　她忽然很难过，然后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我对这个答案非常疑惑，觉得自己卑鄙的同时产生了一种快感，仿佛绮的不圆满，能够带给我以慰藉。

　　我从来都不忌讳承认自己的阴暗面。绮的离开，不仅带走了我的心，也带走了我的光明。
　　身在黑暗中的人，再怎么佯装伪善，也是虚假。
　　这种以别人的痛苦为快乐，才是真实的我。
　　我做的很爽快，虽然爽快中带着一丝不忍。
　　小暮是无辜的，每一个孩子都是无辜的。

　　我不知道我期望什么样的答案，我甚至有些自虐地想要得到不希望的答案。
　　不疯魔，不成活……因为绝望，我才更加要孤注一掷。
　　反正到头来，我终究不过一个失败者。

　　小暮眼神中的神采渐渐熄灭，她肖似绮的脸上呈现出了茫然的神情，仿佛我的问题她无从回答。
　　那神情，同绮真的很像，绮缩小好多倍就变成了小暮。
　　我在小暮身上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小暮快哭了：“我不知道。”连电视里放的小猪佩奇都已经不能安抚她。
　　她渲然欲泣。
　　我赶忙说：“不要紧，不重要，不知道就不知道。”
　　小暮的心情并没有因此变好，我得到了一个不知道怎么评价的回答。

　　电话铃声解救了我。我一看，竟然是温馨。
　　温馨问我：“你今天怎么样？”
　　我说：“跟方褚瑜度过了一个早上，还不错。”
　　温馨嗤笑：“度过一个早上？为什么不是晚上？”
　　小暮拉拉我的睡衣：“阿姨，是谁？是我妈妈吗？”
　　温馨听到小暮的声音，大惊失色：“谁在你那里？”
　　我说：“绮的女儿。”

　　温馨简直要把自己的舌头吞掉了：“女儿？女？女儿？谁的？绮的？绮的女儿？”
　　她用了很长时间把一句简短的话撸通顺。
　　我点点头：“恩。”
　　温馨说：“你疯了。不，不是你疯了，是绮疯了。她怎么敢！”
　　我点点头，终于有人能够理解我的心情了。

　　小暮见不是绮，便继续安静地看电视，她一动不动地坐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上的佩奇。
　　佩奇是姐姐，乔治是弟弟，乔治有一只绿色的恐龙。
　　我忽然觉得这动画片拍的挺好的，挺有趣的。

　　温馨的声音在耳边放大：“你怎么说？”
　　我不知道她在讲什么：“什么？”
　　温馨很无奈：“乐乐约我们吃饭，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
　　我赶紧道：“哦哦，好的。”
　　温馨继续无奈：“我说，绮回来了。乐乐坚持要绮一起聚聚，地点就是乐乐家里。你？”
　　我终于明白原委，我只好说：“这是乐乐的自由，请客的人说了算。”

　　温馨说：“好吧，反正尴尬的那个不是我。时间是下周六，乐乐说，去她家里吃火锅烤肉。”
　　我答应了。
　　温馨接着说：“那么你通知绮吧？”
　　我有点傻了：“为什么是我？”
　　温馨没好气：“难道是我？”
　　我又问道：“乐乐呢？”
　　温馨无奈：“她根本没有绮的联系方式。”
　　我说：“我也没有。”
　　我倒是希望我没有。
　　温馨露出一种沙雕的声调：“所以，她的女儿为什么在你家？”
　　“哦。”我想起来了，我没有她的联系方式，但是她住在我楼上。
　　所以，看来只能是我。

　　“好吧。”我无奈地答应了。
　　我不想同绮再续前缘，因为以前的不一定是缘分，还有可能是债。
　　照这么看，我大概上辈子欠绮的，所以这辈子，明明是她辜负我，但是我还在还债。
　　至于有什么仇什么怨？大概我上辈子杀了她全家？还是五马分尸那种？
　　我自嘲地笑笑，所以这辈子，我不仅爱上她，而且一爱就是十几年。
　　而她走得决绝，回来得突然，我竟然感到快乐？
　　呵，女人。吃一堑却不能长一智。活该受伤，情伤难愈，怨不得天、怨不得地，只能埋怨自己。

　　“阿姨。”小暮转头看我，“下个礼拜我还能同你玩吗？”
　　“可以的。”我说。
　　小暮很开心：“我很开心。”
　　孩子就是这样，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我也是。”我说道。我未必不开心，我也喜欢小暮。

　　“妈妈也会很开心。”小暮补充道。
　　我没有回答小暮，我腹诽：这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