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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担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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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终归是假的,不过一日,温故知便发现匣子中的东西是假的。她大发雷霆,将院落里下人的屋子搜了个遍,结果一无所获。
几个妾氏怕殃及自己,都主动叫人来搜自己的住处,皆是没搜出什么。
娄庄烨则一夜未归,如此,温故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当及叫人到他的屋中一通翻找,见东西不在屋中,温故知料想东西已被他带出去,在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娄宏见此,这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温故知正哭的伤心,暗想自己怎么嫁了这么个人,如今连她生母给的镯子都让他偷了去。
她的儿子却在此时来到她身边,低着头,小声同她认错:“娘,那镯子,那镯子是我拿走的……”
温故知闻言,连眼泪都来不及擦,扭头看向娄宏,眼中闪着光,“你把镯子放哪了?快带娘去找!”
“我把镯子给父亲了……”说到最后娄宏哭了出来,他知道自己完了,要挨训了。
果不其然,温故知听了这话后,发怒了。
女人一脸的不可置信,她双手扣住娄宏的肩,使劲摇着,大声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帮着他?”
一旁的丫鬟看温故知一个劲的打娄宏,赶紧上前阻止劝说。
娄宏头一回觉得自己母亲如此可怕,头发散乱,面目狰狞,同往日与她吵架的娄庄烨差不多,那是他的阴影,自此他怕人发怒,听不得训斥声。
因着身旁丫鬟的劝阻,受惊的娄宏挣脱温故知跑了出去。
小小的他此时恨温故知为着个镯子便打骂自己,觉得那不过是她重多首饰中的一个,何必如此,何况他已知错。
娄宏不知的是,那镯子于自己母亲有着特殊的意义,是他母亲一直舍不得戴的存在。温故知的生母早已故去,那镯子便是他的外婆留给自己母亲的。
娄宏一面流眼一面狂杯着,这一路上,险些撞到那些下人,撒扫的下人见他迎面撞来,纷纷为他让路,唯恐会将他碰倒……
如今已是饭点,临吉居内,柳姝青正用着午膳,忽然听到有人在外头唤自己,她仔细一听,辩出是娄宏的声音。
她庆锦她们将人请进来,娄宏此时没在哭,只是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
他虽未在哭,可那双眼通红,连带着鼻尖也红红的,任谁看了都晓得他哭过。
柳姝青不知他因何而哭,但猜应当还是娄宏父母的事,如此旁人也不好过问。
她看破不说破,只问娄宏吃了没。
娄宏未开口,那低垂着的头摇了摇,表示自己还没吃。
“那与我一同用膳吧。”说罢她叫人添了一副碗筷。
小孩子不同大人那般能记事,方才还一脸伤心模样,这会随她吃了几口好吃的菜,便将烦心事都抛之脑后了 。
娄宏大概是饿及了,端着碗便大快朵颐起来。
待到二人吃好时,原本就阴沉沉的天此时落下几滴雨水来。渐渐地,打在地上的雨滴多起来,没一会雨势便愈发大了。
“三婶,下雨了!”娄宏放下碗筷,听到外头忽然大起来的雨,他跑出膳厅,兴奋的回头用手指着外头让柳姝青看。
娄宏最喜欢下雨天了,因为,他总觉得一切事物都会被雨水所冲刷干净,连带着空气也新鲜得很。
雨停后地面的坑洼中积满了雨水,他趁身边人不注意,可以踩水花。小孩子总是能给自己找乐子,即使是一个人也能玩的很开心……
巧的是柳姝青也喜欢雨天,她喜欢雨中漫步,喜欢细雨揉杂进的微风,喜欢任凭风和雨丝迎面打来的感觉。
她没说话,顺着娄宏所指望向外头的雨景。怕娄宏怕到雨中去玩耍,她跟着走出来。
彼时娄宏正伸手接从屋檐流下的雨水,她见此也鬼使神差地伸出一只手来,去接雨水。
娄宏见柳姝青也接起雨水来,忽然想起什么来,他笑着问:“每蓬雨天,三婶可是会记起三叔说过的话?”
娄宏这话,到是将她问的云里雾里的,娄执同她说过的话,说过什么?为何会值得她每蓬雨天便记起?
娄宏看她一副不解的疑惑之样,微微吃惊,不可置信地问:“三叔没同你说吗?”
柳姝青有些不解,她低下头看像娄宏,“说什么?”
娄宏看她是真不晓得,于是将那日的事简单的描述了一遍。“三婶生病那日,我来此寻你,三叔怕我打扰你休息,便将我带了出去……”
说到此,娄宏挺直了身板,学着娄执当日的样子,将他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说与柳姝青听:“行,我保证好好替她撑伞,这辈子便是我自己淋成落汤鸡,也不叫她湿了片衣角。”
柳姝青听了,诧异地睁大了眼,不太相信这话会是娄执说的。
娄宏见她不信,站到她跟前急着嚷道:“是真的,我骗三婶作甚,这话确实是三叔亲口同我说的。
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三婶若是若是不信,等三叔回来,你亲自问他便是!”
三四岁的娄宏站在她跟前,便只到她腰际,如今小脸扭成一团,生怕自己不信他。娄宏这样到是不似说谎,看来那话真是此娄执口中说出来的了。
得了这么个结论,她心中颇为震惊,不知娄执说这话时是怎么想的。
一辈子吗?于他们二人是不可能的……
“三婶不说话,可是在想三叔啊?这离三叔回京还早呢,我们还需等上好久好久,才能等到三叔他们回来……”
娄宏见她不说话,只仰着头凝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沉思着。娄宏便想,莫不是自己这番话勾起了她对娄执的思念。
他这番话将柳姝青的思绪拉了回来,对此,她弯下腰双手轻捏娄宏的耳朵,颇有些无语道:“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我想你三叔了?”
娄宏却是一副我不相信的模样,摇手道:“三婶别不好意思啊,我也可想三叔了,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当及摇头否认,谁料娄宏眯着小眼睛,不死心地说:“你想。”
“我不想。”
“你想。”
婶侄两你一言我一语,谁也说不过谁。
“啧,以前怎的没发现你这般犟呢?”柳姝青不想在同他扯下去,这小娃娃精力旺盛,自己是说不过他了。
到最后,娄宏一口咬定她是想娄执的,如此一来,连带着她自己都被说的有些怀疑了,她不禁在心中反问自己:我难道没想过?
过了许久,娄宏都未在言语半句,柳姝青耳边难得清净了,然而,娄宏很快忍不住,悄悄挪了几步,靠到她身边,又开口说起话来。“三婶,三叔那会不会也在下雨?”
一山有四季,阴晴十里不同天 。
她摇摇头,回道:“大漠不常下雨,不好说。”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娄执,在度被他人谈起 。
账帘被人掀开,外头走进来一个身穿战甲的将军,娄域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视线将好与此人相碰,来人正是好友迟渭银。
“你怎的又回来了?”娄域看着面前去而复返的人,有些不解。二人方才商议完作战一事 ,这没过半个时辰,他又回来了。
迟渭银这次进来面色凝重,他坐到娄域跟前,小声与他说道:“我方才看了名册,才发现子都也在咱们安排的那批人中,他们如今早已出发。”
娄执是迟渭银营中的,归他管辖,这么久以来,娄域只在上次寄信时与之见过一面,平日里也没他的消息。
娄域听闻娄执也在这次行动中,有些意外,没想到娄执已经有能力混进这支编队,不禁有些高兴其成长之快。
迟渭银见他面上无甚担忧之色,忍不住问道:“你便一点也不担忧他的安危?”
“我担忧也没用,人已离开了,还能把他追回来不成?”
说不担心怎么可能,自娄执参军那日起,他这做大哥的便整日替他担惊受怕,唯恐他出什么事。
迟渭银叹了口气,问他:“这次过后,可需我将他撤出来?”
“你自己看着办吧。”娄域并未正面回应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迟渭银一听,当及明白娄域的意思,心中有了打算,两人沉默片刻,他在度说起娄执的事来。
“你原先不是说,子都是为了躲家中妻子才参的军吗?可我看他对柳六娘甚是思念呢。”
娄执那点心思那能瞒得住娄域,自娄执说要参军时,他便猜是为了躲柳姝青,因而他那时还将这事同迟渭银说了。
“你看到什么了?”他心中好奇迟渭银为何如此说。
“到也不是我看到了什么,只是他为了捎信一事来寻过我。”
那时他还以为娄执是要寄于娄户的,当及表示自己可以叫人直接为他捎回去,来回无需如何手续。谁料娄执婉拒了,说只求个名额让营中的差驿捎回去便可。
迟渭银原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不料,他却是扭扭捏捏地表示自己的信是寄与家中妻子的。
迟渭银将事情与娄域叙说了一遍,娄域听了,忽然便笑了。
“这小子从前还信誓旦旦地同我讲,他与六娘日后只会是怨偶。前些日子天天缠着我说参军一事,可如今真离了六娘,他又一封封的家书往回寄。”
说到此,娄域忽然瞥了眼一旁坐着的迟渭银,勾唇笑道:“我记得上一个这般口是心非的人,还是你来着。有句话怎的说来着?叫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忽的想起身边坐着的男人曾也同他说过差不多的话,后来却是亲自求娶了他家夫人,还生了一双儿女。
周朝民风开发,这娘子倒追郎君的事可不是只有话本子上才有的。迟渭银的妻子白秀便是典型,白秀当年几番挑明对迟渭银的心意,这可是汴京大半的人都晓得得事。
迟渭银当年还很硬气地同娄域表示,自己不会喜欢白秀,结果半年后便打脸了。娄域到现在还记得,迟渭银有了大女儿时与他炫耀的嘚瑟样儿。
迟渭银见他又调侃起往事,揭自己老底,尴尬的咳了声,赶紧找个话题打断他的话:“说实话,子都如今成长了不少。”
“想他几年前还是只晓得跟在咱俩身后,乐呵呵地喊大哥的小郎君,这一晃都长大成家了。”说起此事来,二人皆陷入了对过往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