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给反派牵根红线[快穿]》千褶流光

9、第 9 章

　　肉眼可见，实习警察呆滞了下，随后比江小澄还惶恐，急道：“你知道什么对不对？！他带刀干什么？！他去哪儿了？！”

　　江小澄擦了把脸上的雨水，心神疲惫，“找，赶紧找。否则今天就不是失踪案了，是杀人案！”

　　别人可能觉得一个小孩，做不出什么极端行为。

　　但霍子阳可不是什么普通小孩儿啊。

　　这小子是被系统认定的反派。

　　而且以前在路上遇见混混了，有谁找他们麻烦，霍子阳下手比他都狠辣，是真奔着要人命的！

　　前段时间，他听霍子阳说过，感觉学校附近总有一批人怪怪的，他说他还跟踪过那些人，后来是江小澄觉得无所谓，给他说不用跟了。

　　霍子阳说的那个地方是哪里……

　　他看到了一个楼梯口。

　　霍子阳之前说过：“好倒霉，本来都跟住人了，结果看他们上楼梯，谁知道那楼梯角上有那么多铁丝，不但没跟住，还把我腿划了！”

　　江小澄冲上楼梯，他几乎不用寻找位置，鼻息间就已经闻见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江小澄顺着味道追踪，一脚踹开门，果然，里面正有三个人在扭打，其中一个就是霍子阳，刀光一闪，江小澄瞪大眼，厉声：“霍子阳！停手！！”

　　·

　　“太鲁莽了！这简直太鲁莽了！”

　　警局内，霍子阳坐在那里，面色沉沉，而他的那把刀已经被警察没收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是什么？！”

　　警察一字一句的说，霍子阳一言不发，江小澄找人找的筋疲力尽，靠在椅子上，雨水混着汗水从额头的发丝间往下滴，一身湿透，狼狈极了，这会短暂休息了一下，脑力尚且归位，他舌头顶了顶左颊，猜到了什么，自嘲一笑。

　　放在以前，他只觉得要离霍子阳这类人远点。

　　太极端。

　　容易出事儿。

　　放在以前，他也只会认为所有人对自己的善意皆是有利可图。

　　可现在……

　　他竟然一时说不明这是什么心理状态。

　　很酸，也很甜。

　　谁不喜欢被人照顾，被人偏爱。霍子阳这个二百五能为了他单枪匹马找人贩子算账，还真挺决绝。

　　江小澄抹了把额头的水，身子坐正，看着霍子阳不服气不怕死的样子，尽管心里很想对他说一句谢谢了，但为了杜绝以后再出现这种危险，还是决定板着脸给他点教训。

　　警察：“你去那里原本是做什么？”

　　霍子阳沉默。

　　江小澄一脚踹到对方的椅子上，“警察问你话呢，说话！”

　　霍子阳冷冷道：“为民除害。”

　　警察拍桌：“拿着一把刀去为民除害？！警察就是这么为民除害的？！你知不知道你万一有点什么事，你父母该有多担心？”

　　霍子阳垂眸：“我没父母。”

　　江小澄又踹他一脚，“放屁！那段叔叔是什么？”

　　霍子阳别过头去，“不一样。”

　　没一会儿，段叔叔慌慌张张的赶来了，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脸色铁青。

　　他一进来，又是道歉，说给警察添麻烦了，又是鞠躬，说是自己没管教好孩子。

　　实习警察路上摔了一跤，正在抹药，见势道：“你这两个儿子都挺狠啊。”

　　一个把别人暴揍一顿，头破血流。

　　一个直接拿了一把刀就上。

　　老警察回来了，道：“托你小儿子的福，人找见了。”

　　段叔叔忙道：“卜旭吗？！找见了？！”

　　老警察笑道：“是啊，你这儿子挺厉害，一把刀，把那两个人吓得再也不敢隐藏，实话全交代了。现在警方已经派人去隔壁省接人了。”

　　段叔叔：“好好好！找到了就好！”他愧疚的说，“那他伤人这事儿……”

　　老警察这次没有一笑了之，而是走到霍子阳面前，他盯着霍子阳，良久，询问：“卜旭没失踪前，你就发现校外有一批人行踪诡异，是吗？”

　　霍子阳淡淡的嗯了一声。

　　老警察拉了个椅子，坐在他面前，又问：“你很早就发现他们是在跟踪江小澄了，对吗？”

　　霍子阳又应付了一声。

　　老警察点点头：“所以，当你知道卜旭失踪，有可能是被那群人拐卖走了，你第一反应其实是，原来那群人最初的目标是想拐卖你的哥哥，对吗？”

　　江小澄揉揉太阳穴，如果早知道会有今晚的破事发生，他宁愿是自己被绑走，还省了不少麻烦事儿呢。

　　老警察拍了拍霍子阳脑袋，“年纪小，胆量足，但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了，正确的做法是，告诉警察叔叔，由我们去找人对峙，你自己去太危险了，如果今晚你真的伤人了，那才是最可惜的，因为你就见不到你哥哥了，以后你就要进少管所居住了。”

　　段叔叔忙应和：“对对对！子阳！快给警察认错！”

　　江小澄撇撇嘴，“他能认错就见了鬼了……”

　　谁知这次霍子阳还真认错了，他静默许久，声音极轻：“对不起。”

　　段叔叔松了口气，“哎对，这才是好孩子。”

　　警察们也笑了。

　　只剩下狐疑的江小澄，来回打量霍子阳，他们被送出办公室，朝外走的时候，正好和被霍子阳打了一顿的那个人擦肩而过，霍子阳冷冷扫了一眼，用只有他们听见的声音说：“……别让我再遇见你。”阴森森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江小澄听见了。

　　主要是耳力太好，其次是他真的感觉霍子阳能认错挺让人震惊，然后，在格外好奇中，听到了霍子阳的那句话。

　　好了，踏实了。

　　这才是他认识的霍子阳。

　　锱铢必较，有仇必报。

　　什么狗屁对不起，都是虚伪的应付手段。

　　他笑嘻嘻道：“小霍啊，虽然我真的很想揍你一顿，因为你突然失踪，把我折腾的不轻，但还是要表示一声，谢谢啊。你对我还真挺好。”

　　霍子阳侧首，“……我以为你会把我打一顿。”他顿住，“我以为你现在就会把我打一顿。”

　　江小澄和他勾肩搭背：“是的，那你准备好了吗？”

　　正说着，卜旭父母来了，哐当跪倒在他们面前，说道：“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帮忙找到了卜旭！”

　　江小澄收回手，悻悻的。

　　你看，这下是彻底揍不了了。

　　他懒懒的朝前走去，留下尾音：“欠着啊，以后留着揍你。”

　　说起霍子阳随身佩刀这件事。

　　对方警惕性很高，小时候是经常带着一把剪刀，长大了江小澄在路边看见了一把短刀，那玩意儿是个艺术品，用来当摆设的，他开玩笑说：“给你买个这，你把你那把破剪刀赶紧丢了。”

　　再然后霍子阳就开始随身佩刀了。

　　他追悔莫及。

　　经此一事，立刻收回那把刀，并且令行禁止：“你以后身上再带什么危险物品，你别怪我收拾你啊。”

　　霍子阳：“哦。”

　　话说完，江小澄眉头一皱，不对，他如今还能威胁得了霍子阳吗。

　　有点打不过了其实。

　　于是换了个说法，“你不听我的，我就不理你了哦。”

　　霍子阳立马抱了过去，闭上眼，低喃：“哥，我真的很庆幸，他们没有从我身边带走你。”

　　卜旭寻回来后，据说大病一场，瘦了有二十斤，最初江小澄还不信，因为卜旭体重在那儿摆着呢，每天中午能吃三碗饭的人，能瘦到哪里去。

　　之后是班主任派班级代表去他家探望，江小澄有幸，也跟着去了，看了眼，果然是消瘦多了。

　　两边脸颊深深凹陷，眼眶泛青，唇角泛白，说话有气无力的，当真虚弱极了。

　　江小澄是不愿陪同探望的。

　　他自认和卜旭不和，卜旭也不愿意看见他，两人见面，只有阴阳怪气，但老师说，这次他和霍子阳立了大功，去看看没事儿的，江小澄才顺道过去了。

　　卜旭躺床上看见他了，唇抖了抖，又故作坚强的钻进被子里，再也不理他们。

　　卜旭妈妈道：“对不起啊同学们，卜旭回来以后心情不好，现在还在恢复期，等他到学校了，阿姨一定让他给你们说声谢谢。”

　　几个同学点点头，见势就要走了。

　　江小澄心不在焉。

　　他们说话时，他在想，如果是自己被拐了，回来以后会这么失魂落魄吗。

　　他觉得不会。

　　比这惨的经历都有过，还怕个拐卖？真把他拐到哪一家了，以他的脾气，要么一把刀，要么一把火。

　　他可以半死不活，但对方，必须死。

　　江小澄惊醒，念叨：“阿弥陀佛……”

　　见其他人都走了，他也迈出房门，忽然，背后弱弱的一声，叫了句：“等等……”

　　江小澄脚步一顿，他回头，先看了眼卜旭妈妈，卜旭妈妈愣愣的，轻柔的走过去，“小旭？”

　　卜旭从被子里钻出来，短短几分钟，眼睛又红又肿，带着哭腔说：“……谢谢你，谢谢霍子阳。”说完，立马钻回被窝，哭的被褥都跟着一抽一抽。

　　江小澄勾唇笑笑：“客气客气。”

　　小学生涯，漫长而又短暂，平淡而又精彩，转瞬即逝，结束了。

　　毕业照时，有同学递过来纪念册，让他写，其中一个问题是：你有什么遗憾吗？

　　他看向被一群女生围住的霍子阳，他像是一个大明星，永远是人群的焦点，闪闪发光。

　　低头再看遗憾二字，真心实意的摇摇头，长长叹息。

　　遗憾啊。

　　没有完成任务。

　　六年时间，没有完成任务。

　　他一定是最菜的选手了。

　　江小澄心道：“系统，你说是吗？”

　　系统：【慢慢来，不急。】

　　他呵呵笑。

　　你当然不急，任务没完成，被抹杀的又不是你。

　　眼见霍子阳一天比一天大，万一哪天基因突变，黑化了，怎么搞啊。

　　他默默的在纪念册上写下一句：希望霍子阳可以早点有一个他爱的、爱他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