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给反派牵根红线[快穿]》千褶流光

3、第 3 章

　　一年后的冬天。

　　江源女士因病过世。

　　江小澄和霍子阳快六岁了。

　　由于两孩子实在分不开，江源女士花了好大力气，才寻找到一户人家，愿意一次性收养两个小孩。

　　江源在世的时候，那户人家的女主人还在世，但后来生了个孩子，难产，人没了，等江源过世后，那家男主人没有毁约，答应按之前商量的收养两个孩子。

　　男人名叫段长海，老实本分，在城里做废品回收。

　　他的女儿叫段笙，还是个婴儿，在摇篮里睡觉。

　　江小澄和霍子阳来到这家的第一天，看见的就是焦头烂额的段长海抱着一个粉嫩的婴儿满头大汗的来回走动，婴儿的哭声尖锐，江小澄头痛，怎么回事，怎么来到这个世界后听到的最多的声音是哭声呢。

　　他看不下去了，叫道：“叔叔，给我，我来哄。”

　　放进摇篮，观察了一下尿布情况，干净的，饿了？可段长海说刚喂过奶粉。

　　江小澄道：“胀气了应该。”他用着记忆里的方式，帮助婴儿排气，果然，几个屁一放，又吐了几口奶，不再哭了。

　　段长海惊讶道：“你这么小的年纪知道的还多呀！”

　　江小澄抬头挺胸：“低调低调。”

　　霍子阳好奇问他：“哥哥怎么知道。”

　　江小澄道：“因为你小时候笨，都是我帮你排气的。”

　　霍子阳惊喜道：“像刚才那样吗？”

　　江小澄摆摆手：“不，对你，我是直接踹。”

　　霍子阳：“……”

　　两人满六岁的时候，上了小学。

　　家里虽然生活不富裕，全靠段长海的垃圾回收站生活，但段长海从未想过不让孩子们上学，他甚至提早半年就去各学校问怎么给两孩子办理入学手续。

　　等时间一到，段长海是第一个到达报名处的，怀里抱着段笙，牵着江小澄，江小澄又牵着霍子阳，一伙人，颇为壮观的站到了第一列。

　　江小澄欢喜极了，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

　　霍子阳一看江小澄高兴，他也高兴，紧紧握着江小澄的手，好奇的四处打量校园。

　　平整的道路有淡淡的柏油清香，树荫下，不远处的教学楼，参差落座，连墙壁都是新涂抹的深绿色油漆，总之，这是一个比他们想象中好一万倍的校园。

　　以前在乡下，和一群小朋友玩，时不时也爱跑远，去看看村子里自营的那种小教室，总共也就几个学生，教室里的墙壁上满是干燥的墙皮，桌子板凳都是别人家不要的资助过来，一坐下去，当场仰翻。

　　以至于江小澄很小的年纪就对学校这两字充满了贫穷的敬意。

　　但这个学校很好。

　　段叔叔小声笑道：“前几年政府把三所学校合并了，这边是新盖的楼房。你们运气好，刚盖好就能进去上课。”

　　他仰望着周围的一切，嘱咐道：“要好好学习。”

　　江小澄心中算计。

　　学习啊。

　　那是次要的。

　　他看一眼旁边的霍子阳。

　　小朋友如今也算是长大了一点点，起码能流利沟通了。

　　学校这地方，有男有女，说不定就能来个早恋呢。

　　尽管他一直觉得系统的任务很离谱——制衡反派要靠爱。

　　但任务已经在身上，不得不执行。

　　而经过了数年的幼稚生活，到达学校的这一刻，任务的时钟才正式开始转动。

　　正走着，一个人捂着鼻子，指着段叔叔道：“你看他！一股味！”

　　段叔叔愣了下，片刻，脸色通红。

　　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

　　忙拽着江小澄他们站到一边，离人群远点。

　　刚刚那个小孩子问道：“妈妈，他为什么这么臭。”

　　那个女人回答：“收破烂的。你以后要好好学习，可不能去收破烂。”

　　江小澄本身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谋算怎么给反派找真爱。

　　耳边忽然听到他们的话以后，乐了。

　　段叔叔性格温和，不愿与人发生争执，当然他心底也自卑，知道自己是个收破烂的，没什么身份，抬不起头来，所以被人嘲笑了，也选择一再退缩。

　　霍子阳则蹙眉，明显不悦。

　　反倒是段笙小家伙，处于婴儿天生的敏感，可能察觉到了恶意，哇哇大哭起来。

　　刚刚那群人又不耐烦起来，窃窃私语：“吵死了！真烦人！”

　　“计划生育白计划了？一个收破烂的都能生三个孩子？”

　　“你说反啦，就是因为是收破烂的才能生。”

　　“哎！你就不能等我们报完名你再过来，让开让开，别站这里了，出去！”

　　那女人推了一把段叔叔，还不等她挤到想要的位置呢，就听耳边童真的一声：“阿姨，你是泼妇吗？”

　　那女人怔了下，当即公鸡嗓吼道：“你说谁呢？！”

　　江小澄点头：“阿姨，你真的是泼妇哎。”他懵懂的问，“为什么泼妇的孩子也能和我上同一所学校，显得我也太掉价了吧。”

　　那个小男生刚开始还没听懂，后来懂了，甩开他妈妈的手，朝着江小澄冲来，但还没近身，霍子阳就挡在了江小澄面前，凝视那个男生，当对方要扭打的时候，霍子阳冲上去就是干，他还想摸剪刀，但剪刀被江小澄收走了，只能在地上和对方滚打。

　　江小澄举手呼喊：“大家都看清啦！是泼妇的儿子小泼妇先动手的！”

　　他心有余悸的凑到那个女人身边，“阿姨，你儿子该不会是得了狂犬病吧，如果真是，那要去医院看看哦，可别影响了别的小朋友。”

　　尾音落下，他睨了眼那边还在扭打的两人，霍子阳对江小澄的一切都很敏锐，眼神也是。

　　一个眼神，瞬间会意。

　　他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力道极重的狠咬一口下去，那男生顿时尖叫出声，啊的一声，暴怒了，在霍子阳故意势弱的情况下，一个翻身，报复似的逮住对方就啃就咬。

　　江小澄噗嗤一下笑出来。

　　其他家长和小朋友也被吓到了。

　　他们捂着嘴，忙往后退，耳边余音仍是江小澄刚刚说的话，可别是狂犬病啊！

　　最后，是校方来人劝阻，把他们拉到办公室，好一顿训斥，此事才罢了。

　　江小澄心宽，转头就将这些破事忘到脑后了，但段叔叔却低着头，沉闷道：“小澄，子阳，以后遇见这些事儿，忍忍吧，打架是不好的。”

　　江小澄静静看了眼他，旋即一笑：“好。”

　　那时，以他的心性，最可能说的一句话是：“我才不要，他要是以后再招惹我，他也别想好过。”

　　但又是刹那间。

　　他想到了江源女士。

　　那时，江源女士被亲戚们欺负，他也是那么没走脑子，选择了最暴力的方式对抗，然后导致他们一家名声变差，导致江源女士失去了亲戚们的帮助，导致江源女士病重无人关心。

　　他很冲动，也很愚蠢。

　　而这个教训，却在今日，又一次上演。

　　或许，有时应该多想想，要是有更好的处理办法就好了。

　　江小澄藏着心事，路上，走的很慢，他问系统：“我以前在其他世界做任务，是不是也是这样，没脑子又冲动，还不计后果？”

　　系统：【说好听点，是血气方刚。】

　　报名结束后，当场就可以领新书本，段叔叔没经验，也没给他们带个书包，两人一人抱了一摞回家。

　　到家后，段叔叔又找来报纸，帮他们包书皮，一边翻看一边温柔的抚摸，“这书可值钱了，你看这纸张，多好。”

　　霍子阳在旁迎合点头。

　　他见江小澄已经躺床上了，也跑过去，凑到江小澄面前。

　　江小澄好奇道：“你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呀，我让你咬谁你咬谁？”

　　霍子阳点头：“你是哥哥。”

　　江小澄道：“妈妈说以后长大了，让你保护我，你能保护我吗？”大哥，看在兄弟一场，你黑化了，别刀我。

　　霍子阳趴在他的脸旁边，“会的。”

　　“为什么呀？”

　　“你是哥哥。”

　　江小澄笑出声来，“那你打算以后怎么保护我？”

　　霍子阳静了下，他摇摇头。

　　江小澄道：“咱俩得有点改变。以后我不能太鲁莽太冲动，以后你不能再咬人，你换个别的打斗方式，最好帅气一点。”

　　咱也就是说，好好的反派大佬，以后长大了，总不能看谁不顺眼，直接扑上去就咬吧。

　　霍子阳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江小澄困了。

　　他其实想说，你要不学个散打吧。

　　但转念，第一，他们家的情况没钱给霍子阳报散打兴趣班，第二，他对霍子阳充满了戒备，他始终没忘记任务，霍子阳变得过于强大，对自己的任务有影响，第三，他的性格也不喜欢依赖别人，依靠霍子阳强大而保护自己，太没出息了。

　　这一夜做了个梦。

　　他梦见霍子阳成年后，变成了一只恶犬，朝自己冲来，精准快的撕咬到了他的喉咙，使他当场毙命。

　　不过很幸运。

　　他也清楚的意识到了那是梦。

　　在梦中的身体经历着残忍的对待，但他的精神却游离之外，冷漠的观赏着血腥的一幕幕。

　　刺激且有意思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