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不是谣》鸣啼翠柳

57、寻之戊当众向我‘表白’

　　此时，我已经重新坐了下来，刚刚喊得嗓子都干了，这个时候就要赶紧喝一碗茶水润一润嗓子，而我所在这一层的另外一边，几位夫人正在议论我，而不是大哥。
　　她们中有人问道：“刚才站起来的那个小女娘不知是谁家的，好像没有见过啊？”
　　另一名夫人回应：“我见过她，她上次也参加了皇后娘娘的寿宴，我记得她好像是薛郡公府上的吧。”
　　于是，众夫人都将目光瞥向了大娘，大娘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与语气说道：“她确实是我府上的庶出，不过自小并没有在我的手下调教，所以是有些没有规矩，让诸位夫人见笑了。”
　　其中一名夫人说道：“怎么会呢，我看这兄妹俩的感情笃厚，刚才就一直听见她在喊着令公子，虽不是亲生的，但夫人能有这样一对儿女在身边也该宽慰不少吧。”
　　大娘只是礼貌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紧接着，又有另外一个夫人问道：“薛夫人，我听说她是在乡野长大的孩子，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呢？”
　　“嗨，都是陈年旧事了，别提了，想起这件事我就头疼。”
　　“嗨，这有什么，我劝夫人也要想开一些才好，哪个男人能没有个三妻四妾的，薛郡公只有您一个夫人，已经是够让人羡慕的了。”
　　好在这群夫人们之间谈话不像小女娘们之间的相互斗嘴，反倒是给人一种很友好的感觉。
　　等大哥和另外几个人重新回到看台上，沿着我身旁的通道向我走来时，我忍不住地冲大哥轻轻鼓掌，大哥也笑着回应我，然后重新回到我身后的座位上。
　　我又转头看向另外一边，看见寻之戊一个人正通过中间的通道向看台上走去，不紧不慢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刚比赛完的人，好像他无论何时都是波澜不惊的，反而衬得我是一惊一乍的。
　　我还看到那名辽国公主似乎正在跟她的勇士们发火，应该是在指责他们输掉了比赛，但是当寻之戊从她旁边经过时，这位公主的目光立刻转向寻之戊，而且是带着些欣赏的神情，看来寻之戊这个驸马是逃不掉了。
　　不过一场精彩的比赛之后，对大部人而言，还是兴奋多于失落，于是很快气氛又变得一派和气了。皇帝更是重重地夸奖了寻之戊一番，“戊儿，你什么时候蹴鞠踢得这么好了，孤竟然不知道。”
　　寻之戊刚坐下去，又站起来，恭敬地回应：“回禀陛下，臣在军营里有时也会跟将士们踢上几场，活动一下筋骨。”
　　“嗯，这个活动筋骨的办法好啊，孤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踢蹴鞠，也踢得还不错，”皇帝兴致勃勃地说道，众臣也都纷纷点头回应，皇帝又说：“不过现在孤是踢不动了，刚才看着你们踢球时的样子，孤就想起了孤当年的样子，也是少年英雄，意气风发。”
　　“陛下过谦了，陛下还正当壮年。”寻之戊回应。
　　“跟你们比，孤是老了。但若是跟你伯父比上一场，孤还是有把握赢得了他的。”
　　寻之戊笑了笑，“那是自然，臣小时候就听伯父说起过陛下的球技出神入化，很难有人能够防得住陛下。”
　　“哈哈~~~，可惜啊，护国公此番因故没能参加，孤也好久没有看见他了，记得替孤向他问候一声。”
　　“是。”
　　这么看来，寻之戊的大伯寻弼又没有出现，真是个神秘的人。不过寻之戊的生母厚仁公主总算露面了，因为我看到了寻之戊的弟弟麟儿就和厚仁公主坐在一起。
　　这时皇帝身旁的太后似有所指地说道：“皇帝，戊儿也不小了，是不是应该给他定一门亲事了。”
　　皇帝点头回应：“母后所言极是，之前是因为各种事情给戊儿耽搁了，不过戊儿的婚姻大事，孤是一直都放在心上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母子俩其实是在一唱一和。不过看寻之戊的生母厚仁公主反而是有些担忧的表情，好似听见亲儿子要被赐婚并没有那么高兴。紧接着，皇帝转向厚仁公主方向说道：“皇姊，你的意思呢？”
　　厚仁公主先是看了一眼寻之戊，寻之戊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厚仁公主便回应道：“一切都听陛下做主。”
　　皇帝笑道：“好，既然皇姊也同意，依孤看那就不如...”
　　秦蓝玉紧张地攥着手里的手帕，喜悦之色已经溢于言表，而那个辽国公主也是信心满满地看向台上，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她喜欢武将，而且也许已经跟皇帝打过招呼了，而寻之戊刚才的表现又令她很是满意。
　　所以，皇帝到底会将她们中的谁许配给寻之戊？反正我知道一定不会是我，因为皇帝又不认识我。
　　就在此时，突然，寻之戊开口说道：“启禀陛下，臣，已有心仪之人。”
　　一时之间，整个宴席是一片哗然。不知为何，我的胸口突然跟着起伏不定，紧张了起来，我虽然答应要帮他的忙，但是我也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场合之下，真是太煎熬了。我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不定不是我呢，也有可能是这几天他确实遇到了心仪之人呢，毕竟我跟他也有段时间没见了，他的想法瞬息万变的，不是我能够猜测到的。
　　对于寻之戊的突然坦白（摊牌），皇帝起先也有点懵，之后一脸疑惑地问道：“戊儿，你说你已有心仪之人，那这心仪之人是谁呢？”
　　“回禀陛下，是...薛郡公的次女。”寻之戊转头看向我，我的胆子也跟着彻底提到了嗓子里，终究还是来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我，有的带着吃惊、有的带着不解、有的带着疑惑、有的带着愤恨，反正就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我。
　　寻之戊的先发制人也打乱了皇帝的计划，皇帝没有直接叫我，而是先冲阿父说道：“薛爱卿，哪一个才是令千金啊？不妨站起来让孤认识一下。”
　　阿父显然也是没有想到，阿父起身回应：“回禀陛下，小女就坐在下面第二排的尾座。”
　　我听见阿父这么说，便自觉地站起来，面向着皇帝与所有人，像是等待着审判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