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 再不磕cp我就完了 银魂|文野|鬼灭]》弥江江

60、银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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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红琅当然没能在那座山上找到那支簪子，垂头丧气地和年轻版高杉君回到了营地。

　　睡前又想起如今不知漂在哪里的那位未来版高杉君，红琅疲惫又惭愧地叹了口气：先前她和系统对线的时候系统说只要她能在短时间内把系统点数从负刷到0，那它应该能以时间短但业绩高的理由去跟上面提一提寻人申请。

　　——“所以说我不正是因为点数为负才不断接任务的吗？任务过程当中出了问题又要我用点数去找补，搁这玩什么死循环啊！”红琅越想越气，一个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算了，在这里生气不如再去和高杉君巩固一下将来要来找我的记忆。”

　　红琅从床上爬起来叠好被子穿好衣服，心想这个点高杉君应该还没睡，不知道她爬上房檐从他窗户倒挂下去能不能吓他一跳从而刺激他加深记忆：“为了效果我去银时那里偷一件袍子套头上好了。”

　　说干就干，红琅闯进坂田银时的房间偷出一件雪白的寝衣套在头上，试图在寝衣上剪出两个洞来以免挡住视线的时候挨了银时一顿暴揍，只得放下剪刀委委屈屈地作罢，抓着寝衣偷摸溜到高杉君卧室的门口，沿着柱子攀上房梁，蹲在房梁上把寝衣往头上套的时候高杉君卧室门吱呀一声，竟然打开了。

　　眼看高杉君关上门就要离开卧室，红琅一着急手底下的寝衣被她撕出一个大口子，布料撕碎的嗤啦声吸引了高杉晋助的注意力，他仰起头去看的当口红琅也准备从房梁上跳下来，但或许是因为房梁上的空间太过狭小，她跳下来时被寝衣的那道破口子绊住，那口子裂到一半兜住了红琅的腰腹，她吓了一跳，在失去平衡往下掉的过程中疯狂挣扎，不慎被衣袖缠住了脖子，被寝衣吊在半空中转了好几圈之后艰难发声：“……高杉君……救我……”

　　*

　　在年轻版高杉君和红琅正与银时那件质量上乘的寝衣作斗争的时候，27岁的那位高杉晋助总算醒了过来。

　　他睁眼时发觉自己身处一条白色长廊内，长廊两旁整整齐齐地竖着两排一人高的落地橱窗，这样望去竟一眼望不到尽头，窗外的光在地上落下菱形的光斑，两侧的光斑在地板上交织在一处，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他顶着挥之不去的眩晕感和白光带来的刺目感站起来向窗外一望，看见一位陌生的年轻女性正坐在狭窄的屋内作画。天花板上开着一排条形灯，将她的画作湮没在灯光里，导致高杉看得不是很真切。正想离开的时候屋子的门忽然被人打开，一个黑发高马尾的姑娘兴冲冲地跑进屋大喊：“我安排好了，今晚我们就离开这里！”

　　是红琅？

　　高杉晋助吃惊地看着那个闯进屋来的红琅，想要开口喊她，却觉喉间晦涩发不出声，正惊讶时只见屋内那画家忽然站了起来，提着裙子向前跑了几步扑进了红琅的怀里。紧接着屋内的灯光陡然大亮，模糊了一切屋内的景象，强光刺痛了高杉晋助的眼睛，逼得他不得不离开了那扇落地窗。

　　好在第二扇窗外的景象便没那么刺眼了——天色暗如浓墨，天际挂着一轮血色的圆月，浑身浴血的红琅手持匕首连着击毙三头凶兽，从凶兽嘴边抢下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

　　第三扇窗外，红琅一脚将一个高大的男人踹飞十来米远，面对男人咳血时含混不清的质问还叉腰大吼：“你背叛你老婆还问我为什么踹你？老娘给你子孙袋踹废看你还怎么出去骗人！哈？说的什么……听不清！”

　　她跑过去又踹了那人一脚，高杉没兴趣再看，又往前走了两步，忽然意识到，这里或许是类似红琅的任务记录存档处一样的地方，红琅本人大概率并不在此处。

　　他转过头，看到了有些意外的一幕。

　　那是她躺在病床上同他交谈的场景，他提点她手机不上密码似乎不太安全，她说“是我思虑不周”，于是拿出手机设置了密码锁——这里似乎是她的回忆，因此是她的视角。高杉清清楚楚地看到她先是输入了一串数字，紧接着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删掉那串数字换成了“0810”，利索地将0810设置成了新密码。

　　他微愣：这是他的生日。

　　——总之，长廊左侧的落地窗内是她过去的任务记录，右侧的落地窗内似乎是她本人的记忆碎片。除了那串密码之外，他还看到了许多他以前不曾看到的细节。譬如她在别的世界饿肚子时曾不止一次惆怅地念叨他的名字；譬如她总是很担心他和她父母之间会不会产生什么奇妙的联系；譬如她虽然十八岁了，在和她师父富冈义勇学艺但怎么也学不会时也会像小孩一样急得哇哇大哭。

　　他停在那个她抱着义勇的大腿嚎啕大哭的落地窗前思考了几秒，正在脑子里筹措回头拿这事回去嘲笑她的话术，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叫：

　　“警告！警告！需要排异！需要排异！”

　　需要排异？

　　高杉晋助很快明白过来：这需要被排的异应该就是他吧？

　　那尖叫声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他判断不了哪边才是声音的来源，痛苦地站在原地忍耐许久，那尖叫声忽然停了。

　　——“可如果直接将他抛出……或许会将他甩到未知的时空夹缝里，那会被宿主恨一辈子……”

　　高杉晋助还没来得及消化这句话，脑子里忽然涌进来一段陌生的、全新的记忆。

　　他“记起来”在黑漆漆的夜里带着包子进山找她，在树后偷看她焦头烂额找那根不存在的簪子的场景；之后她吃完了他带去的包子，回程的路上步子都轻盈不少，接近营地时她高兴地一抬头，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晃起来，发尾裹挟着晚风扫过他的手背，触感颇痒。

　　紧接着又是某一个晚上，他“想起”自己往怀里揣了个物事便略紧张地出了门，一出门便见到她不知因何缘故被一件寝衣挂在了房梁上，口中高呼“高杉君救我”；他看见那个年轻些的自己急匆匆地赶上去，抽刀割断那件寝衣后扔了佩刀伸手去托住她的腰，那时手心的触感是温软、微烫的。

　　他嗤笑一声，不知是在嘲笑那个年轻些的自己还是在嘲笑眼下的自己——她受困时下意识喊出的“高杉君”又是哪一个高杉呢？

　　他愣了半秒，忽然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厌恶。

　　他看到、“想起”、预测出了那个二十出头的高杉晋助会采取的下一步行动——他慌张地把红琅放开，愣了几秒之后才捡回佩刀：“……你，你，你吃饭吗？”

　　红琅惊奇道：“这个点还有饭吃吗？”

　　高杉晋助将佩刀收回刀鞘：“……有啊。”他僵硬地抬脚，往厨房的方向跨出一大步，“你一起来不？”

　　“是去厨房偷吃吗？！”红琅兴奋地跟上，“月黑风高的会不会在厨房偶遇银时啊？”

　　“不会吧？”高杉晋助皱起眉头，“但最近确实有食物不断失窃……算了，就当去厨房巡逻一下。”

　　他隐约记得厨房内似乎还剩点方形脆糕，那脆糕的长度似乎能勉强藏住他怀里那只新雕出来半小时不到的簪子。

　　——进了厨房之后高杉晋助先称包子可能还剩下不少，打发红琅去堆着笼屉的角落觅食之后，自己悄没声地走向了厨房的东南角。

　　脆糕应该是放在柜子里面，他缓缓打开柜门，伸手往里一摸，什么也没摸到。

　　——“咦，高杉君？”
　　坂田银时稀奇地看着甚少出现在厨房的高杉晋助，“咋？你这种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优等生居然也来偷东西吃？那什么这脆糕你还要吗？还剩半……咦你为什么手里拿着个簪子，嘶不会是打着把簪子藏糕里稀里糊涂送给红琅姑娘的那种古早想法……哎雕的果然是兔子——啊！”

　　高杉晋助毫无犹豫地伸出腿去一脚把他踹晕了。

　　“嗯？什么动静啊高杉君？”红琅叼着个包子哒哒哒地跑过来，“我刚才似乎听见了银时的声音？”

　　“没有，哪有什么银时，踩死了一只老鼠罢了。”高杉晋助说出红琅穿越至今最像反派的一句台词之后有些无措地沉默了几秒才再次开口，“……这包子我给你蒸一下吧。”

　　开火的时候高杉晋助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红琅小姐是准备一直待在这里吗？”
　　那不如就加入他的鬼兵队吧？

　　红琅瘪了瘪嘴：“唉，也没有啦。找到高杉……找到我想找的人之后就会离开这里了。”她拍了拍正蹲坐在灶前的高杉君的脑袋，低声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将来你会不会记得我。”

　　“是……吗？”高杉晋助有些怔愣，藏在袖中的簪子忽然有些扎手，“那……”

　　他没有再说下去了。

　　厨房一角那二人的背影缓缓在27岁的高杉晋助脑中淡去，那段无聊的记忆总算结束了。

　　咔嗒一声，高杉晋助袖中滑出一支木制的簪子。他捡起一看，是那支雕着一只兔子的木簪。那是年轻的高杉晋助在听了红琅那句“离开这里”之后一直没能送出去的簪子，它由于红琅对时空的干涉，在他袖中一直待到如今。

　　“嗤，这竟会……”

　　他没有理会那簪子，缓缓抬步，目视前方朝长廊前方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