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义如山》山里有人家

5、第 5 章

　　同前世星期天一大早乘坐面包车去镇上不大一样，今天临时只能找到拖拉机，燕来坐在前排，顾老师自己一个人坐在车斗里，在颠簸的乡村小路上行驶了两个半小时才到镇上。此时已接近1点钟，正好能赶山最后一班去县城的汽车。

　　一下车两人马不停蹄的向车站大厅走去，顾老师让燕来在候车大厅等他，自己去买车票。燕来站在大厅中央，眼神一直跟随着顾老师的身影，只见顾老师一路小跑，先去车票窗口买了票，又到小卖部买了面包和矿泉水。看到顾老师将要转头向自己走来，燕来立马转头，假装正在看着正前方的大屏。

　　顾老师走到燕来身边，“李燕来，拿好车票，我们赶紧检票进去吧，车快开了！”

　　燕来又跟着顾老师一路快走，检了票，走上车，只剩下最后一排的两个连坐了。燕来径直往最后一排走去坐下来，顾老师也紧挨着燕来坐下来，没几分钟，汽车就发车了。

　　等车行驶稳了，顾老师打开手里的塑料袋，拿出矿泉水喝面包，塞到燕来手上。
　　“饿了吧，吃点面包喝点水”

　　燕来没有推拒，道了声谢谢。见顾老师拆开面包大口吃了起来，自己也把面包拆开吃了起来。没多会，只见顾老师已经靠着座位假寐了起来，想必是累坏了，昨天花了一天时间到独山村，不知道昨夜是怎么度过的，今天又赶着时间带自己回学校。

　　上午坐在拖拉机上，山路颠簸，拖拉机引擎声震天，吵得燕来脑袋嗡嗡的，根本还来不及细细感受同顾老师在一起的心境。现在燕来就坐在顾老师的身边，印象中从来没有离顾老师那么近过，两人虽然面对面对话过很多次，但是这样手臂紧挨着手臂靠近在一起还是第一次。燕来有些心疼顾老师，但内心好像能感受到一丝满足，那是工作的很多年中从不曾体会到的，好像久旱的枯草终于嘬到了一口甘露。这是她上辈子活到34岁都不曾有过的感觉，就算当时知道她即将被提拔为总监时，也不曾感觉到内心被滋润。

　　燕来希望时间过得慢一点，这样她有更多的时间和顾老师相处，但又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快点到她18岁，快点可以高中毕业......回来了那么多天，总算体会到了有点希望的感觉。

　　燕来坐直了身体，希望顾老师颠簸歪倒的时候可以靠住自己，好让他能够多休息一会。

　　汽车在盘山公路上晃荡而行，摇得人也昏昏欲睡。行程过半，车上只稀稀散散坐了几个人。顾老师幽幽转醒，燕来也顿时清醒过来，心想要不要和顾老师说些什么，但又怕和过去的自己相差太多，三十几岁的心装在十几岁身体里，自从重新回到过去，原来那个在职场历经摸爬滚打练就一身杀伐果断，精明干练的行事作风早已荡漾无存。少时的经历和那个叱咤商界的成熟女性相差太大，回来那么多天，燕来仍一直没有找到泰然处之的平衡之道，仍是被推着前进。

　　“李燕来，你晕不晕车？”

　　燕来恍神之际，听到顾老师问到，好像要确定顾老师到底有没有说过这句话，自然转头看向顾老师，见顾老师正看向自己，便立马将眼神错开，低声回应到，
　　“不晕”，

　　顾老师又继续问，

　　“你这个暑假都做啥了？”

　　“啊，我都做些什么了！”燕来心想，不自觉眼眶发酸，有种很想流泪的冲动，是做了好好好多的事，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有那么一瞬间，他们之间分离的十多年间发生的事，她都想像他倾诉，心底好像有莫大的委屈，奈何无法诉说！

　　燕来强惹住心底的悸动，答到，

　　“帮我父母干了些农活，掰玉米，喂猪，做做作业。”

　　“干农活，累不累？”

　　“还好，从小习惯了就不觉得累 ”

　　“你一看从小就是很听话的那种小孩。已经开学两周了，各科可能都上了一点新课，不过你不用太担心，以你的学习能力，很快就能追上。”

　　“嗯”

　　燕来低着头，眼睛盯着在胸前抱着书包的双手，胸口似乎有缕闷气。

　　也许是察觉到燕来语调有些低沉，顾老师语气轻快的说起他昨天到独山村的见闻来，

　　“我昨天第一次到你们独山村，你们村还挺古朴的，村口好大一颗榕树，估计得有上百年岁了，房子也很有民族特色。就是山路不好走，下雨路实在太滑了，差点就摔个四脚朝天了，嘿嘿！”

　　燕来抿抿嘴角，接话到

　　“天气晴的话就好多了，有车子能开进村子里来”

　　“是啊，就是碰上雨天了，走了好久的山路”

　　路途慢慢，顾老师时不时和燕来聊上两句，当然主要是顾老师主动挑起话题。

　　越往城里走，公路越来越直，也越来越宽阔，燕来看着窗外变换的景色，心似乎也随着这路开阔了起来，重来走一回，总不能像以前一样封闭自己，胆小而怯懦。

　　这一次，燕来希望幸福能由自己掌握！她在心底暗暗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