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鼠仙男友》苏以木

33、chapter 33

　　仙都。
　　十二生肖朝会结束以后，青云并没有跟墨白生一起回人间，而是回了蛇仙殿。
　　因为他想知道，长老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挪蛇仙殿。

　　蛇仙殿前。
　　“长老！”

　　殿前快速行走的两人听见身后的叫唤声，停下回头看了过来。就感觉到迎面好似吹来了一阵风。
　　风停，青云略带有一点喘的嗓音便传了过来：“长老，师傅，我有事要与你们商讨。”

　　面前的两位长辈睁开眼，然后相互看了一眼，最后由辈分最大的蛇族长老说：“青云啊，长老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蛇仙殿要挪这件事，你就不要管啦。”

　　“为什么？”青云的脸上溢出了疑惑，他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目的是什么，“为什么我不用管？长老，师傅，蛇仙殿是我的，为什么我不用管？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两位前辈一时语塞。

　　“青云啊，长老怎么会瞒着你呢？你是我们两个从小看到大的。相对的，你对我们的性格也应当很了解才对。要是我们真有什么事瞒着你，我们还会在这里与你好声好气地说话吗？”
　　青云愣住了。

　　蛇族的当家说的没错，如果他们真的有什么事瞒着他的话，是不可能在这里像人间茶馆里喝茶的老大爷一样与他在这里闲谈的。
　　但是青云还是搞不明白，好端端的到底为什么要挪蛇仙殿。
　　蛇仙殿哪里得罪他们了？

　　青云：“可是长老，师傅，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挪蛇仙殿。我虽然在蛇仙殿住的时辰不长，但……也没有不对的地方啊。”

　　“青云啊，方才有仙家在朝会上说了，蛇仙殿是那个人定下的，现在那个人已经被仙都除名了，自然定下的规矩也不能算。换个说法吧，人间都有朝廷，有皇帝，每一代的管理都是不一样的。这样说，你懂了吗？”
　　青云：“……”

　　“行了，青云啊，没别的事就快些回去吧。”两人没等青云反应过来，就转身离开了。
　　过了好半天，青云才回神望了望蛇仙殿。

　　蛇仙殿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清，里面的小蛇还都还在冬眠。明明一切都没有变，可青云却觉得，现在的蛇仙殿与自己记忆当中的蛇仙殿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至于是哪里不一样，青云不知道，只能说很模糊。

　　人间时辰为夜深的时候，青云窝在蛇仙殿大殿的房顶上发呆。他到现在都还一直想不通两位长辈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挪蛇仙殿。
　　这时候，身旁窜出来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人影说：“想那么多干什么？去问问长老他们不就好了？”
　　另外一个人影说：“不行！长老他们很忙的，不要去打扰他们！”
　　青云甩了甩手，那两个人影便消失在了他脑袋上。

　　“就是，去问问不就知道了！”青云自顾自说道。
　　确定了想法，青云从房顶上起来，可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忽然踉跄了一下。
　　“咝——娘的，蹲的久了，腿麻了。”

　　青云懊恼似的拍着退，忽然有一抹黑影在蛇仙殿门前迅速闪过。
　　青云拍腿的动作顿了一下。
　　贼？青云心道。等等，不对！仙都哪来的贼？

　　想到这里，青云也不管腿是不是还在麻了，“呼”地一下从房顶上跳下来。然后……
　　“哎呀！”
　　脸着了地。

　　爱面子的蛇仙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做贼似的瞄了眼周围。
　　还好蛇仙殿里没什么人，小蛇也还在冬眠。
　　蛇仙的脸面挽了回来。

　　青云迅速迈步走到蛇仙殿殿门口，他开了一小条缝隙，眯着眼望了望外面，然后开大了门，走了出去。
　　可是等他走出蛇仙殿后，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青云：“……靠！”
　　没好气地说完，青云抬了抬手，念了一串仙咒。

　　就见面前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抹与他衣着一模一样颜色的仙气。接着，那抹仙气慢慢凝聚成了一条线。
　　等到仙气退散，露出了一条天缥色的灵蛇。

　　“去。”
　　灵蛇先是在面前几步的地方徘徊了一下，随后像是确认目标了似的，一个劲儿地往前游。青云在后面跟着，直到在蛇族长老的住所门前停下。

　　长老殿前。
　　青云小口小口地喘着气，他收了灵蛇，抬眼望了望紧闭且没有一点亮光的长老住所。
　　黑灯瞎火的，那个黑影跑这里来做什么？青云心道。

　　但他不是那个黑影，自然也就不能知道他这么晚了，跑来这里来是做什么。
　　除了寻死，那便是寻死了。
　　黑影：“？？？”

　　青云左右观望了一下什么也没有的四周，然后迈步上前，抬手叩门。但是当他的手关节与木门之间只差一丝距离的时候，木门里面传出来了蛇族长老的声音。
　　青云整个人僵了一下。

　　“如何？”说这话的是长老。
　　“不行，那地方太古怪了，落花阵在那里根本使不出来。”
　　落花阵？！

　　此时，站在殿门口的青云脑子里“嗡”了一下。他觉得心口有点慌，那颗跳动着的心好似被人拎了起来。

　　青云六神无主似的盯着紧闭的木门，就听见里面传出来另外一道声音：“长老，上次您救我出来的时候是不是也感觉到了那棵树很古怪？”
　　这下青云彻底懵了。

　　落花阵……落阳镇……蒙面黑影。
　　是的，青云看见的那个黑影就是蒙面黑影，而至于他为什么会彻底懵了，是因为那个声音他很熟悉——是他师傅，也就是蛇族当家的嗓音。

　　这时候，长老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确实。看来，那东西确实在那里了。”
　　那东西？青云微蹙了蹙眉。

　　上次他们在安阳县的那家客栈里的时候，就听见那些小怪说‘那东西’。他们后来使用了灵笛，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东西’是指灵扇。
　　灵扇！

　　青云想到这里，脚底忽然发软。他整个人好似飘了起来，重心开始不断往后倒，以至于没注意脚下的台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殿外传来闷沉的倒地声，殿内商讨的两人听见殿门口的声音，登时警觉起来。他们互相看一眼，最后由蒙面黑影去开门，但是当他走到殿门口，开了门以后，却发现门口什么影子都没有，只有一阵风不咸不淡地从门前扫过。

　　这时候，长老走了过来。
　　“是谁？”
　　蒙面黑夜眯了下眼，关上门道：“风罢了。”

　　蛇仙殿。
　　青云是一路跑回来的，他这一路上，别说大气了，小气都没敢喘一下，生怕自己露了馅儿。关上殿门，青云才有了一股石头落地的舒心感。

　　身边有风吹来，青云理了理天缥色的仙衣，弄了弄散乱的黑发。
　　“不行，这件事要快点告诉白生才行。”青云锤了下手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必须马上下凡去找墨白生。

　　但是当他说完就要行动的时候，他开了门却发现门口居然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背对着他，一身黑色。

　　青云后背发凉，因为他发觉门口站的人有点眼熟。虽然看不出人影，但是那个背影他绝对不会认错。
　　是蒙面黑影，是他的师傅，蛇族的当家。

　　青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就见门口背对着他的人影转了过来，蛇族当家的脸映入了青云的眼帘。
　　青云脑袋里“嗡”了一下，好似有万马在奔腾。

　　“青云，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去？”蛇族当家说。
　　“师、师傅，我……”青云对上他师傅的眸子。人影的眸子本来是带有很浓重的亲和感的，但是现在……青云看不见他眼中的一点亲和感，甚至在他的眸子中看见了冷血。

　　原本一个和蔼可亲的人，现在却变成了一个冷血杀手。
　　不知道这是讽刺，还是可笑。

　　“青云啊，”蒙面黑影毫无一点情感的嗓音传了过来，“师傅对你一直以来都不错的吧？可你为什么要偷听我们说话呢？你偷听也就算了，还听到了你不该听到的。”蒙面黑影说着，对上了青云携着恐慌的眸子，“青云啊，当初师傅把你捡回来的时候，你还是一条连手指头都不到的小青蛇，现在已经长了很大了，可为什么脾气一直没长？反倒越来越差了呢？”

　　“师傅，我……”青云开始慌乱了。
　　“青云啊，为师对你很失望啊。”
　　青云此刻内心活动无比丰富。有紧张，有愧疚，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师傅，青云没有，青云不是……”
　　“嘘！”忽然，蒙面黑影竖了根手指在青云的唇边。青云能感觉到，那根手指很冰冷，好似刚从冰水中拿出来一样。

　　“别说话。”蒙面黑影此刻已经步步紧逼着青云，一直把青云逼到了蛇仙殿的院子中心。
　　“青云啊，好好做个梦吧。赶着隆冬的尾巴。”
　　蒙面黑影说完，青云就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人间。
　　墨白生与方无夜两人跟许寒文商量完后几乎是即刻启程的，他们让许寒文去街头的那家客栈，说已经和店小二打好招呼了，只要人过去就行。于是当许寒文到街头的时候，就见客栈的大门槛上，坐着一个望着天发呆的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店小二。

　　“店家？”许寒文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而坐在门槛上的店小二没有任何一点动作。
　　许寒文：“……”

　　大街上行人来来往往，耳边萦绕着的，是屠夫磨刀的“霍霍”声、摊主的吆喝声，以及酒楼门口让人听了忍不住起鸡皮疙瘩的“大哥，进来玩玩儿嘛”的嗲声。

　　某一时辰，店小二忽然动了一下，许寒文看过去，就听见店小二说：“原来，这就是人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