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鼠仙男友》苏以木

19、Chapter 19

　　许寒文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黑暗之中。说是黑暗，但其实也不算很黑，因为不远处就有一点亮光从头顶上落下来，而亮光的下面，则是一棵梨花树。

　　这时候，一声刺耳的“啊”传进许寒文的耳朵里。许寒文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登时炸毛似的激灵了一下。
　　“特么的，什么东西这么硌？”是窦奚。

　　许寒文愣了一下，随后像个娇羞的小姑娘，往前探了探身子。就在黑暗中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弱冠男子。
　　那个弱冠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在上面遇见的，一直喊着“哥哥”的那位——窦奚。

　　许寒文迈着小步子走近窦奚身边，约是窦奚没想到这里会有人，登时就被从黑暗中走出来的许寒文吓了一跳。
　　“啊！别捉我！我不好吃！”
　　许寒文：“……”

　　窦奚整个人像极了小兔子，讪讪地缩在一边，生怕许寒文这个猛兽扑过来吃掉自己。
　　许寒文有点心累。
　　他伸了伸手，想安抚一下窦奚，告诉他自己不是坏人。可窦奚却哪里敢让他碰？就见他连忙往后退了几步，一边退还一边说：“你你你，你别过来！”

　　许寒文还是有点心累，他继续往前伸手，而窦奚却是早已挡住了脸。
　　“我不是鬼，你别害怕。”没办法，窦奚现在根本听不进去自己说的话，许寒文伸出去的手只好在半路缩了回来。

　　窦奚不太相信，于是讪讪地问：“你不是鬼，那这里是哪里？又为什么这么黑？”
　　这里是哪里……
　　好问题，许寒文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他只记得当时他想带窦奚回县里，然后就刮了阵风，然后他们就在这里了。

　　许寒文说：“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儿，不过那里有亮光，或许有人家。”许寒文说着指了指他们右边，也就是亮光的所在地。
　　窦奚悄咪咪地往那里瞄了眼——还真有亮光！

　　他缩回来，挡在脸前的手往下移了移，露出明亮的眸子——就见许寒文一脸笑意。
　　窦奚：“……”这还能叫“我不是鬼”？？？
　　窦奚慌了。

　　窦奚：“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不是鬼？”
　　许寒文已经心累到不能再心累了。他说：“若我是鬼，那你还能活到现在与我说话？”
　　窦奚：“……”还真是。

　　知道自己误会了人，窦奚就把挡在脸前的手撤掉了。
　　“那好吧，暂且相信你。”窦奚站起来，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
　　许寒文有了一种解脱的感觉：“嗯哼。”

　　“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某一时辰，在两人往亮光处走的时候，窦奚忽然开口询问。
　　许寒文停了下来，装模作样地想了想，说：“这不是应该我来问你吗？你为什么要找你哥哥？”

　　窦奚：“哈？我找我哥？？”
　　许寒文点了点头：“之前碰见你的时候，你像被人附身了一样，我问你什么，你就说‘哥哥’。你哥哥在这里？”

　　窦奚恍惚了一下：“没有，他不在这里。他在很远的地方。”
　　窦奚说着抬了抬头，这里除了一片漆黑，以及前面的亮光以外，什么都没有。某一瞬，他忽然叹了口气，垂下头，携着失落的语气道：“阴阳相隔。”

　　窦府。
　　院内，三人收回目光，墨白生忽然道：“青云，你留在这里，我和方兄出去找窦奚。”

　　青云原本是想跟着去的，但知道就算去了，也是添乱，便答应留下来，照顾窦家二人：“小心一点。”
　　两人点头，接着出了窦府。

　　一出窦府，方无夜就揪着墨白生问：“你知道窦奚在哪儿吗？”
　　墨白生很坦白：“不知道。”
　　方无夜：“……”不知道你还说的那么自信？？？

　　墨白生又说：“不过我可以唤耗子，说不定它们见过窦奚往哪里去了。”
　　方无夜：“……”
　　贪吃龙服了。

　　墨白生说干就干，就见他单手挥了一挥，四面八方、各家各户的耗子都涌了过来，浩浩荡荡似的蹲在窦府门口。
　　方无夜：“你……不怕凡人见到？”

　　墨白生：“……”
　　很明显，他没想到这一点。

　　“无妨。”说完，墨白生又一挥手，面前的耗子大军先是消失了一会儿，之后很快又显现在他们面前。
　　方无夜：“你做了什么？”

　　墨白生说：“我在它们身上下了仙咒，这样我们能看见，普通的凡人就看不见了。”
　　方无夜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接着，脸上就溢出了“厉害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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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叽里呱啦了一会儿后，墨白生点了点头。他把施在耗子身上的仙咒撤掉，然后一挥手，示意它们可以回去了。
　　它们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地走。

　　方无夜：“你确定这样真的好吗？”
　　墨白生没说话，只不过过了一会儿后，他说：“走吧，去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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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白生他们到窦府的时候是午时前后，接着他们知道窦奚不见了，在窦府耽误了一会儿，现在他们根据耗子的话，到郊外的时候已经是申时左右了。

　　面对这空空荡荡，时不时还散发出瘆人的“沙沙”声的林子，方无夜默默靠近了一点墨白生。
　　“这郊外这么瘆人，那到了夜深的时候岂不闹鬼？”
　　墨白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加快了些步子：“跟紧我。”

　　很奇怪，青云明明说过，墨白生是一个喜欢单独行动的人，而他喜欢单独行动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他怕别人会耽误他。但是经历了这么一些事情后，墨白生发现，其实多个人行动是很好的，起码可以相互照应一下。

　　相处的时辰久了，他们之间便形成了一道牵挂。墨白生想，这大抵就是人间凡人口中所谓的情义吧。
　　两人往枯林深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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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时。

　　夜深后，枯林就像方无夜说的，有点闹鬼的迹象了。枯林周遭都散发着薄薄的白雾，已经黑下来的天上时不时地飞过一两只看不清是什么的东西，一轮又大又亮的明月挂在半空，枯林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还好出来的是方无夜而不是青云，要是青云在这里，他估计得抱着墨白生喊娘。
　　青云：“……”
　　青云：“？？？”

　　两人最终在枯林中心停下。
　　方无夜道：“怎么忽然停下了？不找了？”
　　墨白生摇了下头：“不是，我只是感觉这地方有些不太对劲。”

　　方无夜洗耳恭听。
　　就听见墨白生说：“我隐隐约约闻到不久前有人在这里使用了法术。”

　　听见“法术”这两个字，方无夜来了精神，登时嗅了嗅鼻子。后来你猜怎么着，他还真闻见了法术的气味，以及两个凡人身上的味道。
　　方无夜激灵道：“我闻见了，闻见窦奚的气味了！”

　　墨白生抬头看了眼，就看见了盘旋在头顶的黑鸟。黑鸟“呜呜”叫着，仿佛在提醒他们当心脚下，又或者是提醒他们当心小命不保。
　　墨白生：“……”

　　这时候，天上盘旋着的黑鸟飞了一只下来，墨白生的目光也跟着黑鸟一同落下来，落在了一块玉佩上面。
　　那是一块翠绿色的玉佩。

　　方无夜在这时候看过来，就见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个人。他低下头，墨白生则是刚好捡起玉佩站起来。
　　方无夜盯着墨白生手中的玉佩，好奇道：“这东西是你的？我怎么没见你戴过？”

　　墨白生摇了下头，说：“不是我的。”说着，墨白生左右前后打量了下这枚玉佩，“方才那只鸟就停在这玉佩上面，我才见到。”
　　方无夜：“原来是捡来的。咝，不过……”

　　墨白生看过去：“不过什么？”
　　方无夜说：“你有没有闻见这玉佩上面有股很熟悉的气味？”
　　熟悉的气味？

　　墨白生靠近玉佩仔细嗅了嗅。
　　你别说，还真让他嗅到了熟悉的气味。
　　只不过……墨白生是觉得这气味很熟悉，但就是不知道是谁的。

　　就像是，你梦见了一个人，但你却看不清他的长相，但你却又觉得这个人你很熟悉，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墨白生把玉佩收了起来，然而就在这时候，他们脚底下传来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