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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 18 ...

  •   三人跟着窦夫人穿过院子,进了厅堂里。此时窦老爷子正在厅堂里面来回踱步,脸上是数不尽的担忧。
      三人进去的时候,就见窦老爷子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与上次见面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窦夫人看着心烦,但这也没办法,于是她只好叹了声气,对窦衡说:“老爷子,别走了,歇一歇吧!”
      窦老爷子停顿了一下,转了过来。

      在看见三人后他忍不住噎了一下。
      他原本想叹口气再继续来回踱步的,但……好吧,既然夫人都开口说话了,那便停下来吧。
      毕竟还有客人在这里。

      窦夫人把三人带到了木椅边上。
      “坐吧。”窦夫人说。
      三人应声落座。

      刚坐下,爱凑热闹的青云就开口问了:“窦夫人,府上是怎么了?怎么窦老爷子一夜过后就老了不少?”
      墨白生投过去一个“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的目光。
      青云:“……”

      窦老夫人动了动唇,一口气忽然吊在喉咙口,想说却不知道该不该说。最后,她还是忍不住说了:“今天早晨的时候,老爷子本是叫奚儿起来用早膳的,但谁知道……”窦夫人还没说完,眼泪就不自觉掉了下来,“谁知道奚儿的房门是开着的!奚儿、奚儿不见了!!”

      此话一出,三人皆是一愣。
      窦奚不见了?!
      墨白生:“窦夫人您先别着急,窦奚约是出去了。”

      “不是的,不是的……”窦老夫人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泪痕,约是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哭,尤其还是当着外人的面,不太好哭,便抽了抽气,扶上了墨白生的胳膊。

      窦夫人说:“约是一炷香前,老爷子就派人去外头找了。但是现在已经这个时辰了,奚儿不仅没回来,去找的人也没回来。”女人开始憋不住了,便抱着墨白生的胳膊哭起来,“奚儿的房间还是昨日我给他理的样子,他根本没动过。”

      墨白生此时此刻一脸无措,他不会安慰凡人,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安慰,所以他只能向青云投去求救的目光。
      青云了解到眼神,挪了过来,给窦夫人顺气。

      窦夫人:“你说奚儿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不测?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就算贪玩也该回来了。该不会是……”
      窦衡在这时候呵斥道:“别瞎说!”

      四人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窦衡的嗓音大得很,把窦夫人眼眶中打转的泪珠都喊了下来。
      窦夫人:“你那么大声干什么!你派出去的下人不是也没回来吗!”

      青云:“窦夫人,窦老爷子,你们先别着急啊!有句话不是说的好吗,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我相信令郎现在肯定是安全的。”

      约是青云说话的语调有些缓慢,窦夫人的心跟着静了下来。可下一瞬,窦夫人的脸色大变:“你怎么能确定奚儿现在肯定是安全的?!”说着,她侧过头,看向窦衡,“都是你!我早就说过了不要随随便便把外人请到家里来,你偏不信!这下好了,成真了!要是奚儿不在了,我看你怎么办!”

      方无夜在这时候开了口:“什么外人?什么成真了?窦老爷子,这是怎么回事?”
      窦衡叹了一声气,无可奈何道:“前几日的时候,有个算命大师敲了我家的门。大师说我家奚儿命不好,天生是个克星,还说用不了几日,我们家就有血光之灾。”

      青云嘀咕:“怪不得当时看见我们就像看见了仇家似的,拿着棍子就赶我们。”
      墨白生又投过去一个“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的目光。
      青云:“……啊好好好,我闭嘴。”

      “对了,今日可是与你们约好了来取花灯的?”窦衡忽然说,“瞧我这记性,花灯我已经做好了,你们等着,我给你们拿去。”

      窦衡说着就要迈步离开,还是墨白生出手拦了一下。墨白生说:“窦老爷子,不着急,花灯我们什么时候取都可以,现在最重要的,是等令郎平安归来。”
      方无夜依附:“对啊窦老爷子,先不急,等令郎回来后我们再取花灯。”
      窦衡望着三人,喉咙口返上来一丝苦味,最后,他很长地叹了声气道:“那好吧。”

      话音落下没多久,门口就传来了叩门的声音。厅堂里的众人迅速朝院子里投去目光,窦夫人则是迅速站了起来,脸上是数不尽的喜悦:“肯定是他们带奚儿回来了。”老夫人说着腿已经迈出去了一只,可是等到她开了门,却只看见门口站着的下人,不见窦奚的影子。

      老夫人的眸子中似乎闪过了什么,她携着不确信的嗓音问他们:“奚儿呢?”
      其中有一个男子讪讪地说:“夫人,我们、我们没找到窦奚少爷。”

      窦夫人的脸色又变了,原本因为生气的缘故,红着的脸登时就白了下去。她慌了,搭在门框上的手开始不自觉抖动起来。
      厅堂内的四人望着门口,看他们这么久了还没回来,知道肯定是没有找到窦奚。

      窦衡垂下了头。
      然而就在这时候,门口传来闷沉的一声,随后便是下人的叫声:“老爷,夫人晕倒了!”

      窦衡的头登时就抬了起来,就看见下人已经把窦夫人扶了起来。他的喉咙口似乎堵了什么东西,心里生出了一丝复杂。
      墨白生垂在身侧的手忽然动了动,方无夜瞧见了,神不知鬼不觉地挪了过来。

      “怎么了?”方无夜问。
      “我觉得不对。”墨白生低声说。
      方无夜歪了下头:“?”

      墨白生说:“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奇怪的味道?”方无夜朝周围嗅了嗅。这时候,青云走了过来:“我闻见了,好熟悉!”
      墨白生点头:“嗯,是黑雾。”

      “黑雾?!”青云的嗓音不自觉提高了些,但在意识到窦衡还在这里的时候,嗓音又低了下去,“你是说,窦奚身上有黑雾?”
      墨白生摇了下头,道:“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在他身上看见黑雾。”

      方无夜虽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黑雾是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方无夜说:“会不会是黑雾把窦奚带走了?”
      两人激灵了一下,才意识到并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这时候,窦衡忽然走了过来。
      三人停止了探讨。

      窦夫人已经被下人扶回了房间,此时整座宅子里面静悄悄的。窦衡说:“三位,实在是对不住,我有些累了,花灯就让下人帮你们去取吧,我就先回房了。”
      墨白生:“无妨。窦老爷子,您先保重自己的身子。”

      窦衡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
      窦衡一离开,厅堂门外就走进来一位下人。下人说:“老爷说,让我来招待你们。”
      下人是位女子。

      女子面对高高在上的三人,不免有些拘谨。
      青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携着一丝说不清的笑容道:“不用不用,你去照顾窦夫人,我们自己招待自己。”

      下人迟疑了一下,不过很快便点了下头,迈步往窦夫人的房间里去了。
      厅堂再次陷入安静。

      某一时辰,墨白生忽然望了望整座宅子,一旁的青云看不懂他在干什么,便凑上来问:“白生,你在看什么?”
      墨白生说:“我在找有没有耗子洞。”

      青云:“……”
      青云:“???”

      照理来说,一座看上去还算不错的宅子,应该是没有耗子洞的。但结果就是,他们还真在宅子里找到了一个耗子洞!就在院子里!

      方无夜盯着眼前的耗子洞,忍不住开口道:“宅子里的下人不行啊,这么大一个耗子洞,居然不填起来?”
      青云:“幸亏没填起来。”
      方无夜赞同地点了点头。

      墨白生则是伸出两根手指放在嘴前,默念了一串仙咒,接着,面前的耗子洞里便传出了耗子的叫声。
      方无夜:“吼,这耗子还挺肥。”

      耗子:“……”你有事?
      方无夜:“……”无事,您继续。
      墨白生睁了眼,脸上携着凝重的表情问耗子:“你可有见到府上的少爷,窦奚?”

      耗子说:“没见到。不过我昨晚隐隐约约听见了笛子声。”
      笛子声?
      三人同时蹙了下眉,然后有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青云。

      青云一脸懵,后知后觉自己的灵器就是笛子后,登时往后面倒退了几步。
      他挥着手,像是手上染上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要把那脏东西从手上挥走:“不是我。我从昨晚你让我吹完笛子之后就没再动过手了。”青云朝墨白生说。

      墨白生:“我们也只是看看你,并没有说你就是那个人。”
      青云:“……”
      “不是我那你们看我做什么?”

      方无夜道:“看你长得清秀。”
      青云:“……”
      呕!

      耗子:“对了,除了听见笛子声之外,我还听见了开门声。”
      “开门声?”方无夜摸了摸下巴,“会不会是窦奚?”
      耗子却说:“不是的,是那个门的声音。”耗子说完就朝大门抬了抬头。

      隆冬时节里的暖阳不是常见,但好巧不巧的是,难得出现一次的暖阳竟被许寒文赶上了。许寒文从客栈里出来后,一直马不停蹄地往残花谷赶。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着急,也许是他真的想知道他是谁。

      许寒文记得小的时候,有一位老人告诉他:“寒文啊,人在这世上只为一件事,那就是了解清楚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我当初捡你回来的时候,也是像这样下着大雪,你就被丢弃在我门前,手里还攥着一枚玉佩。当时你还很瘦小,如果不是我的耳朵还算灵光,你就冻死在外头了。所以,老天爷给了你一次重生的机会,那你就要把握住,知道自己是谁……”

      老人家其实后面还有话的,但那时候他人已经不行了,许寒文只好默默看着老人家,永远地阖上了眼。
      许寒文最终在一处树荫下停下。

      走了许多时辰,许寒文此时此刻只觉得喉咙里似乎有许多刺,针扎一样难受。他摸出水壶,却无意间碰到了腰间的那枚玉佩。
      玉佩的色彩很惹人眼,是翠绿,犹如刚破土而出的嫩草。

      许寒文盯着腰间的玉佩,竟忘了自己要喝水的事情。但是就在这时候,头顶上的树叶“沙沙”响了两声,接着便有一道声音传进了许寒文的耳朵里。
      那是脚踩到枯叶所发出的声音。

      许寒文收好水壶,往周围扫了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的枯树之间,竟然行走着一个人!
      见到人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能是林间的捕猎者,也可能是过路人。但许寒文却觉得,这个人不一般,因为他的走路方式很奇怪。

      那个人几乎是拖着腿走的,眼神中看不出一点神情,像是魃,又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样。许寒文走上去,这才看清楚来人是谁。

      男子长得还算好看,五官很清秀,只不过……许寒文往下瞥了瞥,发现这男子的手上有许多老茧,约是练什么东西练的时间久了,没注意保养才留下来的痕迹。
      这时候,男子突然开口说话:“哥哥。”

      许寒文一愣,不确定地回道:“你是在找你哥哥吗?”
      男子没有回答,而是重复着“哥哥”这两个字。

      许寒文觉得蹊跷,但他又不知道为什么蹊跷。他在男子眼前晃了晃手,发现男子漆黑色的眸子里,没有自己的倒影!
      凉意顿时爬满许寒文整个后背。

      这时候,有一阵很轻的微风经过他们身边,接着天上便开始往下落枯叶。许寒文抬头看了看,并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是有一两只鸟从头顶上飞过。
      许寒文:“……”

      “我带你回县里,去找衙门,好么?”
      “哥哥。”
      “……”

      许寒文知道自己叫不醒他,便只好拖着人离开。然而这时候,一道黑影从他们头顶上窜过,许寒文的步子一顿。
      但是当他抬头望的时候,却依旧什么都没看见。

      真是见了鬼了。许寒文心里念道。
      然而当他再次迈出腿的时候,脚底下忽然生出一道强烈的风,接着地面便开始震动,随后就有什么裂开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许寒文低头看了眼,就看见原本还算平整的地面上竟然凸起了几道褶皱,像是有什么在地底下涌动似的。

      就在措手不及之间,地面“轰——”地一声裂开,随后就像海上的漩涡似的,把他和窦奚卷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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