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当官就娶林妹妹》娇今

4、迎春和离

　　宝玉一赶回来，便听到林表叔道，“承蒙老太太荣恩，一直将林丫头养在膝下，我这个做表叔的理应尽一尽叔叔的情分，眼看着就要到林表哥的祭日了，家族里几位表堂兄商议，叫我接林丫头回苏州小住。”

　　宝玉直径走进了正厅，上前请了个安，“侄儿见过林表叔。”

　　“这位是？”林表叔看着贾宝玉道。

　　“哦，是我的嫡孙儿，今日刚下了学堂。”贾母笑道。

　　贾母继续方才的话题，“按理说，姑娘没了父母，理应由我来照顾，您大老远来的心意我领了，既是林姑爷的祭日，理应带着林丫头回家探亲……可我实在是舍不得……”

　　宝玉拱了拱手，谦逊道，“林表叔是远房表叔，老太太是嫡亲的祖母，若是林姑娘随林表叔去了，只怕旁人会说老太太容不下自己的亲孙女。”

　　林望易想了想，“既如此，晚辈也不好强求，别的都还好，只是家中堂族商议，前几年林表哥去世时，家中留有十二件古董花神瓷瓶乃林氏祖传家宝，让我告诉姑娘好生保管，以芳留百世。”

　　凤姐站在一旁，眉眼一收。

　　“十二件古董花神瓷瓶？”贾母一怔，看向凤姐。

　　“好，劳烦你费心了。”贾母送回了林表叔后，叫贾琏来问话。

　　“琏儿，几年前你随林丫头回扬州料理林老爷的后事，可有拿了什么东西，谎报了什么？”贾母凶道。

　　贾琏在来的路上已有凤姐通风报信，只得认罪，“林姑丈…去世时…曾赠我十二件古董花瓶，说是私下赠与我的，让我不必记录在册……”

　　“还不说实话，那可是林家传家宝！你趁你妹妹父亲去世，伤心不及，无人料理家产，你便干起了这偷鸡摸狗的勾当！”贾母怒不可遏。

　　“还不快快将你林妹妹的家私交上来！老太婆我还没死呢！你们竟然敢偷偷瞒着我！”

　　一时间，王夫人，宝钗，贾政，贾赦和邢夫人都来了，轮流安抚贾母。

　　“老太太……那十二件花神瓷瓶已经变卖了，孙子不孝，都用在了贾府的各项开支上，孙儿知错，请祖母责罚。”

　　“你…混账！你们夫妻拿我外孙女的家私贴补，你们这一家子，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贾母指着贾赦大房一家。

　　“母亲恕罪。”贾赦骂贾琏道，“混账东西，东西买了多少钱，还不快拿来给老太太。”

　　“两千两纹银……如今都已经花得差不多了…”

　　贾母指着贾琏和凤姐，“我不管，你们夫妻自己造的孽，自己凑够钱了还我，你们夫妻若没有，自己问你们的老子爹去，我只见银子！”

　　最终，贾赦拿出了自己的体己银子才平了这场风波，事后，贾母将银子转交给了黛玉，命她好生保管。

　　后日，黛玉送林表叔回苏州，刚一转身，便听到身后的丫鬟匆匆来报，“林姑娘，二小姐回来了！”

　　黛玉心里欢喜，立即跑了回去。

　　贾母处，只听见屋子里传来悲天跄地的哭泣声。

　　“……那孙败类如今沉迷赌博，一味地沉浸在烟花柳巷赌场内，家中私产皆被他输了个精光，还拿了我的嫁妆去典当，我说了一嘴就被他打了个半死，那孙畜生还说了，叫我回来取那五千聘礼，外加一千两，说是我在他家的花销钱，若是同意就和离，祖母，太太……求您们大发慈悲，把我从孙家救出来罢……”

　　黛玉倚在帘子后面听得真切，伤心道，“孙家的简直不知廉耻！花了你的嫁妆，还想要回聘礼补偿，真是想钱想疯了！”

　　贾母怪嗔道，“林丫头，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不好听这些的，快让婆子们送你回去。”

　　“太太，祖母，求你们给我一条生路吧，赎我回来，哪怕是让我回来当一个粗使丫鬟我也愿意，好歹赏一口饭吃就就行了。”迎春哭道。

　　贾母也流着泪，“这事还得你老子同意才成，毕竟是你的亲生父母，再则，六千两如今对我们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当初这五千聘礼也是你老子收着的，如今还得你老子掏出来才行…”

　　王夫人道，“我的儿，这便是你的命数…这世间哪有女孩子出嫁了再回娘家的道理，你若回来了，你这下半辈子可怎么熬……人言可畏啊……再说了，你若是回来了，你让将来的几个妹妹可怎么嫁人，你林妹妹也快议亲了……”

　　迎春不甘心哭道，“我就不信，我的命就真这么苦……”

　　黛玉发话道，“姐姐，正经保着自己的命才是，若是命都没了，还谈什么名声，面子，这些不过是莫须有的东西，我终使一辈子都不嫁人，也是无妨的，若来的人只看门第、看家中面子，才看得上我，那它便是第二个孙绍祖，我也是万万不能嫁过去的，若只看人品性情，不外乎面子门第，这样的人才有几分可靠。”

　　贾母怪嗔，“又胡说了，左一个婚事又一个婚事的，女孩子家家怎可把这些放到明面上来谈，如今你真是越发心性了。”

　　“你先回房休息，我找你老子商量一下。”贾母把迎春和黛玉都遣散了出去。

　　黛玉跟着迎春回了房间，特地留下了紫鹃在贾母房中跟着伺候，一来打探贾母和贾赦的谈话内容，二来看看大家的态度。

　　黛玉陪迎春回房，刚一进门，宝玉后脚就到。

　　宝玉着急道，“二姐姐，那姓孙的又打你了？你等着，我找几个人去教训他！”

　　黛玉和迎春制止道，“你别去，小心惹祸上身！”

　　宝玉实在气不过，如今孙绍祖不过一酒囊饭包，官职都连降几级，整日里醉醺醺的喝酒闹事，找几个稳妥的人蒙面打死算完！

　　黛玉拉扯住他的衣袖，半劝半恼道，“如今大爷正在和祖母商议着事，你急什么？我知道你想为二姐姐出头，如今不过是钱的问题，你要是打出了人命官司，反倒棘手。”

　　宝玉被黛玉这么一劝，反倒听话起来。

　　三人正僵着，紫鹃从贾母处跑了出来，喘了口气道，“姑娘，赦老爷说了，自古高门大户之家就没有和离回娘家的说法，别说拿出六千两来赎姑娘，就是五百两也是没有了的。”

　　迎春听闻更伤心了，“我就知道，我爹是不会管我这事的。”

　　宝玉抬腿就要走，“我去找老太太。”

　　黛玉心中已有谋划，“我同你一道过去。”

　　贾母处，宝玉和黛玉相隔甚远，二人看上去并无交集，只与贾母谈话，劝贾母留下迎春，与孙绍祖和离。

　　“她老子爹不管，你们两个就来闹我，左右这钱不是你们掏了？我也能做这个主，只是我做了这个主，你们拿什么来谢我？”贾母话里有话。

　　“宝玉，宝钗独守空房这么些天了，今天当着你林妹妹的面，我也不藏着掖着，把话都挑明了，你林妹妹如今已经放下了，也看得开了，只把你当做了普通哥哥一般对待，你也应该好生对待你的妻子，早日圆房才是。”

　　黛玉心里一声扑通，面上毫无波澜。

　　“我知道你是个心里通透的孩子，祖母有事也不瞒着你，宝玉不思进取，又无功名建树，他配不上你……”贾母悄悄地在黛玉耳边道，拍了拍她的手背。

　　黛玉抿嘴浅笑，“孙女明白。”

　　“宝玉，你回去吧，宝钗在屋里等着你，回去看看她。”

　　这一晚，宝玉前思后想，终于走进了宝钗的屋子。

　　只有他心里知道，他这是为了二姐姐迎春。

　　宝钗笑道，“夫君莫急，终归是银钱的问题，赦大爷一毛不拔，你若不想受制于老太太，我这里有几间田产铺子，今天刚刚收了租，手上倒是有两千银子，你先拿去用吧。”

　　宝玉踌躇了一会儿，一边是老太太的人情，一边是薛宝钗的人情，刚好这两个人的人情他都不想欠。

　　不过为了不节外生枝，他还是选择搬回宝钗的房间住，一来是不想让人议论他与宝钗不圆房是因为林妹妹，不想林妹妹在府中遭受府中流言蜚语，叫她难过。

　　宝玉守着一张贵妃椅闭目躺着，丝毫不去理会房中的薛宝钗。

　　第二日，王夫人派人过来请宝玉和宝钗去正厅请安。

　　正厅里，宝钗端庄给王夫人和贾政敬茶，宝玉看上去也成熟稳重了些，不再提及不满这桩婚事的混话。

　　贾政看到如今她们夫妇一体，欣慰道，“今年的秋闱在即，功课复习地怎么样？”

　　宝玉沉稳道，“尚可。”

　　贾政出题考了考贾宝玉，没想到他对答如流，这让贾政有些出乎意料。

　　“答对十道，今日我出的题简单，明日我再考你，去书院吧。”

　　贾政又问了问宝钗家里的情况，虽说家里不如以前了，好在有薛家的生意支持，贾家面上依旧维持着往日辉煌气派。

　　这日，宝玉并没有直接去书院，而是让茗烟找了几个魁梧的小厮，几人伪装成市井混混，去酒馆找了孙绍祖。

　　那孙绍祖祖上有些钱，如今都被他败光了，欠了一屁股的债，这才让迎春回娘家拿钱。

　　茗烟打扮成赌场混混的模样，抓着孙绍祖的衣服骂道，“老子再给你一天的期限还钱！不然，老子砸了你们孙家。”

　　“哎哟喂，您祖宗再等等，我已经让拙荆回娘家拿银子了，最多就这几天，求您再宽限宽限吧！”

　　“不成！我们赌坊大爷说了，今天就要还，这两千两你今天若是不拿出来，以后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茗烟气势凶狠道。

　　孙绍祖吃了些酒，虎头虎脑的赶往贾家，心里有些疑虑，“奇怪，这赌坊的人明明说给他时日宽限，怎么这会儿又逼着他要钱。”

　　茗烟压着孙绍祖上了贾府拿钱。

　　贾宝玉借回来取书一事为由，在贾母处逗留吃了一盏茶，特地等着孙绍祖上门，果然，大门外传来了孙绍祖登门拜访的消息。

　　贾母怒不可遏，“哼，这狗嘴来做什么？”

　　门外小厮回应，“孙大爷说是来接二姑娘回家的，说二姑娘既然不愿意和离，那便回孙家住。”

　　贾母怒道，“我几时说不和离了，你去回了他，说一会儿钱就送到他府上，让他准备了和离书来！”

　　贾宝玉打断，“老太太且慢，我有一个主意。”他转头对小厮道，“你去告诉孙姑爷，说贾家如今艰难，只凑够了一千两银子，先前姑娘的嫁妆也有五千两，如今那嫁妆不要了，就留给孙家，只给一千两，他若同意，就叫他拿了和离书来。”

　　贾母不以为然，“孙绍祖嗜钱如命，他怎么会同意？”

　　贾宝玉卖着关子道，“老太太只管看着吧，这事交给我来就好了。”

　　传话的小厮去回了孙绍祖，孙绍祖哪里肯答应，“这可不成！怎么着也得要二千两！不！最少三千两！不能再少了！！”

　　传话的小厮又回到了贾宝玉那里，此时贾宝玉已经让人拟好了和离文书，又请来了公证人到孙绍祖面前。

　　“孙大爷，您可看好了，这是两千两，你只要签了字，这钱便是你的了，您与府上的贾迎春小姐便再无瓜葛。”

　　孙绍祖不大情愿，嫌钱少了点，耐不住茗烟一直背地里动武，故而只得签下和离书。

　　黛玉闻讯赶来，贾迎春正捧着和离书喜极而泣，黛玉听了这整件事情的原委，便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待散席了之后，黛玉跟上了宝玉的步伐。

　　“你可知，那孙绍祖原是个武官，虽行为不检被贬了职，可如今也还是个衙门侍卫，今日是他酒后糊涂，若他醒来后发现被人利用，可怎么办？”

　　宝玉见黛玉追了出来，暗赞林妹妹果然慧眼通天，一眼就知道是他的杰作，会心笑道，“妹妹别怕，他不知是我找人恐吓他，茗烟他们都机智着呢，定不会让他察觉出来。”

　　“唉，你日后行事要多加小心，左右是钱的问题，要是被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

　　宝玉盯着她的眼眸，小声地解释道，“正因为是钱的事……所以我昨夜才留在宝姐姐的房中……”

　　宝玉本想解释只是睡在同一个屋檐下，并未做别的，想着说来也有些欲盖弥彰，反倒让人觉得越抹越黑，故而没有往下说，只在黛玉面前低下了头。

　　黛玉讪了讪，没有接着往下问。

　　宝玉目送林黛玉离开，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

　　孙绍祖酒醒了之后，才发觉有些不大对劲。

　　他踹着两千两银子到赌场还债，奈何赌场老大告诉他，并没有派人追着他要债，还反问他为什么这么急着来还债。

　　孙绍祖气得火冒三丈，问了身边几个人都说不认识绑架他的那几个混混，又不敢轻易上贾家门讨要说法，整日流离于赌场柳巷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