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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39 ...

  •   第三十九章、

      第二天两人都起晚。

      管家不知情前一夜云阙三号院的大门曾被人开了又关,次日清早见一向作息规律的虞珩迟迟没有起床,正担心犹豫要不要过去敲门问候,忽然听到主卧被打开的一点脚步声,姜晏晏慢吞吞走出来,抬起头相视一眼。

      管家一愣,很快微笑道了声早安,之后又忙回身吩咐厨房增添早餐的样式与份量。姜晏晏在餐桌前坐下,过了一会儿虞珩才挽着袖口走出卧室,仍是细密柔软的家居服打扮,动作悠闲,看样子当天仍没有回集团办公的打算。

      他在姜晏晏身旁坐下。开口回应管家问候的时候已经退了鼻音,不免让后者有些惊讶。这几日虞珩的重感冒颇有些缠绵病榻的架势,昨夜才好不容易退了烧,今天居然就已经像没事人一样,甚至精神奕奕,且心情显然不错,管家又看一眼一声不吭的姜晏晏,这才笑着退到一边去做事。

      家佣在两人用餐过程里陆续退干净,一时间餐厅里无声。不多久姜晏晏就吃好,丢开餐巾起身要走,却被虞珩挽住腰际,环到面前。

      他看向她的反应,低声说:“还在生气?”

      姜晏晏反手握住他在背后摩挲不休的手掌,警告意味写了满脸。虞珩又慢条斯理开口:“昨天晚上你就知道我是在忍,今天早上也提前说了能不能不要一直蹭,是你听见了又不回应。”

      “……你!”

      如果姜晏晏是只猫,此时早已炸起一团蓬松的毛。晨间在指尖留下的牙印还没消,秀气的眉眼已经在面前鲜活地动了起来:“……我没有听见!……我根本在睡!……那是无意识!明明就是你故意在先!”

      她对着那张泰然自若的脸简直要气急败坏,又被虞珩牢牢箍着腰不得脱身。终于听到虞珩换了话题:“今天有没有事情安排?”

      姜晏晏木着一张脸:“我有事。”

      “什么事?”

      “你问这个做什么?审讯我吗?”

      虞珩心平气和地开口:“只是想和你晚上一起吃饭。”

      自从前一天她深夜前来,虞珩就像是换了一副面孔,那些沉冷神色像是在这个盛夏中被彻底融化蒸发,只余下无尽的耐心和全然悠闲的心境。姜晏晏绷着嘴角看着他,远处传来门铃响,很快李寄年李秘书的声线伴随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转过拐角看见姜晏晏挨着坐在虞珩旁边,脸色一点变化都没有,如常打了声招呼。

      姜晏晏仍旧被虞珩一只手臂圈着,被动听了一耳朵的公事汇报。两人没有进书房,就在公共空间里低声对话,来往语速偏快,轻描淡写间便涉及近期集团人事与财务变动的关键安排。姜晏晏听了没一会儿便皱起眉尖挣了挣,虞珩停下谈话看向她,两人对视片刻,最终他松开了手。

      姜晏晏回屋换了身衣服便离开了云阙三号院。对于虞珩在身后有关她去向的问询不予回应。中午她约了与上一次一起度假的女伴吃饭,本来聊得尽兴,却在尾声时接到一通来自虞彦庭代理律师的电话。

      对方代为转达委托人的意愿,表明虞彦庭希望与配偶身份的姜晏晏安排一次近期会面。

      姜晏晏回得分外冷淡:“不见。”

      回完之后另一端却并未立即结束对话,又问姜晏晏是否有注意近期的舆论风向,被后者皱眉回了句不感兴趣,随后便先行挂断了电话。一顿午饭在这通电话的不久之后结束,姜晏晏目送女伴离开,之后又转身去了趟陈德民医生的诊室。

      两人大致敲定下来下一次季度体检的日期区间,之后又闲聊几句。姜晏晏犹豫片刻,才在陈德民温和平顺的眼神下问出口:“我体内的基因序列,据说有一处位点只要被改变,就容易引发癌变,是这样吗?”

      陈德民愣了一下,继而推起眼镜笑了一下。

      “话虽然可以这么说,但是别担心。虽然位点改变确然会存在癌变风险,但这样的风险可以说在每个人体内都有不止一处,不单只你一个。对于包括你在内的这世上大多数人来说,这样的位点都不会是倒计时钟,到了时限就必须要爆破,实际上它更应该说是与后天作息和生活习□□息相关,这也是医嘱上每次都要写明规律作息,减少不良刺激的缘由。”

      陈德民想了想,又严谨补充:“或许这世上可能有人的确不幸存在倒计时钟一样的位点,但以目前的科学研究依据来看,并不包括你在内。”

      姜晏晏听后沉默半晌,才又说:“我过去二十多年的体检报告,你全都浏览过一遍吗?”

      “当然,并且不止一遍,有些指标变化我必须要熟记于心才行。我要对患者负责,这是我的工作本分所在。”陈德民看了看姜晏晏的神情,随即又说道,“如果你有浏览回顾这些报告的需要,我这里可以提供给你资料。”

      “暂时不用。”姜晏晏抬起头,接着问道,“你跟虞珩签订的聘任合约还有多久到期?”

      陈德民又愣一下,才说:“一年左右。”

      “在那之后,你会考虑跟别人继续签订类似聘任合约吗?”

      陈德民回答说:“我跟虞先生达成的协议中包含有一条优先权规定——在同等聘任条件下,虞先生拥有优先续约的权利。”

      姜晏晏微微皱起眉,想了一会儿,没有再说什么,不久后告辞离开。

      陈德民将她送到门口,见她仍在若有所思,又宽慰道:“如果你是在顾虑以后病症无人为你诊治的问题,那么大可不必。当时我跟虞先生的聘任合约只签三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于互相考察的心理。但这两年我跟虞先生的雇佣关系维持得很顺利,没有意外的话不会选择不续约。”

      “再者,”陈德民又说,“以我来看,虞先生对你的病症相当看重,他的考虑和安排一直都很妥帖周详,你不必有这样的顾虑。”

      姜晏晏看他一眼,最终没有再做声。

      从诊室离开时已近傍晚,天色开始露出少许颓意。姜晏晏沿着街边慢慢步行,接到一通来自资产管理团队负责人的电话。

      对方语气小心谨慎,试图向姜晏晏确认那一笔继承自虞锋遗嘱的庞大财产,现如今的完整归属权限以及未来规划的相关问题。

      姜晏晏站住了脚。

      “这笔财产虽然是婚后财产,但只归我一人所有,跟其他人没有关联。关于这一点,我之前已经跟你们声明过,也可以提供财产公证原件。另外有关财产未来规划,既然交给你们团队打理,自然表示我对你们能力的信任和认可,暂时我还没有更换团队的打算。”姜晏晏说,“你们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我们刚刚获知到一些意外情况。”

      对方紧接着说:“您的配偶虞彦庭先生因为涉嫌职务侵占等犯罪行为,已经被提交财产保全申请,现有账户应该不日就会被冻结,用于后续退赔与追缴。如果您与虞彦庭先生互相不涉及夫妻共同财产,那就没有问题,但我们在今天收到了一份文件。”

      “需要提前指出的是,这份文件您还没有签名,也就是还没有生效,但已经在后面附上了您的身份证复印件。内容显示您自愿放弃遗嘱继承财产部分的个人所有权,与虞彦庭先生共享这一部分财产的支配权利。这将意味着潜在风险,也就是一旦您同意这份协议,那么虞彦庭先生在被裁定为后续退赔与追缴赃款的责任方之后,您的这一部分财产将很可能同样被冻结用于偿还债务。考虑到起诉方索赔金额巨大且诉讼决心坚定,我们预估您的财产可能会在这次案件中所剩无几。”

      姜晏晏空默片刻。“我没有听说过这份文件,更不会签署它。”

      另一端说:“我们也是基于一些外界传闻,所以希望跟您确认真伪,请您不要介怀。这份文件来历不明,我们也是希望保护雇主的利益。”

      “什么外界传闻?”

      另一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我们听说,姜小姐您自小受虞家照拂,在虞家长大,对虞家感念至深。同时,虞彦庭先生作为您从小到大的玩伴,您与他的情分也很深。这次虞氏集团危机以虞彦庭先生为始作俑者,至今迟迟未能得到妥善解决,您既痛且急,不忍心再坐视不理,愿意拿出所有个人财产,帮助虞家共渡难关。”

      姜晏晏随后返回了云阙三号院。

      傍晚深处,偌大一座房屋寂寂无声,一贯忙碌的家佣不见踪影。会客厅里却亮着灯,虞珩坐在沙发上,挺拔侧影映入夕阳余彩之中,那副姿态分明是在等着她回来。

      姜晏晏走到不远处便停下,面色还算冷静。

      两人相隔的茶几上放着那份电话中所述的文件,身旁掠过窗外的晚风。远处流淌点缀的夜灯像金色的江河一样缓缓过境,流光溢彩,不富人类感情,静默得没有人声。

      虞珩听闻动静,抬眼看过来,开口:“过来坐。”

      姜晏晏一时没有动。“你今天要和我一起吃晚饭,就是为了让我签下这份文件吗?”

      “并不是。”虞珩平静说,“只是想要跟你求婚。”

      一路翻滚不休的情绪中绝不包含这一句话,让姜晏晏一下子没了声音。

      她的目光注视在那只突然被翻转出现在对方掌心的绒盒上,打开的一瞬间有某种情绪倏然鼓噪攀至巅峰,又随之死死克制,慢慢被冷却。半天姜晏晏都仍是没有作声,直到被虞珩抱在腿上拢到怀中,她的手撑住他的肩颈处,让彼此隔开最后一段距离。

      她说:“我现在还是已婚状态。”

      虞珩眉眼不变,面容分明是对这句话不以为意。双臂收拢的狭窄空间显得坚固,一瞬间几乎给人以不能挣脱的错觉。可姜晏晏只略微动了动,身后的怀抱随即松开几分,几乎只是环着她避免摔落的姿态,听到虞珩慢慢开口:“这份文件协议你可以签署,也可以选择不签署。但无论如何,外界看到的事实都只会像传闻中所说的一样。”

      姜晏晏静默。

      一路从虞家掩藏多年的秘密走来,她自然不会听不出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再是相处恶劣,面目狰狞,六亲失和,虞家的名声依旧和睦,依旧光鲜,依旧情深义重,依旧衣冠楚楚。所有的不堪与算计一一被掩饰,被消弭,被篡改,被轻描淡写揭过,种种过往封存沉箱,永远不会有等来真相揭示的那一天。

      姜晏晏低声说:“从一开始你就想好了要这么做。”

      就像是昼夜交替不停轮转的光与影的两面,既可以是兄长爱护偏袒,又可以是郑伯克段于鄢。

      虞彦庭种种蓄谋已久的暗箱操作不可能不一早便被知情,却只按捺不动,甚而屡屡表现出宽宏大度的纵容。就连最后的起诉行为也仿佛是董事会逼迫之下的无奈之举,一切表象早已从最初的最初就被构筑成纯善无辜的模样,暗涌之下的筹谋与警戒究竟从何时开始压制情谊占据上风,恐怕只有当事人自己才能知晓。

      “这次集团危机出现之前,你不可能一点苗头都没有察觉。你分明是一开始就决定了要借题发挥,针对虞彦庭,也针对我。那天在医院我醒过来,你开口要求我放弃虞锋财产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今天这一步。你就是想要看到虞彦庭不知收敛一错再错,最终自食恶果,同时逼着我放弃所有可能继承到的财产,以后只能依附于你生活。”

      身后宽松圈起的小臂隐隐透起青筋,却仍克制地一动不动。虞珩看住她,眼神极深。半晌听到他低沉开口:“我说过,不会再试图控制你做任何事情。”

      姜晏晏沉默片刻。

      “我很难做到全信。就算我今天不签署这份文件,以后也不能完全信任你不会再做别的事情达到同样目的。最重要的,是我手无寸铁,没有可以制衡你的东西,承受不起背信后带来的假如万一。”
      “哥哥,”姜晏晏说,“我不能答应你的求婚。”

      姜晏晏最终去见了虞彦庭一面。

      莲江市又在酝酿新一轮降雨,空气中透出一股萎靡的蔫懒意味。虞彦庭已经被量刑定罪,判决生效后没有表示出再次上诉的意愿。被探视的时候他穿着一身蓝色囚服,精神却还不错,虽身体肉眼可见虚弱下去,嘴角却恢复了那点懒洋洋的笑意,端详着姜晏晏的脸色,片刻后袖起手笑了一下。

      “看上去你过得应该还不错,那我也就不用问候你了。”

      姜晏晏面无表情。“托福,如今你的人身自由受到限制,意味着我的人身安全大幅提高,不必再担心时时刻刻要被人杀掉。”

      “杀掉你有什么不好?以前很好,现在更好,甚至可以说是一石二鸟。要是当时派出去的那两个废物成功了,我就能亲眼看见我哥出席葬礼明明极度哀恸又不能不在人前强自镇定的表情,加上还没了你碍眼,难道不是很好吗?”虞彦庭微笑说,“那真是再划算不过的一笔买卖了。”

      姜晏晏冷淡看向他。“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说,今天的探视时间可以结束了。”

      “着什么急呢?我大限将至,你今天见到的总归是我最后一面,何必要这么不容忍?”虞彦庭说,“这些年我对你不好,这一点我心里很清楚。但有些旧事还是想着要跟你说一说,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么。”

      “这句话可能对大多数人都成立,但未必就包括说惯谎话的你,虞彦庭。”

      虞彦庭又笑一下。偏过头看了一会儿旁边,才又转过脸,看向对面的姜晏晏。

      “我只是要跟你讲个故事,你只需要听一听。至于我到底是不是在说谎,你自己去把握。”

      “说古代有一个老人,他有两个儿子。长子从小就被看做是继承人在培养,次子觉得父亲从小就对自己不闻不问,财产分配也偏心,想要谋夺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份家产,于是盯上了老人身边一个仆人,以仆人的孩子做要挟,要求仆人随时跟自己汇报父亲的动向。”

      “可是等到两个孩子长大,老人跟长子开始有了矛盾,原因在于长子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女人。老人越来越不喜欢长子忤逆自己的做派,决定把家产全都传给小儿子。但大儿子羽翼已丰,很快察觉出苗头,正好这时候发现仆人对老人也心存不满,并且仆人的孩子染上了赌瘾,家里一贫如洗,十分缺钱,于是长子想要利用这一点,把这个仆人收买过来汇报老人动向,结果就发现他的弟弟,老人的小儿子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在这么做了。”

      “再后来,长子跟老人的矛盾越来越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终于有一天,仆人收到了一封没写名字的信。”

      姜晏晏蓦地眼皮一跳。

      虞彦庭仍然说得慢条斯理:“信上跟他说,有人会帮他还清赌债,条件是把老人的拐杖偷偷给弄坏。这条件看着也不难,而且仆人立刻就得知家里的赌债被不知来历的什么人给还清了一部分。仆人咬了咬牙,最后还是做了。”

      “再之后,老人死了。医生诊断说是年纪大了,老毛病犯了。但被人弄坏的拐杖也消失了。仆人回了老家。小儿子不久后也死了,大儿子依旧还是家产的继承人。葬礼上面吹吹打打,祖坟上面干干净净,人人都很哀恸,人人都是装的。”

      虞彦庭微微歪着头,缓缓说:“你说,这家的老人究竟是怎么死的?”

      姜晏晏长久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可惜我命不久矣,不然这个故事还有机会再继续讲下去。”虞彦庭笑了笑,“现如今,也就只能给你说到此为止了。”

      一年后。

      新生入学再是准备充足,多少也有些手忙脚乱,尤其是要换一座陌生城市,乃至换一个陌生国家。

      陈小姐是第一回出国留学,父母担心自家姑娘不适应,忙前忙后为其安顿好了一切,对比起来陈小姐反倒是最不担心的那一个。她性格外放,还没到开学日期就早早辞别父母到了异国他乡,倒也不是求上进,只是换一个没有父母约束的地方才能玩得更尽兴开心。就连父母给安排好的居所也不乐意去,虽然离学校近,却离热闹的酒吧街太远,索性日日就住在酒店。只是随着时间推移,新鲜感逐渐褪去,玩乐中又慢慢觉出不足,陈小姐在深夜百无聊赖地坐在酒吧街的露台上往下望,满眼都是深眉高鼻不同文化的外国人种,月亮如霜一般挂在天上,便不免勾起国人自幼刻进骨子里的一缕静夜思乡。

      直到她熟练打发掉一名陌生异性的搭讪,眼神懒懒扫过长街,陡然眼前一亮。

      那是一位亚洲男性,在此地本就少有,又偏偏卓然出众。虽然只在低头与身边女士说话,看不清人脸,可迈出酒吧的步伐沉稳,姿态得宜,举手投足间不紧不慢。陈小姐远远看着一辆长车缓缓停下,对方按住衣摆,请女士先一步上车,再之后仿佛不经意间,抬起一张冷静自持的脸。

      当晚陈小姐几乎刷爆了好朋友的聊天对话框。

      陈小姐的遗憾太过汹涌,以至于一夜懊恼难眠。那一幕一见钟情发生得太过猝不及防,连拍照留念都没能回过神,想要按图索骥都无从说起,便只有徒然感慨缘分难再得。第二日她怏怏不乐地去吃饭,却在落座的时候听到一阵仿佛熟悉的国语低声交谈,一转脸,却见一名亚洲女士正转身准备离开餐厅,不远处餐桌旁独自入座的,恰是昨夜那位有如昙花一现般烙印在她记忆深处的男性。

      踏破铁鞋无觅处。

      陈小姐再难按捺激动情绪,何况对方看上去只是一个人。她耐心等待对方打完一通电话,脚下已经不由自主地走过去,并没有敢立即落座,只是站在一边,却在对上对方的眼神后,一下子连素日灿如吐珠的话都变得有些不大利落:“这位先生,我姓陈,很冒昧打扰你,只是看你应该也是中国人,在这里很难能遇得到同胞,既然你也是一个人用餐,不知道是不是方便请你一起……”

      她的话戛然而止于对方抬起右手的动作里。

      无名指上的一圈素戒低调而分明地彰显出已婚身份,对方微微一笑,进而说道:“承蒙抬爱,但我正在等我的太太过来,她告诉我说马上就到。”

      ——正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感谢大家!
    这本书开第一章的时候真的是没大纲没存稿,纯粹是兴之所至,但写第二章的时候基本大纲已经构思差不多,主题大概可以总结成一句话,那就是富贵滔天体面光鲜的虞家真的全员非善类…
    原本计划有个暗黑版plus结局写在番外里,但我感觉可能很多人难以接受,所以应该就不发了。另外预计还有两篇甜章番外,但最近很忙忙忙忙,更新预计要等国庆之后了。
    既然如此,那就先预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假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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