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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指派活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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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籼望着想要后退逃跑的徐芳瑜,开口道,“知道我心狠手辣还惹我?你是不是贱?”
说话间,徐籼突然暴起,一步上前,拉着徐芳瑜的胳膊直接过肩摔,将她放倒在地,回身一屁股坐她身上,将肩上的抹布塞进她口中,抡起拳头对着她的胸一顿暴捶,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打得徐芳瑜涕泗横流,堵住的嘴呜呜直叫,却出不来声,只能用眼神向徐籼求饶。
徐籼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若非她们一家,她姐姐哪里会被送进宫,还有当年姐姐走后,她在她们母女三人手下受了多少凌辱,几次差点丧了命。
徐籼拳拳带风,女人要打胸,男人要踹裆,这是她积累的宝贵战斗经验,今儿势必让徐芳瑜的胸再大一号!
围观的众位前闺秀看着疯子一样的徐籼,吓得鸦雀无声!
她们曾经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淑女,谁见过这个阵仗?一时间都觉得这是夜叉转世,绝对惹不得,纷纷后悔自己刚才嘴贱。
徐籼盘算着时间,知道芳姑姑吃完饭,快回来了,便站起身,拽着徐芳瑜的胳膊向一旁的寝室走去,徐芳瑜挣扎着扭动身体,想要挣脱,可她的力气与徐籼比太过羸弱,徐籼毫不费力地将她拖进了一旁的房间。
看着紧闭的房门,大家都怀疑徐籼可能是要杀人灭口。
正当众人纠结着要不要去上报芳姑姑之时,却见徐籼推门而出,从上到下一身干爽,反倒是紧随其后出来的徐芳瑜,浑身湿透。
原来徐籼拉着徐芳瑜去换了衣服。
夏荷凑上前来,踮着脚,想去擦徐籼湿漉漉的头发,却被她抬手止住了。
“现在还不到时候。”
“你们在做什么?”芳姑姑进院便见着众人围在一起。
徐籼此时已混入人群,独留徐芳瑜在一旁打着寒战。
芳姑姑一眼便瞧见了她,“你是怎么回事?”
“徐籼打我,还淋我一身水!”徐芳瑜想到身上的湿衣服,借题发挥,扑到芳姑姑脚下痛哭流涕。
芳姑姑扭头看着徐籼这个始作俑者,面色不善!
徐籼从容不迫地回道,“是她泼我一身水!所以我拉她换一下衣服!姑姑可以问大家,我说的句句属实,绝无一字虚假!”
众人面面相觑,徐籼说的确实一点不错,可又似乎差了点什么。
没等众人想明白,芳姑姑先明白了,毕竟是掖庭的老姑姑,看着徐籼和徐芳瑜的头发,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差暴揍那一二。
对跪着的徐芳瑜淡淡地说,“我看你是力气是多到没处使了,闲出屁了是吧?把院子扫了吧!”
芳姑姑轻描淡写地处置了先告状的恶人,徐芳瑜还想辩解。
“狡辩一句,多扫一天!”芳姑姑补了一句。
徐籼笑着从夏荷手中接过帕子,一下下地擦起了头发。
得益于徐籼夜叉的淫威,晚上众人自动将最好的床位留给了她,大通铺上离马桶最远的墙角。
徐籼招手将杵在地当中的夏荷叫了过来,让她挨着自己躺下,按芳姑姑教的规矩,众人仔细控制姿态,陆续入睡。
徐籼侧躺在床上,不敢睡得太死,随时保持警醒。
午夜,几道黑影悄然推门而入,沿着通铺走走停停,巡视一周。
嘡啷啷,铜锣巨响,众人惊醒,揉着眼睛望向窗外漆黑夜空,三更鼓在窗外响起!
“你,你,你…都给我跪起来!”芳姑姑一边大吼,一边用戒尺抽打着众人,仔细看便会发现,她打人的手法与徐籼截然不同,专挑脸手。
“一群贱骨头!睡个觉都不会!”
一屋十几人,竟只有徐籼和夏荷没被点到,夏荷冒着冷汗,要不是徐籼在姑姑进门前推她一把,现在她也跪着挨抽了。
待几个姑姑举着烛台离去。
徐籼伸手摸了摸夏荷已经干了的泪眼,她刚才在梦里哭了,不知是梦到已故的母亲,还是流放的父亲。
徐籼躺在床上,心中也有思念的人,那人也在宫中,却是咫尺天涯。
她无数次诅咒二叔不得好死!
现在,这骨肉分离,谋夺家产的仇,她借着皇帝的手报了!可二叔死了!她却并无手刃仇人的痛快,只有打肿的脸硌着枕头火辣辣地疼!
徐籼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再醒来已是掖庭里鸡飞狗跳的新一天。
清晨,从分派任务开始!
掖庭共有四大院,十几个小院,分别圈禁罪妇、罪女和犯罪的宫人,统称罪奴,她们白日去各处劳役,卯出酉归,六局二十四司中,最脏最累的活儿都留给她们。
芳姑姑用三寸宽的戒尺,随意拍打着左手掌心,目光在这批新人中间扫来扫去,“尚衣局,药园,还有净房,这三处需要人。”
众人听闻小声讨论了起来,明显尚衣局最体面,竞争也最激烈。
徐籼却并未参与,一来她确实不善女红,二来,尚衣局虽然在北五所但那里人浮于事,给各宫送衣服的活打死也轮不到罪奴,反倒是药园,虽然活可能辛苦,接触宫里人的机会却更大,见到姐姐应该也更容易。
诸位前大家闺秀,绣花缝纫手艺皆可圈可点,一番比试下来,择优选了三个,徐芳瑜赫然在其中。
徐籼等剩下的五人竞争其余岗位。
芳姑姑嘴角挂着笑,“既然手艺不行,那就得豁出去一把子力气,现在尚食局缺两个种药的,净房缺三个刷马桶的!谁想去哪里?”
明明是最脏的地方,偏还叫净房!
“奴婢去种药!”四人异口同声,齐刷刷地向前一步。
只有夏荷还杵在原地。
芳姑姑没有理徐籼她们几个要去种药的,好奇地对着夏荷问,“你要去净房?”
“不,不…奴婢也想去种药!”看着徐籼朝她眨眼,夏荷连忙解释。
芳姑姑蔑然一笑,
“药也不是谁想种便种的!既然都想去,那只能比试一番了!能先从后院提一桶水回来的两人去药园,其他的去净房!”
三人拎起桶冲向后院水井,只有徐籼拉着夏荷,不紧不慢。
徐籼二人到了后院,那三人正在井边争夺,为了先提水大打出手,她们远远看着热闹,不往前凑。
夏荷好奇地看着优哉游哉的徐籼,不解地问,
“籼姐,我们不是该争先提水吗?”
“谁先提都不要紧,与其跟他们推搡打架浪费力气,还是省省劲,一会将力气用在提水上吧!”
夏荷听闻点了点头。
“而且你觉得先倒上水,就能先走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哐当一声,刚被盛满的一桶水被人“一不小心”用力踢翻。
那桶水的主人小圆脸拽着踢水之人的头发死命拉扯,二人打成一团。
另一个瘦高个,看准机会,快速打水将桶盛满。
正在厮打的二人见状,立刻放弃干戈,统一战线,合力将那桶暗度陈仓的水掀翻。
三人争抢了足有一刻钟,直至浑身湿透,气喘吁吁,三个桶却仍空空如也。
徐籼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缓缓走了过去,对着三人说,“你们这么争下去永远没完没了,一会芳姑姑见大家迟迟不归,谁也落不下好!”
“那你说怎么办?”三人异口同声。
徐籼提议,“谁先打水都没关系,大家盛满了一起走,如何?”
几人略一思量,纷纷点头。
因为不再争抢,不多时三个桶就都满了。
三人看着徐籼和夏荷,等她二人打水。
徐籼开口道,“我们不急,你们先走吧!”
三人皆是一愣,就连夏荷也满是疑惑地看着徐籼,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机不可失,她们生怕徐籼反悔,提起水桶便往前院奔,恨不得肋生双翼直接飞过去。三选二,少了她这个最有力的竞争者,机会可是大了不少。
徐籼看出夏荷的疑惑,也不多解释,快速盛满两桶水,那三人已不见踪影。
徐籼看着从井边延伸到门口的水渍,微微一笑,用舀子从两个桶中各盛出半舀。
夏荷看得莫名其妙,“姐姐这是?”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一会你就知道了!我帮你提到院门口,进了正院便要靠你自己了,记住,走多慢都没关系,水绝对不能洒!”
夏荷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感激地看着徐籼,她是几人中最弱小的一个,原本一丝一毫获胜的希望都没有,但不知为何,有徐籼在,她竟觉得自己不会输。
徐籼双手各提一桶水,步履稳健,桶里的水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老老实实,一滴不洒。
夏荷跟着徐籼到了院门口,徐籼将桶交给她,自己直接迈步进了院子。
芳姑姑坐在阴凉处,旁边站着先到的三个人,小圆脸和瘦高个脸上志得意满,看来她二人最先到的。
徐籼拎着水来到芳姑姑身边,将水桶放在身前。
夏荷小心翼翼地往前一寸寸地挪着,不快,却很稳,不多时也顺利抵达了。
芳姑姑扫了一眼几人,还有放在他们面前的水桶,指着徐籼与夏荷,
“你们两个去药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