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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大人, 她要杀我 ...

  •   天牢中,如豆的油灯被不知哪里吹来的阴风搅得忽明忽灭。

      徐籼立在墙角,看着对面之人白嫩的小手心中盘算,以一对三,赢面不小,但她们毕竟人多,若奋力一搏,也确实够她喝一壶,于是笑着问道,

      “二婶,今儿非得杀我不可吗?”

      徐氏眸中杀意浮动,

      “为了不让徐家蒙羞,就只能委屈你了!你也莫怪二婶心狠,就你这小模样,要是入了教坊,势必成为贵人们的玩物!所以……还是让二婶送你一程吧!”

      见徐氏目露凶光,将要人性命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徐籼知道今日是不能善了,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冷地说道,

      “如此说来,今日我是非死不可了,那请吧!”

      说罢,摊开双手,没想到徐籼会如此配合,徐氏诧异地望向旁边的两个女儿。

      徐氏扭头之际,徐籼忽然抬腿,猛地朝她腹部狠踹了过去,这一脚,使出了全力。

      因为毫无防备,徐氏直接被踹趴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疼得肠子都要断了,捂着肚子嗷嗷直叫,

      “大胆!你这个小贱人,竟敢对本夫人动手。”

      一旁的两个女儿吓得花容失色,齐齐蹲下去扶母亲,口中骂道:

      “如此粗野,真是庄子里的下贱人。”

      见状,徐籼心中大定,不过是一群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也懒得跟她们废话,再次抬腿,不偏不向,每人胸上都给了一脚。

      两位堂姐纷纷仰倒过去,嘤嘤直哭。

      徐籼踩着徐氏的后背用力碾压,

      “不是要杀我吗?看到底谁杀谁?!”

      徐氏趴在地上,看着打倒在地的女儿们,心疼又失望,她一把老骨头打不过便罢了,怎得她们也这般没用,看来这庄子里长大的野丫头真不一般。

      “快放开我娘!”躺在地上的三小姐徐芳瑜揉着胸口发号施令。

      “好!”徐籼想都没想便一口答应,二话不说直接收脚,退回刚才的墙角。

      三人不解,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满是狐疑地爬了起来。

      徐籼蹲在墙角,抓着头发高喊,“别打我!别打我!”

      三人目瞪口呆,明明是她们被打,她这是做什么?疯了吗?还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待她们弄明白,便听见狱监不耐烦的声音,“嚷嚷什么?老娘睡个觉也不得安生!”

      说着话一个高过七尺,身强体壮的女狱监已经站到牢房门口。

      她透过栏杆看着被抓得发髻散乱的徐籼,和靠在一起的徐氏母女,立刻明白,这是三人合伙欺负人,刚要开口训斥,便听见“恶人”竟先告了状。

      “大人,她要杀我们!”

      “她?杀你们仨?”女狱监似是听到天大的笑话。

      徐籼嘴角划过一丝浅笑,要不是因为听见狱监来了,她哪会轻饶了这娘仨?

      “大人,您莫被她骗了,她长得柔弱,实际凶得很!您看,她踹得我这儿都肿了!”

      徐芳瑜挺起胸指着被徐籼踹过的胸口,身为幼女,她从小在父母面前撒娇耍赖惯了,此刻说起话来也是嗲声嗲气。

      女狱监听闻,眉头打了个结!直接开了牢门,走到徐芳瑜面前,抡起巴掌,对着她的脸狠狠抽了下去!

      徐氏爬着挡在女儿面前,

      “大人手下留情,不知小女犯了什么错?”

      “瞧她那贱样!指着两坨骚肉,显摆什么?都是女人,谁没有?”

      徐籼看着狱监平坦宽阔的胸口,强忍着笑,她还真就没有。

      再说这位女狱监,生平最恨小娘子,想到相公拿着她的俸银去小浪蹄子面前讨好,就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将二夫人踢到一边,继续对徐芳瑜左右开弓。

      徐氏忙要扑上去阻拦,却被一旁的徐芳瑾死死抱住,

      “娘!你打不过她,这么做只会激怒狱监大人!”

      一旁看戏的徐籼暗自好笑,这母女三人原来也是心不齐。

      徐氏倒是没瞧出来徐芳瑾的小心思,一颗心都扑在小女儿身上,见她被打得面皮紫青,咬了咬牙,从里衣摸出一角银子,这是抄家时她偷藏在舌下的,忙上前将银子塞进狱监手中。

      “大人饶命!求大人饶了小女。”

      狱监止了手,搓了搓银子,脸上露出不屑与不悦!

      “呦~瞧出夫人的诚意了!你这俩姑娘都是花儿一样!一会教坊来挑人,那必然会被选中,教坊女子,好听点叫歌舞伎,实际便是贵人们的玩意儿,哪儿是这身娇肉贵的小姐能承受的,知道你下不去手,别担心,我帮你将她们脸都打肿,就谁也去不成,安全了!”

      说完瞪了眼一旁被吓懵了的徐芳瑾,意味深长地笑了。

      徐芳瑾心领神会,这是嫌银子少了,她想去教坊,就不能被揍得鼻青脸肿。

      “娘!你快把藏的银票拿出来吧!三妹都什么样了,还舍不得银子。”

      说完直接扑进母亲怀里,将她匆匆缝进衣服内衬的银票扯了出来。

      徐氏争夺不过,眼看着她高举着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了狱监,心疼肉疼,嘴上却不敢说一个不字!

      徐籼坐在一旁看着母女相争的好戏。

      狱监将银票接过,徐芳瑾剜了眼置身事外的徐籼,

      “大人,我四妹病重,若您能帮我母女送她一程,小女被教坊选中后,再托人给您送来这个数!”

      徐籼心说不好,她这是要找帮手,看着二人用眼神和手势讨价还价,便知想要她命的敌人恐怕又多一个。

      达成共识,狱监对着三人说道,“我只是帮忙的,你们也都别闲着,一起吧!”

      徐籼一副放弃抵抗的样子,有这个威猛狱监,她只能智取,不能硬碰,

      “若是为了去教坊的名额,你们大可不必造杀孽,我又不想去教坊!”

      “你觉得我们会信?现在咱们都是罪臣家眷,不去教坊,就只能去掖庭!大襄王朝,掖庭罪奴是最卑贱的奴才,谁会想去?”

      徐籼看着四个人,八只眼,知道她们不会轻易被说服,“可我只想去掖庭,我想进宫去找姐姐!她是宫里的贵人!”

      虽然姐姐在宫中处境危险,但她还是要扯着姐姐的虎皮吓唬人。

      “你们若杀了我,来日姐姐知道,绝不会放过你们!”

      “哼,别做梦了,她入宫这么久无宠,自顾尚且不暇,怎么来救你?”徐芳瑾开口。

      “圣宠这种事谁说得准,君心难测,你就敢保证姐姐永远不得宠?”

      母女几人都知此话不假,听她这么一说也都犹豫起来。

      相较之下,徐芳瑾更担心被徐籼抢了去教坊的名额,梗着脖子说。“万一她永不得宠?”

      “万一她得宠!你们敢跟我赌吗?再说就算姐姐永不得宠,那也是宫里的贵人,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宫里贵人,想杀你们几个也是绰绰有余!”

      看几人的脸色,徐籼知道她们已经快被说服了。

      “而且,我有办法,绝对去不成教坊。我发誓,我若是去教坊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生生世世为奴为婢!”

      这绝对是一个剧毒的毒誓了!

      “若你们还不信,那便来吧,用我一条贱命,换你们四条,值了!”徐籼双手一摊,斜睨着几人。

      狱监听罢,哼了一声,她可犯不上得罪这人,将手里银票塞进袖袋,直接扭头出了牢房,

      “你们的家事还是自己商量吧!我一外人就不掺和了!”

      徐籼舒了口气,剩下的三个残兵败将不足为惧,她露出一丝哂笑,吓得三人一身鸡皮疙瘩。

      “不要怕,婶母、姐姐们,我徐籼向来一口吐沫一个钉,绝不诓你们,为了你们的名伎之路,脱鞋吧!”

      “你要干什么?”

      母女三人双手抱胸,异口同声。

      “我不是说有办法不入教坊吗?现在就得布置,废话少说,抓紧脱鞋,一会教坊的人就来了!”

      三人听闻,乖乖脱了鞋,目瞪口呆地看着徐籼布置,听着她吩咐,木偶般点着头。

      刚穿好鞋,狱监便带着教坊的几位执事折返回来。

      为首的是一位白衣侍卫,只见他明眸皓齿,温润如玉,天牢昏暗,那人却自带着光。

      两位堂姐都不由自主地看着他投出炙热的目光。

      徐籼只是略扫了眼,继续蜷缩在角落,听着狱监唱名:

      徐刘氏,年三十五罪臣徐炳庭之妻……;

      徐芳瑾,年十八,罪臣徐炳庭嫡长女……;

      徐芳瑜,年十七,罪臣徐炳庭嫡次女……;

      徐籼,年十七,罪臣徐炳庭嫡幼女……

      还未等狱监念完,老执事忽然打断:“一年俩嫡女?双生子吗?”

      说完目光在徐芳瑜和徐籼二人中间几个来回,看着徐芳瑜一张脸被揍得猪头一般,难以辨认。

      “这是怎么回事?你也是老狱监了,难道不知犯人在狱中不可滥用私刑?”

      老执事皱眉发问。

      “跟狱监大人无关,是我们姐儿几个闹着玩!”

      徐芳瑾一张巧嘴粉饰太平,徐芳瑜迫于姐姐淫威也不敢反驳。

      “两个妹妹并非双生,四妹幼年失恃失怙,父母见她可怜便收到膝下悉心教导!”

      徐籼心中翻着白眼,好一个悉心教导,人若不要脸,还真是无敌,看着徐芳瑾媚眼乱飞,胡说八道,觉得这个堂姐还真有女伎的天赋!

      教坊的老执事走上前来,让墙角的徐籼抬头起身,徐籼缓缓抬头,待看清她的模样,老执事喜不自胜,满意地直点头。

      随后,又吩咐姐妹三人站成一排。

      徐籼装出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怯怯懦懦中透着股小家子气,全没有旁边两位大家闺秀的气质!

      老执事又问了问几人擅长和喜好,二位姐姐琴棋书画,诗词歌舞,无一不通,简直就是照着女伎培养的。

      轮到徐籼回答,她挠了挠头,

      “二位姐姐会的,我都不会,但是我会烧火做饭,洗衣扫地,劈柴喂猪…”

      说完冲着老执事傻笑了起来。

      老执事皱着眉头,可惜这丫头平白生了副好皮囊,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她年纪尚小,仔细调教几年,说不准将来也能成个人物。

      便指着徐籼,对着白衣侍卫说,

      “南宫大人,便选她吧!”

      姓南宫?徐籼心中一动,余光快速瞟了白衣侍卫一眼,垂眸掩藏心中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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