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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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你觉得我们需要买电话吗？”我问比利。
“电话？当然不……”比利给自己套上唯一一件红色毛衣，把一些皱巴巴的零钱塞进口袋里，认真确保没有一丝露出来。纸币上的折痕顺着蔓延在少年的手掌上，将那些伤疤划得乌黑。“怎么了吗，路易斯？”
我小心翼翼地卷起被子，把整个人埋进被窝，只露出一个脑袋，答非所问：“你又要去‘上班’？”我并起双指略微弯曲了两下。
这床被子太过脆弱，在前几周我学习控制自己的力气时不小心踹破了好几个洞，棉絮差点把比我矮一截的比利闷死，最后他举着针线补了个通宵，并且下了个决定。‘你得控制好自己才行。’他当时说。
比利抓了抓他快结在一起的黑色头发，蔚蓝色的眼睛向下看了看，沉默一会儿，然后抱起手臂，手指摩挲小臂上凸起的伤痕：“是的，我们的面包快吃完了……嗯，你知道，我必须得为自己谋生。”现在还有个你。我毫不怀疑比利将最后一句话咽回喉咙里。
比利看见那个被他隐瞒下来的克隆体男孩用那双和超人同款的漂亮眼睛盯着他，头上稍长的黑发毛茸茸的，发丝因为静电而张牙舞爪地飘起来一部分。路易斯若有所思地抿着他的嘴唇，微微皱起眉头。他在想些事情。比利第一想法。他也控制不住地舔舔自己干涩嘴唇上的死皮，把它抚平。比利的嘴唇上总是伤痕累累，布满他焦虑时咬下的痕迹。幸好他的魔法躯体会给他一双正常的嘴唇，就像普通人那样干净水润。
“你得多喝点水。”我下意识说，超级视力不会让我错过比利嘴唇上撕破的小伤口。紧接着我从那张床上爬起来，挪动的木板吱呀作响，在起身的一瞬间，那些被窝里的热度就一瞬间消散了，和我口里吐出的白雾一起。“那我呢？”我把脚踩在地上，站起来。
“啊？”比利稍微歪了歪头，眉头皱起。我看见他说出简短词语时牙齿轻轻地打颤，冷风从他身后猛地灌进火车，把一堆摆放在铁皮中间的火堆吹灭，因此也毫不意外地冲进比利那件宽大的毛衣里，洗刷男孩瘦弱的脊背。比利打了个喷嚏，双手抱得更紧了些。
我上前几步把比利拽回屋子里，顺手关上火车门——我发誓我用的是最小的力气，但门还是出现了一丝扭曲，与此相反，我没把比利的衣服扯坏，比利肯定没注意到我脸上浮现出的小小自豪。他睁着那双蓝眼睛疑惑地盯着我，微微张开嘴巴，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打断他，然后把话题掌握回我的手里。我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摆出我最严肃的表情盯着比利。
“如你所见，我是超人的克隆体，如果你不知道他有什么能力——”（“我当然知道！”比利抗议）“我不需要吃那么多食物，在黄太阳下有无限的体力，我还不怕寒冷，比利，不是吗？”我捏住比利的脸才阻止他又想张口说些什么。他简直被长期劳动和寒冷饥饿弄得脱相了，但是他依旧很好看，是个受人喜欢的小男孩。“我才是更适合去打工的人，不是吗？我可以假装我从出生开始就拥有与常人不同的力气，如果搬砖的话，我能比别人效率高上一倍！没有人可以和我——和超人竞争的。”
“你不是超人，”比利犀利地说，他看起来有点像蝙蝠侠，我是说，在遥远记忆里纸张上的那个。但比利在我一下子沮丧下来的眼神里迅速补上了下一句话，“但是你说的没错。”
他看见路易斯露出胜利的笑容。
六.
为什么这么冷的冬天都会有外星人来入侵地球？
这个蔚蓝色星球真的就这么受各种神秘能量和宇宙霸主的青睐吗？
我不能理解。
虽然黄太阳晒起来确实很棒。这是题外话。
我盯着比利消失在小巷的背影，男孩的黑发后脑勺融入阴影的那一刻，那条小巷在我的感知里也失去了形态。魔法把那一小块吞噬掉了。
比利说他得去帮惊奇队长一些小忙，因为惊奇队长教了他一些魔法，帮助他自食其力，而不是必须要再去见识一些奇形怪状的寄养家庭。当然，提出帮忙是比利自愿的。（不然我真的会开始疑惑我们俩见到的惊奇队长是不是一个）。
我讨厌外星人。除了正义联盟以外。我自言自语地补充。我的记忆模糊不清，一直飘荡在脑海中遥远的那部分，只告诉我一些隐秘。而更多的生活常识与基本认知反而清晰得过了头，即使放空大脑它们也能慢悠悠冒出来，列出超人的各项身体数据——不会有人聘用一个满脑子都是英雄的人的，我必须停下来，意识到那些东西不属于我的世界。
呃，我只能先这样安抚一下我自己了。事实上，我正在想办法找到之前的实验室遗址，寻找更多有关我的线索。看起来我像是一个克隆体，但脑海中的记忆告诉我不是这样的。我以前一定是一个普通的孩子，有父母，有友人，有学业烦恼……超级大脑让我能够记住那些书本里的知识，来自比利以前上学的课本，但无法解释那些晦涩的方块字。我总得给自己找些目标，首先摆在眼前的，是找份不需要身份证明的工作，然后拿到钱。福西特的冬天太冷了，比利需要更多取暖的东西。
他为什么不向惊奇队长学些取暖的魔法招式？
至少惊奇队长给了他很多件魔法制服。比利把那些神奇的布料缝在一起，当成窗帘，门帘，毯子。不做成毛巾和抹布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剪不开制服，而且那可是惊奇队长的制服。
嵌着金边的白色斗篷，可漂亮了，还有着金色流苏飘带。我在街上走过，看见路边有电视放着惊奇队长的视频，身着红色制服的惊奇队长身上闪着雷霆，白色披风和宽松的兜帽随风晃着，平时总是笑着的神情也沉下来，转化成可靠的严肃神色。那些愚蠢的反派只有在现在才会知道这个大红奶酪是他们无法忽视的危险吗？福西特——不管其他地方的市民怎么想，福西特的市民始终相信他们的英雄——超人来都不行。
这是我说的。
那可是惊奇队长。
把我从实验室抱出来，在正义联盟隐瞒我的存在，将我带到比利身边的惊奇队长。我敢说，我的这一次生命，从实验室睁眼的这一次人生，已经完完全全刻上了惊奇队长和比利巴特森的印记。即使惊奇队长想要占领世界，当上总统，我也会帮他的。我是说，谁会反对惊奇队长当总统？（可能蝙蝠侠会）。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